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人心裏各種羨慕,嫉妒,後悔都已經沒有用了。


    好在村長又願意出銀子給唐鬆柏租馬,讓他趕去京城。


    不過,村長也提了要求,要唐鬆柏不管如何都要考進三甲,為村裏人爭光。


    唐鬆柏有壓力,卻也信心滿滿的應下,開始準備進京的事情。


    村子裏因為路恬兄妹的離開和路恬家院子的事情熱鬧了幾日,最後因為有路恬兄妹倆留的書信,官府那邊順利的把院子給了林家。


    至此,大河村也算是徹底的平靜下來。


    *


    路恬兄妹兩人沿著官道一直往北走,一開始還不覺得,越往北越覺得有些冷。


    兩人白日趕路,晚上停在城鎮休息。


    這日晚,到了一個河流眾多的水縣,連住的酒樓後麵都經過一條小河。


    要了一間套房,簡單收拾一下就去了酒樓大堂用膳。


    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窗外時不時劃過的小船,路恬很感興趣的欣賞著。


    “哥哥,幸好咱們在這個季節經過這裏,若是夏日就受罪了。”


    “為什麽?”路言咬了一口饅頭,隨口問道。


    路恬翻個白眼,“我哥哥果然是個讀書的傻子,連一點生活常識都沒有。”


    “嗯?”路言還真的有那麽一些無辜,“可能我沒想到你想的,你也不能說我是個傻子對吧?”


    “哼哼,你看這麽多水,夏日的時候蚊子那麽多。而蚊子很喜歡靠近水,那樣的話,咱們開著窗坐在這裏,估計滿天飛的都是蚊子。”


    路言聽路恬這麽一說,無語的搖搖頭,“我身邊有你在,自然不怕那些蚊蟲,所以我根本不擔心這些。”


    “哼,哥哥真狡猾,明明就是沒想到。”


    “是沒想到,我認輸。不過,我是真的對你的醫術有信心,若是真有蚊蟲,你撒些藥粉瞬間就搞定了。”


    “噗~哥哥別幫我吹牛,我才沒那麽厲害。”


    “我看有,恬恬的醫術沒人能比。”路言滿眼寵溺的逗著路恬開心。


    別看趕車什麽事都不用做,幾日下來其實很累的,所以他一路上也很少看書,盡量讓恬恬放鬆。


    兄妹兩人說說笑笑,卻沒注意到旁邊桌坐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公子一直在聽兄妹倆的對話。


    在路言說到路恬醫術厲害的時候,白衣公子還微微側頭看了路恬一眼。


    用過膳,天色還早,路恬拉著路言出去走走。


    坐了好幾日馬車,有些腰酸背疼,再不活動一下她真怕自己堅持不了幾日。


    反正已經遠離大河村,他們時間也很充裕,可以偶爾休息一兩日。


    走在熙熙攘攘的鬧市中,聽著各種吆喝聲和百姓的說笑聲,整個世界都顯得平和而美好。


    隻是,這平和中突然有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注意。


    “啊!快來人,快,請大夫來,這......”


    “快救人,救人......”


    “我去請大夫,這就去......”


    附近的躁動讓周圍的百姓慌亂起來,推擠中,路恬被擠到了那個躺在地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的婦人身邊。


    “都安靜!”路恬大吼了一聲,眼神一沉,揮手,“靠邊!”


    周圍亂糟糟的百姓因為路恬的聲音安靜了一下,靠近病人的幾個百姓下意識往後退了退。


    “我是大夫,麻煩方便的人幫我準備些東西。”


    路恬不管有沒有人應聲,已經吩咐起來,“毛巾,銀針。”


    說完,路恬翻看了一下病人的眼睛,又查看病人的手腕等裸露在外的地方。


    “有沒有家人在?”問著話,旁邊一個托盤遞過來,上麵放著路恬需要的銀針和毛巾。


    “謝謝。”路恬沒看拿托盤的人,先是拿了毛巾放在病人嘴邊,讓病人咬住毛巾。


    之後轉身拿起一根銀針,在病人素髎穴上下了一針,輕輕刺激。


    “孩子他娘,孩子他娘!你咋又跑出來了?醒醒呀......”


    一個漢子跑出來,哭著喊著就要撲上來。


    “先別動!”路恬出聲阻止,並且開始問問題,“你是她丈夫嗎?”


    “是。”


    “她這樣多久了?”


    男子歎口氣,“五年前,我家兒子意外去世,她就......”


    “發病幾率大嗎?”


