《媚禍》作者:望煙


    文案


    被傅元承帶回去那日,是阿瑩最狼狽的時候。他不在意她是個失憶的半殘奴婢,耐心幫她治傷。


    後來阿瑩知道,救她是因她長得像他心上人。即便這樣,她還是做了替身外室留在他身邊,他是恩人,而她也實在無處可去。


    傅元承生得極好,一副頂好的相貌。笑時,翩翩之姿,皎如玉樹臨風前;怒時,同樣帶笑,抬手捏碎別人脖頸……


    他給阿瑩衣食安定,卻從不許她離開宅院半步。


    阿瑩有惡疾,每次是傅元承喂她吃藥,直到一次他提前離開,阿瑩忍不住將難咽的苦藥倒掉。那一日後,她空洞麻木的腦海中泛起星點記憶……


    大雪漫飛的年節夜,傅元承準備帶阿瑩回家。阿瑩攥著酒壺,搖搖晃晃的爬上九層臨江塔。


    傅元承追到塔下,風中是他薄怒的聲音:跟我回去!


    阿瑩失手摔碎了酒壺,頭一回對著他忤逆的冷笑:陛下是在叫臣婦?


    風雪中,她沒管傅元承如何的驚詫,縱身一躍便投進了滾滾寒江。


    冰水吞噬阿瑩之時,聽見的是他的怒吼:把她給朕找回來……


    。


    再醒來時,周圍是陌生的富麗堂皇。


    阿瑩竟是沒跑掉,虛弱的被傅元承圈在身前,動不能動。


    男人微涼的手指輕刮過她的臉頰,感受到女子的戰栗,他笑了聲:不可以離開朕。


    閱讀提示:古早狗血風,含強奪、火葬場,雙c。


    內容標簽: 宮廷侯爵 豪門世家 情有獨鍾 天作之合


    搜索關鍵字:主角:蔚茵(阿瑩) ┃ 配角:傅元承 ┃ 其它:


    一句話簡介:陛下,請自重


    立意:狂風?暴雨?我心中依然有陽光!


    第一章 像要將她灼燒幹淨。


    “咳咳……”蔚茵被水嗆了一口,用帕子捂在嘴邊,輕拭去唇邊水漬。


    因為這盞涼茶,驅走了因夢魘而引起的胸悶。


    平複下呼吸,視線逐漸清晰,日暮已西垂,柔柔霞光鋪滿她所在的這片露台。還是四方的院子,八月秋意初顯,院中那株桂花樹鍍上一層暖色。


    她揉揉酸麻的手臂,在竹席上坐正,想來是昨晚沒睡,剛才撐著小幾迷糊了過去,不想做了個噩夢。


    才平複呼吸,院門開了,一個灰衣婆子走進來。


    蔚茵趕緊從席上起來,踩上鞋子跑下露台:“媽媽,如何了?”


    風輕卷起她一縷青絲,貼上白瓷一樣的臉頰。身上一套柔粉色輕裙,發髻隻係了根珍珠發帶。長裙曳地,柔順綢料下的一把腰身若隱若現。


    溫暖光線籠罩著她,恬靜柔美。


    “夫人,”來人是槐媽媽,看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姑娘心中泛酸,她不忍又無可奈何:“侯爺還被留在宮中。”


    “還在?”蔚茵秀眉不禁蹙起,又問,“二郎可有消息?”


    “二公子想必是在外麵想辦法。”槐媽媽寬慰一聲,又道,“侯府之事已經交由太子查辦,我是聽說過,太子為人端正持重,相信會秉公辦理。”


    “太子?”乍聽這個名字,蔚茵略有恍惚,愣了一瞬,“他會來府裏?”


    人像釘在了那裏,臉色蒼白。


    槐媽媽走過來,看著纖瘦的身影,眼中一抹心疼:“要查的話,自然會來,不過女眷的後院,應當會顧忌的。”


    “是嗎?”蔚茵聲音很輕,手裏鬆鬆攥著袖口。


    “夫人怎麽了?”槐媽媽拉起她的手包在手心,眉間深深皺起:“手怎的這樣涼?”


    “無礙。”蔚茵回神,扯扯嘴角。


    “進屋吧,下黑起蚊蟲了。”槐媽媽勸了聲。


    蔚茵點頭,便沒再問別的,往屋裏進去。


    一踏進門,映入眼簾的全是喜慶紅色。床幔紗帳,桌上的龍鳳燭,各處家什上大大小小的喜字,成雙成對的擺件……


    兩日前,她嫁進慶德侯府與穆家二郎成親,可至今獨自守著這間喜房。當日的婚禮未到一半,宮裏的一道聖旨下來,侯爺和世子便進了宮,自此沒回來。


    想必所有人都看出了不對勁,匆匆離開了喜宴,生怕粘連上一點兒。


    當今聖上雖然還沒明說什麽,但是扣了老侯爺在宮中,連著府邸裏的人也不許外出,此舉已經表明深意。


    蔚茵無意聽見過下人私下裏傳言,說是宮裏有了侯府謀逆的證據。如今,府裏可說是一片慘淡。


    “夫人,”槐媽媽點了燈,將紗製的燈罩輕放於燭台上,“要不我回陳家那邊問問?”


