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崔惠妃我也略知一二,聽聞家世不顯,但因為出身世家,反而比王昭儀位份高,這王昭儀爹和兄弟可比崔惠妃家的出息多了。”三娘也加入話題。


    妙娘就搖頭:“嘖嘖,現在皇上才大婚沒多久呢,就已經如此了,我看要是再等她們有了身孕,那就更有的瞧了。”


    五娘卻道:“這你倒是放心,大臨都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子。你看周王是先皇長子,多得寵啊,可皇上還不是把位置傳給嫡子,最看重嫡子。”


    可妙娘覺得那是因為先皇當年得位不太正,故而更看重禮法。


    她不由得道:“五姐你說的固然是這個道理,但是……”後麵的話,她想了想還是沒說出來,她想說的是萬一沈皇後生的兒子並不賢明呢!


    因為她隱約有些印象,《科舉送我上青天》這本小說是寫到林寒哲封了爵位後就戛然而止,大家還說留白很好!因為當初書裏的林寒哲就曾經提過,沈皇後的兒子雖然望之不似人君,但隻點到這裏,之後作者結尾為了舒爽,開啟各種恩賞模式,以至於很多人都忘記了這個情節。


    或許妙娘覺得是作者也撼動不了整個封建社會吧。


    另外一邊,林寒哲也在思考這個問題,要知道程晏之所以走到被流放的地步,純粹就是因為程晏再三進言哀帝望之不似人君,故而哀帝上台後,才流放打擊程晏。


    那程晏到時候如何解套呢?


    傳承上千年的嫡長子繼承製可是不好改變啊……


    第182章 讓她別和您爭


    京城是進了十月就開始燒炕了,現下倆個兒子都搬到外院去了,她生怕下人照顧不周,親自去前院看了一下,還好兩兄弟的炕和炭火都是足夠的,她也放下心來。


    倦哥兒知道她過來,特意從自己書房過來同她說話:“娘,兒子得了鄉試解額,明年就要一展身手。您有沒有什麽要教給兒子的呢?”


    妙娘看著高高大大的兒子,一股自豪之感油然而生,她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道:“我隻知道盡力就成,至於學問,你厚積薄發,我料想你肯定會馬到成功的。”


    聞言,倦哥兒很是高興。


    他有母親的支持,更是覺得自己全身都是勁兒。


    至於麟哥兒那邊,他比倦哥兒倒是更沉穩,還同妙娘道:“兒子要下場也是幾年後了,現在兒子字兒還要多臨帖,學問更要學的深,還要下苦功夫呢。”


    看著小大人似的麟哥兒,妙娘是怎麽看怎麽可愛,最後終於忍不住捏了捏小兒子的臉。


    以前麟哥兒還小的時候可黏著妙娘了,現在長大了讀書了,被妙娘捏臉還躲了一下,臉微微紅道:“娘親,男女授受不親。”


    “小老夫子,是,娘知道啦。”妙娘也尊重兒子。


    立馬又讓下人拿了一雙她新做給兒子的鞋:“娘給你做的,知曉你正在長身體,前麵特地給你多放了一小寸,好啦,娘就不打攪你寫功課了,這就走啦。”


    俗話說一寸光陰一寸金,孩子讀書確實應該下苦功夫,妙娘也就起身走了。


    麟哥兒沒想過娘這麽快走,他自以為是方才拒絕娘親,讓娘生氣了,又趕緊上前道:“娘親,兒子陪您說說話。兒子聽說三舅母是不是就要到了?兒子和妹妹是龍鳳胎,現在長大了,都不是很像了,那三舅舅和四舅舅是雙胞胎,他們會很像麽?”


    妙娘搖頭:“我也許久沒看到他們了,也不知道如何呢。”


    她還是在安文小的時候帶過一陣,那個時候安文讀書就沒有安武用功,但安文很活泛,還不知道現在的他如何了,再有薛氏提起安文之妻那有些冷淡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了解什麽內情。


    當然,弟弟們逐漸長大,很多事情也不是妙娘能夠管的了的了。


    采了一捧桂花,妙娘帶著馨姐兒一起做桂花蜜,先曬幹,曬成漂亮的顏色,再用蜂蜜調製而成,馨姐兒做了不少,頭一個就送給了她以前的先生甄大姑娘。


    說起來這甄大姑娘也是個令妙娘佩服的人,她三十多歲的一個姑娘,在古代這個環境中,一個人過的那叫一個自在。


    不過,時不時甄大姑娘也羨慕妙娘:“我若是像你這般能尋覓到一個知心人,我早就嫁了。況且現在,你要我再相夫教子,我是不能的了,就不說別的,近來我這製香做的不錯,但是得錯眼不見的盯著,還時不時有人想仿著我的生意呢,你是知道的這商場如戰場啊!我現在成日忙的連喝水的功夫都沒了,若是相夫教子,我也真不喜歡,上頭如果還有公婆在的話,我是真的就過不成了。”


    這倒是個想的無比透徹的人,妙娘笑道:“我日後也去你那店裏跟你做點生意。”


    “千萬別,你要是真的喜歡才好,別因為我去買,我這個人做生意向來如此,我也沒想發多大的財,反正錢財夠自己花就成。”


    顯然她也不是來閑聊的,隨意說了幾句之後,甄大姑娘小聲對妙娘道:“你們馨姐兒小小的人兒倒是懂事的很,不知將來想找一個什麽樣的姑爺?你看我們家蔡雍如何?”


