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南喬看著莊老爺子削瘦幹枯的臉,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真的是吃得好飽啊!”莊二叔拍了拍肚子,心滿意足的癱坐在椅子上。


    桌上的菜連汁兒都都不剩,就連莊爺爺也多吃了一碗飯。莊建國起身去把板車擦一下,莊南喬去廚房準備明天要的東西,莊南橋讓莊二叔今天把爐子燒上,怕明天來不及燒爐子。


    莊奶奶收拾好讓大家早點洗洗休息,明天還要起個大早。


    ……………


    天沒有亮莊南喬就被叫起床,莊老爺子和莊奶奶也起來了,把東西都搬上牛車,莊南喬又檢查了沒有拿下東西,就出發了。


    現在是四點半等他們到鎮上已經快五點二十,莊建國和莊二叔幫忙把桌子擺好,莊建國就把車子趕到別的地方,莊南喬讓他十一點再過來。


    莊南喬把鍋裏的鹵湯放在爐子上燒開,拿出小半坨鹵肉分成兩半,切成薄薄的一片,又切了點肥腸豆皮裝在盤子裏,又澆了點湯汁在上麵擺在桌子前麵。隨著鹵湯的燒開,空氣中充滿令人難以抗拒的鹵肉香味兒。


    “大妹子,你這肉咋這麽香?咋賣的?”一位路過買菜的大媽站在攤前問。


    “大媽這個是鹵肉八塊一斤,大腸六塊一斤,豆皮一塊五一斤。”莊南喬上次賣人參的時候打聽了價格。


    “這麽貴!豬肉才兩塊一斤!”大媽一副被嚇到的樣子,香味吸引了一些人過來,一聽到價格有人就走了。


    “大媽一斤的鹵肉是需要兩三斤新鮮豬肉才能鹵成。您先嚐嚐這味道!”莊南喬端起盤子夾起一塊肉遞到她麵前。


    大媽用手接過放進嘴裏,眼睛瞬間亮了,止不住的點頭說好吃。莊南喬又遞給旁邊圍上來的人,讓大家試吃。


    “這個肉給我來一斤,肥腸一斤,豆皮稱二塊錢。”一個夾著公文包戴著帽子的中年男人還在回味剛才那塊肉,一口咬下去鮮美的汁液頓時充斥著口腔,那味道簡直沒法用語言形容。


    剛好今天請廠長吃飯,還在為買什麽菜發愁。莊二叔負責稱鹵味,林翠蘭切出來的鹵肉薄薄的一片片,一斤鹵肉可以做兩盤菜。


    “這是您的菜,一共十二塊。”莊南喬笑眯眯遞給中年男人,還好昨天在市裏買了塑料袋,不然今天都不知道用什麽來裝。


    白色袋子看起來很幹淨衛生,她接過錢:“收你十五,找你三塊,好吃下次再來!”


    “大姐,要不你也來點?”莊二嬸試探問大媽。


    “那就來半斤肉。”大媽把錢掏出來你也在手裏。


    “好的,半斤鹵肉!”莊二嬸聲音響亮。


    “大媽。給您多放了點湯,回去炒菜放點,拌到飯裏吃特別香。”莊南喬甜甜的說。大媽把錢遞過去,高興的拎著菜就走了。


    “給我來一斤肥腸,一斤豆皮。”


    “給我也來半斤豬肉,老板幫我多加點湯。”一個微胖的中年婦女拉著同伴說:“這肉晚上吃,明天早上下麵條用這個湯拌麵吃。”


    “我也來點!”…


    嚐過的人都忍不住買了一點回去加個餐。有人看到人越來越多,擔心自己買不到,就擠了上來,一時間忙的是腳不沾地。


    等賣完了才十點,後麵還有沒買到的都有些失落。莊南喬告訴他們明天還會來,圍觀的人才散去。


    莊南喬趕緊讓莊建兵去買肉和下水,順便問一下有沒有豬頭肉,有的話就收下。豆幹來十斤。她就不跟著去了,莊建兵人圓滑,這事交給他完全不用擔心。


    “真的賣完了!喬喬你這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莊二嬸歡喜的雙手捧著她的臉左右看,莊南喬一臉無語的掙脫開。


