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時溫出於禮貌的想了解:【沈醫生,請問費用是怎麽算?】


    對麵正在輸入了很久,遲遲不見消息過來。


    最後時溫都等的快沒什麽耐心了,對麵才慢吞吞發來一句:【aa】


    aa?


    她和張教授aa?這恐怕有點不大合適吧?


    時溫還是第一次見提這種收費要求的醫生,一般不都是要求一方全款交清嗎?aa也真不怕麻煩。


    更何況aa既欠了張教授的人情,又欠了張教授的錢,怎麽算都劃不來。


    索性追問了句:【沈醫生,不可以一個人全付嗎?】


    這次那邊幹脆連消息都不回了。


    時溫也沒太放在心上,以為沈青騫是在忙。


    就光自個兒在心中暗自糾結aa到底是怎麽個aa法,難不成是她太久沒回國跟不上節奏了?


    也不應該啊。


    沒給時溫太多糾結的時間,一散會,時溫就先逆著爭分奪秒,生怕上課遲到的人流去食堂吃飯,吃完飯又完整背了一遍演講稿,拿起書本去上課。


    一晃眼,時間就到了第四節 課下課。


    對賀承雋講過別等她吃晚飯,她今晚有點事情要忙,回辦公室裏放了書,時溫就去圖書館一層的大型報告廳裏等沈青騫。


    沈青騫下午不知突然抽了什麽風問她,他們可不可以速戰速決,他晚上還有點事情就不和她一起吃飯了。


    搞得時溫一頭霧水,暗忖怎麽就谘詢個問題還要約晚飯呢?這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吧?


    但手上還是禮貌回:【當然可以。】


    於是兩人就約在了空無一人的報告廳裏。


    能容納幾百人的報告廳裏黑壓壓的、伸手不見五指,時溫在牆壁上摸索著隻開了最後的一排燈。


    暖色燈光瞬間衝破黑暗帶來光明,也為周遭寂靜的環境染上一絲曖昧。


    大概又等了五六分鍾的樣子,才有一個穿著煙灰色西服、鼻梁處架金絲邊眼鏡的矮個子男人從報告廳後門進來。


    時溫似有所感,眼睛從手機屏幕離開對上男人麵容的那一刻,表麵裝作鎮定自若,實則忍不住在心裏想:現在男生都照騙的這麽厲害?


    不能說本人長得和他微信頭像那張略顯英俊的照片毫無二致。


    簡直就是大相徑庭,毫不搭嘎。


    照片上的男人麵容英俊溫文爾雅,通過上半身比例推測本人怎麽也能有1米75以上的身高。


    但現實中的男人堪堪才到1米7,煙灰色西裝褲還有一小截拖在腳後跟處,麵相不能說醜吧,反正和帥搭不上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工作太忙顧不上運動的原因,看起來還有點老,沒什麽精神。


    大抵就是那種把他扔進人群裏,轉頭找都找不見的模樣。


    因此有短暫的死亡沉默後,時溫才不確定的問了句,“你好,是沈醫生吧?”


    第71章 烏龍局   你是覺得我做了全職太太會比較……


    沈青騫自一進後門, 就開始用評判的目光上下打量坐在報告廳最後一排的時溫。


    長得一張招蜂引蝶、不安於室的臉,好在身材不錯穿旗袍很有女人味,坐姿也很端正看起來挺有教養, 聲音雖然有點清冷但語調好聽。


    如果他媽和他誇這個女人的那些優點不是添油加醋的話,那確實是個不錯的結婚人選。


    沈青騫點點頭,主動伸出手去要與時溫握手,“你好。”


    時溫猶豫了瞬,雖然她不太想與陌生男人握手, 但出於禮貌,還是在男人別有深意的注目下與他交握。


    沈青騫在接觸到她纖細嫩滑的手時瞬間蹙眉, 心想這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 結婚以後怎麽做的了家務、帶的了孩子。


    時溫沒深究, 她現在顧不上任何人的想法,隻想迫切的知道有什麽合適的、能知曉賀承雋內心對於婚姻、對於她到底是什麽樣看法的方法。


    因此沒有多擺架子,急切的主動開口道,“沈醫生,既然張教授已經給你介紹過我的情況了, 那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 可以談談你的看法嗎?”


