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佇立相望,許久,那僧人對著她微微頷首:“施主心中有惑。”


    他的聲音清冽幹淨,像泉水撫平躁動不安的心。


    而且,他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季清鳶看著他清俊的眉眼,有些疑惑。


    對方看起來不像是什麽普通的僧人。


    能得指教,也是好事。


    如此想著,季清鳶便謙遜的拱手:“請小師傅指點一二。”


    “緣起緣滅,皆是因果,善惡自負,報應由心。”


    “心無雜念,可破障逢。”


    對方這般說著,便轉身一步又一步地離開了。


    季清鳶看著他的背影一點點遠去,突然想起還沒問他是誰,便提高了點音量:“小師傅是何人?來日相報答疑之恩。”


    僧人沒有回頭。


    “諦閑。”


    這句話聲音不大,卻好像響在她的耳邊。


    諦閑?


    季清鳶想起來了。


    釋迦殿諦閑,清冷佛子,悲憫眾生。


    此人得經文真傳,悟性極高,在釋迦殿年輕一輩裏,是絕對領先的存在。


    而在後期,他的實力達到誦經文便可以化邪祟的水平。


    諦閑這個名號,在幾百年後的九洲大陸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存在。


    現在的諦閑,已經隱隱有了幾分日後的風采。


    嗯,又是一個大佬。


    如今的諦閑在門內是年輕一輩,應當也會參與宗門試煉。


    諦閑走了,季清鳶在楓林裏看了會兒紅葉,便也回了木屋。


    宋聽瀾幾人也都各自在房內待著,晚上各宗門又集結在釋迦殿的大殿主堂。


    這邊很多都是房屋都是木製的。


    大殿做得很高,幾根雕著繁複花紋的柱子支撐著大殿。


    大殿正上方,是慧能老師傅。


    一身月白色僧袍的諦閑坐在他的左下方,後麵也坐著幾個人。


    天極宗安排的位置在右下方,剛好正對著諦閑他們幾個僧人。


    再下去,是碧水宮、天機門還有幾個別的宗門。


    天極宗都是白袍,腰上佩著劍。


    碧水宮清一色都是女子,穿著青色紗衣,耳上戴著流蘇耳墜。


    碧水宮是一個隻收女子的獨特門派,但能名列四大宗門,它也不是什麽小宗門。


    門內有劍修,音修。


    碧水宮將弟子分為兩類,一類是衝在前麵的攻擊型,另一種是跟在後麵的輔助型。


    類似於戰士和奶媽。


    由此,碧水宮的醫毒之術頗為出名。


    天機門的弟子穿著倒不是很統一。


    但是天機門以機甲之術出名,擅用傀儡。


    有兩個弟子身邊都各自站著一隻傀儡。


    釋迦殿是唯一有光頭和尚的門派,身上氣質也非常明顯。


    釋迦殿善以經文、符篆。


    門內多符修、音修,也有劍修和丹修。


    還有些中等的宗門,也是來參與試煉的。


    比如素光穀,這名字比較素淨清淡,但是這是一個通過雙修提升修為的宗門。


    素光穀弟子男男女女容貌都相當出色,光是站在那,都十分亮眼。


    他們身上衣服款式並不統一,但都穿著紅衣。


    慧能先是說了幾句客套話歡迎他們一下,然後開始講關於試煉的事:


    “本次試煉在浮嶽山的秘境進行。此秘境係一年前發現,是不知名的散修大能留下的。”


    “本次試煉,共五日。各弟子所獲靈植、妖丹最多者,為魁首。”


    “各位弟子進入秘境,隨機投放地點,進入秘境後,可互相淘汰,但不得傷人性命。每名弟子都有一傳送玉牌,玉牌可以送你們出秘境,但出來了,也代表了淘汰。”


    慧能交代清楚了規則,就又讓他們回去了。


    季清鳶跟在宋聽瀾的身後。


    這次試煉,她隻有兩個目的。


    一是銀角樹,二是魔尊北冥離。


    隻不過這秘境入口有釋迦殿守著,這北冥離是怎麽進去的呢?


    算了,這不是她需要擔心的事情。


    回了木屋,季清鳶剛坐下,就聽到了敲門聲。


    打開門一看,是宋聽瀾。


    季清鳶側身讓他進來,又關上門,問他:“怎麽了,師兄?”


