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你。”


    顧清黎冷著眼眸,目光一一在顧丞相和孟氏等人身上掃過。


    “別讓我發現再有人苛待我母親,不然,我們就硬碰硬的瞧瞧,魚不一定會死,但網,一定破!”


    一刻鍾之後,顧清黎神色凝重地出了顧家。


    楚君晏望著她,眼神之中滿是擔憂:“阿黎,我會安排會武功的侍女過去,一定會將夫人保護好的。”


    顧清黎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了雁霜:“雁霜,我餓了,你去城東幫我買份桂花糕。”


    今日的事情必須告訴雲家知曉,若是可以,最好讓雲家派遣一個信任的嬤嬤過來。


    雁霜心領神會,立刻點了點頭:“奴婢這就去。”


    “嗯。”


    上了馬車,顧清黎靠在車壁上,一路很是


    沉默。


    楚君晏看著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安慰,好一會兒,才輕聲開口。


    “阿黎,剛才……你若是想的話,我們完全可以強行將嶽母帶出來。”


    “我給母親診了脈,她的脈象十分雜亂,體內有各種毒,但這些毒也不至於讓她瘋癲至此。我懷疑,那位顧丞相用過其他的方式折磨過我的母親,以至於讓她在心理上對他產生了依賴,強行將人帶走,會讓她的瘋癲之症更加厲害。”


    顧輕舟那人城府深沉,在沒有弄清楚雲婉渃所有的狀況之前,她隻能暫且忍耐。


    馬車一路回到了王府,楚君晏剛下車,曲管家便迎了上來:“王爺,天聖山那邊傳來消息,說柔妃娘娘身體不適,請您趕緊過去一趟。”


    楚君晏眉心一皺,轉頭看向顧清黎:“阿黎,我要去一趟天聖山,你……你在府中好生休息吧。”


    顧清黎微微挪動的腳步刹那之間停在了原地:“我知道了,恭送王爺。”


    剛剛聽到柔妃身體不適,她竟然想著去拿藥箱,隨著楚君晏一同前往,如今看來,倒是她自作多情了。


    楚君晏上馬快速離開,顧清黎帶著滿心的煩悶回到了清秋苑,拿了藥粉幫吳婆子清理包紮傷口,歉然道:“今日辛苦你了。”


    吳婆子連忙搖頭:“是奴婢沒用,若不是王妃趕過去的及時,說不準奴婢也一並被那趙嬤嬤給害了。”


    “幸好有你拖住了趙嬤嬤,不然母親怕是已經被害了。”


    吳婆子心


    中鬆了口氣:“小姐不怪罪奴婢沒用就好。”


    “對了,當年我母親瘋掉的情況,你知道的多嗎?”


    想起雲婉渃看著自己時那種溫柔的神色,顧清黎便怎麽都放心不下將她一個人繼續留在相府,一定要快些找出緣由,然後將她帶出來。


    “說起這個,奴婢知道的不多,隻知道夫人是在生下小姐沒多久之後,便開始逐漸瘋癲,甚至有一次差點無緣無故的掐死小姐,幸好奶娘發現的及時,將小姐救了下來。”


    顧清黎心中思索。


    聽這種狀況,倒有些像是產後抑鬱。


    “然後呢?”


    “當時請了大夫前來為夫人診治,可是怎麽看都不見好,到後來顧大人做主請了僧侶道士,結果還是沒什麽用,夫人瘋癲的越來越厲害,到最後連人都不認得了。”


    “你剛才提到奶娘,我的印象裏怎麽從來沒有這個人存在過?”


    “夫人徹底瘋癲之後,顧大人發了好大的火,說是下人伺候不周,幾乎江湖裏所有的下人都更換了一遍,奴婢一直不受什麽重視,在府中做的也是灑掃的粗活,所以才得以被留下來,您的奶娘在您三歲的時候就被趕走了。”


    “更換了所有的下人……你可知道那些下人現在如何了,都被發賣到了什麽地方?”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歇著吧。”


    “是。”


    顧清黎躺在床上,心思不斷的流轉。


    她一定要查清楚這些年雲婉渃的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麽!


    第153章 對比?兒媳是寶,兒子是草


    天聖山上,楚君晏徒步抵達半山腰的一處院落內,緩緩平複著略有些急促的呼吸。


    “兒臣見過母妃。”


    房門大開,房間內,一名身著淡紫色盈花羅裙的女子正端著茶盞慢慢的啜飲著,聽到楚君晏的聲音,端茶的手微微一晃,聲音溫柔的開口道:“晏兒啊,進來吧。”


    楚君晏一怔。


    緊跟著的玄容打了個寒顫。


    “主子,您什麽時候招惹到柔妃娘娘了?您進門的時候小心點,屬下怕房頂有鋼叉,腳下有地刺,到時候……”


    “住口!”