    沈青騫抬手推了推塌鼻梁架不住的金絲邊眼鏡,頭頂上的暖光燈經眼鏡片折射刺入時溫的雙眼,讓她略感不適。


    顯然他是有備而來,靜默一瞬便開始誇誇其談:“我的看法就是, 女人既要獨立又要同時能兼顧的了家庭, 如果婚姻關係隻是單方麵的付出,時間長了任何一方都會覺得疲憊。而隻有兩個人都是獨立的、同時又能一起兼顧家庭重任的狀態,才能讓這段感情關係更加穩固。”


    時溫深以為然,不自覺地點點頭附和道:“你說的沒錯, 確實就應該是這樣的。”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家庭都適合這種方式,還有一種狀態也很好,那就是男方在外麵打拚事業掙錢,而女人在家裏當全職太太顧家,這樣既不會缺乏物質,又不會耽誤家庭,你說對嗎?”


    沈青騫邊說邊注意著時溫的反應,見時溫聽完眉間微擰,似是有些苦惱,又極快的添上句:


    “每個女人一開始其實都是不願意做全職太太的,覺得舍棄了自己之前好不容易才進修到的學曆,放棄了自己以前長時間才積累起來的事業,就為了家庭有些不值得。但其實隻有結了婚生了孩子以後才知道,家庭對一個人來說有多重要,能照顧好一個家庭已經是一種很偉大的能力了,絲毫不輸給在外麵打拚的女強人。”


    時溫覺得沈青騫的這番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可能她現在覺得做個全職太太會讓自己很沒有價值,但之後和賀承雋結了婚生了孩子以後說不定就會慢慢改變這個想法。


    沒認可也沒否認,時溫若有所思的問沈青騫,“所以你是覺得我做了全職太太會比較好,對嗎?”


    沈青騫分毫不猶豫的‘嗯’。


    時溫沉思半晌,覺得也不是不可行。


    可能賀承雋就是覺得她的性格太野了管不住,而且脾氣不大好總得被他哄著,不像那些溫婉嫻淑、知書達理的女生適合結婚。


    她本身就還是一個想一出是一出的大女孩,雖然會掃地拖地,但不怎麽會做飯洗衣服。


    何況自從和賀承雋在一起以後,家裏的所有家務都是他在搶著做,而她每次都懶懶的躺在沙發上,抱著時眷看他打掃。


    又談何結婚生子。


    這麽看下來,她確實不是個適合結婚的人選,如果賀承雋娶了她就相當於娶了個一輩子的麻煩。


    怪不得他絕口不願意接關於結婚的話題。


    但如果她能改變一下心態,嚐試著去做家務、努力試著當個全職太太的話就不一樣了,這樣賀承雋就會覺得她其實也是適合結婚、能照顧好家庭的人選。


    時溫茅塞頓開般,再看向沈青騫的眼光裏都帶了些油然而生的敬意。


    都不用問她與賀承雋之間的相處方式就能提出這麽有建設性的好意見。


    果然專家就是不一樣。


    “行,沈醫生,我會試著做的,還有其他的嗎?”時溫堅定的點點頭,刻不容緩的想再聽沈青騫點她幾句。


    沈青騫對時溫的反應有些奇怪,但他媽平常也像這樣行事不明的,想著估計是她們學藝術的通病,也沒說什麽。


    “如果你覺得可以接受的話那我們就還有的談,畢竟我就是想找個全職太太的,因為我平常工作太忙了肯定是顧不上家——”


    “沈醫生,你在說什麽啊?”時溫眉心頓時緊皺,她怎麽感覺話題一下就偏的她聽不懂了?


    她能不能想通當全職太太,和他喜不喜歡,能不能顧得上家有什麽關係?


    “你我都心知肚明,也就不用挑明說了,我給你簡單介紹一下我自己,如果你覺得沒什麽問題的話咱倆就奔著結婚去……”沈青騫隻當是她沒聽清楚,也不在意,就自顧自的接著往下說。


    時溫聽到這才後知後覺出事情的不對勁,‘蹭’的一下站起來,眉皺眼擠的厲聲問他,“我和你結什麽婚?你是不是搞錯了,我隻想問我和我男朋友的問題!”


