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令營結束後,王雷的七十六名隊友被日方領隊帶著,乘上了返回日本的班機。


    王雷沒有和他們一起乘機回去,而是借口要在中國旅遊,繼續待在了中國。他通過日本駐華領事幫助,在中國辦了一張延期的旅遊簽證。然後就背著行禮李包在中國各地遊玩。八十年代的中國,還是個外麵吃飯要糧票,住宿要證明的國家,沒有官方蓋章的證明,要在這裏自由行動很麻煩。


    消息傳到中方教育部門耳中,又有一些玩“自我貶低”上癮的“精蠅公痔”發表文章,大力稱讚“日本小朋友小田龍政同學的獨立精神雲雲”,把很想低調的王雷又再次小小地炒作了一把。


    王雷拿著官方印發的證明,裝模作樣地乘火車在中國內地到處旅遊著。


    但這隻是偽裝。


    他假裝在中國旅遊,隻是在尋找機會,準備去西海,去尋找這個位麵的“自己”,另一個王雷。


    在pq17的地球,王雷正是1986年年初出生的。如果這個位麵也有一個王雷,現在他正好半歲大。王雷很想知道,在這個被不知名力量嚴密控製的世界,這個世界的西海市,另一個自己在這個世界會不會存在。


    在國內旅遊了半個月後,王雷“路過”了西海市。


    王雷先前在日本,在北京,在內蒙古草原,這些都是他“前生”不熟悉的地方,無法實地考查“驗證”這個世界。


    但西海市不同,這裏是他出生、成長、上學,度過了近二十一年的地方,他對這裏一草一木無比地熟悉。


    雖然在1986年時,王雷隻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但一些“舊建築”、“舊植物”。以及有“舊熟人”,還是可以幫他解開心中的許多疑惑。


    八月十二日,當王雷背著背包從背包從火車站上下來時,他從車站的廣播裏得知,一股強烈的台風正在逼近西海市,預計將在明天淩晨登陸。


    聽到這則消息時,王雷心中暗喜。


    下火車前,他通過乘務員打聽到城裏最好的賓館位置,然後在公交車站乘電車坐了過去。


    王雷擁有的關於西海市的記憶,基本都是1992年以後的,1986年雖然早了幾年,不過乘座的這輛51號公交車,還是和他前世記憶中的形狀型號相同。


    1986年的西海,是個剛剛進入改革開放階段的城市,居住的賓館,其實是剛剛建好的,該賓館後來一直存在到王雷二十一歲時。王雷這個“日本遊客”拿著日本護照和官方的證明文件入住,並沒有引發麻煩。


    賓館年青的女服務員幫助王雷將行李搬進新住處後,王雷隨手塞給她一張十元人民幣的小費,而後又將一張五十美元的鈔票放在服務員麵前,問道:


    “有自行車嗎?借我一輛自行車,馬上!”


    半個小時後,王雷騎著一輛半新不舊的二十六寸鳳凰自行車,行走在老式的柏油路上,這種道路在二十年後的西海市已經找不到了。兩旁的建築這時幾乎都是舊式的平房,王雷基本都不認得--或者“從前見過”,但現在也忘記了。畢竟他兩世為人,中間的時間間隙超過了二十年(前世加後世)。


    柏油路兩旁裁種的樹木,是清一色的白玉蘭樹,由其矮小的身姿,王雷一眼就看出這是新栽下來不會超過兩年的。而在pq17地球的21世紀後,當地道路兩旁全是榕樹。


    不過這依舊和前世一樣。


    王雷記得,在前世的西海,在他上高中前,西海市一直有“白玉蘭之城”的美名,隻是後來換了一個新市長,腦洞大開,認為白玉蘭樹不遮陰,然後強令將全市的白玉蘭樹全砍光,換成了後來的榕樹。後果是導致當地的地區小氣候大壞,在新樹長成之前,硬是熱了整整十年。


    對於此事,他印象極深刻,因為每個酷暑的晚上,母親總要忍不住把下達那道指令的市長拉出來詛咒一番,而王雷自己也見過改栽前後街道兩旁樹木的不同。


    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下,等紅燈時,王雷仔細地看著路口中央的那棵大榕樹,它和前世的那棵樹一樣,也長在同樣的位置,不過王雷長大後看到他時,樹身隻有“半爿”了。


    他聽父親說起過,說是他出生那年,當地刮台風,下暴雨,其間發生雷擊,引發大火,令樹身一半死亡,一半存活,這半爿榕樹後來成為當地一道很有名的景觀。


    “來得真巧,馬上就要刮台風了,不知道這棵樹變成後來那樣,會不會就是這波台風引起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變數,會不會改變這棵樹的命運?”