    “是。”


    楚君晏走進房間,清冷的神色柔和了下來:“母妃,兒子聽說您身體不舒服……”


    女子緩緩的抬眸,蘭花指捏著手帕輕輕地擦拭唇角,目光看向門口處:“晏兒,你……怎麽就你一個人?我兒媳婦呢?”


    楚君晏唇角微微揚了揚:“沒來。”


    柔妃一把將手帕扔到桌案上,端起茶盞一口灌下,容色昳麗的眉眼帶著一層薄怒,全然沒有了之前溫柔模樣。


    “你為什麽攔著不讓我兒媳婦來?”


    “不是我攔著……”


    “不是你還能是誰?之前我兒媳婦還未成親,都知道往山上給我送喜餅,如今成親了,絕對不可能忘記我這個婆婆,定然是你從中作梗,破壞我們婆媳


    感情!”


    “母親,清黎她……”


    “你做什麽?還要告我兒媳婦的狀?我告訴你,我和我兒媳都是外姓人,我們婆媳才是一家的,你休想挑撥離間,我一句都不想聽。”


    柔妃扯了扯身上的羅裙,不甘心的哼了哼。


    她衣服都換好了,準備給兒媳婦留下一個好印象呢,結果呢?都怪楚君晏這個混小子。


    “等等,我兒媳沒來,該不會是還在生你的氣吧?”


    “生氣倒是沒有,就是可能對我有些誤會。”


    狗男人、狗皮膏藥……


    他到現在還是狗字輩呢。


    柔妃美目一瞪,手往桌子下一抄:“你做什麽讓我兒媳婦誤會了?你在外麵找女人了?”


    楚君晏立馬搖頭:“沒有,母妃,把棍子放下。”


    柔妃將棍子重新放回桌子下麵,拍了拍手,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


    “那還好,我就說嘛,你是我一手教養出來的,怎麽可能犯那種原則性的錯誤。其他的誤會,解釋開了就好了,你趕緊去給我兒媳婦哄好了,我還等著見她呢。”


    “她和兒子之前聽說的很不一樣……”楚君晏想到了顧清黎,眉眼瞬間變得柔和起來。


    柔妃眼神一亮:“兒子,你鐵樹開花了?”


    “我……我就是覺得她特別。”


    “嘖,好奇心害死男


    人,兒子啊,你開局就輸了。”


    柔妃滿臉燦爛笑意,昳麗濃豔的五官越發美麗動人。


    “兒子,你就認栽了吧,以後好好聽我兒媳婦的話,保證你越來越有出息。”


    “母親,您怎麽總幫著顧清黎,就不怕兒子被欺負了?”


    “被欺負?你這覺悟就不行啊,都給人當相公了,還想著不被欺負,那怎麽可能呢?”


    楚君晏神色無奈:“兒子被欺負,您這個做母妃的,就不心疼?”


    “我心疼……心疼你皮糙肉厚,我兒媳婦欺負你的時候再給她累著,行了,你回去吧。”


    楚君晏愣住:“母親不是說身體……”


    “這明顯是借口啊,這你都會上當,以後在戰場上,還不輕易的被人算計了裝陷阱裏去?引以為戒啊!”


    楚君晏無奈:“母親,您若是想見我,直接說就是了,以後不要再說謊了,免得兒子擔心。”


    “行了,行了,你趕緊走吧,念叨的我頭疼,齊嬤嬤,給他送出去。”


    “是。”


    滿臉含笑的齊嬤嬤走上前來:“殿下,您請吧。”


    “母親,我……”


    “別你呀,我呀的了,以後我兒媳婦不來,你就別來了,看著鬧心。”


    “那兒子就先走了。”


    “等等,將我給兒媳婦準備的禮物帶回去,大盒子的


    是我兒媳婦的,小盒子的是你的。”


    楚君晏抬眸看去,大小盒子很好區分,一個長寬三尺多,說是盒子,實際上應該叫箱子,一個巴掌大小,讓人看一眼就很想忽略。


    齊嬤嬤笑著開口:“殿下,老奴年紀大了,這大盒子抱不動了,您讓玄容來幫忙。”


    玄容聽到動靜,連忙走進來,彎腰將大盒子抱起來,手臂猛地往下一沉。


    “好重,齊奶奶,這是什麽?”


    柔妃得意的開口解釋:“寶石、珠翠、金子,都是當年戰場上打掃以及後來出宮時,從皇帝賞賜的首飾上摳下來的,一盒子剛剛好。”


    玄容咕咚一聲咽了口唾沫:“這……這麽多?給王妃?”


    “當然了,女兒家的東西,自然是給我兒媳婦。”柔妃在旁邊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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