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走向這下是完完全全地按著季清鳶的計劃走的。


    季清鳶鬆了口氣。


    借北冥離之力進神罰之地,並獲得霓裳草,順便再刷一下好感度。


    一日很快就過去了。


    仝伯帶著魔宮的幾位醫師咒師回了魔域。


    季清鳶和北冥離則是一同往北麵的白骨森林趕去。


    與白骨森林交界的,正是不朽城。


    在不朽城城郊落下前,季清鳶遠遠地看了眼城中大致的情況。


    不朽城地處人族地界與魔域的邊陲,天機門和別的宗門也派了不少修士,常年在此城駐守。


    大致略去那些駐守的修士,按剛剛所見,算下來,路上的修士確實也比一般城池的修士更多。


    但也並未多得過分。


    看來這“靈藥”的消息已經在慢慢傳出去了,隻是範圍還不算廣。


    她在扶餘未曾聽過,應當是在江陵內部有人在特意而隱秘地傳播這種消息。


    北冥離喚了聲有些走神的季清鳶:“小娘子又在想什麽?”


    季清鳶轉頭看了他一眼:“在想你。”


    對付虛情假意的人,就比他更加能裝就行了。


    打不過,就加入。


    北冥離頓了頓,識相地沒再說話。


    季清鳶拿出一張傳音符,開始篆刻。


    北冥離湊了過來。


    季清鳶推了推他:“與你無關,不用擔心。”


    她在傳音符上寫下了不朽城“靈藥”一事,傳給了牧遠舟。


    北冥離有些稀奇:“天極宗還管打假藥?”


    季清鳶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不僅管假藥,還管你這種擄掠婦女的。”


    北冥離挑了挑眉:“我何曾擄掠婦女?”


    “那你昨夜在雪地裏為什麽掐我?為什麽把我弄回去不讓我走?”


    北冥離對著她認認真真做了個揖:“無奈之舉,確實無禮,還請小娘子諒解。”


    北冥離雖然薄情又自傲,但對姑娘也向來有一定的尊重。


    見他道了歉,季清鳶也不再追究,兩人便一同出發,往城外走。


    人族與魔族的邊陲地界本就少有人氣。


    白骨森林的名聲更是傳播在外,幾乎沒有什麽不長眼的修士會往這兒來。


    越靠近,便越是荒涼。


    直到兩人走到了一片茂密而毫無人氣的森林。


    森林前立著一塊久經風霜的大石,依稀看出上麵刻的是“白骨森林”這四個大字。


    石頭後,一大片森林,大半都蓋了層白茫茫的雪。遠遠看去,森林裏彌漫著點霧氣,粗壯的樹木枝葉互相纏繞,遮天蔽日,更加暗沉,看不清裏麵的景象。


    還未進去,季清鳶在外麵光看著這片森林,就有種不適、想要逃離的感覺。


    北冥離往她這邊走了半步,絳紫色衣袍與白袍碰撞重疊。


    “怕嗎?”


    這回他的語氣裏倒沒有調笑和刻意裝出來的曖昧。


    季清鳶深深吸了口氣。


    不怕是不可能的。


    但有些人,總是一邊害怕一邊勇敢。


    季清鳶率先邁出了一步:“來都來了,怕也要進。”


    北冥離突然想到跌下妖山進入神跡時,她坦坦蕩蕩往他後邊躲。


    幾日不見,膽子漸長。


    北冥離有些好笑地搖搖頭,跟上她的步子,然後抓住了她白色的衣袖,跟著她一同進去。


    “你抓我衣角幹什麽?”


    北冥離一雙瀲灩生光的桃花眼裏全是些魅惑的意味:“我害怕,需要小娘子的保護。”


    季清鳶瞪了他一眼。


    這人不適合當魔尊,適合當禍國妖妃。


    兩人一進去,便發覺這天暗沉不少,甚至還比外麵更加陰冷。


    光線昏暗而稀少,遮天蔽日的樹木和叢生的藤蔓打下濃重連片的陰影。


    霧氣遮擋,暗沉之間,身邊那看不清的樹叢裏,發出不甚清晰的沙沙聲。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躡手躡腳的靠近,令人毛骨悚然。


    季清鳶握著星痕,不斷斬去攔路的樹枝和別的橫斜出來擋路的植物。


    北冥離卻是姿態閑適,氣定神閑,恍若春日來出遊賞景的貴族甲胄。


    但在寬大的袖子下,兩人衣袍纏繞,他緊緊地抓著她的一片衣角。


    季清鳶照著係統給的定位往前走。


    但不多時,樹木間、草叢裏,窸窸窣窣的聲響越發明顯。


    季清鳶攥著星痕的手更加用力,絲毫不放過四周的任何響動。


    她謹慎地往前走了一步,腳卻踢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季清鳶下意識低頭一看。


    腳下是厚厚的草叢與堆積的樹葉,裏麵隱隱透出一點不同於青綠的色彩。


    季清鳶砍去了草叢,終於見到了它的真麵目。


    那是一具沒有頭的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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