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巫女,便是主持祭祀之人。


    在體製結構比較原始的族群之中,地位超然,信眾不少,即便修為已至元丹境的穀主,都必須保持相當的尊重。


    清靈穀當代巫女清語凝,天資卓絕,年紀不大,且據說容貌極美。


    李遷年玄刹古府之行前夕,便聽說此人突破元丹之境,比張榮萸早不了多少。


    如今莊鳴提起此事,他便知道對方想說什麽。


    果不其然,莊鳴笑著說道。


    “倘若李兄能夠與其結為道侶,誕下子嗣,別說拉攏盟友,即便日後將整個清靈穀收入囊中也不是什麽難事。”


    “嗬嗬。”


    李遷年沒好氣瞥了他一眼。


    “且不說巫女身份特殊,聯姻並不現實,就是我本人,也已有了道侶,此事不可為。”


    “嗯?”


    幾人麵帶詫異,眼中滿是求知欲。


    唯有莊鳴訕笑道,“李兄此言差矣,男人三妻四妾算得了什麽。”


    “我輩修行中人,閉關獨處才是常態,即便當真喜愛,養在外麵經常探望即可,名分倒不怎麽重要。”


    “功業大道,權衡得失才是正途。”


    “且尋常禦靈境修士,百餘年後年老色衰,再深的感情也難免淡泊下來。”


    李遷年瞪了他一眼,麵無表情。


    “我與薑姑娘兩情相悅,情真意切,容不得第三人插足,此事休要再提。”


    “額……”


    這一番話,不僅讓莊鳴聽得目瞪口呆,其餘兩人也是直翻白眼。


    李遷年這個人,懂的都懂。


    不說喪心病狂,至少也是見利忘義,跟深情專一什麽的,實在沾不到邊。


    除了宏觀方麵治理地方,唯一值得稱道的,也就是對一幹老部下比較厚待。


    為了感情放棄利益,可能性不大,除非這份利益當真不值一提,或者有著更大的利益。


    果不其然,莊鳴第一時間考慮到這個問題。


    “敢問李兄,你的那位道侶,不知是個什麽身份?”


    “你什麽意思,以為寄人籬下我吃軟飯?”


    “不過是區區一個大勢力繼承人候選,背後站著一位萬象境修士而已,李某什麽場麵沒見過,還不放在眼裏。”


    “嘶……”


    幾人聞言,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倒不是因為他的態度,畢竟這厚顏無恥的嘴臉見得多了,早已見怪不怪。


    實在是因為對方這段時間的經曆太過震撼,有一個超級勢力做後盾,還能得到萬象境修士背書。


    難怪一直求穩的李遷年,敢圖謀玄霄閣基業。


    不過正是因為了解對方為人,幾人才更是納悶。


    就事論事,李遷年絕不是個良人,就算女方心思單純,被花言巧語欺騙,其長輩也不可能如此天真。


    即便聯姻合作,也該有所保留才是,怎會直接確立了道侶關係。


    “嗯……就是說,那位姑娘是不是如同清靈穀一般與世隔絕,門派族群心思單純簡單,或者說別有目的。”


    “順道問一句,她是不是還有什麽親族同僚,不妨與我等介紹一番。”


    “別誤會,師弟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害怕師兄不經世事,受外人蒙騙。”


    “……”


    “行了,少給我貧嘴。”


    出於某些原因,李遷年並未直言道出薑酈的身份,當即岔開話題,嚴辭吩咐。


    “清靈穀那邊,還是以生意合作與談判為主,張師弟你親自盯著點。那些精靈腦子比較軸,說話別拐彎抹角。”


    “放心,師弟省得。”


    正事談完,幾人閑談扯皮一陣,才各自散去。


    張榮萸等人前腳剛走,在外麵打轉一圈的雪襖後腳就鑽了進來,嬌小身軀撲倒在李遷年懷裏。


    抬頭看時,滿臉淚痕,孺慕之情不言於表。


    “他們說……你出事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


    “別哭,我好得很。”


    李遷年輕撫她頭頂發梢,柔聲安慰。


    “不過是出了一趟遠門而已,下次定會提前跟你交代一聲。”


    “嗯。”


    雪襖依舊哽咽,話說不連貫,隻不停點頭。


    “好孩子,我不在這段時間,你做得很好。”


    李遷年趕到虔昀城之前,便聽褚金河說起雪襖的事情。


    自己失蹤之後,對方性情更加孤僻,隻與孫乾的一對兒女比較親近,煉藥修行更加刻苦。


    短短二十年時間,因其特殊身份,得應許棠及虔昀城眾多煉藥師相助,不計代價的藥材資源供應。


    加上自身血脈天賦和勤學不輟的練習,雪襖在煉藥一道的造詣已然不低。


    除了老一輩煉藥大家及元丹境修士,沒有幾人敢輕言壓過她一籌,如今已成虔昀城煉藥一脈事實上的領軍人物。


    “順利執掌煉藥一脈,在這虔昀城之中,也算有了一份根基,誰也不會輕視了你。”


    “日後也不必如此辛苦,好好休息一陣,閑暇時候,也該為自己的將來考慮一二。”


    ……


    李遷年回歸,在虔昀城弄出的動靜不小。


    潛藏周邊的探子諜報,飛快將消息傳往自家勢力,很快在西南角隅引起一陣轟動。


    消息傳得太快,瞞不住,也沒有必要隱瞞。


    與此同時,東北方向。


    孫乾率軍攻下汪哮城之後,又馬不停蹄東進,與黑羽相約,從西南兩個方向,同時對幽雲山核心地帶發動猛攻。


    非但如此,原虔昀城地界,以及剛收入麾下的執彥城和汪哮城,源源不斷運輸兵力趕往前線,很快超過五萬。


    這些人可並非是什麽炮灰,除了虔昀城調集的各地駐軍,至少也是剛攻下地盤上的投降守軍。


    將一群欠餉多年的老兵油子打散,自成一營,在豐厚獎賞的激勵下,作戰還算賣力。


    憑借虔昀城自產的大批軍備,以及李遷年帶來的大筆物資,上下用命,一路勢如破竹,直到攻入幽雲山核心防線。


    一片籠罩在雲霧中的山脈,乃是天然的要塞防線,加之唐嗣隆時期構築的護山陣法,各類防禦工事,易守難攻。


    內部守軍數量不少,還有兩千碩豐城駐軍,不過其餘兵卒但士氣不高,且不乏心思活絡之輩。


    即便如此,作為元丹境修士的道場,這座要塞也是讓虔昀城大軍碰了個壁。


    孫乾等人率軍猛攻五天,傷亡超過三千,隻得停下攻勢,轉而將其包圍起來,依托此前攻下的要塞,防備北麵可能出現的敵人。


    戰局一時陷入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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