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鳶見江岫白已經將她的話聽了進去,也不再步步緊逼。


    說的太多,反而更有嫌疑,不如待他自己想想。


    果不其然,未過多久,江岫白的神色便軟化了些:“師尊的話,確實有道理。”


    季清鳶露出個真心實意的微笑,道:“阿白能理解師尊就好。”


    她正輕輕鬆了口氣,江岫白卻忽地將頭埋進她懷裏,手放在她腰上。


    季清鳶隻聽到他有些悶的聲音傳來:“但徒兒不想與師尊分開。”


    季清鳶拍了拍他的背:“你入了天機門,我也不會忘了你。我會一直等著阿白的。”


    江岫白沒有抬頭,落在季清鳶後腰的那隻大手卻開始上下慢慢摩挲。


    季清鳶被他弄得有些癢,抓住他的手,道:“我以後多給你發傳音符。”


    江岫白終於抬了頭:“好。”


    季清鳶繼續道:“那你的行囊可有收拾好?明日就要出發了。”


    聞言,原本安靜抱著她的人忽地抬眸看她,一手緊抱著她的腰,一手撫著她臉側,琉璃似的眸子一眨不眨望著她,帶著幾分不悅:“師尊就這麽想趕徒兒走?”


    “沒……沒有。”季清鳶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兩人身上衣衫盡濕,對方滾燙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過來,叫她下意識想往後退。


    她將手撐在江岫白胸膛上,稍稍拉開了些距離,道:“隻不過這是我們先前約定好的時間。”


    “你知道的,為師還要為雙月靈穀做準備。”


    她剛拉開點距離,就被江岫白一把拉了回去。


    季清鳶緊緊貼著他,良久才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嗯”。


    雖然聽著不太情願,但好歹也是答應了。


    季清鳶鬆了口氣,感覺體內熱潮和蠢蠢欲動的情欲都已經散去,便道:“阿白,我們現在泡的泉水可以解醉笙香。為師的醉笙香已經解了。”


    江岫白一直緊抱著她,他身體某處的存在一直相當明顯,以至於季清鳶此刻有些怵他。


    她拉下江岫白橫亙在她腰間的手臂:“為師先出去換下衣裳。”


    季清鳶說完,便轉身往外走,她未走幾步,手腕一緊,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水花四濺,人便複又落入一個滾燙帶著濕潤水汽的懷抱。


    腰後落了隻大手,季清鳶還未反應過來,便聽到頭頂傳來一道又低又啞的聲音:“……師尊的解了,我可沒有解。”


    滿是水汽的浴池裏,季清鳶被抵在冰涼的池壁上,江岫白滾燙的身子緊緊壓著她,手扣著她的後腦勺讓她不得不迎合這個吻。


    冰火兩重天,氧氣被剝奪,她腿軟的站不住,身子剛剛滑落些,又被一把撈起來。


    待江岫白好不容易放開了她,季清鳶喘了幾口氣,就慌忙地抬手去擋他的唇。


    江岫白倒是從善如流,欣然地抓著她的手親了親,又垂眸看著軟在他懷裏喘氣的人,眼中笑意加深。


    也難為她站著的力氣都快沒了,還要伸手來堵他的唇不準他再親。


    季清鳶伸出手結果手也被他捉著親之後,深感挫敗。


    她使了使力氣,將手扯回來,有氣無力道:“……阿白,別鬧。”


    江岫白此刻心情極好,抱著她低低笑道:“徒兒隻是跟師尊討個補償。”


    誰讓她明日就讓他走。


    明明剛互訴衷腸,他一心親昵,恨不得與她融為一體無時無刻都在一起。她卻隻想著分開。


    所以他要個補償,不算過分。


    江岫白如此想著,又撥開她額前幾縷被打濕的發絲,摸了摸她緋紅的臉,拇指微動,摩挲了幾下她紅潤的唇。


    季清鳶卻掙紮幾下,道:“這泉水怎地對你沒效果?”


