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人生裏的聶懷嶸,以後隻有他一個。


    作者有話說:


    二更同樣在淩晨很晚的時候,小天使們明早起來再看哦~~


    第六十一章


    習武之人, 體溫偏高,恰逢夏日,被他抓著手, 手心沁出汗來,小公主很是嫌棄, “熱,你撒開手。”


    他一點也不聽話, 還想要機會?


    聶懷嶸鬆了手,小公主心裏還藏著事, 他總是想要機會, 他自己家裏卻還有事情沒有解決,他就不在乎了嗎?


    席雲素不信,她可是沒忘記他之前口中左一個家人右一個家人的, 李太夫人眼下不明不白的,他就不擔心?


    “先別管其他的,你先把你家裏的事情處理好。”


    聶懷嶸沒有錯過小公主眼裏的那一絲擔憂,他就知道, 他的小公主從來都是心軟到不行的人, 他不想讓她擔心, 轉移話題道:“那位羅小姐是衝著軍師來的, 與我無關,殿下可不要誤會了。”


    小公主瞪了他一眼, 不滿他逃避話題,她已經想起來了, 她確實聽過羅靜姝的名字, 那是聶懷嶸的軍師韓叔鄆的夫人, 她跟人不熟, 還是見過幾次麵的。


    她說道:“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聶懷嶸應該要明白了,她和李太夫人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能會和解的。


    聶懷嶸眼神一暗,低沉地回道:“我已派人在調查了,我不會任意包庇的,殿下信我一回吧。”


    他的情緒是很低落的,連帶著周身的氣勢都焉了下去,席雲素多少有些不忍心,可她也沒法退讓了,“你其實可以不用參與進來的,本公主自己會調查清楚的,你不用選擇,要是過意不去,你完全可以靜觀其變,這樣也不用背負什麽了。”


    再怎麽說,李太夫人都是聶懷嶸的親生母親,他又是很重家人的,他不來破壞就算是個公正人了,她也沒求著他跟在站在同一方。


    “不背負,也就意味著不值得托付了,我想成為能被殿下托付之人。”


    聶懷嶸不假思索地回答小公主,他當然有更加輕鬆的路能走,也有相反方向的路能走,但唯有和小公主走在同一條路上,他才會有攜手的機會。


    公正二字,他不表現出來,他以往因私情偏袒家人的事情就永遠不會翻篇了。


    花言巧語,小公主發現聶懷嶸是個很會說話的人,他不是個善於交流之人,平常話不多,可用起心來,說話一套一套的,她就是被他的話擾了心神的。


    席雲素還是覺得聶懷嶸可惡,木頭有開竅的一天,他的開竅太晚了,她為此還受了不少罪的,真要一樁樁一件件算起來,他還欠她許多。


    她心裏還有氣,伸出腳,金縷鞋踩在聶懷嶸的膝蓋上,鞋麵上點綴的金子製成的小鈴鐺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清脆的聲音。


    一聲又一聲的,落在聶懷嶸的心上,像羽毛一樣輕輕拂過,撩撥著他亂了氣息,亂了心跳,他低頭出神地看著自己的膝蓋,忍不住出手扣住了她的腳踝。


    “放手,你又不聽話了。”


    小公主軟軟的指責聽在耳裏,像是撒嬌一樣,聶懷嶸眼眸變深,啞聲道:“是殿下先動的,我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麵對自己心愛的人,無法避免地會生出親昵之心的。”


    小鈴鐺響得更厲害了,席雲素費了好些力氣才從聶懷嶸手裏掙脫開來,鞋麵還殘留著聶懷嶸指尖的溫度。


    而孟浪過了頭的聶懷嶸自然被掃地出門了,趕走了人,小公主的臉上還泛著紅暈。


    聶懷嶸還說他不是登徒子,他就是,對他,是半點都鬆懈不得的,但凡她對他稍微好一點,他就得寸進尺了。


    她看著金縷鞋的鞋麵,很不自在地將翠微叫了進來。


    “殿下有何事要吩咐?”


    小公主脫下了鞋,回道:“換雙鞋來,以後不要準備這種帶鈴鐺的鞋了。”


    聶懷嶸那個王八蛋一點都不顧及,他孟浪的舉動把下人們都引了來該怎麽辦?她的麵子還要不要了?


