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這幾天裏, 佩羅娜一直圍著她轉——這也沒辦法,島上沒有其他人很無聊。對她而言, 鷹眼無趣, 索隆更無趣,島上好不容易多出一個女性, 看起來也挺好說話的樣子, 她當然是跟著她一起玩。


    安德莉亞倒是無所謂, 她都養孩子習慣了, 佩羅娜雖然還會有點小任性, 但是相比起自家的幾個能捅破天的臭小子可乖太多了。


    她在詢問之下還得知了佩羅娜的身份。


    “你是莫利亞的下屬?他在推進城之戰後就失蹤了……不過我倒是之前見過阿布薩羅姆……他當時還幫了我們的忙呢。”


    佩羅娜震驚了:“什麽?!那家夥背叛了莫利亞大人了嗎?!”


    安德莉亞:“……咳, 你是不是該意識到,我也是你的敵方之一呢?”


    “但是現在你也是七武海之一了啊!”佩羅娜回答得理所當然,撐著自己的小陽傘,抱著安德莉亞幫她縫好的玩偶,湊過去撒嬌道,“你是要去捉推進城的逃犯對吧?我和你一起,應該就可以遇到莫利亞大人的!”


    安德莉亞汗顏:“哎?關於這個……”


    她的話還沒說完,另一頭,索隆已經靠著自己的方式獲得了鷹眼的認可,鷹眼還在那邊喊著:“喂,幽靈丫頭!過來幫這個家夥處理一下傷口!”


    佩羅娜憤怒了:“不準命令我!我是莫利亞大人的手下!而且我接下來要和安德莉亞大人一起走!”


    安德莉亞:“……”就……也行吧。


    把女孩子一個人丟在這裏,也不符合禮儀。


    這就是,安德莉亞為何從鷹眼家離開的時候,把一個綠藻頭換成了美少女的始末。


    這也是安德莉亞如何跟紅發海賊團的人以及自己的大兒子解釋,為何她出去一趟帶回了一個陌生少女的前因後果。


    【八十九】


    佩羅娜來到四皇的地盤,初期還有些小害怕——畢竟四皇的名頭還是很響亮的,尤其是對於他們這種七武海的手下來說,就算不知道具體的勢力範圍,也知道四皇是不好惹的。


    不過介於她是安德莉亞帶來的人,紅發海賊團的人也不可能為難一個小姑娘,這個小姑娘也不惹是生非,佩羅娜在慫了一陣之後就放開了不少。


    當然,對於自己的這一行為,安德莉亞還是在那裏進行了再三的強調:“她是莫利亞的下屬,我真的沒有和白胡子先生一樣,到處收孩子。”


    不如說她從頭到尾就沒有瞎收孩子好不好!


    安德莉亞還為此進行了認真的分析——艾斯,那是自己的親侄子、露玖的托付;薩博,那是艾斯帶來的;路飛,那是卡普丟過來的……等等!


    “路飛的話……還有大半是因為你的原因吧!”安德莉亞犀利的眼神丟了過去,“卡普先生都是因為聽說你和我的關係好,路飛受你影響想要成為海賊,才把路飛丟給我的!”


    香克斯試圖為自己和路飛反駁一下:“可是路飛在沒見我的時候就喊你老媽了啊!”


    “那是因為跟著薩博艾斯他們一起喊。”安德莉亞想起這件事,一臉的木然,“如果當時薩博和艾斯他們追著一隻鵝這麽喊,路飛也會跟著一起。”


    “幹嘛把自己比喻成鵝啊,你比鵝可愛多了吧。”


    “……我知道你是想誇我,但是這種誇法隻會讓我想揍你。”安德莉亞瞪過去。


    “別那麽嚴格嘛。”香克斯還在那裏笑,“路飛可是一開始就說要成為海賊王的……而且,他還說了和羅傑船長一樣的話呢。”


    他說起這個的時候,語氣隱隱帶著一絲懷念的味道,表情是欣喜的。


    安德莉亞瞥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麽,而是仰頭飲了一口杯中酒,放下,麵露一絲遲疑,好半晌後,才開口道:“我第一次見到哥爾·d·羅傑,是在巴苔裏拉島。當時我去日常的練劍訓練結束回家,看到一個胡子大叔在和露玖搭訕。露玖溫柔可愛,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人,我就立馬上前去趕人了,還和對方打了一架……”


    香克斯是第一次聽她說起這件事,饒有興趣地聽著,聽到對方停頓的時刻才出聲問道:“然後呢?”