    “每年一到兩次,在家還行,一直有人看著,出門就不行了,見了人就喊兒子,一受刺激就這樣渾身抽搐。”


    路恬點頭,“這個病是心理疾病,受刺激就會發病,切記,她身邊不要斷人,尤其,她還自殺過。”


    女子手腕上有明顯的疤痕,肯定是曾經嚐試過自殺。


    男子點著頭,“是是,今日隻是一個小疏忽,以後絕對不會了。大夫,您能給看好嗎?我找了許多大夫都說沒辦法。”


    路恬輕輕拔掉銀針,看著平靜下來的婦人,一臉為難,“這個病需要長期的心理和身體上的治療,我隻是經過這裏,實在沒辦法留下。不過,我可以把一些注意事項和照顧病人的細節寫下來,隻要按照那個做,至少可以減輕她的針狀。”


    男子聞言,大喜,“真的嗎?那太好了,可以可以,麻煩大夫了。”


    路恬不在意的擺手,站起身,正想問周圍的人借紙筆,剛轉身,一個托盤就出現在眼前,上麵正是她需要的筆墨紙硯。


    路恬微微挑眉,順著托盤看向身邊的白衣男子。


    男子長相很幹淨,那雙眼睛帶著笑,帶著親切,一個大男人讓她有一種冰清玉潔的感覺。


    “姑娘是要紙筆嗎?”


    路恬多看了男子一眼,點頭,“嗯,多謝。”


    “姑娘客氣。”


    簡尋淡淡一笑,然後看著路恬那有些‘慘不忍睹’的字體,嘴角抽了一下。


    不過路恬卻沒什麽反應,她是個現代人,寫毛筆字這一點,還真沒好好練過。


    婦人這會兒也漸漸清醒,那個男人接過路恬遞過來的紙,疊好放在懷裏,之後拿出二兩銀子。


    “姑娘,實在拿不出太多,希望你不要嫌少。”


    路恬擺手,“不需要,我就是紮了一針,其他的什麽都沒做,不需要收銀子。”


    “這......”


    “費心的事情需要你們自己做,告辭。”路恬對那男子點了點頭,後退一步,轉身找到路言,而後拉著路言混入人群。


    閑逛了一會兒,兄妹兩人直接回酒樓休息。


    一夜時間平靜而過,第二日兩人如常出發。


    隻是,這一次,後麵多了一輛不遠不近的馬車一直跟著他們。


    一開始路恬沒注意,是路言提醒她之後,路恬才多觀察了一下。


    臨近午時,路恬決定停下來。


    “哥哥,那邊有個小溪,我給你做飯吃吧。”


    “好。”路言明白妹妹的意思,韁繩一扯,馬車慢慢停在溪邊。


    路恬把車上的背簍拿下來,裏麵的鍋碗瓢盆拿到溪邊清洗。


    路言則是防備的看著後麵的馬車走過。


    看著那輛馬車徑直往前走,路言的心才緩緩放下。


    隻是,這心還沒完全放到肚子裏,前麵那輛馬車轉彎,停在了前麵二三十米遠的位置。


    “恬恬,要不咱們繼續走,萬一那些人有什麽企圖,咱們兩個根本沒有任何離開的機會。”


    路言有些不放心,怕自己到時候保護不了路恬。


    “也可......咦?是他?”路恬正想點頭,眼角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白衣男子。


    路言也看到了下車的簡尋,微微蹙眉,突然有些不確定人家是不是跟著他們。


    昨晚在水縣見到這位公子的時候他簡單的觀察過,看似尋常的白衣其實非常不一樣。


    加上那位公子身邊跟著兩個護衛,一個小斯,很明顯是個貴公子。


    若說人家貪圖他們的銀子,那是根本不可能。


    簡尋下了車之後徑直朝著兄妹倆的方向而來,並且直接跟路恬打招呼。


    “姑娘,咱們又見麵了。”


    路恬麵上帶著客套,笑著對簡尋點點頭,“好巧,公子這是準備去哪?”


    “去京城。”簡尋直接道,“看姑娘的樣子也是要長途跋涉。”


    路恬挑眉,看了一眼手裏的鍋子,“是,我們也去京城。”


    “哦?那倒是巧了。姑娘如果不嫌棄,咱們不妨一起。”


    路恬搖頭,“我們走的比較慢,恐怕會耽誤公子的事情。”


    簡尋也不勉強,“好,那就有緣再見。不過,我想說,姑娘的醫術不錯,不知道姑娘到京城後去哪?有機會的話,在下好去拜訪。”


    路恬眯眼,“你看上了我的醫術?”