    或許那就是他樂見其成的,畢竟聶懷嶸正覬覦著駙馬之位,想盡辦法要正大光明地進入公主府。


    哪有這樣便宜的事,聶懷嶸想得真美,席雲素心裏暗暗地說道。


    *


    佛香繚繞,木魚聲咚咚作響,直到羅靜姝踏入景福院的內院,方才停下了聲音。


    李太夫人撥弄著手裏的佛珠,對著羅靜姝一臉慈祥問道:“在府裏住的可是習慣?”


    羅靜姝乖巧地回道:“國公府不愧是百年世家,一切都好,我還從未住過這麽安心的府邸。”


    恭維話,她是張口就來的,她知道李太夫人的意圖,也是利用了太夫人的意圖,才這麽順利地來到京城,不然,她還得找個合適的借口,讓她的父母放心讓她上京的。


    李太夫人聞言打量了她一眼,又問:“懷嶸的軍師暫時借住在府上,他雖是住在闌風院邊上,到底是個外男,你一個女孩家的,可要注意些,別落人口實了。”


    羅靜姝心裏不屑,麵上卻還是溫柔端莊地說:“太夫人說的是,我原想著他是將軍的軍師,必是最了解將軍的人,想聽聽將軍的事跡,迎麵遇上時偶爾交談了幾句,是我思慮不周了,往後會注意的。”


    注意自然是要注意的,下次得更隱蔽點,躲開李太夫人的眼線才是,韓叔鄆住進了聶府,現在可不是她得罪李太夫人的時候,她要留在這裏,跟軍師好好周旋一番。


    羅靜姝在國公府待了些日子,就看出不少端倪來了,聶大將軍看重家人,也敬重太夫人了,但敬重有了,親近和了解卻是不夠的,這大抵是因為聶大將軍從小不是在李太夫人身邊長大的,母子間是有隔閡的。


    而李太夫人對聶大將軍的舉動頗有微詞,但顧及母子之情,不會直言,隻會拐彎抹角地謀算著,用軟的手段慢慢讓聶大將軍就範。


    她知曉李太夫人一定是想要個聽話的兒媳,最好是能拉近他們母子關係的,看透了太夫人的想法,要留下來就很容易了。


    至於什麽時候離開,就看韓叔鄆的態度了,她此番上京,就是來跟他耗著的,他不會是她的對手的,因為他心裏有她。


    *


    聶懷嶸匆匆回了闌風院,腦海裏回響的,還是小鈴鐺的清脆的聲音。


    回來之後,過了很久,他才換了一身衣裳,前去找韓叔鄆了。


    他找到軍師後,見韓叔鄆手裏拿著的不是他尋常拿著的折扇,而是一個香囊,他裝作沒有注意到,問道:“事情查的如何了?”


    韓叔鄆不動聲色地收好了香囊,鎮定回道:“快了,將軍最好做好準備,查到的內容,可能會是將軍最不想要的。”


    韓叔鄆是不忍的,聶家本家就這麽些人了,都是將軍一直心心念念著要守護的人,未免無情了些。


    聶懷嶸眉頭緊鎖,他還有想不通的地方,就算是不好的結果,他母親為何針對小公主?或者說夢裏他的母親為什麽要為難小公主,那些恩怨裏,小公主受了多大的委屈?


    但,不管真相如何,都是要他一力承擔起來的,“真相就是真相,不想要也是真相,你隻管查就是了,別的,是我要處理的。”


    韓叔鄆領了命,聶懷嶸看著他雙手空空的,從不離身的黑金折扇不見了蹤影,好心說:“事辦完了,你也可以繼續住在這,羅小姐住多久,你就可以住多久。”


    “將軍,你想著怎麽和小公主和好就行了,我的事不勞費心了。”


    第六十二章


    聶懷嶸孟浪了一回後, 席雲素便惱了,他一來,她就叫護衛來, 將人趕出府去。


    他太沒分寸了,她要是不治治他, 他就更加膽大包天了。


    又過了好幾日,王嬤嬤終於回來了, 她將查到的事情細細地說給了小公主聽。


    一切正如小公主所料,她隻需將真相說出來, 就能讓李太夫人一無所有。


    “殿下, 可要報官?”


    王嬤嬤問她,證據也有了,公主殿下親自報官, 誰敢包庇?


    席雲素卻是猶豫了,她並非是原諒了李太夫人了,她一來是看在聶家世代忠良,二來是前幾日聶懷嶸信誓旦旦地說要她信他一回, 她沒答應也沒否認。


    “不急, 再等些日子。”


    國公府的私事, 鬧大了並不好, 小公主想給那麽多為國捐軀的聶家先輩留個體麵,也想試著相信一回聶懷嶸。


    她的信任給出去了, 聶懷嶸要是再讓她失望了,那就沒有以後了。


    小公主回想著嬤嬤的話, 這就是李太夫人討厭她的理由嗎?