    “當時我的劍術雖然不算拔尖,但是起碼也不算弱了。”安德莉亞謙虛地給自己的實力做了一個評語,繼續說了下去,“羅傑的確很強……不過我們都沒用全力,最後還是露玖出來阻擋的。然後他就自稱名叫羅傑,是來這個島上養老定居的……”


    【九十】


    安德莉亞說起了很多,從當時對羅傑的抵觸,到後麵羅傑不計前嫌還教導了自己不少知識,尤其是航海相關的。


    也說起了她對羅傑的猜測——當時她以為對方隻是一個退役海賊,並沒有料到,他就是鼎鼎大名的海賊王。


    香克斯安靜地聽著。


    他之前隻知道安德莉亞的姐姐是船長的妻子,和船長度過了最後的時間,但是並不知道對方和船長也認識並且相處過那麽一段時間。


    聽到安德莉亞說起羅格鎮的時候,他也稍微有些走神,回憶起了過去。


    其實……當年他在羅格鎮的時候,就見到過安德莉亞。


    當時對方正在路邊買水果,對人的態度溫和友善,但是在一旁的海賊不僅插隊還想直接搶了水果不付錢的時候,就立馬出手教訓了對方,並且嗬斥對方要遵守基本禮節之後,繼續在那裏低頭挑水果。


    要說香克斯對人的第一印象的話……那就是,實力不錯、舉止有些奇怪的漂亮女孩。


    不過那也僅僅是那麽一瞥而已,他當時滿心都是即將到來的船長的處決,心情沉重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後麵去邀請鷹眼和安德莉亞,都是他重新收拾好心情,下定決心組建自己的海賊團的時候了。


    “……我當時也隻是為了曾經教授過我知識的長輩要被處刑而惋惜而已,不過在聽到羅傑死前的那番話時,又覺得,這可能是他想要的……雖然還是會有所惋惜。直到我回家後,看到懷孕的露玖,才知道,原來羅傑還算是我姐夫。”


    安德莉亞說著,語氣帶著幾分傷感,紅眸都流露出了幾分落寞來。


    香克斯看著她這樣子,微微一怔——所以……莉亞她其實當時也是對於羅傑船長的死……


    “如果我早知道羅傑他看上了露玖的話……”她一邊說著,一邊歎息了一聲,然後仰起頭,看著星空,表情倏地一變,殺氣十足,手中的酒杯都被她捏碎了,惡狠狠地咬牙道,“我絕對會提前宰了他!”


    香克斯:“……”看起來,是還嫌羅傑船長死得不夠早。


    “不對……早知道的話!我當時就不提前出海了!一定嚴防死守!讓那個胡子大叔沒有機會招惹我姐姐!”安德莉亞說著,語氣都變得有些委屈,“我的露玖姐姐啊……”


    “好了好了。”香克斯幹笑兩聲,伸手把人手中已經碎裂的酒杯拿走,“莉亞,你喝太多了。”


    安德莉亞扭頭看他,忽然間伸手撫上他的臉,大拇指在他下顎處輕輕摩挲著,月色之下,微醺的紅眸帶著一絲醉意。


    她注視他半晌後,忽然笑了起來,抬了抬下巴,用帶著點命令的口吻說道:“你的話現在這樣子剛好,可不能留那種胡子。”


    香克斯一怔之後失笑,抬手將手掌覆蓋在對方的手背上,微微低頭:“遵命。”


    第81章


    【九十一】


    安德莉亞的確是有些醉了。


    可能是因為之前堆積著的事情都解決了、現在比較放鬆, 也可能是因為之前和雷利的聊天讓她想起了露玖。


    細究起來,她和露玖的相處時間加起來也不算長。但是對方在她剛到這個世界、陷入無處可去的迷茫之時,給了她歸處。


    也正是因為如此, 她是真心把她當親姐姐看待,也把艾斯當做自己的親子。


    或者, 也有可能,是因為現在她忽然有一種孩子們都長大了的感覺。


    她畢竟沒有親身經曆那七年,心態上其實都沒有真正地轉過來, 而安德莉亞後知後覺地忽然終於意識到了這點。


    如果她一直帶著孩子的話, 可能也就是孩子出海的時候惆悵一下……可是現在就感覺不一樣了。


    安德莉亞靠在香克斯身上的時候,說起了這件事。


    香克斯聞言, 認真建議道:“那我們生一個好了。”


    通常情況下的話,安德莉亞是會一腳踹過去惱羞成怒地說“我和你在說正事”之類的……但是今天她的確喝多了,思維也比平時要遲鈍, 所以僅僅隻是一呆之後,認真地回道:“那我覺得還是女孩子比較好, 最好是繼承你的紅發。”


    香克斯臉上的笑容擴大了一些, 但是笑意不達眼底。


    “算了……”他咕噥了一句,手攬著人的腰身體靠過去,低聲道,“今天先不提這個。”


    【九十二】


    第二天, 正當安德莉亞覺得頭有點痛、等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後正打算罵人之時, 她想罵的那個人臉上帶笑問她:“莉亞你為什麽那麽喜歡紅發?是受什麽人影響有什麽移情作用嗎?”


