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開大隊人馬,禦靈境修士輕車簡行,即便越靠近,就越要要注意隱藏蹤跡,其遁速也不是殘兵行軍能夠比擬的。


    不到一個時辰,幾人便已見到天淵城偏師的駐軍之地。


    當然,也少不了圍困他們的昕雲澤大軍。


    數量超過五千,修為隻能說是稀鬆平常,陣型軍紀也稱不上嚴謹。


    不過得益於獸人族的強健體魄,兩軍對壘時,看起來壓迫感十足,加之頭腦簡單悍不畏死,麵對一般人族軍隊,往往能夠無往不利。


    不得不說,某種程度上而言,這些獸人族乃是天生的戰士。


    “轟隆隆。”


    “嗖嗖。”


    “啊。”


    幾道身影悄悄靠近此地,便見駐地戰場炮彈紛飛,符籙飛劍激射,時不時就有分散的獸人被炮火籠罩,屍骨無存。


    天淵城選的這處駐地,正在一座山腰,居高臨下,背靠棧道天險,修建的工事還算完備,火炮牆壁,居高臨下。


    除了成體係的護城大陣,該有的基本都有。


    即便是身強力壯的獸人族,冒著炮火僥幸衝到敵軍陣前,也很難頂著密集攻勢將一幹工事摧毀。


    所以天淵城一方即便隻有不到兩千人,也在敵方猛烈的衝擊下,穩穩堅守了十餘天,且看起來仍舊遊刃有餘。


    數十裏外,昕雲澤大軍營帳之中。


    “啪。”


    一身戎裝,帶有牛頭特征的獸人族修士拍案而起,對著下方形象各異的獸人族將領就是一頓喝罵。


    “我等千裏奔襲,花費那麽大代價跨過行難山脈,整整七千勇士,麵對區區兩千人族,竟然強攻十日不下,還折損近千人手。”


    “聖主那邊多番傳訊催促,還說已經派了人手前來增援,顯然已是對我等頗為不滿,你們告訴我,該如何向他交代?”


    下方一個狼臉獸人無奈。


    “天淵城駐軍火炮符籙之類武器太過犀利,又沿途各處布障,我族中兒郎但凡聚集或停下衝鋒,就隻能淪為活靶子。”


    “近些天傷亡已然不小,不可謂不賣力,隻是這夥敵軍實在太過難纏。”


    “渠狼族長說的不無道理。”


    又一個豹臉獸人族將領開口,“區區一支偏師,軍備火力比之雪蟾穀主力都不遑多讓,實在是讓我等難以下口。”


    “敵軍首腦是天淵城少主,聽說與近年來聲名鵲起的天元商會關係不淺,後者的武器軍備相當不錯,已在大半個玄霄閣地界打出名氣。”


    “如此多的軍備配給,肯定是他們提供的,進攻之事,還得從長計議。”


    “是極是極。”


    營帳中大多數將領皆是開口附和,抱怨訴苦聲不斷。


    牛頭獸人族統帥麵色更怒,正欲開口嗬斥,便又見一個羊頭獸人拍案而起,指著狼頭獸人將領罵道。


    “所以你這廝就逼迫我族兒郎強行衝陣送死,還讓下麵的狼崽子分食他們的屍體?”


    “什麽叫逼迫你族中兒郎送死,老子負責前線領兵作戰,自然也有督戰之責,都是為聖主效命,誰家沒有傷亡,你頜羊族人怎麽就死不得?”


    渠狼族長毫不客氣道,“況且死都死了,這一身蘊含靈力的血肉,埋了也是浪費,正該充分利用起來。”


    “混賬,當真因為老夫不敢殺你不成?”


    “老匹夫,你這吃草的,還敢與我這吃肉的麵前叫囂,有種就動手,我不計你以下犯上之罪。”


    “都給我住口。”


    牛頭統帥怒喝一聲,攔下劍拔弩張的兩人,“軍帳之中,你等怎敢如此放肆,就不怕本帥軍法從事嗎?”


    澤霖聖主做事,喜歡重用新人,也是因此,這位渠狼族長才能位居頜羊族長之上。


    牛頭統帥雖然年歲不小,但卻是最早跟隨澤霖的那批人之一,在昕雲澤中的地位特殊,且自身修為高深。


    即便桀驁不馴的獸人族,也沒有多少人敢跟他叫板。


    “頜羊族長,戰場殺敵,總會有犧牲,你們族中的情況我了解過了,下麵的戰鬥就不用參加了,好好休整一番。”


    牛頭統帥細聲安撫頜羊族長,隨即將目光放到渠狼族長身上,態度卻沒有那麽好了。


    “渠狼,你督軍作戰不利,這是第一條罪。”


    “聖主三令五申,上了戰場就是戰友,絕不可區別對待,肆意羞辱,你禦下不嚴,以致手下軍士分食戰友屍體,這是第二條罪狀。”


    “兩罪並罰,現如今我撤去你的將軍職務,隻做一個先鋒統領,再讓那些分食戰友的家夥領一百軍棍,你可有意見?”


    “憑……”


    這番話已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渠狼族長下意識反駁,卻看到牛頭統帥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這才將話噎在口中。


    想通其中關竅,當即拱手領命。


    “渠狼甘願受罰。”


    合羊族長見狀,也沒再說什麽。


    “好。”


    牛頭統帥聞言,認真開口,“不過事到如今,不由得我們繼續磨蹭,援兵到來之前,即便不能拿下天淵城駐點,也得有所戰果。”


    “還請諸位齊心協力,不要鬧出什麽亂子,否則誰讓我在聖主麵前丟人,我便讓誰的部族寸步難行,記住我的話。”


    眾將領對視一眼,齊齊拱手道,“願從元帥之令。”


    牛頭統帥見狀,卻是絲毫笑不出來。


    此番作戰失利,敵人的軍備極佳,火力猛烈隻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是各部獸人族相互猜忌防備,不肯效死用命。


    尋常人族軍隊,尚且派係林立,各懷心思。


    而昕雲澤大軍的成分,就更加複雜了。


    原本相互仇視的族群,以往甚至還有血仇,相互為食,強行雜糅一起,沒有一個強力族群主導,統一思想和目標。


    單靠澤霖的實力和威望,隻能讓這些人聽話,卻無法組成一支高效的軍隊。


    這些人或許忠誠澤霖,但並不妨礙他們更多時候為了自己和族群考慮。


    作戰之時,誰出力傷亡多,誰啃硬骨頭,誰最後解決戰鬥,奪取勝利,瓜分戰果,都是難以調和的問題。


    獸人族更為講究弱肉強食,撫恤恩澤問題無法解決,死了就是死了。


    一旦部族勢力傷亡過重,隨時會麵臨被其他族群吞並的風險。


    這樣的軍隊,欺淩弱小相當積極,炫耀武力。


    可一旦遇到硬骨頭,自然便會推諉不前,保全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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