    “喬喬我去找找你爸,讓他過來拉東西,咱們早點回家。”林翠蘭把她有些淩亂的頭發撥到耳後看她的眼神充滿自豪。


    莊南喬乖巧的答應,她才轉身離開,莊南喬看著林翠蘭的背影,雖然不知道林翠蘭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對她還會不會這樣,但就在剛才那一刻她是真的感受到,一個母親對孩子的驕傲和自豪。


    “喬喬。”莊二嬸在旁邊買了幾個饅頭,遞給她一個。莊南喬這才感覺到餓,拿起饅頭咬了一口。


    莊建國跟莊建兵一起過來的,把東西搬上車,莊二嬸把饅頭分給大家,莊南喬沒有要,剛才吃了一個噎得慌。


    路上莊建兵還還哼起了歌,莊南喬把草帽蓋在自己臉上,懶洋洋的躺在那裏睡覺。耳邊傳來莊二嬸和林阿姨竊竊私語,二叔的歌聲,莊建國駕車聲……


    “喬喬……喬喬…”莊南喬感覺有人在搖她。她模糊睜開眼,林翠蘭一臉關切的看著她。


    “這孩子睡得真沉,到家啦,快回房間睡。”莊二嬸一邊搬東西一邊說。莊南喬本能反應的溜下車就往屋裏走。


    “砰”的一聲,伴隨著一聲“哎呀”莊南喬捂著額頭疼的的眼淚都快流下來。


    “咋了這是?”莊建兵的聲音。


    “怎麽還撞上門了?你這孩子睡糊塗了吧?”


    “喬喬手拿開,我看看怎麽樣?”莊奶奶把她手拿開,仔細瞅了瞅撞了一個紅印,沒有多大問題,就給她揉了揉。這一撞徹底把她瞌睡給撞沒了。


    休息了一會,她開始清理莊二叔買回來的東西,今天買到一個豬頭28斤,十二塊。肉比豬頭便宜一毛一塊七,豬大腸價格沒有變。


    莊南喬先把豬耳朵切下來,把豬頭切成切成塊狀,就開始出水。等豬腸洗好,莊南喬就開始教她們鹵肉,火候,時間,溫度莊南喬毫無保留的都告訴她們,九月份她還要上學,到時候還要二嬸她們自己去賣。


    晚上吃個飯,莊家人期待的圍坐在桌子旁,林翠蘭拿出一個手絹取出裏麵的錢數了數,聲音有些顫抖:“318!”


    “賣肉大腸和骨頭55塊錢,塑料袋6塊,豆皮5塊。鹵料八塊五份,塑料袋還可以用幾天。318減74,咱們賺了244!”


    “什麽!”


    “一天就賺這麽多?”莊二叔激動的拍了一下桌子,莊爺爺沉默不語,他拿著旱煙杆的微微顫抖手。


    莊南喬數了七十四塊給林翠蘭,看著莊二嬸:“二嬸,我把昨天的本錢還給林阿姨,今天二叔賣肉豆皮花了75塊。”她又數了七十五塊遞給莊二嬸:“剩下169就給爺爺放著,二嬸覺得怎麽樣?”


    “可以,就放爹那裏。”二嬸笑眯眯的回答。


    莊南喬把錢給莊老爺子:“爺爺您先拿著,咱們一家人齊心,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


    莊老爺子黝黑削瘦幹枯的臉泛起一絲笑意:“好,咱們一家人會越來越好!”


    “奶等以後掙錢啦,我會好好孝順您和爺爺,到時候請傭人照顧您們,您呀什麽都不用做,就等著享福!”莊南喬抱著莊奶奶的胳膊撒嬌。


    莊安安和雙胞胎趕緊跟著表態,莊奶奶的臉笑開了花,拍著她的手說好,她等著以後享她的孫女孫子的福。家裏人都跟著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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