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長高的秘訣


    晚宴是一家人在一起用的,幾個孩子的反應不是看到她先撲上來,尤其是馨姐兒還遠遠的站在一處看她,麟哥兒也分外靦腆的樣子。


    這讓妙娘不禁笑道:“怎麽啦?娘才回去幾天就都不要娘啦。既然這樣,那娘買的好些玩意兒就都自個兒玩啦。哎呀,還有倦哥兒最喜歡的船雕,好大一條喲,還有機關。嗯,還有馨姐兒最喜歡的小人偶,對了,還有麟哥兒喜愛的小人書,娘可是買了一整箱子呢,既然都不和娘說話,那娘就不給了,全部送給別人吧。”


    倦哥兒到底大了,連忙歡歡喜喜的到妙娘麵前道:“娘親,兒子想要,多謝娘親記掛兒子。”


    “好,娘看看我的倦哥兒長高了沒有。”她拉著倦哥兒上下打量,又問程晏大兒子平日裏平日有沒有照常喝牛乳。


    她這一問倦哥兒,另外倆個就立馬跑了過來,生疏感完全沒了。


    家裏好些一下子就活了起來,程晏以前覺得最愜意的是政務通行,現在最愜意的是看著妻兒和樂。


    “喝了,我天天同他一起用早膳的,我可以保證。要是不喝牛乳,咱們兒子可能長這麽高嗎?同齡人中我就沒見過有咱們兒子這般高的。”說真的,程晏自己還納悶,他家其實也不是那等萬分精致吃食的人家,甚至廚下還未有羅氏在的時候奢靡。


    據程晏所知,人家有的家中為了一碗麵,那湯頭用上百隻雞鴨熬煮,而他們家裏麵就是簡簡單單的麵,吃食隻是合胃口,並沒有用什麽珍奇之物。


    但他家孩子就是長的比別家孩子高。


    現在他看出點門道來了,妙娘每日囑咐兒子喝牛乳,雞蛋,吃飯從不認為吃肉就好,但是每一餐都是葷素搭配。


    說真的,妙娘走的前幾天,他當然是讓廚下做他愛吃的大肉吃個夠,沒吃幾天嘴周圍就長泡生瘡,額頭上難得冒痤瘡,簡直是讓他覺得神奇。


    因為妙娘平日也不會刻意菜色很清淡,像那些養生的老大人們都是吃的軟爛清淡之物,但是他們吃了都很康健,這就神奇了。


    程晏現在才知道,這就是用心了。


    妙娘不知道程晏在家如何,因為即便她走了,也有仆人照顧,隻是看程晏臉上都冒痘了,還以為他上火了,等孩子們都開始坐進來,她就同程晏道:“今日晚膳,我讓他們做一道冬瓜羹,你這臉上一看就是上火了,要清火才行。”


    “好,都隨你安排。”說完還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


    妙娘覺得很好笑,這人啊,看自己回來就跟看到救星差不多了。


    用完膳,程晏要去衙門了,聽聞近來慶王宗藩被彈劾,朝廷已經派欽差過去,但是欽差被殺,皇上已經被氣的中風了。


    這才是程晏為何還能有空去接他的原因。


    有時候人啊,努力占一大部分,但其實運氣也占很大一部分,皇上無法主事,現在主事的是韓元輔,郭次輔等等,韓元輔是程晷之妻,程晷這些年升遷很快,都是拜這位嶽父所賜,當然了,程晷也對程晏還不錯。


    至少不會拉後腿。


    程晏也對妙娘道:“若是太太真的去了,我肯定要回鄉,父在母亡,至少也要守製一年,這一年,怕是黃花菜都涼了。但幸虧有你,反應這麽快,如今皇上怕是命不久,他想讓秦劭重新回朝做輔政大臣,但是我已經和謝家搭上線了。”


    “嘖,居然這般?”妙娘沒想過永嘉帝居然如此了。


    但想起謝家,她又道:“你和謝家關係還好吧,要不要我過去說和一二?”


    程晏笑道:“不必,我和謝家的關係本就是因為你這麽多年才牢固的緊,大家互為犄角。”


    妙娘打斷:“那就好了,反正是好消息,我就能睡個好覺了。公事不必再提,就問你有沒有想我呀?”


    這就是夫妻調情,此不足為外人道了。


    妙娘休整了幾日,分別去甄大姑娘處謝過她這幾個月幫忙照看馨姐兒的事情,甄大姑娘倒是不在意道:“說起來,馨姐兒年紀雖然小,但也見識不小,還算是我的一個伴兒呢,說是我教她,又何嚐不是她陪我呢。”


    聞言,妙娘莞爾。


    去三娘處,妙娘先是隨意聊了聊近況,但也毫不猶豫的說出了六娘的事情,“哎,此事若非下人間傳的沸沸揚揚的,我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她現在雖然已經成了親,可我想起這件事情來就覺得無語,你說我有什麽事情對不住她呢?”


