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尷尬,葉晴也自知自己不合適在這裏,於是很禮貌道:“阿姨,你和易驁川聊吧,我就先走了。”


    “不準走。”易驁川冷不丁開口。


    葉晴也不知那根弦不對勁,就真的聽了易驁川的話不走了,傻傻望著他。


    “你他媽到底要幹什麽?”易驁川很不耐煩地看著這個拋棄自己的中年女人。


    “小川,這些年真的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諒媽媽,搬過來跟媽媽和徐叔叔一起住。”


    吳秀敏實在不忍心看兒子就這樣墮落下去,所以才想接她過去一起住。


    “搬過來一起住?”易驁川冷笑一聲,滿臉不屑,“你就不怕老子發瘋揍死那個徐浩啊?”


    “小川你怎麽這樣啊?”


    “老子就這副爛德行跟你有什麽關係?”易驁川再次暴戾了起來,“死心吧,老子就是死外邊也絕對不可能搬過去跟你們一起住。”


    他態度堅決強勢,沒有一點可以商量的餘地。


    吳秀敏歎了口氣,隻能離開了。


    易驁川臉色很不好,葉晴有些擔憂詢問道:“你還好吧?”


    她也不知道兩人究竟怎麽了,母子兩人怎會如此這般深仇大恨呢。


    易驁川牽強擠出一絲笑:“還好。”


    他猶豫片刻,抿抿唇,又道:“能花點時間,聽我講點廢話嗎?”


    葉晴心軟了,點點頭。


    他們坐在樓下的公共座椅,易驁川開始講述起自己的往事,那些悲慘缺愛的不幸童年。


    第19章 他告白,揚言一定要追到她……


    易驁川的童年很不幸, 一直都遭受著家庭暴力的摧殘。


    他的父親易海天,有著嚴重的暴力傾向,沒少毆打母子兩人。


    易海天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人, 在外忍氣吞聲低聲下氣,一回到家就大發雷霆,家庭暴力,毆打無辜的母子兩人。


    而且他酗酒賭博成癮,每次在外麵受了氣,或是輸了錢, 喝醉了酒, 就會回家施暴。


    易驁川的性格生來就強勢不怕事。


    別的小孩子看見父親毆打母親, 一般都會驚嚇得躲起來,易驁川卻不躲不哭,還勇敢地上去攔住家嗬斥易海天。


    易海天動起手來連兒子也不放過, 每次易驁川去幫忙都會被他一起連著毆打, 打得渾身都是傷。


    一整個童年,易驁川沒從這種父親那裏得到過一點點父愛,得到的隻剩冷酷無情的毆打與咒罵。


    所以他一直憎恨著易海天, 每次被他毆打時甚至有想殺了他的衝動。


    而吳秀敏本性也有些軟弱, 一直遭受這樣的家庭暴力, 她也隻是忍耐著。


    一方麵是因為性格軟弱, 所以不還敢手也不敢說。另一方麵也是為了易驁川, 所以才沒有離婚。


    在這樣家庭暴力的環境下成長, 易驁川的性格越來越偏激極端了,也越來越桀驁不馴,沒人管得住他了。


    他初二那年,易海天又有一次喝醉了酒, 大醉酩酊地回家。


    他在外受了氣,喝醉了酒,一回家就逮住吳秀敏毆打出氣。


    易驁川放學回家看見母親又被他按在地上毆打,那樣悲慘,痛哀著,渾身都是淤傷。


    少年怒火中燒,上去狠狠推開了醉鬼父親,竭力護住母親。


    易海天勃然大怒,抄起腳邊的空酒瓶一個朝地下猛磕,酒瓶瞬間裂成兩半,捏在他手裏的那半截酒瓶鋒利又尖銳。


    他捏著那半截酒瓶,猛地劃向易驁川的臉上。


    他被酒精麻痹了神經,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易驁川痛叫一聲,臉上鮮血淋漓,疼痛不已。


    這道十厘米長的傷疤就是這麽來的,被親生父親用碎酒瓶劃的。


    少年再也忍無可忍了,那些積攢了十幾年的憎恨與憤怒席卷完了全部理智,他拿出那把隨身攜帶的匕首,朝著易海天的心髒猛地刺去。


    頓時鮮血四濺,易海天倒在了血泊中,再無呼吸。


    那年的易驁川才初二,連14歲都還未滿,即使殺了人也不用負刑事責任。


    可是吳秀敏卻崩潰了,丈夫死了,唯一的兒子又成為了弑父殺人犯。她實在忍受不了這樣的痛苦,也忍受不了鄰居的非議,所以才狠心拋下了易驁川。


    她和徐浩的父親組成了新家庭。徐父是做生意的,有點錢,對吳秀敏也很好,她也算是有了個圓滿的家庭。


    不過她一直對易驁川有愧,所以每個月都會打一筆錢給他用,但並不關心他的生活,也幾乎不會去見他。


    隻是吳秀敏不知道的是,她給的那些錢易驁川從來沒用過一分。


    易驁川恨透了他那個有暴力傾向的父親,也恨透了他那個懦弱怕事的母親。


    他心寒,就當沒這個媽了。


    易驁川弑父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他成績本就不好,從那之後更是不讀書了,學壞了,沒人管著也釋放本性了,開始墮落了,染上了抽煙喝酒打架,混社會這些。


    就這樣,他逐漸成為了現在臭名昭著、人見人怕的惡霸。


    講完自己那些不幸的過往,易驁川隻是輕歎了口氣,自嘲笑笑:“怎麽樣?老子還挺慘的吧?”


