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


    玄夜的語氣還算平靜。


    路恬卻覺得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雖然看的模模糊糊,但是,視線所及都是站著的人。


    不僅如此,靠近十幾個人後麵好像還有一頂轎子。


    而那轎子的門簾已經掉了,裏麵坐著的也是一個人。


    不,準確的說,是一個主子和一個下人。


    路恬看著,不由咽口口水,她隻覺得周圍寒意四起,腿有些發軟。


    “玄夜,這是什麽人?能看出來嗎?”


    玄夜拉著路恬的手緊了緊,“姑娘,看上去是前朝妃子的打扮。”


    “妃子?”


    “是。姑娘不用害怕,他們是被故意做成這個樣子的。還有,這不是中間位置,那邊有個更大的轎子,看到了嗎?”


    路恬順著火把朝左側看去,隔著十幾排護衛的地方確實有一頂更大的轎子。


    “咱們去看看。”


    這個時候已經進來了,自然不能退縮。


    兩人緩緩挪動步子,漸漸靠近,看的也更加真切。


    “姑娘,這是貴妃,好像是以貴妃為首,兩邊分別是兩個妃子,後麵應該還有嬪妃之類的。再然後就是丫鬟和士兵。”


    路恬看的頭皮發毛,說真的,心裏特別害怕,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地方。


    “姑娘,要不屬下送您出去?這裏看上去沒什麽危險,屬下可以自己進去探一下。”


    玄夜感覺到路恬的害怕了,她希望路恬能出去,這樣的話,自己也比較安心一些。


    路恬緩緩呼口氣,搖頭,“無妨。我是沒有一次見到過這麽多死人,心裏總覺得毛毛的。其實之前也經過過類似的地方,是雲珟沒有讓我看到,對吧?”


    玄夜表現的很淡定,顯然是之前見過了。


    “是,主子是怕姑娘看了會夢魘。”


    “我明白。沒事,走吧,我可以的。”


    玄夜明白路恬不是那種較弱的大家閨秀,沒有再多說,和路恬一起繞開這些人繼續往裏走。


    “這一圈都種著毒乳草,長了百年之久,估計整個山洞都是毒乳草揮發的毒氣。”


    “姑娘,如果用開水把這些草弄死,裏麵的氣體什麽時候能消散?”


    “估計要挺久,因為石門很小,裏麵也不通風,短時間內很難完全散幹淨。”


    “這樣說的話,裏麵這麽多東西隻能屬下和姑娘拿出去了?”


    路恬視線看著那些人身上抬得箱子,明白那裏麵定然裝著許多金銀珠寶。


    這些人就像是一起帶著全副身家趕赴黃泉,恐怖,卻也能讓愛錢財的人奮不顧身。


    “我應該做不到。”路恬知道自己的體力。


    如果是打個架她還行,讓她般數百趟東西,還是那麽重的金銀珠寶。


    她絕對撐不住。


    金銀的誘惑力是很大,卻不能完全戰勝體力上的不足。


    “那,咱們要放棄這些東西嗎?”


    路恬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姑娘想到辦法了?!”


    “是有一點辦法。不過,不著急。咱們先看看裏麵還有什麽東西再說。”


    “是。”


    兩人繼續往前走,路恬盡量把注意力放在別的地方。


    這些下人和護衛少說也有上千人,她不敢想象給楚琰帝陪葬的四萬士兵會是什麽樣子。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不再是人。


    後麵是好幾個被隔開的房間。


    “這些花都枯萎了,應該是花房。這裏是書房,這是跳舞的地方嗎?”


    “姑娘,這裏全都是棋盤。”


    “這是投壺......”


    “全都是娛樂的項目。”


    除此之外,還有射箭的地方,有一個房間裏還有幾匹固定的馬。


    路恬抿唇,她明白。這是給這些妃子準備的,怕她們‘路上’無聊,打發時間的。


    除了這些東西,兩人走了很遠再也沒有看到別的東西。


    裏麵有不少柱子,兩人繞了許久也沒有看到什麽特別的東西。


    “姑娘,好像就這些。”


    “確實。”


    “咱們先出去吧。”


    路恬頷首,又看了一眼那些並排‘趕路’的人,以及他們抬著或者拉著的箱子,腦子裏則是想著要怎麽樣把這裏的東西弄出去。


    想要那些箱子,勢必要進到這些‘人’中間。


    而她,站在邊上看著就已經後背發寒了,她是絕對不敢走近中間位置的。


    主要是這些‘人’太真實了,真實的像是他們做的一切都被這些人看在眼裏。


    “姑娘還要毒乳草嗎?”