    說的陳家正是蔚茵姑母的夫家。


    蔚茵轉著扇柄,垂下的穗子隨著動作輕晃:“姑丈也在朝中任職,貿然過去不妥。況且,現在根本出不去。”


    她知道姑母向來疼她,定然是會派人來打探,如今沒有動靜,怕也是進不來。


    自從出事,府裏是人人自危,已經是掌燈的時候,還不見有下人進來。


    直到天黑透,一個婆子進來,站在正堂的門外:“二少夫人,太夫人來了。”


    蔚茵應下,隨後整了整衣衫,帶著槐媽媽迎去院中。


    沒一會兒,太夫人在兩個婢子的攙扶下走進院門,一眼看見站在院中等候的蔚茵。女子盈盈,玲瓏剔透。


    “瞧你還跑出來。”太夫人小心邁下階梯,眼角堆起慈愛的褶皺。


    蔚茵從婢子手裏攙扶上太夫人,輕輕帶著人往前走:“正好槐媽媽泡了新茶,太夫人進去嚐嚐。”


    她身上沾了桂花香,說話時美目不自覺彎起,卷翹眼睫微顫輕扇,嘴角軟軟勾著。


    太夫人麵容蒼老,頭發花白,發髻盤好扣在腦後,聞言頷首應下。隨後揮揮手遣退了身邊幾人,跟著蔚茵進了正屋。


    屋中燈火不算明亮,正間照壁上貼了一個大大的喜字,刺目的大紅,婚禮當日的東西甚至都沒撤去。


    “茵娘,”太夫人蒼老的手一把抓上蔚茵的,神情已不見方才的閑適,“趕緊走。”


    蔚茵才想將人扶上軟塌,聞言動作一頓:“什麽?”


    太夫人四下看看,拉著蔚茵往自己靠靠:“如今這個關口怕是難過,我老了沒什麽所謂,就是覺得對不住你。”


    “說不準隻是誤會,會查清。”蔚茵安慰一聲,眼睫微微垂下,心底卻是十分不安。


    “不,”太夫人從齒縫中送出幾個字,“不可能。”


    蔚茵一驚,掉了手中團扇,再看太夫人的樣子根本不像說假,心口攸地下沉。


    如此,是說侯府已然保不住?


    “這事複雜你無需知道,”太夫人抬手撫上蔚茵的肩頭,話語中全是愧疚,“我與你祖母交好,當年她帶著你來京,小姑娘嬌嬌的讓人疼愛,我是真喜歡,就給你和二郎定了親。”


    蔚茵點頭,那時候她才五歲,而穆明詹七歲。仿佛還是昨日之事。


    太夫人長歎一聲:“若知道如此,當初就不該定下。你大老遠嫁來京城,卻是這樣的結局,是穆家對不住你。”


    室內一瞬靜寂,槐媽媽站在暗處的角落無聲歎息。


    若是侯府真的獲罪,這府裏每個人都逃不掉,包括蔚茵。現在能走的全走了,整座侯府空了大半,那些個門客、掛名親戚此時都沒了影兒。


    大廈將傾,作鳥獸散。


    “二哥他……”蔚茵嘴角些許酸澀,剩下的話不知如何問。


    穆明詹現在在哪兒,是生是死全然不知。


    太夫人穩住心緒,到底活了這麽些年歲,見得也多:“二郎有他自己的造化,茵娘你也該為自己打算一下。”


    蔚茵眉間蹙起,從太夫人的話中覺察到無力。


    太夫人看著眼前的姑娘,幹脆又催促一聲:“趕緊離開,回你姑母家。”


    “回去?”蔚茵一瞬的茫然。


    “回去罷,”太夫人擺擺手,話音中透著疲倦,“你和二郎當日並未拜堂,當不算是穆家人,何故留下來遭這一趟災?”


    蔚茵怔住,恍惚間還能聽見成親當日的敲打喜樂,繁複的大紅嫁衣,姑母疼惜而喜悅的眼淚。


    “太夫人,全京城的人看著我進的穆家門,我是二哥的妻子,如何回去?”她鼻尖發酸,抿緊了唇。


    兩日裏,她也怕,也擔憂,會在夜裏輾轉難眠受折磨。說到底也隻是個血肉之軀,簡單的人。


    可是穆家對蔚家有恩,也並未因為她家裏變故而不認這門婚事,照舊迎她入門,可算有情有義,她如何能離開?


    “咳咳,”老夫人捂著胸口咳了兩聲,“你怎就不明白?這一遭躲不過的,太子的虎牙軍很快就來。你不想想自己的弟弟,以後他怎麽辦?”


    蔚茵身子一晃,呢喃一聲:“阿渝?”


    三年前父母意外雙亡,留下姐弟倆相依為命。蔚渝如今才過十一,以後就留他獨自一人?


    太夫人手搭上小幾,腕上翠玉鐲碰出一聲響:“我知道你重情義,就算是為了你祖母,我也得保住你。出去了,也有個盼頭不是?”


    說著,拉過蔚茵的手,不著痕跡的在她掌心刮了兩下。


    “二……”蔚茵試到了,太夫人在她手心寫的是“二郎”兩個字。


    這是說穆明詹已經逃了出去?


    太夫人不著痕跡的往槐媽媽那邊看了眼,又催促道:“趁著天黑你快走,否則人來了就走不掉了。”


    這裏已經保不住,慶德侯和世子皆被扣於宮中,說是皇上挽留,可是圍住府邸的那群兵士作何說?早一天晚一天罷了,何必拉上一個無辜的生命?


    蔚茵攥緊手心,走到堂中跪下,對著太夫人磕了三個頭。


    “去罷。”太夫人別開臉,手無力的擺了擺。


    。


    夜裏的庭院死一般寂靜,幾隻螢火蟲在黑暗中緩緩飛舞。


    蔚茵換了一身素淡衣裙,帶著槐媽媽往深處的小門走去。那扇門隱藏在一片薔薇下,許多年不曾開啟,早已被人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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