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此,但由於龍族的血脈十分強大,想要誕下子嗣也十分困難,所以即便龍族淫.亂,其餘種族也很少能誕下子嗣的。


    隻有寥寥幾個種族在和龍族交.配之後,有了後代。


    龍魚便是其中一種。


    是真龍後代裏,最為普通的一種,身體裏的血脈也不純,但反倒是因為這個原因,在上古那些異獸集體滅絕的時候,龍魚卻是幸存了下來。


    雖然之後數量依然稀少,但總歸是沒有滅絕。


    曆代的皇族,都會命人找尋龍魚來豢養在宮裏,負責豢養龍魚的官職,便稱為豢龍氏。


    實際上這個官職在上古時代便有,隻是那個時候的人皇豢養的是真龍,到了後世便成了龍魚而已。


    史書記載,世上最後一次出現龍魚便是由方士在海外孤島尋到的兩尾龍魚,一公一母,一青一白。


    那方士將這兩尾龍魚獻給了寧啟皇帝,寧啟皇帝很是高興,視若珍寶,最後龍魚在寧啟皇帝離世之後消失,誰也不知道,原來他竟然是把它們帶到了帝陵裏。


    一千年來,用這麽個水缸養著,不知道用的是什麽手段,居然此刻都還活著。


    顧泯開口說道:“上古傳言,龍魚雖然隻有真龍極少的血脈,但是隻要誕生靈智,刻苦修行,有朝一日,體內的龍血複蘇,就能重新變成真龍。現在這世間唯一的兩條龍魚便在這裏,要是被別的修行者知道了,一定會出手搶奪的。”


    眼前水缸裏的這兩尾龍魚,頭上已經有了凸起,加上它們已經活了一千年,很有可能是可能化龍的,這是絕世珍寶,一條真龍是什麽概念?這足以引起修行界裏的地震。


    柳邑也聽說過這個傳說,看著還在魚缸裏遊曳的龍魚,她說道:“我要那尾青色的。”


    顧泯挑眉,倒是沒有想到她有這麽直接。


    兩尾龍魚既然被他們發現,就自然要帶走,隻是顧泯沒有想到,對方能夠這麽直白開口,沒有任何矯情的意思。


    顧泯皺眉道:“在這麽個水缸裏,它們能夠存活千年,肯定是有某些手段,我們貿然將它們帶出去,它們有可能很快便死去。”


    在死水裏存活千年,這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顧泯不急著去拿這條龍魚,而是看向水缸中央的那個蓮蓬。


    很明顯,這水缸裏以前是栽種得有蓮花的,隻是曆經千年,蓮花早已經枯死,此刻隻剩下浮在水麵上的那個發黑的蓮蓬。


    顧泯定睛看去,在裏麵發現了一抹綠意。


    他握住燭遊,讓它變成一柄匕首,伸手到水缸中央,將蓮蓬劃開,露出其中的東西。


    那是兩顆綠色的蓮子。


    曆經千年,這兩顆蓮子看著還是那般翠綠,看起來絕對不是凡物,顧泯仔細感受了一下水缸,沒有發現異樣之後,伸手便拿起兩顆蓮子,正要說話,忽然水缸裏掠起兩道光影,沒入蓮子之中。


    再一看水缸,裏麵哪裏還有那兩尾龍魚的蹤影。


    反倒是蓮子上分別有一青一白兩個小點。


    蓮子本身就是青色,不過那個小點顯得更為濃鬱一些。


    這不言而喻。


    顧泯把帶有青色小點的那顆蓮子遞給柳邑,然後收好另外一顆蓮子,“估計這龍魚存活的關鍵,是在這兩顆蓮子上,收好了。”


    柳邑點頭。


    顧泯忽然又擔憂說道:“你們北海如此寒冷,到處都是冰天雪地,怕是不適合蓮子生長,不如交給我,我給你種?”


    柳邑挑眉譏諷道:“我還以為你是什麽正人君子,這一看到寶貝就原形畢露了?”


    顧泯義正辭嚴的說道:“我身為大寧皇族後人,這要是講道理,整個帝陵都是我的,更別說這個了。”


    柳邑不以為意的說道:“像你這樣的後人,說不定這世上還有很多個,這麽說帝陵你是不是要一個個去分?”


    顧泯不說話,實際上是有些沒底。


    收了水缸裏的寶貝,顧泯繼續向前走去,沒有進入偏殿,而是繞過偏殿,朝著遠處走去。


    柳邑不解的問道:“這門口都有寶貝,屋子裏不是寶貝更多,為什麽不去拿?”


    顧泯直白道:“隻有蠢人才會想著這些大殿裏有什麽寶貝,就算有寶貝,這會兒去拿,也沒命了,那位千古一帝是在挑選繼承人,不是讓你進來尋寶的。”


