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立夏王與立冬王殊死一搏,或可有一人得以逃脫。


    但此事絕無可能發生。


    生時逸樂,便越懼死。


    沒有血性的享樂修靈師,都是半廢。


    “你們到底是誰!”


    “靈界道法下,怎可容許你們這樣的怪物存在!”


    兩人奮力奔逃,卻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座無路可逃的牢籠。


    四周的花樹在夜色中閃爍著點點星光,宛如夢幻般美麗。


    然而,一個印著繁麗花紋的半圓結界卻擋住了他們的所有去路,將他們困在了這個絢麗的陷阱之中。


    宴灼骨微微抬頭,眼底也隨之蕩漾開絲絲縷縷的笑意。


    “玖玖的花,真的百看不厭。”


    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的臉上,光影斑駁。


    更襯得那雙血瞳深邃而明亮,像是印著花樹的影子。


    “還行吧。”天玖兮懸停於空中,凝視著從門內探出腦袋的龐然大物。


    “你的骷髏門,才是每次都能給我帶來意外之喜。”


    兩人坦然自若的稱讚對方,無人理會立夏王和立冬王的垂死掙紮。


    在這片熒光閃閃的森林中,一條古老的骨龍悄然現世。


    灰白色的骨架閃爍著寒冷的光芒。


    它的眼睛是兩個空洞的黑洞,裏麵燃燒著幽綠色的火苗。


    這條骨龍的出現沒有引起一絲一毫的聲音,甚至連周圍的風都不曾吹動。


    它就那樣靜靜地立於空中遊動,卻散發出一種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這是五爪金龍的屍骸?”天玖兮的聲音帶著點不確定。


    有角,無爪。


    但這氣勢看著並不像蛟。


    宴灼骨微微點頭,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惋惜:“它是那方天地最後的守護神,可惜,四隻龍爪在生前被入侵者奪走了。”


    立冬王與立夏王全身僵硬滿臉驚恐,喉腔發不出絲毫聲響。


    長龍的身影遊若翩鴻,優雅而又神秘,它那空洞的火焰眼鎖向敵人。


    隻需一口龍息,立冬王和立夏王便在霎那間灰飛煙滅。


    他們甚至來不及發出一絲慘叫。


    藏於樹後的宮羽魄神色平淡,靜靜望著這一幕。


    萬物皆在向前發展。


    曾在他眼裏那樣堅不可摧的高塔,就這般脆弱不堪的轟然倒下。


    在寂靜中湮滅。


    也許會的孤獨吧。


    骨龍繞著宴灼骨纏繞了兩圈,而後才回到骷髏門內。


    它的動作平靜且從容不迫,仿佛在宣告著自己那不值一提的勝利。


    天玖兮懷著好奇,湊到骷髏門前向內看去。


    原以為是一塊和她本源空間類似的儲物小世界。


    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完全灰敗的亡者之地。


    毫無生機。


    就連世界的本源能量,最終都心甘情願地被亡靈和骷髏所吸收。


    眼前的景象仿佛在訴說著。


    這個不該有心的世界意識,曾深深的陷入過絕望,無助呐喊過。


    入侵者殺完了。


    它卻不再願意孕育新的生命,寧願固執地守護著舊時代的文明。


    “我擁有六扇骷髏門。”


    “來自小世界意識的贈與。”


    “門後,曾經也是一個繁榮,充滿歡笑和花朵的鮮活世界。”


    “如今,卻隻剩廢墟,還有漫天的殘骸、殘魂、殘影……”


    宴灼骨悄無聲息地來到天玖兮身後,緩緩低聲道。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逐漸與門後的世界合拍。


    這不僅是使命。


    “入侵者必須付出代價。”


    他的語氣平淡得如同一潭死水,不起一絲漣漪。


    然而在這平靜的湖麵下,卻暗藏著洶湧澎湃的殺機。


    天玖兮的眼底,亦然翻湧著巨潮,宛如一片黑色海洋深不見底。


    說是傲慢也好,這三千世界的一切,都該有她的一份。


    不容覬覦。


    乃至破壞。


    ……


    凝脈難殺。


    斷手斷腳也能長回來。


    宮羽魄默默用靈力恢複著,自己那隻沒有羽毛的翅膀。


    從血肉中重新長出的紅色羽毛,平淡無奇。


    如機械臂,它也許存在殺傷力,但已沒有任何[天羽]的神通。


    落子無悔,覆水難收。


    也許,這就是自由的代價吧。


    然後呢。


    獲得自由了,然後呢?


    他感到有些蒼茫,便再次啟動天眼,望向遠處那兩位神秘少年。


    今日之前,是“生來屬於天空”的信念,支撐起了這具行屍走肉。


    今日之後,他又該何去何從。


    “我是不願困在迷野森林的。”


    他沒有獸族的血脈。


    這裏完全不適合他。


    還是看看兩位救命恩人的未來,參考參考吧。


    “……果然,什麽都看不到。”宮羽魄失落的低下了頭。


    血脈帶來的神通,不是萬能的。


    更別說,他是混種。


    象征力量的翅膀還廢了一隻。


    “你一個人躲那幹嘛呢,戰鬥結束了也不出來感謝一下。”


    天玖兮突然來到他的麵前,眉眼彎彎,笑意盈盈。


    “我謝過了。”宮羽魄靠在樹幹上,有些厭棄的抬了一下眼皮。


    “你們為何無緣無故救我。”


    “若是想再次束縛我,這條命隨時取去,反正我也自由飛翔過了。”


    一番自我消沉的言辭下來,天玖兮愣了一下。


    她與對方相識不過今日,卻見到了他的許多麵孔。


    自信從容的,運籌帷幄的,張揚輕狂的,還有……淡漠無助。


    哪一張麵具,才是真正的他?


    也許,都是他。


    “你知道戰隊嗎。”天玖兮斟酌了一下,問道。


    宮羽魄搖了搖頭,“知道。”


    “你們搖頭是肯定的意思嗎?”宴灼骨不懂就問。


    宮羽魄點了點頭,“是的。”


    天玖兮:“……”


    這人腦子怪怪的,別是個傻子。


    宮羽魄雙唇緊抿,眼神閃爍。


    他自然明白戰隊的含義。


    五歲前,母親時常向他講述起圈內的奇妙故事。


    她渴望帶領二十四城融入其中,卻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宮羽魄心空空的,總覺得此刻,自己應該抓住些什麽。


    他沉吟片刻,終於打破沉默,主動發問道,“剛才驚蟄王說,你是極致黎明戰隊隊長,天玖兮?”


    對。


    這兩位來曆成謎,相逢即是緣。


    應該有探究欲的。


    天眼看不到的未來,肉眼可見。


    隻要跟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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