    三娘卻道:“妙娘,會不會是下人弄錯了呢?此話可說不得呀。”


    “是程家三太太身邊下人親口說的,還能有假,三姐,我可不是說人家的閑話,可你自個兒想想,為何我懷孕那段時日她過來呢。”


    她言盡於此,三娘子也有幾分信了。


    當然,妙娘知曉她是厚道人,從不願意把人想的壞,況且她和六娘到底是親姐妹,可妙娘隻是想告訴三娘這件事情,信不信由她,但是總好過明明大家都不是一路人,還要非被親戚們組局在一起的尷尬。


    至於五娘那裏,妙娘反而不言語,因為五娘不是謹慎入,又很拎不清,說給她聽,撕下六娘臉皮是小,但是波及程晏就不值得了。


    有時候這種家醜不像現代社會,打擊到個人,這打了老鼠卻碎了玉瓶兒的事情妙娘可不能做。


    六娘那邊卻很快被重擊了,這一年王敏行任期將至,他雖然有程晏功勞延攬在身,但是因為秦劭的關係,對新政十分敷衍,但是上下關係疏通,再有任上其他事務做的倒是可圈可點,六娘也很為王敏行驕傲。


    這六娘長子已經發蒙了,以前在京中六娘常聽人提起妙娘的兒子倦哥兒如何聰慧,是怎樣的一位小神童,甚至泉州本地的官員夫人提起他來也是讚不絕口。


    據那袁夫人道:“倦公子實在是異於常人,他天生高大,小小孩童,聲音洪亮,吐字若金石。年紀不大,卻出口成章,更有過目不忘之能,再者相貌而言,老婦人就從未見過那般好看的孩童。”


    閩人以程夫人顧氏為觀音轉世,以程倦為觀音座下金童。


    這讓六娘子這種非常端的住的人都忍不住心道,難道我身份不如她,日後孩子也要被她的兒子壓一頭不成麽?


    想到這裏,她就愈發敦促孩子讀書。


    更想讓自家老爺更近一步,現在程晏當政,總會給連襟一點麵子的,她如是想道。


    但沒想到的是此次吏部卻以他督辦新政不利,貶謫到貴州做推官,這是貶了好幾級,雲南可是煙瘴之地,貴州甚至還有苗亂和土司作亂。


    六娘差點暈倒了,王敏行還對六娘道:“你速速寫信給你姐妹,問問她是怎麽回事?程晏如何連這點麵子都不給?”


    “這一去一來,路途可長啊。”六娘也情知王敏行是舊黨秦劭的弟子,且關係親密的很,故而認為王敏行不執行新政那是對秦劭的尊重,況且程晏此人也有分寸,倆家本是親戚,不會拿他們如何。


    但沒想到程晏居然這般下的了手,而且完全是拿他們開刀立威,甚至殺人不見血。


    要知道貴州那等地方,熬的過去日後起複難,熬不過去怕是命喪於此都有可能。這叫六娘怎麽不心慌,但再心慌也來不及了,她現在寫信給妙娘,這中間好幾個月,他們現在可要急著上任啊。


    王敏行知道她說的是實情,但還是惱火的很:“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和程夫人情同姐妹麽?”


    秦劭現在在家已經數年,朝廷當政者實際是郭清和程晏,這二人一手遮天,上次因為恩師的默契,程晏也十分配合,泉州的這些功勞他給也就給了,這次他以為程晏不會這般,即便不看在恩師的麵子上,也要看在顧六娘的麵子上啊。


    要知道程晏對姻親聽聞是出了名的好,尤其是當年倆家還未結親時,他小姨子的爹在廣州任上差點被革職拿辦,是程家出手得救,後來以地方官做直隸三品官,不出三年又是遼東巡撫,守製之前就已經是山東巡撫,一方大員了。


    他嶽父當年靠山盡倒,靠著程家也無人敢踩他,程晏本人雖然傲氣,但不是那種不顧情分的那種。


    六娘苦笑:“到底她是伯父嫡出千金,我隻是個庶出的,我們關係雖然不錯,可是她同五姐自來關係更好。”


    聞言,王敏行倒是頗為憐惜妻子,她在家就是庶出,好不容易嫁給自己,也是萬事周全,他在外邊忙,她從不生事,反而賢惠至極,待人敦厚,上下左右無不誇耀的。


    那五娘子王敏行也知道,除了是嫡出,簡直一無是處。


    這般想著,妻子不知道受了多少苦,他也就不好再怪罪了。


    “六娘,既然如此,你帶著兒子女兒回老家山西去,正好替我奉養爹娘,此去貴州,路途艱險,那地方經常有土苗作亂,你們跟著我,我也不甚放心。”


    第156章 林寒哲的擔憂


    蔡家老太爺近來深受皇帝信任,但是比起權柄,卻差郭清一大截,他不免有些鬱鬱。


    在飯桌上,蔡雍之父蔡確就道:“郭榆林就跟木偶一般,背後操縱之人還不是程江寧。”郭清乃山西榆林人,故而朝堂上稱其為郭榆林,程晏祖籍江寧,人稱程江寧。


    蔡老太爺道:“這程江寧是一員猛將,和他祖父伯父都不一樣,他祖父為人謹慎,先帝愛其才,也愛其品行,他伯父圓滑,堪稱是官場老油條。他卻重權柄,不合意的全部都趕走,秦劭到現在都還窩在老家,更甭提秦劭的大弟子王敏行,此人也算是能吏,卻被他打發到貴州了。”


    蔡確皺眉:“這王敏行說起來還是他連襟呢?”


