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過分寵溺,心中的甜蜜是任何甜都無法比擬的。


    他淪陷得不輕啊。


    葉晴回去的一路上都想不明白易驁川為什麽要喜歡她。


    困惑又困擾,她一點都不想被易驁川喜歡,原本就甩不掉這人了,他要是再一喜歡,那豈不是這輩子都斷不了這孽緣了?


    算了,事已至此,易驁川要喜歡她就喜歡好了,她攔不住,反正她是絕對不會喜歡易驁川的。


    這樣一想,葉晴稍微好受一點了。


    易驁川沒騎車來,自然是走路回家。


    他穿的是黑色短袖,近整條花臂都露在外麵,再加上他強健的身材,看起來就不好惹的一張刀疤臉,所以不少路人見了他就跟見了瘟神一樣繞道而行。


    還有些喜歡嚼舌根的那種人在背後議論他,說看他這樣子就不是啥好人。


    一路上,易驁川可沒少挨這些質疑的目光。


    換成平時,易驁川這偏激易怒的暴脾氣早衝上去揍這些人了,誰敢對他有意見那就是在跟他宣戰。


    可是今天他卻沒有動怒,隻是極其厭惡這些旁人的目光。


    他站在一家還未開門的店門口,玻璃門上印著他的鏡像。


    印著骷髏頭的黑短袖,破洞牛仔褲,穿著打扮得痞裏痞氣的。更別提那整條紮眼的花臂了。


    易驁川看著裏麵的自己,怎麽看怎麽不順眼,尤其是那條花臂,他第一次覺得很醜。


    他以前一直覺得紋身很酷很帥的,顯得很牛逼,所以才去紋了一整條花臂。


    他忽然想起了葉晴說的那些話,於是一個拐彎往另一條路走。


    等易驁川回家的時候,薛凱笑嘻嘻跑過來問:“約會咋樣啊?追到人家沒啊?”


    劉佳芋眼尖,發現他左臂的紋身不見了,有點驚訝:“你去把紋身洗了啊?”


    易驁川“嗯”聲。


    “啥玩意?”薛凱這才發現他左臂成了正常膚色,“幹嘛啊川哥,你不是出去追葉晴了嘛,怎麽還去把紋身給洗了啊。”


    易驁川淡淡道:“因為她不喜歡。”


    因為她不喜歡,她覺得嚇人,她說他沒有紋身會好看點,所以易驁川就去洗了。


    洗紋身這點痛根本不算什麽,他想,他把嚇人的紋身洗了,那葉晴就不會怕自己了吧。


    薛凱笑著打趣:“哎喲,追人還下血本了啊,居然把紋身都給洗了。”


    那些打牌的才走,屋子裏還有些煙味。


    易驁川聞著煙味直皺眉,過去把門窗都打開通風。


    他還提醒兩人:“以後你們要抽煙就走遠點抽,煙臭味別沾老子身上了,老子要戒煙。”


    一聽這話,薛凱都忍不住吐槽了:“至於嘛川哥,為了一個女的這又是洗紋身又是戒煙的。你看聶雅凡在意芋頭抽煙打架這些嗎?說白了呀,葉晴就是不……”


    一旁的劉佳芋聽得直打腦殼,強行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說了。


    劉佳芋瞥了眼旁邊的川哥,一臉的陰沉不爽。


    薛凱還硬掰開他的手怪罪他:“芋頭你有病啊,好端端的捂我嘴幹嘛?”


    “沒酒了,下去買幾瓶上來。”劉佳芋隨便找了個理由。


    薛凱“哦”了聲,想下去買,易驁川冷著一張臉說:“老子下去買。”


    門被他“啪”的一下重砸在門框上。


    薛凱還傻不拉幾地問:“川哥又吃火藥了?”


    “你說呢?”劉佳芋白眼都快翻上天了,真覺得薛凱腦子不好使。


    薛凱這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啥:“我靠……”


    易驁川心情快煩躁到了極點,買了瓶啤酒坐在樓下椅子上一個人喝悶酒。


    他承認薛凱說得對,要是葉晴真的喜歡他,根本就不會在意他抽不抽煙、有沒有紋身這些。


    說白了啊,葉晴就是不喜歡他唄,葉晴也明確這樣表示過,是他自己自我感動了。


    明明知道葉晴根本就不喜歡他,可隻要這麽一想還是會好難過,心中又澀又疼。


    易驁川猛灌著自己悶酒,一瓶酒瞬間隻剩下一半了。


    一直以來,都是他主動在接近葉晴,不然那晚過後葉晴根本不會和他再有什麽聯係了,是他一直賴著別人不是嗎?


    葉晴肯定覺得他很煩吧,指不定多討厭呢,更別提喜歡二字了。


    心口忽然一陣刺痛來襲,易驁川自嘲地笑笑,又歎氣仰頭悶著悶酒。


    原來他的這顆心也會心動還會疼啊,他都差點以為它壞透了,隻剩會跳了。


    易驁川一個人不知在樓下靜坐了多久,都落日餘暉了,手中的就也早已喝幹淨了,他還是沒回去。


    葉晴提著一個黑色口袋下來倒垃圾,發現易驁川居然坐在不遠處,看上去有些孤寞低落,沒有了平常的驕傲跋扈。


    她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也發現他左臂的紋身消失了,這是怎麽回事呢?