    真是荒謬, 她自己逼狠了沾了血, 就害怕看起來像她的人同樣對她動手嗎?


    席雲素嗤笑一聲, 很是不屑,她才不像李太夫人,是不會沾染上讓良心不安的罪孽的。


    *


    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聶懷嶸懷揣著沉重的心,來到了景福院裏。


    他預想過這樣的場景,可實際發生之時,那份苦澀哭得讓人痛心。


    屏退了眾人,靜悄悄的屋內,隻有母子二人。


    李太夫人見到聶懷嶸嚴肅的神情,恍惚意識到了些什麽,連往日裏的慈祥都少了,她不安地撥弄著手裏的佛珠,問道:“你如此嚴肅,可有要緊事要與我說?”


    聶懷嶸抓著椅子扶手,手中不自覺地用力,“哢嚓”,椅子出現裂痕,在寂靜的室內更顯壓抑了。


    佛香燃盡,李太夫人看了一眼身側的觀音像,很快收回視線,等著聶懷嶸的回話。


    “十九年前,祖母是怎麽死的?”


    突然聽到最不願提起的事,李太夫人慌了,絲線斷裂,佛珠滾了一地,珠子掉落地板,啪嗒啪嗒,一聲接著一聲,將人的心攪成一團亂麻。


    李太夫人故作鎮定,輕輕的,又有些不易察覺的顫聲回道:“突逢喪子之痛,一病不起,病故而亡。”


    聶懷嶸從懷裏掏出一疊紙張來,他將最上頭的一張,交給李太夫人,他黑眸裏閃過悲痛和哀傷,“仁安堂胡老大夫的證詞,祖母過世前一個月,胡老大夫給祖母把過脈,身體康健,母親所言,一病不起,從何說起?”


    白紙黑字,寫得清楚,上頭還有證人的親筆簽名和手印,李太夫人拿著證詞的手抖動著,她看向聶懷嶸手邊令一摞的紙張,那些也都是證詞了吧。


    沒有十足的證據,她的兒子是不會來質問她的。


    可,那又怎麽樣,她是他的母親,子告母,本就是不孝的。


    李太夫人冷聲責問:“你調查我,懷嶸,我是你母親,敬重長輩,和孝順父母,你一點都不顧了嗎?”


    人都死了快二十年了,有什麽要緊的,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況且,那個女人該死,是她折磨她,她才動了殺心的。


    聶懷嶸低頭看著那一摞的韓叔鄆調查得來的證詞,有曾經在景福院當差的老人的證詞,有藥鋪的證詞,也有原本他祖母院裏的老人們的證詞。


    他已然明白,他的母親,在他五歲時,離開京城後,過得很不好,但是,人命不可兒戲。


    聶懷嶸沉聲道:“母親,祖母也是長輩,她是我父親的母親,也是叔父的母親,當年之事,不能全怪母親,可母親是否顧及了父親,顧及了身亡的叔父?”


    塵封的往事被提起,淚水無法忍耐,沿著蒼老的麵容掉落,李太夫人滿眼哀傷,喃喃自語著:“是她逼我的,都是那個老虔婆的錯。”


    往事被提起,那些陰差陽錯,是是非非,重新浮現在李太夫人的腦海裏。


    李太夫人是平昌郡的貴族小姐,聶家的祖籍就是平昌郡,她是被回鄉祭祖的前譙國公聶弘武一眼看上的,少年將軍和明媚小姐,門當戶對,是天賜的姻緣。


    加入國公府後,夫妻和睦,婆婆雖然嚴肅但並非不通情理,她的日子很幸福,然而,邊境西羌作亂,聶弘武是將軍,自要前往邊境作戰,從此夫妻聚少離多,她一人獨守著空蕩蕩的聶府後院,望月盼團圓。


    日子是這麽孤單的過著,直到聶弘武的弟弟聶弘文調回京城做官,一切就都開始發生變化了。


    聶弘文和聶弘武不一樣,他是文官,是聶家好幾代人裏唯一的文人,不用上戰場拚命,是要帶著聶家將來的子孫轉文官的希望,聶家在戰場上死了太多的人了,死別太傷人了,聶家想要改變,想要將來人丁興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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