    “那又如何,新政推行不利, 第一個就拿他開刀,殊不知大才子唐季春寫了不少讚詩給他,他卻說人家是花瓶,根本不重用。”


    才不到三十歲,就已經有宰輔氣象了。


    蔡雍在旁卻是讚道:“我倒是覺得程大人極好,我聽程倦提起過,這山西河北還有河南山東幾省的百姓卻是分到了田地,國庫也充盈了不少。祖父,爹,做官不正是要為老百姓做主嗎?”


    蔡老太爺大驚,他和兒子因為程夫人救了蔡雍一命,故而他沒有攔著蔡雍和程家往來。當然,這當官的人嘛,不能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也就是這個意思了。


    沒想到孫子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甚至蔡雍還道:“祖父,孫兒想拜右宗伯為先生。孫兒仰慕其才學,也敬佩其為人。”


    在蔡家,蔡雍是個十分特別的存在,他十個月就能言,且年紀小小就露出異於常人的聰慧,且十分有主見,還嫉惡如仇。蔡老太爺對他這位孫子很是看好,稱其為“吾家千裏駒”,因此,即便蔡雍想狀告蔡家殺母,蔡家依舊厚待他。


    反而因為此事,不少人覺得此子年紀雖然小,卻不是阿諛奉承之輩。


    但是拜程晏為師,那就不太好了,這就涉及到公開站隊,蔡家現在還沒有這個考量。


    蔡老太爺一下就否決了:“不可。”


    蔡雍麵上言是,心裏卻想程大人作為禮部宗伯,遲早會主持科舉,隻要自己將來在科舉上得了功名,他還不就是自己的恩師。


    蔡駙馬倒是一直覺得對不住兒子,不禁道:“你平日和程家往來還是如常,不要疏遠了。”


    “是。”蔡雍聽這話還是很高興的。


    是日,正好他先生告假,蔡雍便徑直讓人到了程家門口,正好林寒哲也欲往這邊過來,蔡雍雖然傲氣,但也不是不識禮數之人,見到長輩,連忙行禮。


    林寒哲見到此子年紀輕輕,卻是眉目間透著靈氣,不免起了結交之心,忙問道:“敢問這位小兄弟也是來程府的嗎?不知足下何人?”


    蔡雍連忙行禮:“小子姓蔡,單名一個雍字,是程府大公子的好友,特意上門拜訪。”


    蔡雍?這小屁孩居然是蔡雍。


    若是程晏是曆史上的奸雄,那蔡雍絕對是黨爭頭子,以一己之力攪動整個大臨官場。有人說大臨亡於黨爭,就是亡於此人,此子口才極佳,黨同伐異,性格鮮明,信眾卻無數。


    程晏之所以被流放,也有他的手筆。


    林寒哲不禁又多打量了他幾眼,也自報家門道自己是戶部官員雲雲,很是鄭重。


    若論言語殺人,這蔡雍的確擔的起。


    林寒哲本以為程晏必走無疑,心裏雖然不敢輕慢,但已經做好上位的準備,沒想到他地位穩固如山,現在不僅沒有被外放,還被升任禮部左侍郎。


    看來立國本一事要在他的治下完成了。


    說遺憾,林寒哲還是有點遺憾,他自以為穿越而來,有更高明的法子,但是要論實幹,還是比不得程晏,他確實非常有手腕。


    連永嘉帝此等刻薄寡恩之人,都信任他,自己的聖眷比起他來,還是少了很多。


    他還得進來對程晏匯報事情,林寒哲也不欲多想什麽了,無論如何,程晏也是為了老百姓好,自己倒是心胸狹窄了。


    不過,他對於蔡雍出現在這裏很是驚訝,要知道蔡雍在史書上有名的嫉惡如仇,而程晏在官場上排除異己,讓蔡雍很是看不慣,程晏也不是好惹的,你看不慣我,我就貶謫你。


    這倆人是怎麽湊在一起了的?


    蔡雍進門先去給妙娘請安,妙娘正在對賬,好幾個月沒回來,總得查查賬,當然做的好的有獎賞,做的不好的還得懲罰。


    但聽聞蔡雍來了,妙娘徑直讓他去找程倦。


    還吩咐下人:“蔡小公子雖然年輕,但是倦哥兒的朋友,你們要以禮相待才是。”


    “是,二奶奶的話,我們莫敢不從。”


    誰都知道這府裏終究還是二奶奶管著,老爺太太在老家鞭長莫及,二爺更不必說,內務幾乎全部交給二奶奶打理,下人哪裏有二心。


    即便有懈怠的,也不過是些無傷大雅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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