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熊非常好,他幫了我很多。”安妮大大方方承認,“他為我解決很多麻煩,沒有他,我不一定能長這麽大。”


    動物世界的感情都很淡薄,昨天的朋友可能就是今天的晚餐。


    彼時安妮年幼,依然需要站在小板凳上才能在灶台前做飯洗碗,沒有父母庇護的安妮是行走的美味,每個凶狠的動物都想分一杯羹。


    她無數次死裏逃生,有一次她被滿身毛的棕熊抓住,馬上就要被殺死吃掉,是大熊放走了她,並且在之後的日子裏多次為她驅趕難以解決的不速之客。


    安妮很感激大熊,雖然大熊放走她幫助她的初衷,是為了從她這裏免費獲得魔法藥水,但在之後的日子裏,大熊不止一次保護她,像一位勇敢的哥哥,他的付出並非幾瓶藥水可以衡量。


    “安妮,以後便由我來保護你,”一定比他保護得還好,亞瑟目光堅定,他深知兔子生存的困難,隻要兔子願意和他在一起,他可以保護兔子一輩子。


    ……傻狗真的想一套是一套,安妮有一絲淡淡的無語,大熊要她提供免費的藥水,安妮可以提供,但是亞瑟要她當免費的發情工具,這一看就不劃算,等亞瑟發情期結束走了,她啥也沒有,虧大發了啊!


    雖然安妮不討厭亞瑟說要保護她的樣子,也不想破壞現在的好氣氛,可亞瑟的保證不太靠譜,她也就沉默著糊弄過去。


    安妮在動物市場逛了一圈,關在籠子裏的動物都很瘦弱,沒有買到合適的。


    離開動物市場,安妮好似嗅到身上沾染的臭味,當她發現亞瑟比她還嫌棄這氣味時,還在心裏數落他幾句——嘿嘿,誰讓你堅持要跟來的。


    繼續前行,經過集市口,動物們擋住出去的路,堵在一家售票店門口,熱烈討論著什麽。


    安妮隻能從空隙裏隱隱看見有一條喜慶紅色的橫幅及裝點講究的鮮花。


    許多動物擠在前麵,她看不見橫幅上的字。


    安妮不喜歡別的動物看她的熱鬧,但是她喜歡看別的動物的熱鬧,她扒拉著動物群,怎麽也插進不去,想問問旁邊的動物,人家也不搭理她。


    安妮迫不及待問長得高的亞瑟,她眨巴眨巴眼睛:“亞瑟,前麵發生什麽了呀?”


    亞瑟哼了聲,這個時候知道找他了,彎腰握住安妮的腰肢,輕輕鬆鬆將她拎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穩穩抱住,“看吧。”


    安妮視野寬闊不少,她看見橫幅上的字:“黃鸝鳥小姐的演唱會於本月十七號夜晚八點舉行,歡迎你的到來。”


    黃鸝鳥小姐的演唱會!


    “是演唱會!是我最喜歡的歌手的演唱會!”安妮開心地指著買票的地方,“快快快,我要去買票!”


    安妮想要下來,亞瑟收緊手臂:“我抱你去。”


    “好好好我們快去!”安妮一口答應,隻要能買到票,別說亞瑟抱她去了,她抱亞瑟去都可以!


    第9章 你喜歡嗎


    “票已經賣完,後麵的顧客,不用繼續排隊了。”


    安妮等了半個小時,眼看著就要到她了,售票員忽然起身拿著大喇叭對仍然在後麵排隊的動物大喊“沒票了,別等了!”


    喊完利落掛出‘售罄’的木牌在屋外的釘子上,啪嗒一下關上小窗口,留下騷亂的眾多動物們麵麵相覷。


    亞瑟對演唱會絲毫不感興趣,沒有了就沒有了,他準備抱著可愛的兔子回家。


    往前走了一段路,安妮的臉還像太陽花一樣向著買票的地方,亞瑟停下來,隻見安妮苦著小臉,還在喃喃自語:“沒有票了……”


    他顛顛坐在他手臂上的兔子,兔子的身體隨著他的動作晃了晃,她微微低頭,呼吸落在亞瑟的臉上,亞瑟的眼前是兔子拉聳的嘴角,水潤的紅唇透露著濃濃的不開心。


    “想去演唱會?”


    “嗯,”安妮發出一聲短促的鼻音,她有些遺憾沒有買到票。


    但演唱會開始前,會有動物高價出自己的票,安妮多花點金幣,一般沒啥問題。


    亞瑟若有所思,“回家?”


    安妮還被他抱著,亞瑟的臂膀結實,穩到安妮一度忘記自己還坐在亞瑟的手臂上,屁股下傳來雄性的熱度,忽地燒上安妮的麵頰。


    她居然厚著臉皮坐了這麽久!