    雖然【紅發】有很多種含義了……單純的紅色頭發、他的外號、他的海賊團……


    安德莉亞昨天晚上提到的“紅發”,可以是第一種或者第三種。


    雖然說如果未來他女兒真的想繼承他的海賊團並且有能力繼承的話, 他是完全不介意的……但是他了解安德莉亞, 知道對方說的肯定是第一種。


    香克斯也就此想到了很早之前的事情——在最初, 安德莉亞在香波地群島的發言。


    之後在東海那次重逢他試探之下, 很明顯對方隻是單純的指紅色的頭發……


    “呃……”安德莉亞一下子被問住了,表情都變得僵硬起來,眼神開始遊移,“這個……”


    “嗯?”香克斯臉上的笑容不變,甚至更擴大了一些,往她那邊湊近了一些,笑眯眯地問道,“是什麽啊?”


    “……你是故意的吧?”安德莉亞反應過來了,重新板起臉,一手按著人赤裸的肩膀將人推開了一些,另一手拿起邊上的衣服套上,輕歎了一聲,別過頭垂眸片刻後,看向他,“不用想太多,其實也沒有什麽不能說的……她是我的劍術老師。”


    安德莉亞倒不是覺得這是一件需要隱瞞的事情,也可以對香克斯大大方方地說。


    一來是因為香克斯在這種事情上有分寸,也不會追問什麽秘密;二來是……既然兩人都在一起了,她總要負起責任來,起碼不能讓人有種自己當替身的感覺。


    啊,雖然在最初多注意香克斯的確是因為對方的紅發。之後是出於對夥伴的好感而已……是隱約知道對方的心思之後,才注意起其他的東西。再加上對方留給自己的私人空間和距離感都讓她很舒適……所以也不會排斥對方的靠近。


    不過這種事情她是不會告訴他的。


    安德莉亞穿好衣服之後,才開始說起自己最早認識的“紅發”——她的老師,特蕾西亞·範·阿斯特雷亞。


    其實按照她原來世界的喊法,她的名字應該是安德莉亞·d·德文希爾。


    隻不過在這個世界了解了大家是姓氏放在最前麵的之後,她之後自報姓名就按照這個世界的規矩來了。


    當然,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d在這個世界的特別含義。


    “老師是我的教母,我的名字就是她取的。我們那一群都是家族攀親帶故的,按照血緣關係來說的話,她是我的嬸嬸……在我們老家那邊,身為貴族……啊,你知道我本來是貴族吧?”


    安德莉亞問著,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她才繼續說了下去。


    “總之……我們家那邊,貴族是需要好好保護民眾的,權力從來都是伴隨著義務而來的。而我們的王也是通過競選選舉出來的。”安德莉亞隻是輕輕提了一下,然後開始說起了劍聖特蕾西亞。


    她的老師是個喜歡花的女孩子。


    哪怕是對方已經是當祖母的人了,安德莉亞還是喜歡稱呼她為女孩子——不是因為她的外表,而是因為她的性格就是帶著少女氣息。


    即使她是王國的英雄和傳說;


    即使她曾經率領王國軍結束了王國曆史上最大的內戰——“亞人戰爭”;


    在安德莉亞心中,她依舊是那個抱著年幼的自己到花田中玩耍,輕聲地問自己“你喜歡花嗎”的溫柔女孩子。


    安德莉亞說起這個,還帶著幾分惆悵——所以啊,她才想著如果自己要孩子的話,果然還是要個女孩子。


    畢竟……就男孩子來說的話,看看自己帶的臭小子,跟他們說一聲“你喜歡花嗎”,不出一小時,她大概就能看到那群臭小子把那些花全部摘下來給自己。


    而且還各個都渾身弄得髒兮兮的宛若在泥地裏打過滾了,臉上還帶著大大的笑容認為自己下一秒就能得到誇獎。


    而安德莉亞說起這個場景,不是出於自己的想象,而是痛心疾首的回憶——當年她帶著薩博和艾斯的時候,這哥倆鬧騰的後果。


    之後養了路飛了,她根本不敢問這孩子這個問題。


    薩博和艾斯還隻是認為媽媽喜歡花,於是摘花來送媽媽;路飛估計會問能吃嗎、問了之後還能親自去嚐一口再呸呸出來說不好吃,讓她血壓飆升——這也不是她在胡扯,這純粹是她的經驗之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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