    “先不弄了,出去再說。”


    這裏的毒乳草比她想象的少了許多,並沒有凝結成液體的地方。


    也許,真的可以按照之前的辦法,先把這些毒乳草弄死。


    至於通風,可以先派人在附近守著,他們去別處,最後再來這裏。


    到時候可能不會完全散發幹淨。但是,做出簡單的保護眼睛的東西,雲珟他們應該可以進來。


    心裏盤算著這些事情,兩人很快走出了山洞。


    出來之後,外麵天色都黑了,路恬更是覺得自己後背都是冷汗。


    “丫頭......”


    看到路恬兩人平安出來,雲珟一直懸著的心瞬間安定。


    正要上前,那邊路恬抬手,“別過來,我身上的衣服不能碰。”


    “好,丫頭怎麽樣?可累了?先坐下休息吧。”


    路恬搖頭,“我們不能休息。雲珟,你讓人準備一個板車,車上放一個爐灶,放上最大的鍋,然後再多弄點水,我和玄夜把裏麵的毒乳草全都澆滅。”


    這身衣服如果脫下來就廢了,本就不多,這個時候不能浪費。


    “丫頭,現在已經深夜,你沒吃晚膳,能撐得住嗎?”


    路恬看看天色,“這個時候顧不得那麽多了,讓人準備吧,早點做完這些,我和玄晴也能早點休息。”


    雲珟擰眉,看著站在幾步外的路恬,擺手讓玄恒去做。


    看著路恬這般,他不願。


    隻是,他明白,丫頭做著一切更多的是為了他。


    此時此刻的心情,應該沒有人能理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那丫頭要不要吃些東西?或者喝點水?”


    “先不用,我和玄夜身上應該都沾染了不少毒氣,裏麵比我們想象的好很多。所以,把那些毒乳草滅了,後麵你們也可以進去。”


    聞言,雲珟心口送了一些。


    他們能進去的話,就不需要丫頭再這般辛苦。


    “小丫頭,裏麵有什麽東西?”秦老頭好奇的問。


    路恬這般做定然是因為裏麵有金銀珠寶。


    不然,也不需要殺死那些毒乳草。


    “是貴妃和四大妃以及嬪妃等人,還有不少下人,裝著寶物的箱子。”


    路恬說著,那些場景再次清晰的出現在腦海,讓她忍不住打個寒顫。


    “怎麽了?!”


    雲珟發覺路恬的異樣,臉色一緊,上前......


    路恬後退了兩步,讓雲珟停下,“沒什麽。就是第一次見到那樣的場景,心裏有些發毛。不過,我和玄夜還能應付,不用擔心。”


    如果她不去做,就隻剩玄夜一個人了,肯定不行。


    雲珟擰眉,想說讓路恬不要再進去的話。


    但是,他明白這個時候說了也沒用。


    “丫頭再進去一次,後麵若是再遇到類似的事情,咱們想其他辦法。”


    “好。”路恬順著雲珟的話應下。


    眾人說話間,玄恒讓人準備的板車也送過來了。


    板車上爐子和鍋都準備好了,另外還拉了兩車水過來。


    玄夜去拉著,路恬幫著推,兩人合力將車子推進了山洞。


    另外兩車水有些重,不過最後也都拉進去了。


    “姑娘,來回拉車太麻煩,屬下把三輛板車固定在一起,您在旁邊幫忙看著就行,什麽都不用做。”


    “你確定能拉得動嗎?!”


