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坐起身:“沒有,沒睡著。”


    杏桃:“是大公子讓元若送來的點心,說是南北鋪的新品蜜花凍,您現在嚐嚐?”


    秦可沒拒絕,杏桃便將蜜花凍遞到她跟前,秦可接過,慢慢的嚐了一口。


    “好吃嗎?”杏桃問。


    秦可點點頭,然後想起了什麽一般,道:“你讓那個南北鋪的大師傅抽空來見見我。”


    杏桃奇怪:“姑娘見他做什麽?您現在還想學做點心嗎……”


    “不是。”秦可苦笑:“我就是想學,也沒有辦法學了,我是想讓他做一些點心送到各房各院去,順便還有一些另外的事想請教,去吧。”


    “誒。”


    沒過多會兒,杏桃便領著人來了。


    朱師傅是個憨厚老實的男人,秦可在外室見的他。


    “見過表姑娘。”


    秦可笑:“朱師傅,您起來吧,別見外。”


    朱師傅起身,畢恭畢敬的站在秦可麵前。


    “上回在江南時便想找您過來了,一直不得空,今日有空,朱師傅不忙吧?”


    “不忙,表姑娘請吩咐。”


    “是這樣的,我想請你做一批點心分到各房各院去,可能要辛苦你了。”


    朱師傅:“您客氣了,您需要多少擬個數,我一定按時做好。”


    秦可笑:“行,那我就放心了,不過還有另外一件事。不知道朱師傅從前在南北鋪當值的時候可對商鋪經營有所了解?我手上有幾間閑置的鋪子,不知道朱師傅……”


    秦可在裏麵說著,杏桃在門口拉了拉清蓮的袖子:“清蓮姐姐,姑娘這是什麽意思呀?她想開鋪子了?”


    清蓮看了一眼秦可:“應該是。”


    杏桃驚訝:“姑娘可真是厲害,不過為什麽選在現在呢?”


    “那應該選在什麽時候?”


    “我聽說,若是嫁了人,手上有閑置的鋪子倒是可以和夫家一同經營,鋪子也好當做嫁妝,現在姑娘還沒許人呢。”


    清蓮戳了戳她的腦袋:“你這都是從哪聽說的,簡直是胡說八道,姑娘手上的鋪子那就是姑娘自己的,不管是嫁了人還是沒嫁人,想自己經營賺錢有什麽不行的?這是好事兒。”


    杏桃:“是,我就隨便說說,那我肯定是盼著姑娘好的呀。”


    清蓮嗯了一聲,裏頭的對話也結束了,朱師傅滿麵紅光的走了出來,顯然心情很是不錯。


    清蓮進去,給秦可倒了杯茶:“姑娘這是……想盤鋪子了?”


    秦可:“ 嗯,你們覺得如何?母親留下來的田產和地契還有一些,我覺得放在那裏閑置著也是閑著,不如盤起來吧。”


    清蓮笑:“這是好事,奴婢們肯定是支持姑娘的。”


    秦可笑了笑:“那最近就準備起來吧,辛苦你們了。”


    -


    謝曜回府的時候已經快亥時了,回到成暉堂第一件事就是問了元若今日海棠苑的情況。


    元若一一回複,包括秦可見了朱師傅的事情。


    謝曜問:“什麽時候的事?”


    “就是奴才將蜜花凍送去之後,可能是挺喜歡的,讓朱師傅學著做吧。”元若笑。


    謝曜點點頭沒有繼續問,而是看了眼正院:“母親歇下了嗎?”


    “應該還沒有。”


    “那去母親那邊吧。”


    大夫人見到謝曜,還有些驚喜,連忙起身:“你怎麽有空來了?我還想著你回來了就很累了,明日再去找你呢。”


    謝曜:“我正好也有事找母親。”


    大夫人笑著坐下:“那你先說,你說完我再說。”


    謝曜起身,向大夫人行了一禮,嚴肅又鄭重的說:“孩兒心儀表妹,還請母親為我做主,至於葉家姑娘,孩兒並無想法,也請母親同葉伯母說明。”


    謝曜字字句句,鄭重無比,如同金石擲地,回響在大夫人房中,也如同巨雷,炸在大夫人頭上,大夫人睜大了眼。


    驚訝到半晌都沒有說話。


    過了好久,王夫人才終於啟了啟雙唇:“你……”


    “阿芫?……”


    謝曜回答鏗鏘有力:“是。”


    “……是,什麽時候的事?”


    謝曜垂眸:“我也說不清楚。”


    “是江南之行嗎?……”


    “不。”謝曜搖頭:“在那之前。”


    大夫人倒吸一口冷氣,自己兒子居然在那之前就有喜歡的人了,她居然也一點兒都沒看出來。


    “阿芫……阿芫她知道嗎?”