    這人身上的欲望,都快把這溫水煮成熱水了。


    季清鳶不抬頭看他,也能感覺到一道極具侵略性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好像恨不得把她拆吃入腹一般。


    江岫白唇角微勾:“大抵是……因為師尊吧。”


    說完,他又極快地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果不其然,在他的話說完,季清鳶反應過來後便迅速後退,想出浴池。


    江岫白這回沒再攔她,隻是看著她往外走,輕笑著道:“師尊,慢些。”


    那人在聽到他聲音後,倒是跑得更快了些。


    江岫白沒去攔,畢竟再把她攔下來留著,他自己能不能控製住,也是個問題。


    他原本就是想得到她的心,如今既然確定了她心裏也有他,那麽其它的,他都可以慢慢等。


    待他們二人堂堂正正站在一起……


    江岫白唇邊笑意更深。


    不同於往日裝乖巧恭順時的假笑,他這次笑得無比真心。


    季清鳶的背影已經消失在浴房門後,隻在地上留下一串水珠。


    江岫白站在浴池裏,良久,他站起身來,撿起季清鳶入浴池時脫掉掛在旁邊的外袍。


    他抓著那件外袍,嗅了嗅。


    沒有師尊,但師尊的衣裳也可以。


    ……


    季清鳶出了浴房,便躲去屏風後,迅速換上一套幹淨的衣裳。


    盡管身上的衣裳可以用法術烘幹,但她還是習慣性換一件。


    她換完衣裳,略略鬆了口氣,又坐在軟榻上,拿了軟布擦拭自己濕潤的發尾。


    她擦著沒多久,身前便覆了道陰影。


    季清鳶側頭往後看,果然見江岫白正站在她身後,一身水汽,臉上帶著些殘存的紅,對襟中衣微微敞開,墨發披散在身後。


    看上去倒是莫名的柔軟溫和,帶著幾分引人蹂躪的欲色。


    江岫白唇邊依舊帶著笑意,在她身邊坐下,頗為自然地從她手中接過軟布為她拭發。


    季清鳶這幾天可謂是跟他鬥智鬥勇,又被他抓著輕薄了一晚上,好不容易解了體內的醉笙香從水裏出來,此刻也犯懶。


    慢慢地,她便躺了下來,頭枕在江岫白的大腿上,閉著雙目假寐。


    江岫白坐在軟榻邊,一下一下地用軟布為她拭發。


    直到頭上那雙手的動作停下,已經朦朦朧朧有了睡意的季清鳶才睜開眼。


    她坐起身來,還不忘道:“阿白快回去吧,早些休息。”


    經過今晚才知道被爬了很多次床的季清鳶可不敢讓爬床慣犯睡在這。


    江岫白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在她臉邊親了親,道:“好。”


    他轉身往外走,季清鳶睜著眼睛見他走了出去,門也被輕輕關上,才鬆了口氣。


    她伸了伸懶腰,走過去將木門檢查了一遍,確認關緊了後才又回了軟榻邊。


    她複又回了軟榻邊,檢查了一邊明日要帶的幾樣東西,隨即又躺倒了在軟榻邊。


    未躺多久,季清鳶忽地睜開眼睛。


    窗邊,有陌生氣息。


    季清鳶起身,握住枕邊放著的月凝劍,收斂氣息往木窗邊走。


    那氣息極淡,但季清鳶能夠確定這不是她熟悉的氣息,應當不是她認識的人。


    心下有了主意,季清鳶一掌往木窗打去,木窗“啪嗒——”一聲被掌風掀開。


    木窗的掀開的同一瞬,季清鳶另一隻握著月凝劍的手迅速往窗戶外刺去。


    “誒誒誒!哎呦!”


    隨著一聲頗具朝氣的少年音響起,季清鳶的劍遭反彈,不輕不重地被打了回來。


    季清鳶握住月凝劍,蹙著眉頭往窗外看。


    窗外是一個十八九歲模樣的男子,墨發高束,一雙褐色的瞳孔略圓,就像個性子直的朝氣少年郎。


    此刻那人正左手握著右手,捧到唇前齜牙咧嘴地吹了幾口氣。


    這人竟然是徒手接的她的劍?


    而且手上一點口都沒破就接下來了?


    季清鳶眉頭蹙得更緊。


    窗外那人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連忙放下手,調整表情,還裝模作樣整了整衣裳,清咳幾聲,道:“夫人……未來夫人好,在下蒼術。是魔界最為俊俏最為強大最令人崇拜的魔尊大人……的右護法,蒼術。”


    話說完,他還一邊偷偷朝季清鳶身後的屋裏看。


    季清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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