    宋聽瀾說道:“秘境試煉,注意危險。”


    “我進去後,會去找你。傳音符聯係。”


    季清鳶卻搖搖頭:“師兄,有玉牌在,我不會有性命之憂。”


    “我也是金丹了,想鍛煉鍛煉自己。”


    宋聽瀾看著她,見她眼神堅定,也不再說什麽。


    阿鳶向來不會去依靠他人。


    她很獨立,勇敢。


    這也是宋聽瀾喜歡的地方。


    季清鳶不願意,宋聽瀾也不敢去強求。


    罷了,他去找她便是。


    橫豎秘境也就那麽大。


    一夜平安。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浮嶽山。


    浮嶽山離釋迦殿不遠,而到了山頂的位置,慧能和幾個修為高深的僧人已經站在一起,大致成一個圈。


    幾人開始念誦經文,隨即低空中出現了一道豁口。


    參與試煉的各宗門的弟子已經拿到了玉牌。


    那道豁口越來越大。


    慧能提醒他們:“進去吧。”


    各宗門弟子都陸陸續續地進去,然後靈力波動,消失在了光幕中。


    宋聽瀾對著她低聲道:“小心為上,護好自己。”


    季清鳶點點頭:“師兄也是。”


    隨即,幾人進了那道光幕。


    一瞬過後,眼前景象已是截然不同。


    季清鳶打量著四周。


    她四周並沒有什麽人,她是孤家寡人一個分配到這裏來的。


    這是一處茂密的森林,參天的古樹高大無比。


    地上還開著一些不知名的花。


    森林深處啊,最多妖獸了。


    季清鳶歎了口氣,吃了一顆龜息丹。


    蘭陵城樹妖那事她可記得非常清楚,這些個靈植樹妖,多的是些有毒的。


    森林深處,更是小心為上。


    “係統,銀角樹的生長習性是什麽?”


    找銀角樹重要。


    “銀角樹具有淨化空氣作用,一般喜歡長在光線明亮,溫暖濕潤的地方。”


    淨化空氣作用?


    那這銀角樹邊上的妖獸,絕對不少。


    季清鳶有些頭疼。


    光線明亮,溫暖濕潤。


    那應當是東麵,而且靠近水源,有河流溪流這一類東西。


    季清鳶想了想,往東麵走。


    她直直地往東麵走,走了一會兒,便敏銳地聽到了前方隱隱有打鬥聲。


    是森林中的風傳過來的。


    那應該離這邊還有點距離。


    這麽快就打起來了?


    季清鳶上前了點,終於靠近了不少。


    這是一處較為平坦的溪邊,有兩個人正在纏鬥,一人在不遠處站著。


    季清鳶挑了棵枝繁葉茂的大樹,然後幹脆利落地爬了上去。


    她剛剛爬上前,就聽到了一陣笛聲。


    這笛聲並不是那種悠揚悅耳的,而是吹得跟嗩呐一樣,非常有氣勢,非常響亮。


    季清鳶撓了撓耳朵。


    看來其中有一個是音修。


    下麵是一個綠色身影和兩個白色身影。


    綠色身影的女子吹著一支笛子,看著應當是碧水宮的音修。


    她對麵一個白色身影正在不斷地纏上來攻擊她。


    而幾步遠的地方,另一個白衣男子站在那裏。


    音修吹著笛子,音波混著靈力攻向纏著她的白色人影。


    那人被打了好幾下,卻不見絲毫停頓。


    這個人不知道疼嗎?


    連稍微的猶豫和停頓都沒有。


    直到那音修發了狠,直接削下了對方的手臂。


    手臂斷落下來,像沒有生氣的機甲。


    而那斷口處,沒有絲毫鮮血溢出。


    這是一隻傀儡。


    難怪三個身影,卻隻有兩個人在打。


    原來是另一個人是在操控傀儡和那女子打。


    見傀儡受了傷,那白衣男子大為震驚,大喊了一聲。


    隨即傀儡和碧水宮的女子都停了下來。


    那白衣男子顫顫巍巍地走到傀儡邊上,抱起了那隻斷臂。


    即便隔得很遠,季清鳶都能感覺到,他好像非常心疼。


    能修傀儡的,都是有點天賦在的。


    而且傀儡這東西,非常的難修複。


    許多傀儡修士把傀儡看得跟摯愛一樣重要,自己省吃儉用,也要給傀儡用最好的鍛造,把皮弄得厚一點。


    那白衣男子跟碧水宮女子好像在說些什麽,似乎是在協商。


    碧水宮的青衣女子雖然停止了攻擊,笛子卻依舊緊緊握著。


    二人一直在說著什麽。


    季清鳶有些離得太遠,壓根聽不清。


    她努力伸長脖子,也聽不到。


    “到底在說什麽呢?”


    季清鳶有些氣惱地小聲嘀咕了一句。


    “嗬。”


    她上方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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