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遷年靜立城頭,看著城外那群敵人,不由麵露思索。


    在他旁邊,孟羽麵色凝重。


    “前輩,這些人已經在城外等了好幾天,就這遠遠吊著,既不靠近進攻,也不肯離去。”


    “我等派人外出偵查,也很快會被堵截圍殺,似乎是想將我們困在此處。”


    李遷年眉頭微蹙,“前線的情況如何了,杜道友那邊有什麽打算?”


    “前線形勢一片大好,那群蠻族潰不成軍,城主已經與閆濯山大軍匯合,圍堵追殺北返的蠻族大軍,不過這群畜生太過滑溜,戰果相當 有限。”


    孟羽緊接著道,“城主知道城外的情況後,派遣了一支隊伍回返,卻被這群人依托地形和飛行靈獸優勢截住,雙方正在對峙。”


    “不過他們傳來消息,城池外圍並未發現大隊敵人聚集。”


    李遷年一臉怪異。


    “也就是說,外麵這群敵人孤軍深入,沒有任何後援和攻城器械的情況下,單憑兩千騎乘飛行靈獸的軍卒,就敢圍困碧霞城?”


    “沒錯。”


    孟羽無奈點頭,“保險起見,城主隻令我等堅守城池,不得出城作戰,一切等他回師再說。”


    “既如此,便依爾等之見。”


    李遷年聳聳肩,對方不急,自己也樂得輕鬆。


    “我先回去了,這城池你們且守著,有事用通訊靈氣聯係。”


    “前輩請便。”


    孟羽等人自是恭敬送別。


    李遷年微微點頭,飛身趕往商會內部。


    不過腦海之中心思飛轉,總覺得像是忘記了什麽,忽而停住腳步,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枚玉簡。


    往其中注入一道靈力,卻愕然發現,內部陣法核心油盡燈枯,已然失效。


    “好好好,終日打雁,卻叫雁啄了眼。”


    李遷年怒極反笑,一把將其捏碎。


    速度當即快了一截,向商會趕去,甚至連驚若遊龍身法都用上了。


    趕到商會大堂,對隨侍護衛道。


    “去將計煥總管請來,我有些事情要問他。”


    “是。”


    護衛抱拳領命,退了下去。


    不多久,護衛帶著計煥來到堂中。


    李遷年揮揮手,向外圍護衛吩咐。


    “都下去吧,我有些事情與計總管談談。”


    “是。”


    堂中眾人退場,獨留李遷年二人。


    計煥心中忐忑,不由開口詢問,“庸長老召晚輩前來,不知有何吩咐?”


    李遷年麵色漠然,並未開口,深深看了此人一眼,隨即抬起左手,兩指並攏前探,冰藍靈力如同利箭般激射而出。


    “噗。”


    計煥沒有防備,猝不及防被一指點中,頓覺體內一股寒氣爆發,別說調動體內靈力,就連手腳動彈一下都難。


    當即麵露驚懼之色,眼光急轉。


    “庸前輩這是何意?”


    “不用考慮逃跑或者向外傳遞消息,本座已用陣法隔絕內外,你所做一切都是徒勞。”


    李遷年瞥了他一眼,冷冷開口,“說說吧,茹掌櫃到底去哪了?”


    “額……”


    計煥心中一緊,暗道不妙。


    原因無他,茹葳在天晟商會之中,用的從來都是謝薈這個名字。


    知道她底細的,除了他與另一個從玄靈大陸帶來的心腹,就隻有墨家高層那幾人。


    計煥以往並未見過李遷年,茹葳也未向旁人表露其身份,故而前者隻知庸顯,而不清楚李遷年與茹葳的交情。


    如今被一口叫破底細,又是心中有鬼,難免驚疑不定。


    不過他也不是初出茅廬之輩,很快穩定心緒,一臉疑惑道。


    “此前掌櫃已經給晚輩傳訊,碧霞城戰事稍歇,便暫時逗留月垓宮,過些時日再回來,這事晚輩已經向您交代過了。”


    “哼。”


    李遷年冷笑一聲,“那你要不要跟我解釋一下,為何茹掌櫃給我的通訊靈器會失效,我記得此物隻經過你手。”


    “還有城外兩千賊軍圍而不攻,難道不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


    “這……”


    計煥額頭冒汗,聲音略微顫抖,“也許是通訊靈器長久失修,不堪使用了吧……”


    “罷了,與你說這些也是浪費口水,我自己看吧。”


    李遷年認準的事情,自然不會輕易動搖,左右不過是個禦靈境修士,弄死了也不打緊。


    換做不相幹的事情也就罷了,但他心裏清楚,自己與茹葳牽絆過深,倘若對方出了事情,他大概率也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當即便打算動手,施展搜魂手段。


    “不,不要。”


    計煥見他的動作,哪裏還不知道對方想幹什麽,一臉驚恐後退。


    “放心,你到底是茹掌櫃的心腹,具體如何,還要讓她來處理。以本座的修為境界,倒不至於直接摧毀你的靈識,最多半瘋半醒。”


    “不行,沒用的。”


    計煥深知難逃一劫,臉上驚恐之餘,還有些許心如死灰。


    李遷年眉頭微蹙,“難道你的神魂被動了手腳?”


    “沒錯。”


    計煥一臉複雜,“在下慚愧,早年外出公幹之時,曾遇見一名特別的女子,經年累月相處下來,生出情愫,已經私下結為道侶,還有了個孩子。”


    “此事還未來得及與掌櫃提起,便被另一夥人知曉,以他們的性命為要挾,讓我作為內應,對掌櫃不利。”


    “如今神魂之中被下了禁製,但凡搜魂,或者提到此次計劃相關內容,便會橫死當場。”


    “晚輩心中有愧,罔負掌櫃恩情,卻也無可奈何啊。”


    “嗬嗬。”


    李遷年麵露譏諷,“你也是茹掌櫃一手帶起來的,百年恩義,及不上數年雲雨,還是說別有心思,本座都不關心。”


    “不過現在你得告訴我,茹掌櫃在哪?”


    對多數動輒壽元數百載的修士而言,血脈親情之類的東西,並未看得那麽重要,尤其是修為壽命不匹配的情況下。


    修士開枝散葉,嫡庶子女一大堆,大多數都會成為邊緣人物,比之凡人家族更甚。


    因而修行界主流的價值觀中,為了家室背叛舊主,乃至反戈一擊,道義上是絕對說不過去的,招人唾棄。


    殊不知修為地位至唐嗣隆之流,都常常被提起來作為反麵教材。


    計煥當然知曉這一點,羞愧低下頭,一言不發。


    “此事晚輩也無法告知。”


    李遷年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張周邊區域的地圖,“將茹掌櫃現在的位置指出來,倘若這點小事也辦不到,那本座就先送你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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