    安妮不安地挪了挪屁股,亞瑟被隔著薄薄布料的柔軟觸感挑起火來,抱著兔子的手不客氣捏了把手心不老實的肉。


    安妮大腿酥疼,“呀!你幹嘛!”


    “別亂動,”亞瑟也不等安妮回複他之前的問題,先帶她回家再說。


    安妮想要心安理得地繼續坐著,卻看見一個刺蝟小孩正抬起手,一蹦一跳衝他麵前的刺蝟父親撒嬌,“爸爸,我也要抱抱!”


    刺蝟父親避過孩子堅硬的頭發,抬手拍拍刺蝟小孩的肩膀,他麵色慈祥,對刺蝟小孩說:“那個姐姐是殘疾,腿不好使,不能自己走路,你是男子漢,應該自己走路,知道嗎?”


    聞言,刺蝟小孩狐疑盯著安妮在裙子下的腳,不甘心念叨著:“可是我剛剛明明看見那個姐姐還能自己走……”


    安妮內心惶恐:


    我不是殘疾!


    最後在安妮的強烈要求下,亞瑟願意放下安妮,讓“殘疾姐姐”安妮靠自己的雙腿走回去。


    總之又是毫無收獲的一天。


    回去的路上,安妮想起黃鸝鳥小姐之前場場經典的舞台演出。


    “你聽過黃鸝鳥小姐的歌嗎?”安妮無聊問道。


    其實安妮已經知道答案,亞瑟一定聽過的,畢竟黃鸝鳥小姐是黑森林最有名最受歡迎的歌姬,不可能存在沒聽過她的歌曲的動物。


    “沒有聽過。”


    “?”


    “什麽?什麽?”安妮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真的沒有聽過?”她的尾音上揚,好像沒有聽過一隻黃鸝鳥唱歌是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她甚至覺得亞瑟在開玩笑。


    亞瑟點頭,表情毫無波瀾。


    安妮大步擋在亞瑟麵前,快速道:“《玫瑰讚禮》,《早晨的貓》,《飄落的樹葉》,一首都沒有聽過?你,你是不是聽過,但是忘了,或者不知道是她唱的?”


    亞瑟對歌舞表演毫無興趣,甚至覺得浪費時間,但見兔子著急的樣子,他短暫地思索要不要騙騙她,說自己聽過?


    安妮還等著他的回複,焦急的目光那麽明顯地告訴亞瑟:你應該說你聽過。


    兔子好可愛啊,亞瑟想多看看這樣的表情。


    “我沒聽過,我也不知道黃鸝鳥是誰,”亞瑟貌似篤定的語氣帶著微不可查的笑意。


    什!麽!黃鸝鳥小姐有如此空靈的嗓音,如此優雅的身姿,安妮不允許身邊的動物“不知道”和“沒聽過”!


    “我現在就唱給你聽,你一定會喜歡的!”她一刻都不能多等,現在就要向傻狗展示黃鸝鳥小姐的歌曲魅力。


    安妮順著亞瑟前進後退,她需要看著他的表情,來判斷他是否真的喜歡黃鸝鳥小姐的歌。


    陽光從亞瑟的身後照過來,亞瑟和安妮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在泥土和石塊混合的道路上一起前進,甚至因為安妮的身軀嬌小,她的影子被亞瑟的影子完完全全掩蓋掉,一陣風吹動安妮的發絲和裙擺,她抬手將淩亂的頭發掖到耳後。


    兔子開始唱歌,她的歌聲如此甜美,她的容貌如此嬌豔,但是兔子倒退走路很危險,可能會被絆倒,於是亞瑟再次抱起安妮,讓她重新坐上自己的手臂。


    亞瑟走得很慢很慢,半個小時的路程硬是走了五十分鍾才到家。


    一路上,安妮一首一首吟唱著黃鸝鳥的歌曲,每唱完一首就扶著亞瑟的肩,湊近觀察他的表情,並且強迫亞瑟點評一番,最後還一定要問一句:“你喜歡這首歌嗎?”


    如果亞瑟說喜歡,安妮很開心,她會再唱一遍,如果亞瑟說不喜歡,安妮不高興,她還是要再唱一遍。


    到家時,安妮已經累了,口幹舌燥,她最後問一遍,“你喜歡這首歌嗎?”


    “喜歡,”亞瑟不假思索,隨口一句,他敷衍的樣子激起安妮的不滿,亞瑟將兔子放於柔軟的沙發,給她接了杯溫水。


    安妮咕咚咕咚大口喝完,一抹嘴,“你和我一起去演唱會吧,去現場聽聽黃鸝鳥小姐的歌聲,她唱得可好了!”