    蔡雍?


    妙娘還真沒想到甄大姑娘是來探她的口風的。


    卻說馨姐兒此時正在林府上,她和容姐兒從小關係就好,現在她從江寧回來後,倆家走動的頻繁。


    馨姐兒今日是來送桂花蜜來的,她還道:“姐姐可一定要嚐嚐才是。”


    “你家的點心還有這吃食做的一貫都比別家好吃,這我肯定要嚐的。”容姐兒說完,也把自己近來尋摸到的一些宮畫給馨姐兒品鑒。


    二人說說笑笑一會兒,馨姐兒又問:“容姐姐近來在看什麽書?我這才來京裏,還不知道呢。”


    容姐兒神色有些不自然,倒是她身邊的丫頭,知道小姐的心思,又想著程家的關係,遂笑道:“小姐近來在看《春日集》,對這位著書的蔡公子的學問可是佩服的不得了呢。”


    《春日集》?


    那不是蔡哥哥寫的麽?


    姑娘家早熟,馨姐兒看容姐兒這含羞帶臊的樣子,有些明白了。


    但是吧,她就是明白也得裝著糊塗,於是岔開了話題:“我倒是聽說近來有一出《遊園驚夢》很不錯,我娘說準備今年年節下也請戲班子過來唱的,到時候容姐姐可要過來一起看啊。”


    “嗯,好,好。”


    明顯看到容姐兒有些神思不屬了,馨姐兒也不好再待下去了。


    她尋了個借口就告辭,等她一走,容姐兒便對身邊的丫頭道:“你給我跪下。”


    那丫頭平日心性跳脫,但勝在伶俐忠心,其實很得容姐兒的喜歡,現在跪下也是滿腹憋屈:“小姐,就是要奴婢做牛做馬也要把這件事情說出來,您現在年紀可不小了,這滿京中,蔡公子才學出眾,當年您在聶家不小心落水,還是蔡公子救起您來。況且,您是戶部侍郎兼翰林學士的女兒,這京裏都沒幾個人有您身份高,本就是天作之合啊。”


    容姐兒抹淚:“知我心意的也隻有你了。”


    但是她又擔憂不已:“隻是馨姐兒她是個姑娘家,你說給她聽又有什麽用呢?”


    丫頭卻急道:“程次輔是蔡公子的恩師,若程小姐在程夫人麵前提一兩句,那對您而言豈不是好事。再說了,這蔡公子一看家世才學人品,無論哪方麵都出眾,您又一向仰慕他,可萬萬不要錯過了日後後悔啊,過了這個村可沒那個店了。況且,蔡公子那樣的人物,難保程家不動心啊,您早些挑明了,她若再跟您爭也不好意思了啊。”


    第183章 誰的意思


    “甄大姑娘,這是你替蔡大公子問的,還是蔡家人托你問的?”妙娘放下手中茶盞,認真的看著對方。


    須知這兩者含義可太不同了,如果是甄大姑娘本人問的,也許是蔡雍本人的意思,但婚姻僅憑蔡雍喜歡那肯定是不夠的,如果蔡家人不同意,蔡雍也不可能自立門戶,到時候女兒的日子會過的何其艱難。


    但若是蔡家有意聘自家女兒為兒媳,那才算是一個正常流程。


    甄大姑娘尷尬的笑了一聲:“其實是我自個兒喜歡馨姐兒,故而想多問一句,若雙方有意,我也好撮合一二。”


    她幫著把蔡雍的名字掩蓋了,是她看出蔡雍動了心思,故而想來探妙娘口風,哪裏知道妙娘如此精明。


    聽甄大姑娘這般說,妙娘不奇怪,似蔡家那樣的人家,要的是穩妥,別看現在程晏身居高位,不少人奉承,但是老成之人都或許能看出朝不保夕之感。故而,蔡雍去跟程晏從學可以,但是娶程家女,卻是要考慮一二的,否則姻親綁在一起了,到時候程晏犯事了,蔡雍當如何。


    讓蔡雍現在跟著程晏那是為了借勢,但是娶妻還真是不必。


    妙娘就道:“我們馨姐兒年紀還小,暫且還不考慮這事兒。”


    這就是委婉拒絕了,當然,也沒說死。


    馨姐兒回來的時候,甄大姑娘已經走了,她還道:“為何甄先生走的如此之快,我本還想和她道別一二呢。”


    “好像是家中有事,哦,對了,這幾日你就別往隔壁去了,你三舅母她們要來了,我打算在家中為她們家風,你到時候也和為娘一道,如何?”