    這些水可是很重的。


    “可以,這裏麵好走,不需要很大的力。”


    路恬也不想浪費時間,“試一下吧。”如果實在不行,隻能用最麻煩的辦法。


    “是。”


    兩人用繩子等把三輛車固定起來,玄夜嚐試了一下,可以拉動。


    路恬往鍋裏倒水,爐灶下麵的火也升了起來。


    三個板車的四角全都固定著火把,一下子把周圍照的通明,路恬也感覺好了許多。


    這一次,兩人推著板車走了很久才走到毒乳草附近,鍋裏的水早就燒的翻滾。


    路恬用瓢舀水澆在毒乳草上,兩人就這般一點點的往前走。


    被澆過開水,毒乳草不會立刻有變化,兩人也不著急。


    “姑娘要不要先拔幾顆?”


    路恬聽言,頷首,“也可以,等會兒把這鍋開水用完。”


    “好。”


    兩人一點點往前走,等第一鍋開水全都澆完,玄夜重新加了冷水燒,兩人也能休息一會兒。


    路恬拿出之前準備好的油布袋子,拔下來幾株毒乳草放進去,封口。


    毒乳草生命力很頑強,就算這般放著也不怕它死掉。


    所以,這也是為什麽這些毒乳草上百年不見水還能活著。


    這毒乳草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不會開花,不會結種子,隻能靠運氣自然生長出來。


    這就是為什麽,毒乳草雖然很容易成活,卻非常稀少的原因。


    如果不是這個特點,隨便種上幾株就能擁有無數珠,這毒乳草就該泛濫了。


    路恬裝了一大袋,封口,剩下的全都要澆水。


    比起拔草,她更願意用開水澆。


    這邊主仆倆忙一陣休息一陣,外麵等著的雲珟就像一根固定在地上的柱子一般,望著石門的方向動也不動。


    從天黑等到天亮,又從天亮等到天黑,雲珟有些站不住了,抬腳......


    “你做什麽?!”


    秦老頭拉住想要上前的雲珟。


    雲珟麵無表情,沒有看秦老頭,視線看著石門的方向,眼底是擔憂和不顧一切的風暴。


    “丫頭兩日沒有吃東西,也沒有休息了,我必須進去看看。”


    “玄夜在裏麵,她不會有事。”秦老頭拉著雲珟的手越發的緊了緊。


    這個時候衝進去,不是胡鬧是什麽?!


    而且,那小丫頭沒吃東西沒休息,雲珟也一樣站在這個位置兩日兩夜沒動。


    雲珟卻顧不得許多,試著掙開秦老頭的手進去。


    “雲珟,再耐心等等,天馬上就亮了。若是天亮之後,她們還沒出來,我進去。”


    荀塵走過來幫著秦老頭拉住雲珟另外一條胳膊。


    雲珟卻根本聽不進去,神色一厲,“鬆開!”


    “主子,您不能進去!這樣進去的話,萬一被姑娘看到了,定然......”


    “滾開!”


    玄恒想用路恬勸說雲珟冷靜下來。


    隻是,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雲珟吼住。


    雲珟心裏急躁難安,半刻都等不了了。


    他看不到丫頭的這兩日,滿腦子想的都是各種意外情況。


    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他一定會殺了自己。


    “主子,請您以大局為重!”


    玄涯等人見雲珟發脾氣,全都跪地。


    雲珟眸色在一瞬間出現戾氣!


    大局?什麽大局?


    如果丫頭出事,他會把整個天下滅了!


    感覺到這股戾氣,秦老頭和荀塵對視一眼,一起出手想要把雲珟控製起來。


    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讓雲珟亂來。


    那小丫頭包的嚴嚴實實的進去,澆那些毒乳草也需要不少時間,這個時候雲珟進去的話,萬一出事,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雲珟擔心的失去理智,他們卻不能失去理智。


    要說擔心,這裏的每個人都擔心。


    但是,他們都明白這個時候應該做什麽,不應該做什麽!