    葉晴誠懇地點點頭,目光柔和:“慘。”


    她一直以為他臉上的傷疤是跟別人打架來的,卻沒想到會被親父所致。


    葉晴一直覺得這道疤斜在臉上猙獰又嚇人,可是如今再看,倒也看習慣了,不覺得有多嚇人了,倒還有些同情他。


    當時易驁川得多疼啊。


    還真是可憐呀,葉晴覺得易驁川比自己的還慘。她頂多接受語言暴力,而易驁川是語言和身體上的雙重傷害。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你。”葉晴從口袋裏摸出一顆糖放到他的手裏,“我身上隻有這個了,給你吧。”


    望著手裏的那顆糖,還有女孩純真無邪的麵孔,少年的星眸裏湧起了笑意。


    “所以你才那麽討厭徐浩嗎?可是再怎麽討厭,也不該一見麵就打人家啊。”葉晴嘟噥道,“打人總是不對的呀。”


    “打他隻是因為老子看不慣他接近你。”易驁川笑得有點壞,又問,“那你知道老子為什麽看不慣嗎?”


    望著他那張滿是壞笑與寵溺的臉龐,葉晴心裏已經有預感他要說什麽了,臉微紅。


    “不知道!我走了!”


    她匆忙起身想走,卻被易驁川一把拉回來按坐在椅子上,葉晴隻好被迫與他對視。


    “想走啊?沒門!要走也得聽老子把話說完再走。”易驁川痞笑著,眼中盈滿對眼前人的寵溺,“因為老子愛你。”


    聽見這麽霸道直白的告白,葉晴臉紅了,重重“哦”了一下,又羞又氣。


    她想要掙開他的梏桎,卻是徒費力氣,少年笑得一臉壞,就是按著她的肩膀不讓她起來離開。


    “易驁川你鬆開我,你說過不會強迫我的!”


    女孩白嫩的臉蛋起了層羞澀的薄紅,慌亂的樣子很是可愛,純情得過分。


    易驁川連忙解釋:“我隻是有話想對你說,我講完我就放你走。”


    低沉磁性的聲音多了幾分寵溺。和喜歡的人講話,真的連聲音都不由自主的會變溫柔。


    葉晴有點無奈:“我不跑,你鬆開啊,別隨便動手動腳的。”


    易驁川鬆開了,葉晴揉揉有點被弄疼的肩膀,有點幽怨地瞪著他:“你要說什麽呀?”


    易驁川嘴角含笑,目光真誠炙熱:“我想說,我已經把紋身洗了,也在慢慢戒煙,在往好的方麵發展了。”


    他頓了頓,笑得又寵又壞:“所以你給我個機會唄,做我女朋友,老子護你一輩子!”


    “不要。”葉晴紅著臉果斷拒絕了。


    “為什麽?”


    “因為我不喜歡你啊。”


    少年抿抿唇,表情有些挫敗:“那你到底要怎樣才會喜歡我?”


    葉晴垂下眼眸:“我不知道。”


    其實她想說的是,怎樣都不會喜歡。


    易驁川這個類型的人她有陰影,有些畏懼他,所以怎樣都喜歡不起來。


    易驁川失落了一會兒,忽然又抬眸,眼中充滿決心與堅定:“劉佳芋能追到聶雅凡,我也一定會追到你的。”


    19年來的初次喜歡,無論過程有多艱難,他都一定要圓滿這份喜歡。


    葉晴隻覺得有些無奈,都不知該怎樣勸他及時止損才好,她怎麽可能會喜歡他呢?


    葉晴問:“我能走了嗎?”


    “走吧。”


    葉晴迅速跑走,生怕又被身後這人糾纏上了。


    不過她在上樓梯的時候,卻聽到易驁川在樓下大吼:“老子一定會追到你的!!!”


    這人真是!!!葉晴頓了腳步,都快無語死了。


    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好了,怎麽這麽自信啊?怎麽就覺得能追到自己呢?


    隨便好了,易驁川要喜歡她就喜歡好了,她管不住,反正她是不可能喜歡易驁川的,更不可能答應他的追求。


    ……


    某節體育課解散後,葉晴去把手機還給劉馨月。聶雅凡陪著她一起去的。


    劉馨月一個人在跑道上,葉晴走到她麵前,把手機遞給她,認真道:“裏麵的照片已經刪了,你做的那些事我們也知道了。”


    劉馨月氣急敗壞地拿過手機,明明臉都漲紅了,卻還是要裝糊塗:“什麽事啊?你又想誣陷我了對不對?”


    一旁的聶雅凡都看不下去了,指著她嗬斥:“劉馨月你還要不要臉啊,你自己幹的那些好事你還有臉說我們誣陷?”


    劉馨月確實不要臉:“我幹什麽了?我怎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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