    “孩兒還未表明心意,表妹在江南受了驚,都是孩兒沒能保護好她,我想著,等她過幾日眼疾恢複了,再鄭重的和表妹說清楚。”


    大夫人總算是將此事消化完全:“是,既然你……”


    大夫人話說一半欲言又止,謝曜問:“母親,您是有什麽顧慮?可以直說。”


    大夫人歎了口氣:“顧慮是談不上的,阿芫這孩子畢竟也是我看著長大的,自然知道是個好孩子,隻是母親從未想過你與她的事,這讓母親得接受一下。”


    謝曜嗯了一聲:“或許母親也有在擔心表妹眼疾的事情,且不說表妹這次的眼疾會好,即便不好,方才我也說了,是我在江南沒能保護好表妹,我還是會堅持我自己的心意。”


    大夫人驚訝的啟了啟唇,又合上了。


    “還有一事,表妹在去江南的路上染了風疹,昏迷之中……是孩兒替表妹上的藥,此番舉止已經超過表兄妹的正常相處,我也必須對她負責。”


    大夫人聽到這兒,已經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謝曜:“我知曉今夜注定讓母親憂心了,隻是白日聽說了葉家伯母上門之事,覺得還是需要向母親說明白的好,此事我自然也會抽時間稟明祖母,表妹一人在京城孤苦伶仃,就隻能拜托母親替她操心了。”


    大夫人如何聽不懂自己兒子話裏的決心,他分明早已決定,隻是請她出麵,不僅是為他出麵,更多的,是替秦可打算。畢竟那孩子無父無母又住在謝家,兒子不僅想要人,還想要給她風風光光的體麵。


    大夫人歎一口氣,知曉此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也看出了自己兒子的心意。


    謝曜走後,大夫人將此事告知了慶國公。


    謝輝也有些許的驚訝,但他很快接受:“這是子珩自己的事情,他大了,選自己喜歡的女子很正常,況且阿芫那孩子挺好的,我沒覺得有什麽不好。”


    大夫人:“我哪裏是覺得不好,隻是有些驚訝罷了。從前見阿芫是和子朗走的最近,二弟妹還考慮撮合過他倆呢,就連三房那邊也嘀咕過,想過所有人,就是沒想到子珩。”


    慶國公笑:“那說明你這個當娘的不了解自己的兒子,連他的心意也沒看出來。”


    “可不是呢,我真沒看出來,子珩還說是去江南之前就有了這份心意,那可真是早了,我竟然還三番兩次的請葉家人上門,這改日啊,還得備一份厚禮去給人家致歉。”


    慶國公:“你們隻是有意,又沒有許諾或者約定什麽,說清楚就行了。”


    “是,幸好還沒約定什麽呢。”


    “好了,阿芫那孩子也確實可憐,你就多操心操心,過一陣子,提上議程吧。”


    大夫人點頭:“知道了,老爺睡吧。”


    -


    次日,謝曜今日有公差在身,但他還是起了大早,在海棠苑門口站了一會兒。杏桃打著嗬欠出來打掃院子的時候,嚇了一大跳。


    “大公子?……”


    “您怎麽這麽早?”


    謝曜看了一眼院裏:“表妹還未醒吧。”


    杏桃呆愣愣的點頭:“是……還睡著。”


    “這是街頭西市的酪漿,一會兒表妹醒了你再去熱。”謝曜說完,元若就從後頭遞上來一個銅壺,杏桃傻傻接過。


    “大公子……您是不是還有別的事兒?要不要奴婢轉告的?”


    謝曜:“沒有了。”


    沒、沒有了?


    杏桃直到謝曜轉身離開的時候都沒回過神來,大公子這一大早的,站在院門口等了這半天,就為了給姑娘送酪漿?!


    杏桃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怕是在夢中。


    她呆愣愣的回了院子,清蓮上前問她拿的是什麽,杏桃才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清蓮也很驚訝,但是比她鎮定一些:“先放在廚房去吧,一會兒等姑娘醒了再說。”


    “誒,好。”


    秦可醒來後,清蓮一邊替她梳頭一邊將這事兒開玩笑似的說了,秦可聽完後卻沉默了很久。


    清蓮打量著她的臉色,還是忍不住道:“奴婢覺著大公子對您的心意是再明顯不過了,姑娘有時候也可以主動些,畢竟有時候,緣分這種東西隻有一次,抓住了就是終生的幸福,錯過了,卻會時時可惜的。”


    秦可慢慢捋著頭發,半晌後才輕輕開口:“你去把酪漿熱了吧,我嚐嚐……”


    “誒。”清蓮臉上露出了笑,腳步輕快的去廚房了。


    秦可坐在桌前,小口小口的用著早膳,沒多會兒,外頭就進來了一個小廝,腳步飛快,行至門口,將一封帖子遞給了杏桃,又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杏桃睜大了眼。


    “姑娘。”杏桃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秦可抬頭:“怎麽了?”


    杏桃似乎有些不情願,上前將帖子放在桌上:“是陸夫人,剛剛來的帖子,說她今日抵京,想明日,邀請您去府上賞花呢。”


    杏桃話剛說完,秦可便愣住了。


    清蓮也皺起眉頭:“陸夫人?她怎麽來京城了?”


    兩人對上次在知州府發生的事情還耿耿於懷,杏桃沒好氣的道:“誰知道了,人還沒到京城,帖子倒是先來了,還真著急啊。她遠嫁江南比咱們夫人還久呢,這麽多年都沒回京城過,怎麽就這個節骨眼回來了,誰知道安得什麽心……”


    “杏桃。”秦可微微皺眉,杏桃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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