    王雷想了想,從背包裏取出相機,對著榕樹拍了一張照片。


    城市會因為拆遷改造而麵目全非,這種“知名”植物因為綠化保護的原因,反而是最不容易改變的。


    因為台風即將逼近,西海市的氣溫很涼爽。王雷拍完照後,將相機收進書包裏,繼續騎車,目的地是“自己的家”。


    越接近自己的“家門”,兩旁的建築情況就越熟悉,這裏一切和他兒時的記憶相差無幾,無論是建築還是樹,都是一樣的。


    王雷“前世”的出身,是西海市一座大型化工廠的雙職工家庭,父母全是化工企業的技術人員出身,從小就在化工之家長大,所以後來才會去學習化學專業。


    到達目的地後,王雷先去了自己成長的工廠區,看到那個黃綠色的,散發著硫化氫臭味工廠排汙護城河,河裏的工業汙水還是像前世的印象中那般惡臭無比。


    到達目的地時,王雷並沒有馬上去自己的舊家,而是去了附近的廠區幼兒園。


    時間快到五點半,正是工廠的職工下班接孩子的時間,王雷要去這裏證明先前的一個猜想。


    那所職工幼兒園,門口的兩棵大榕樹,都記憶中一般,隻是體型稍小些。王雷把自行車停在幼兒園門口,然後等著家長出現過來接孩子。


    五點半後,大批工廠的職工出現在幼兒園門口,很快這裏就熱鬧了起來。在這些接收孩子家長裏,王雷見到了很多熟悉的麵孔。他們中很多皆是他“前世”的老熟人,其孩子和王雷是一個廠區大院裏長大的。


    王雷來這裏,正是要借機辯別這些“老熟人”的孩子的“性別”,以驗證他先前的那個“精子五億分之一理論”的設想。


    看著一個個的“熟人”從幼兒園裏接走自己孩子,王雷的臉上慢慢露出了笑容。


    “果然象我猜測的那般,有人的性別發生變化了!”


    不出王雷所料,他看到這些老熟人接走的孩子,有不少孩子的性別,和前世看到的發生了“相反”的變化,本該是男孩子的,變成了女孩,本該是女孩的,變成了男孩。


    其中一對夫妻,是王雷非常熟悉的老鄰居,他們有兩個孩子被寄放在幼兒園裏,都比王雷大幾歲。前世這兩個孩子都是男孩,而“這一世”,卻變成了一男一女,而且王雷還聽到了他們的父母喊他們時的名字。


    前世時,這兩個男孩子名字一個叫衛國,一個衛東,在這個世界,他們的性別變成一男一女後,還是用原來的名字。一個女孩依舊被生硬地使用衛東這個名字,實在有點無語。


    “我就說呢,這個世界多了這麽多我們那裏沒有漫畫人物,曆史、人物,怎麽還可能是一樣的?肯定會有偏差的!但是,這些偏差還是不夠大……”


    這時,王雷感覺自己快要掀破這個世界的真相了,隻是拚成真相圖的七巧板,他差了最重要的一塊。抱著這個想法,他決定去偷瞧一下這個世界的“自己”。


    王雷跟在那個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孩子的老鄰居身後,走向“家”裏的住處。這個時期,王雷的“家”是一座五層高的職工宿舍,位置在四層。


    走到離家門約百米遠時,王雷心裏一震,停了下來。


    他看到了年青時的母親,她正抱著幼兒時的自己,站在樓下和其他鄰居說話。而走在前麵的老鄰居看到她後,也帶著兩個兒女湊上去,和她閑聊起家常來。


    看到“死去”了十餘年的母親,又重新出現在眼前,王雷的眼睛忍不住有點濕了。過去的十一年裏,他以“小田龍政”的身份作小田一郎和美奈子的兒子時,一直都本能地抗拒著這個角色,在心裏,他一直都在反複地提醒著自己,我是王雷,不是小田龍政。


    “這個世界的我,希望不要是女的……”


    王雷想湊過去瞧瞧,弄清楚這個世界的自己,是男是女,順便問問母親,“自己”的名字叫什麽。


    “別再靠近了!”


    王雷正要邁動腳步,靠過去時,一個嚴厲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不想死,就別過去!”


    王雷一驚,回過頭去,卻發現劉貝貝正站在他身後,他雙手沒有戴手套,睜著大眼睛,正冷漠地看著他。


    “那會害死你和他的!”


    王雷正想和神秘的劉貝貝說些什麽,對方卻伸出右手,拍了王雷大腿一下。


    強烈的電流刺激得王雷差點暈過去,待他從麻痹狀態下恢複回神過來時,卻意外地發現,自己正躺在賓館的床上。


    他的腦子裏,這時還回響著劉貝貝最後送給他的警告聲。


    “立刻遠離這座城市,越快越好!”


    坐在床上,王雷想了想,立刻拿起行李,退了房,直奔當地的火車站,然後隨便買了一張即將開動的,開往外地的車票坐上車離開。


    當載著王雷的火車開動後不到半個小時,一個戴著眼鏡的小胖子男孩,出現在被王雷拍過照的那棵榕樹下。


    當晚,隨著台風登陸西海岸,暴雨傾盆,雷電交加,一道雷電劈中了那棵榕樹,將其一半的樹幹樹枝摧毀,變成了王雷記憶中很熟悉的“半爿榕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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