    她覺得眼前的男子應該不會無緣無故來找她搭話。


    “實不相瞞,是。”簡尋也足夠坦誠。


    “你是開醫館的?”


    “不。”


    “你們家有人生病?”


    既然不是開醫館的,也就隻有這個可能了。


    “不錯。”


    看著眼前純純淨淨,淡淡然然的簡尋,路恬眼底微光閃閃,笑的有些冷,“你家病人不會和昨日那婦人一樣吧?”


    如果是,那就說明昨日的事情並不是巧合,而是......


    簡尋垂了下眸子,一臉真城,“確實如姑娘所說。家人的病情與昨日那個婦人情況基本一樣。昨日聽姑娘說能治療,在下才一直想找機會與姑娘說這件事。”


    “是嗎?那還真是巧。”


    簡尋能聽出路恬話中的懷疑,不過,他不打算坦白自己做過的事情。


    這一路他試著打探醫術卓絕的大夫,隻可惜,大部分都是沽名釣譽,聽到病情隻會連連點頭。


    昨日偶然聽到兄妹倆的玩笑話,他抱著試試看的想法讓人找了一樣病情之人,為的就是試探一下這位姑娘的醫術。


    結果有些出乎意料,卻令他滿意。


    隻是,他有些犯難要如何開口請人家進府,所以才會暫時跟著兄妹倆,見機行事。


    如今看來,這位姑娘也是個聰慧之人。


    不過,試探她的事情,不承認最好。


    簡尋聽著路恬不冷不熱的說著巧合,好脾氣的笑著岔開話題,“在下如果沒猜錯,姑娘與令兄應該是去京城參加今年的科舉。可對?”


    “確實是。不過,再有一個多月就是科舉,這個不難猜。”


    “是。既然是去參加科舉,想必兩位都未曾去過京城,對京城更是不了解。若是有什麽在下能效勞的地方,還請姑娘直言。”


    話是客套的,是為了兄妹倆著想的。


    但,他的好意,路恬未必會領。


    “我們在京城有認識的人,就不勞煩公子了。”


    雖然簡尋的目的很明確,但是,路恬不打算接下這個人情。


    如果他說的病人和昨日那個婦人一模一樣,那就是癔症。


    這種病倒不需要特別多的藥物,更多的是需要心裏治療。


    而簡尋看上去就不簡單,他家的病人突然生病自然也不是因為什麽簡單的事情。


    再加上,治療癔症是一個需要有足夠耐心的漫長過程。


    她現在還沒到京城,更是什麽情況都不了解,絕對不會輕易應下這件事把自己困在一個病人身上。


    簡尋看了一眼路恬,不禁有些頭疼路恬的難搞。


    “那姑娘可願意告知姓名?”


    “萍水相逢,沒有必要。”


    簡尋輕歎,“姑娘無需拒人於千裏之外,在下是為了家人的病情,沒有別的意思。”


    路恬笑笑,“這位公子,我能明白你的心情。隻是,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保證不了看診的事情。所以,不想輕易接下這件可能做不到的承諾。”


    “這樣嗎?”


    “確實是。”路恬態度始終帶著疏離,讓簡尋能輕易的感覺到。


    簡尋知道沒戲,隻好暫時放棄,“那在下便不勉強姑娘了。在下簡家簡尋,以後姑娘在京城若是遇到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直接來簡家找在下。”


    路恬眼簾動了一下,“好,我記下了,簡尋。”


    這個簡家應該不簡單,要不然簡尋也不會說的這般有信心。


    簡尋看路恬沒什麽變動的表情,眼簾微動。而後彎了下唇,


    “姑娘,再見。”


    話落,轉身,上馬車,而後快速離開。


    路言抬腳站到路恬身邊,看著走遠的馬車,臉色微微發緊,語氣帶著不確定,“這個簡家不會是那個簡家吧?”


    “哪個?”路恬一臉茫然的轉頭。


    “皇商簡家,全天下銀子最多的人家,家中涉及各行各業,生意遍布天下各個角落,真正的富可敵國!或者說,連皇家也因為忌憚簡家的財富而對簡家家主禮讓三分。”


    聽到這裏,路恬眼睛瞬間瞪大,看著走遠的馬車,臉上漸漸流露出後悔,痛心疾首。


    “哥哥,這麽大的腿被我給拒絕了?!”


    路言扯了扯嘴角,“這麽大的腿,你不一定能抱上。”


    就算請妹妹去看診,頂多給點銀子。


    路恬砸巴砸巴嘴,“啃一口也夠我嘴角流油了。哎呀!後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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