    大不了多花點金幣再買一張票。


    “你唱的就足夠好聽,”亞瑟拿著安妮的毛絨拖鞋走過來,很自然地蹲下。


    安妮為亞瑟的不爭氣錘沙發,“黃鸝鳥小姐唱的比我的還好聽!好聽一萬倍!聽她唱歌,就像微風吹過樹葉,很溫柔,還有還有,她在去年的篝火晚宴唱的‘雲之泉水,’她穿著純白小裙子,簡直就是精靈好嗎,她還會跳舞……哎哎哎你做什麽……哎!”


    安妮沒能收回她的腳,亞瑟單膝跪在她麵前,生疏但強勢地托起安妮的腳,脫下安妮的小皮鞋,又脫下安妮的白襪,露在空氣中的腳趾下意識蜷縮起來,他仔細地看兩眼,才為安妮穿上她的毛絨拖鞋。


    亞瑟的手掌很粗糙,食指和拇指輕鬆圈住安妮的腳踝,溫熱的掌心毫無阻礙緊貼安妮的皮膚,重點是安妮很清晰地感受他用拇指摩挲她被細嫩皮肉包裹的踝骨,在那一塊肌膚上留下淡淡的紅痕。


    安妮的臉爆紅,她不懂為什麽亞瑟會做給她換鞋這種事情,甚至好像很享受!


    亞瑟抬頭,兔子嘴唇蠕動,好似話都到了嘴角,就是說不出來。


    兔子剛才說,黃鸝鳥唱的歌比她唱的好聽?


    “我隻喜歡聽你唱的歌,你唱的每一首我都喜歡,”他的語氣隨意且篤定且真摯,兔子唱歌就是全森林最好聽的,如果有動物反對他的看法,他就用道理讓對方知道誰才是對的。


    沒等安妮從震驚中緩過來,亞瑟掃了眼牆上的掛鍾 ,他忽然說:“我幫你洗尾巴吧。”


    啊,洗尾巴,安妮已經完全忘記了這件事,她腦袋裏都是亞瑟火熱的眼神和踝骨癢酥酥的感覺,“不不不不用了……”傻狗一招出其不意讓她說話都磕巴了。


    “那晚上洗,”然後還能為兔子擦幹沐浴後濕漉漉的頭發,如果兔子反應不激烈的話,亞瑟還可以體會從兔子睡裙的小洞裏掏出兔子尾巴的快感,上次安妮在鏡子前摸索著將身後的尾巴放出來的畫麵,令亞瑟印象深刻。


    一想到晚上即將做的這些事情,亞瑟喉結滾動,眼神晦澀。


    要是可以,他現在就想摸摸兔子的尾巴。


    今天單臂抱她,她的尾巴時不時會掃到他的手臂。


    兔子的尾巴,兔子的歌聲,兔子的呼吸,兔子的皮膚,兔子的頭發,兔子的眼睛,兔子的一切,她的一舉一動都在無聲地引誘他,亞瑟平靜的表麵是無數次的忍耐,直到方才,他一隻手就可以包住的小腳在他的麵前羞澀地蜷縮了一下,一股難以抑製的熱流直衝下腹。


    亞瑟起身,有幾分狼狽,他的身體緊繃如拉開的弓,匆匆扔下一句“等一下來找你”就走了。


    亞瑟從安妮的眼前晃過去,他徑直進了自己的臥室,還把門關上。


    雖然時間短促,但安妮還是看見了,她不敢置信,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地麵,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好大一團!這!也!太!離!譜!了!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為什麽要看見!啊啊啊啊!


    安妮渾身不舒服,心裏的尖叫聲震耳欲聾,她想站起來狂跑幾圈或者幹脆整隻兔子埋在沙發裏別出來了!


    不願麵對。


    第10章 想買一個大浴缸


    為了安全洗尾巴,安妮在藥水房裏翻出曾被傻狗抵製的‘黃金牌’抑製藥水。


    安妮深刻知道:隻有當亞瑟願意的時候,拒絕才是有用的,而今天晚上,亞瑟顯然不願意放過安妮的尾巴。


    如今她更加討厭這團長毛的肉了,既然亞瑟如此熱衷於她的尾巴,安妮想著等她以後研究明白怎麽無痛脫尾,就把取下來的尾巴送給亞瑟,讓他帶著尾巴自個兒一邊玩去。


    夜晚,亞瑟忙忙碌碌為她準備沐浴要用的用品,甚至細心到準備好等會兒束發的皮筋,正研究魔法書的安妮忽然察覺到他有往她的臥室去的趨勢。


    “你幹嘛?”安妮警惕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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