    要知道但凡大家女子都要學會掌家,這不是集訓幾日就能做成的,需水滴石穿,方才水到渠成,日後管家也行之有年。


    馨姐兒頷首:“女兒一切聽娘安排。”


    “好,這般就好。”妙娘摸摸女兒的頭,又問馨姐兒:“今兒過去和容姐兒都玩了些什麽呀?”


    馨姐兒聽了這話,忙湊到妙娘耳邊,小聲道:“娘,您可知道容姐姐有心上人啦?”


    “哦,是誰呀?”


    少女懷春嘛,容姐兒這個年紀太正常不過了。


    馨姐兒一臉八卦:“居然是蔡哥哥,我還真是沒想到呢。”


    妙娘也一臉複雜的看著馨姐兒,她輕咳了一聲,裝作不經意的問起女兒:“你覺得你蔡哥哥如何呀?”


    提起蔡雍,馨姐兒吐吐舌頭:“我覺得他這個人,嗯,怎麽說呢,我覺得比我哥哥差一點。我哥哥在外很謙遜,他就那種等閑人都不放在眼裏的人,除此之外倒是還不錯,上次我見別人養一隻純白色的小貓咪,我也想養,蔡哥哥費了好大功夫跟我尋來。他們都說蔡哥哥這個人對誰好,就肝腦塗地,他敬仰爹爹,所以不遠千裏跑來江寧,對我們家人也很好。”


    這丫頭,還什麽都不知道呢。


    這樣反而更好,妙娘最怕生一個要死要活為情所困的閨女,這樣會讓爹娘感歎生孩子不如生個叉燒。


    妙娘就道:“你蔡哥哥從小立誌要成就一番大業,要以清議規勸陛下,以振朝綱。他雖然佩服你爹,但也不會盲從。人嘛,都有自己的主見。”


    說到這裏,見馨姐兒一知半解的,妙娘也失笑連連。


    自家女兒還是個小姑娘,哪裏懂得這些。


    隻不過容姐兒的心上人居然是蔡雍,這還真是令人想不到,她今日故意婉拒甄大姑娘,其實也是想看看蔡雍的誠意。


    況且,馨姐兒年紀還小,選擇也不少。


    當然,她還不至於是容姐兒的單相思就否定蔡雍,蔡雍這孩子是她看著長大的,他七歲時就能替她作證,舍棄榮華富貴都要為亡母伸張正義,這樣的人,人品實在是可貴。


    她從很早就看中蔡雍了,他若為人夫君,必定不會為了權勢富貴就忘記妻子。


    這樣的人品,馨姐兒若嫁給他實在是不虧。


    正思慮這幾日時,安文和其妻蔣氏到京了,這蔣氏著實生的漂亮,柳葉眉兒彎彎,櫻桃小口,眼尾上挑,聲音清脆洪亮,說話間爽利無雙。


    妙娘這才知曉為何薛氏提起這蔣氏淡淡的了,薛氏性情平和,崇尚的也是君子仁厚之德,因此不慣與人爭鋒,但也不喜太過出挑的人。似安玉之妻薑氏,雖然也私下做生意,性情也有點傲,但是她事事通透,知曉安玉和安廷兄弟關係好,和薛氏也處的很不錯。


    那這蔣氏呢?就有些掐尖了。


    這也不怪蔣氏,聽聞蔣氏之父是有名的大商人,程晏自從幾年前退居江寧之後,顧清沅一直堅持程晏的新政,被彈劾好多次,顧清沅差點被迫致仕,甚至遭到藩王報複,畢竟湖廣是藩王最多的地方,新政觸動了他們的利益,他們如何不反。


    這些人可不像朝廷的文官,文官之間最多就是讓你下台,但藩王可不僅僅是讓你下台。


    顧清沅得到一蔣姓儒商報信,才避過一劫,這儒商雖為商人,但是卻不是那等見利忘義之輩,反而積極支持新政,有報國之心,和顧清沅誌趣相投,因蔣大商人膝下隻有一女,顧清沅便為其子娶了蔣氏。


    才一見麵,蔣氏所送的見麵禮就十分豐厚,甚至算得上是價值連城了,這明顯就壓過薛氏和薑氏了。


    蔣氏還不以為意道:“姐姐,因為來的匆忙,我們也沒有準備特別好的,還請你笑納。”


    安文倒是有些不安。


    他生怕姐姐覺得蔣氏有意顯擺,因為顧清沅為人清正,觀看安廷安玉皆知,顧家產業多半是程氏很會經營之故,倒不是顧清沅貪來的。


    包括妙娘,到現在用膳,和普通地主人家吃的差不多。


    妙娘倒是沒說什麽,讓顧成家的收下,又道:“你們在湖廣辦的婚事,我沒親去,但是你們的新婚禮物我可是準備好了的。”


    她回的是一對白玉如意,還特別送了蔣氏一幅頭麵和一些貢緞,和當初送給薛氏和薑氏的差不多。


    見過禮後,妙娘看著安文和小時候很不一樣了,她笑道:“以前你比安武調皮,現在看起來,倒是有哥哥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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