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化為原形,與白頭獅鷲相比,岑川的躲避有些狼狽。


    他借著身形相對更小的特點,不斷躲閃,以周邊樹木為屏障,然後出其不意地一掌朝著那低飛盤旋的白頭獅鷲。


    囚酉被打中,氣急敗壞,直接一聲怒吼,翅膀一揮,一片的樹木又應聲而倒。


    岑川卻跳出來,落在他後方,隨地地上一蹬,又上了那白頭獅鷲的背上。


    囚酉獸身極為龐大,岑川跳上去,他雖有感覺,卻沒辦法弄下來。


    岑川則是用力揪住他背上的羽毛,穩住身子。


    白頭獅鷲又大吼一聲,隨即翅膀快速扇動,飛速地旋轉身子,試圖將背上的岑川甩下來,帶動的罡風又是揮動起來,一陣飛沙走石,塵灰四起。


    然而岑川極為難纏,抓著他的羽毛坐得穩穩當當。


    囚酉身子轉了好幾十圈才終於停了下來。


    他一停下來,岑川便迅速往前,跨到了囚酉的脖頸處。


    那一截脖子,對於人形的岑川而言,也是極大的。


    岑川雙手緊握兩息笛,手間妖力凝結熒光流轉,隨即,他雙手向下,狠狠將笛子往那脖頸處插。


    血液迸濺。


    白頭獅鷲徹底發了狂,直接不管不顧地撞向地麵,撞向樹幹,試圖將背上的岑川撞死。


    岑川第一下沒來得及防備,躲閃得不夠及時,半邊身子被重重壓在了地上,受到如此龐大的白頭獅鷲的瘋狂亂撞,他幾乎五髒六腑都移了位置般痛,“噗——”地吐出一大口血來,麵色蒼白。


    幸虧他下意識躲了一下,否則此刻,他的頭早已被壓碎,命喪當場。


    經此一下,岑川終於被他甩到了地麵上。


    他躺在地上吐血,另一邊,白頭獅鷲眼裏是陰森的殺意。


    他猛地低飛,利爪直直地朝岑川的胸膛襲去,似乎要直接貫穿他整個胸膛。


    正在這時,隨著“哢嚓”一聲,畫麵頓時被中斷。


    季清鳶麵色發白,手指都抖得不像話。


    見畫麵黑了,更是有些抑製不住情緒,偏偏喉嚨發堵:“係統,畫麵呢?岑川呢?”


    係統見她神色不對,便“哢嚓”一下直接切掉了畫麵。


    它訕訕道:“宿主,出了點小問題,看不到了。”


    季清鳶無語凝噎,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


    係統小心翼翼勸她道:“宿主,還有一刻鍾就到了傳送的時間了,放心吧。”


    其實它偷偷用了自己的私房錢縮短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因為它剛剛檢測到的岑川的生命力,極為虛弱。


    再這樣下去,就接近死亡邊緣了。


    季清鳶等不了。


    她手上凝結靈力,試圖毀去岑川設下的保護他的屏障。


    第一下打在上麵,沒用。


    季清鳶繼續嚐試。


    她一下又一下,手都抖得厲害,眼眶已經一片通紅。


    直到係統提示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傳送陣啟動倒計時,十、九、八、七……”


    “啟動成功!正在傳送中……”


    眼前是一道閃現的白光。


    季清鳶眼前一片模糊,隻覺得自己像條被搖來搖去的魚,搖的她頭昏腦漲。


    迷糊中,她聞到草木的清香和土腥味,混雜著濃烈的血腥味。


    係統提示音再次響起:“傳送成功,恭喜宿主到達傳送點:扶餘。”


    她費力地睜開眼,隻看見一片綠影綽綽,身前是一片草叢,還開著零星的花。


    扶餘永遠四季如春。


    身邊是一條清澈的小溪,裏麵有透明的小蝦一下又一下得遊動,沿溪的綠色水草被吹得柔柔飄動。


    身側……身側是濃烈的血腥味。


    係統警報聲突然響起:“警告!警告!檢測到男主岑川生命值過低!”


    “警告!警告!檢測到男主岑川生命值過低!”


    “警告!警告!檢測到男主岑川生命值過低!”


    季清鳶被這一連串刺耳而尖銳的警報聲吵得一驚,心跳到了嗓子眼。


    她快速看向身側。


    紅袍少年正躺在她身側,因為血的浸染,衣袍的顏色幾乎紅到像在滴血,少年麵色已經沒有一絲血色,露出的手臂上細密的傷痕。


    最觸目驚心處,是胸口處,一個血洞仍然在不停地流血,染紅身下的草地。


    季清鳶跪在他身側,頭腦一陣陣發暈,幾乎有些不相信這是現實。


    她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隨即去探岑川的脈搏,又趴著去聽他的心跳。


    心跳聲頗為微弱。


    季清鳶瘋了似的翻儲物袋,將存在的高級靈草都翻了出來。


    係統道:“宿主,他好像快要……”


    季清鳶塞了一粒丹藥入他口中,又手忙腳亂地給他止血敷靈草。


    然而岑川的臉色仍然不見好轉。


    下一瞬,白光一閃,地上的少年變成了一隻小小的狐狸,身後的一條尾巴無力地垂著。


    他連人形都維持不住了。


    季清鳶眼裏,眼淚已經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


    她近乎絕望地望著岑川。


    係統似乎猶豫很久,終於開口道:“宿主,還有一個辦法,可以救他。”


    “什麽辦法?你快說!”


    季清鳶這一次無比的想拍死係統。


    係統道:“有一種靈魂契約,名為星月誓,締結契約者一人為月,處於上者地位。一人為星,處於下者地位。”


    “星月誓結成,下者將隨上者生而生,隨上者死而死。但下者將無條件聽從於上者命令。”


    星月誓,最初是主仆契,為了保證奴仆的絕對忠誠。


    但這種契約早已失傳,且此契鐫刻於靈魂之上,需結契者雙方都心甘情願。


    季清鳶深深吸了口氣。


    也就是說,她隻要和岑川結了星月誓,岑川就會隨她生而生。


    她活著,岑川也就會活著。


    季清鳶問道:“怎麽結?”


    岑川的命已經危在旦夕了,容不得猶豫。


    係統道:“宿主隻需要咬破指尖血即可。”


    季清鳶毫不猶豫:“好。”


    即便她為月,她也絕不會對岑川做什麽壞事出來。


    她現在隻想他活著。


    季清鳶按照係統所說,將岑川扶起來,隨即咬破指尖血,抹在了小狐狸毛茸茸的額頭上。


    隨即,她也沾了岑川的指尖血抹在了自己的額心。


    係統似乎低低吟唱了幾句什麽,隨即,下一瞬,金光亮起。


    金光縈繞,二人之間,點點複雜的文符湧現。


    下一瞬,那些符文都湧入了二人的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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