    雲珟出招,沒有任何留情,甚至招招狠辣,想要逼退擋著他的兩人。


    而荀塵輕功特別好,秦老頭武功又與他差不多,所以,任憑雲珟怎麽出招,都過不去兩人這一關。


    看著三人纏鬥在一起,玄恒等人臉上焦急,卻什麽都做不了。


    站在遠處的玄晴看了一眼三人,視線重新投降石門位置,希望哪裏趕緊出現兩個人的身影。


    隻要姑娘出現,主子立刻就能冷靜下來。


    這個時候,也隻有姑娘能讓主子平靜下來。


    這兩日,不光主子沒有休息,沒有吃飯。


    她和玄恒等人也幾乎差不多。


    這邊打鬥的聲音越來越激烈,很有幾分拚死的架勢。


    而,周圍的人隻能看著,不敢插手,也插不上手。


    “咦?你們這是在拚命嗎?還是無聊的切磋武藝呢?真是沒良心,我和玄夜在裏麵累的腰酸腿軟,你們竟然還有心情打架。”


    這話,隻有路恬敢說,也隻有路恬會說。


    “姑娘!”


    “姑娘!您終於出來了!”


    “姑娘......”


    玄晴等人激動的喊聲出來的同時,那邊雲珟也立刻停下,轉頭,看向站在石門外的那個身影,眼底欣喜直接溢出。


    “丫頭~”


    兩個字,帶著壓抑的激動,聲音好像都在顫抖。


    路恬聽出雲珟異樣的聲音,明白雲珟為什麽會這樣。


    漸漸走近,路恬彎唇,“你們誰欺負我家雲珟了,他見到我一副要哭的樣子。嘖嘖,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路恬調侃的話讓雲珟臉上劃過幾分不好意思。


    那邊秦老頭翻個白眼,沒出聲。


    路恬能調侃,他卻不太敢。


    而荀塵卻絕對沒有任何顧忌。


    “師妹,幸好你出來的及時,不然,你師兄我就要被卸成八塊了。”


    “有那麽誇張嗎?!”路恬笑著看雲珟,知道這些都是他的功勞。


    雲珟站在原地不出聲,眼神緊緊鎖著路恬。


    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靠近丫頭。


    “哼!”荀塵輕哼一聲,轉頭離開。


    當然有那麽誇張。


    路恬轉頭掃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人,神色輕動,臉上滿是笑意。


    “知道你們見到我很激動,很開心。不過,也不用跪那麽久,都起來吧。”


    “是,謝姑娘。”


    不管之前是跪誰的,姑娘讓起來他們肯定要聽。


    “玄晴,給我和玄夜準備熱水,我們要洗澡,還要吃飯,還要睡覺。累死了,困死了,也快餓死了。”


    玄晴笑著點頭,“是。都給姑娘準備好了。”


    路恬擺手,“男士回避,我和玄夜要把外麵的衣服脫了,你們各忙各的去。”


    “是。”


    玄恒等人應聲,一個人都沒留下。


    雲珟看看路恬,他自然不想走。


    不過,這個時候確實不適合在這看著。


    “丫頭,你先收拾,我等會兒再來。”


    路恬對他擺手,“去吧去吧,你忙你的,我沒事。”


    “好。”


    隻要丫頭平安,別的都是小事。


    因為不確定外麵衣服上是不是有毒素,路恬沒讓玄晴幫兩人脫。


    自己艱難的把外麵的一層衣服脫掉,裏麵自己的衣服幾乎全都濕透。


    天色蒙蒙亮,大早上還帶著一點風,路恬直接打了個冷顫。


    “姑娘,熱水一直備著,您快去洗洗。”


    玄夜也一樣全身濕透,不過她身體比路恬好上許多。


    不遠處一個新搭建的帳篷封閉著,裏麵是兩桶熱水。


    路恬和玄夜各自進去,玄晴在旁邊幫忙拿東西,續熱水。


    “姑娘,裏麵的毒乳草都死了嗎?”


    “嗯。開著門散幾日,剛好趁著這些事件做出一些特別的麵罩以及護著眼睛的護具。”


    玄晴幫路恬洗著頭發,頷首,“咱們帶來的東西有限,姑娘覺得可行便做。”


    “嗯。”


    路恬打著哈欠,靠在桶邊,“剛剛雲珟著急了對嗎?他想衝進去?”


    “是。我們等了太久,主子也是太擔心姑娘。”


    路恬頷首,“我明白。本來還想說說那個男人,看在他那麽擔心我的份上,就原諒他這一次了。”


    玄晴聽言,抿唇笑著,“姑娘趕緊吃東西,然後好好睡一覺。隻要您平安,主子也安心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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