    “你男朋友?你有男朋友?你有男朋友還要相親?”沈青騫聽到她的話也坐不住了,‘騰’的站起來死亡三連問,試圖用自己的男人氣魄壓住她。


    卻沒想到他穿著鞋都還沒有時溫高,更何況今天為了演講時溫還專門穿了高跟鞋。


    個子矮氣勢自然就上不去,沈清騫換了種方式,試圖用激進的言語貶低時溫,“怪不得我一看見你就覺得你肯定是個水性楊花的花瓶女,沒想到你還真是,就這麽不安於室……”


    時溫哪裏受過這種氣,沒忍住揚手狠狠給了沈青騫一巴掌,直言正色道,“我從來沒說過我要相親,是你自己誤解的,我隻想了解我和我男朋友之間出現的問題。”


    “我媽都和我明說了你是想結婚找不見對象!千求萬賴才說通讓我來和你見見,沒想到你他媽當了□□還要立牌坊?”


    沈青騫被時溫二話不說打了一巴掌也不幹了,原先捂著臉頰的右手揚起就想還回去,卻突然被人使勁別在腦後動彈不得。


    “嘶——”


    時溫自知男生的力氣一般都比女生的大,哪怕個子不高的力氣也不會太小。


    見沈青騫揚起手來的那刻立馬連連後退,想躲避開即將落下的那個巴掌,


    卻忽然有一隻肌肉線條明顯的手臂闖入眼中,並伴隨著一道格外熟悉的聲音。


    賀承雋陰狠暴戾的聲音回蕩在報告廳內,像吐著信子的眼鏡蛇般讓人憑空背後冒冷汗,“有空先操心自己,少截小腿短個小腦的金針菇一般都求不到偶。”


    手勁加大,持著沈青騫揚起的胳膊將他從座位裏拉出來,賀承雋一把甩開沈青騫讓他狼狽不堪的跌坐在地上,隻能仰視他。


    似有若無的眼神輕掃過沈青騫的第三條腿,半開玩笑似的威脅,神色狠厲,“再敢騷擾我女朋友,我讓你下半輩子都當□□。”


    沈青騫不敢與賀承雋正麵剛,無論從身高身材還是力氣上,他都毫無勝算。


    隻能咬牙切齒、尷尬窘迫的從地上站起,臨走到報告廳的後門處才惡毒詛咒,“你女朋友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小心哪天給你帶綠帽子你都不知道。”


    說完一秒鍾都不敢多待,慌忙消失在門外轉角處。


    賀承雋站立在離報告廳後門不遠處的那塊地方沒動過,背對著時溫的後背寬挺壯闊,肩直頸長。


    隻消看一眼就可以想象到,被男人護在懷裏能有怎樣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安全感。


    可時溫卻覺得賀承雋周身散發出的溫度很低,摻著肩背擋不住的冰冷陰鷙瘋狂向她撲麵而來,凍的她忍不住打寒顫。


    時溫緩緩移著靜步想上前去抱抱他,賀承雋卻似後腦勺上張了雙眼般先開口:


    “時溫,過來。”


    這是時溫第一次聽賀承雋以這種冷冰冰、不帶一絲感情的冷漠聲音喊她名字。


    明明剛才遭受沈青騫那般言語侮辱時溫都沒想哭過,卻被他這樣淡漠一叫,鼻頭就忍不住發酸。


    伴隨高跟鞋踏在地麵上極有規律的‘噔噔’聲,時溫邁著小碎步走到賀承雋身後。


    還沒來得及伸手抱住他,就被他一把扯到身前,抵在牆上。


    賀承雋抬手摁滅那排燈,報告廳重新回到之前烏漆麻黑、看不見半點人影的樣子。


    黑到時溫連賀承雋的身影都看不清,更不用說他臉上的表情。


    眼睛在烏黑中失去作用,其餘的感官瞬間變靈敏,時溫能聽得見賀承雋略顯粗重的呼吸,能感受到他卡在她脖子上的粗糙大手。


    也能感知到他周身散發出的危險氣息。


    賀承雋不由分說地卡著時溫的脖子,低頭狠狠咬上她的唇角,一點力道都不斂,很快就見了血口。


    與鮮血一同染上賀承雋舌尖的,還有時溫控製不住從眼角落下的鹹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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