    不過想歸想,她也沒打算過去問,而且易驁川冷凝著一張臉怪嚇人的,她也不敢多看。


    葉晴把整包垃圾丟在樓下垃圾箱裏轉身就想上樓回去。


    遠邊的易驁川冷笑一下,他在嘲笑他自己。


    果然啊,隻要他不主動,他們兩人就再無任何關聯了,葉晴甚至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看見老子就走是幾個意思啊?”易驁川不甘心地衝她喊,語氣不太好。


    葉晴有些驚恐地回頭遠遠望著他,愣在原地。


    “過來。”


    葉晴遲疑了下,還是乖乖過去了,不知道他這次又要幹嘛。


    不過臉上沒了笑的少年顯得有些狠厲,葉晴有點畏懼他。


    她也不知道這人怎麽心情又不好了,不是下午才好好的嗎?還真是心情陰晴不定啊。


    易驁川望著眼前的女孩,還是穿著早上的白裙子,還是那麽好看,隻是她有些畏懼害怕自己。


    他不懂,他不是已經把嚇人的紋身都洗幹淨了嗎,為什麽還是要怕呢?


    他心裏jpmjdj一酸澀,哽了哽喉嚨:“我已經把紋身洗了啊,你別怕我了行不行?”


    葉晴印象中的易驁川向來驕傲跋扈,肆意妄為,何時這樣過呢,語氣竟像在懇求自己。


    她愣了愣,想告訴他其實她怕的不是他的外表,是他陰晴不定的心情,討厭的是他蠻橫無理的性格和行為舉止。


    然而易驁川卻快一步問她:“你是不是喜歡那種溫柔暖男?”


    “還好。”


    其實她還挺喜歡那種溫柔又耐心,有責任和擔當的男生。


    易驁川深皺著眉,表情已經很不悅了,看上去下一秒就要發火了。


    葉晴更加畏懼了,怯生生詢問:“我能走了嗎……”聲音低得都快要聽不見了。


    易驁川仰頭注視了她很久,葉晴卻因害怕而目光躲閃不敢看他,一直低垂著頭,雙手合在身前。


    最終,他勾唇一笑嘲諷自己,還是放人走了。


    他看著葉晴幾乎沒有任何一絲留戀,迅速離開的步伐,胸口狠狠刺痛著,各種負麵情緒一擁而上。


    他把礙眼的空酒瓶猛砸在前方的地上,正是剛剛葉晴離開的軌跡,眼中的怨怒燎原般滾動,整個人頓時戾氣橫生。


    走吧!都走!反正最後所有人都會拋下他,他那個懦弱的親媽是這樣,葉晴也是,沒誰會願意陪著他。


    他這種臭名昭著的惡人不得善終。


    ……


    新的一周。


    葉家都是每周一早上發生活費的。


    這個年代的物價不高,一個高中生一周的開銷節約點五十元就夠了。


    葉暉給了葉晴一張五十元的紙鈔,給葉俊才的也是五十塊。


    葉晴向來節約用錢,五十塊還能存點下來。但是葉俊才花錢向來大手大腳,別說五十了,一百塊都不夠他用的。


    “爸,這五十塊哪夠我用的啊,給張一百的吧。”他笑得賊嗬嗬的。


    葉晴看不慣他這副嘴臉,捏著手上的五十元先離開了家。


    葉暉嗔道:“臭小子,五十元你姐夠用你就不夠用是吧?一點也不知道節約。”


    葉俊才死纏著葉暉要一百塊,葉暉嘴上各種嗔著他亂用錢,但最後還是給了他一張一百的。


    葉晴才下樓,還沒出小區的空壩子,多拿了錢的葉俊才就追了上來。


    他拿著一百塊的紅鈔炫耀般地在葉晴麵前晃了兩下,嘲笑道:“怎樣,爸給我一百塊沒給你吧,看來爸媽還是最偏愛我這個兒子啊。”


    他看葉晴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來氣了。他就看不慣她這副清高的樣,顯得自己多牛逼似的。


    葉俊才氣焰囂張,越說越過分了:“爸媽最疼的是我,至於你,就是賣給男人換彩禮給我的工具。”


    他說得理所當然極了,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麽錯。


    他早就被王雪梅寵壞了,人品三觀都不正。


    葉晴溫柔的眸子裏透著冷漠,甚至都不想跟這種人爭辯什麽。


    她麵無表情地繞開他想走,葉俊才一下子又來氣了,氣急敗壞地擋了她的路。


    葉晴秀眉輕蹙,她不想再在這裏跟這種人浪費時間,她還得去上學,不然就得遲到了。


    葉俊才冷笑:“想走啊?沒門!”他伸手找她要錢,氣焰囂張,“把剛剛那五十塊拿給老子就放你走。”


    遠邊一瓶水猛飛了過來,正中葉俊才身上,然後落到地上。


    這瓶水還沒開封過,扔的力道也很重,葉俊才吃痛,怒罵道:“艸他媽的是哪個混蛋敢砸老子?!”


    他怨怒的目光朝著水瓶飛來的軌跡尋去,隻見易驁川氣勢洶洶地朝這麵逼近,陰冷著一張臉,可他媽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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