    寧啟帝當然不在乎是不是喜歡這些寶貝,他所考驗的,隻有心性和能力,兩者缺一不可,若是在某個地方出了差錯,便一定會被這裏布置的某些機關格殺。


    繞過偏殿,繼續朝著深宮走去,他們很快便來到一條長廊前,就在長廊旁,有著一片湖。


    那是真正意義上的湖。


    而且是在皇城裏的湖。


    隻是這裏麵可沒有什麽遊魚,隻有些水。


    顧泯想著為什麽不把龍魚豢養在這裏,柳邑則是驚歎於這般帝王氣魄。


    兩人沿著長廊一直走,最後在長廊盡頭看到一條直通遠處深宮的小路。


    這皇城裏,深宮靠著深宮,誰也不知道那位寧啟皇帝最後安寢的地方會在哪座大殿裏。


    依著一般修行者的想法,寧啟皇帝最後應當是在自己的寢宮的龍床上,造成一個他還沒死,不過是沉睡了而已。


    但顧泯知道,寧啟帝這樣無比驕傲的人,是絕對不肯向某種東西低頭的,即便那是命運。


    所以他最後絕對是應該在那座每日召開朝會的大殿裏。


    很可能他此刻還坐在龍椅上,身著帝袍,屍身不腐。


    這是完全可能的。


    一路緩行,看著身側的朱牆,兩人一直前行,卻是沒有遇到任何的機關和陣法。


    仿佛那之前的考驗,便是寧啟皇帝唯一的考驗。


    一代雄主若是隻有這麽個考驗,好像是也太過於平淡了。


    但仔細想想,寧啟皇帝這種帝王,動靜之間自有真意,若是真如此,也說不定。


    那座大殿藏在無數建築中,想要找到有些困難,但顧泯畢竟是皇室子弟,郢都的皇城雖然比起來這座皇城要小很多,但是建築,大概都是異曲同工。


    所以一路行來,都沒有遇上什麽阻礙。


    柳邑一邊朝著前麵走,便越覺得壓抑,整個人不知道怎麽的,緊張到無法言說。


    “顧泯,你有沒有覺得,有人在看著我們?”


    柳邑實在是忍不住了,緩緩開口,十分警惕。


    顧泯手裏一直都緊緊攥著燭遊,聽著柳邑說話,顧泯停下腳步,臉色有些凝重的說道:“的確如此。”


    就在兩個人都停下腳步的時候,宮道裏忽然傳來了一聲馬的嘶鳴聲!


    緊接著是馬蹄聲。


    在宮道盡頭,出現了一匹高大雄壯的黑色大馬,馬上有個身材高大,又身著黑色甲胄的披甲將軍,手提一杆長槊。


    他在宮道一頭,一拉馬韁,黑馬前蹄揚起,停在原地。


    “何人敢擅闖禁宮!”


    那披甲將軍看著顧泯和柳邑,眼裏滿是殺氣。


    顧泯有些幽怨的看了柳邑一眼,心想你這一說,這就來事了。


    顧泯看著那個披甲將軍,感受著對方的氣息,心想自己要說些什麽才好,可就在他思索的時候,對方已經縱馬衝了過來。


    “擅闖禁宮,死罪!”


    隨著言語落地,那匹黑馬疾馳而來,竟然是在刹那之間,便已經來到了顧泯的身前,顧泯不用考慮,手中燭遊瞬間變化,變成一柄白色長劍。


    刹那之間,青龍劍訣中最為剛烈的一劍瞬間駛出,一條青色長龍咆哮著衝向那個披甲將軍。


    “竟然還是柢山劍修,汝要亂國嗎?”隨著一聲怒吼,那披甲將軍重重一夾馬腹,一瞬間便迎上那條青龍,他手中長槊一揮,黑色的罡氣猶如實質,重重的打在青龍頭上。


    隻用一招,便將青龍打得破開。


    緊接著,他手中長槊朝著顧泯刺來,帶著一道黑色罡風!


    顧泯提劍相抗,隻是才被那長槊掃中,整個人便朝著遠處飛去,那股巨力一直推著顧泯後退,讓他直接撞向身後的朱牆,朱牆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建造的,竟然沒有倒塌,反倒是顧泯的後背硬生生撞上,讓他大腦有一瞬間的失神。


    就在失神的同時,那披甲將軍手中長槊被他扔出,帶著黑色罡風的長槊破空而至,好像要在這裏把顧泯釘殺在此。


    好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柄狹刀掠出,柳邑將那長槊的速度放緩許多,顧泯這才回過神來,從朱牆前離開,大口喘著粗氣。


    那披甲將軍眼見這一擊已經不成,伸手召回長槊,在馬上端坐,居高臨下的看向這兩人,一時之間,竟然沒了動靜。


    強行阻攔長槊的柳邑這個時候也不好過,她的手臂無比的酸痛,朝著顧泯掠去之後,她才看向那個披甲將軍問道:“這是真實的修行者?”


    顧泯搖搖頭,篤定的說道:“已經千年,他早已經該死了,如何能夠活下來,而且依著他的境界,絕對不可能活到一千年之後。”


    雖說話是這樣說,但畢竟山穀裏有朱厭和赤發兩個人的前車之鑒,顧泯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畢竟這動輒就是要丟掉小命的。


    隻是此刻看著那個端坐在馬背上的披甲將軍,既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顧泯還是狐疑起來。


    “難道隻有一擊,沒有扛住,便是被格殺的下場?”


    柳邑皺眉,但很快便想通了,如果這就是寧啟帝的其中一次考驗,用一個境界遠遠要高於修行者的東西來測試,在這一擊裏,就是為了考驗應試者的反應和麵對絕境的能力,通過便過,不過則死。


    這看著簡單,其實是大道至簡的一次做法。


    顧泯心有餘悸的說道:“幸虧是我們兩人,要是就我一個,隻怕我還真沒辦法躲過去。”


    柳邑微笑道:“顧泯,又欠我一條命。”


    顧泯沒好氣的說道:“就該讓你走前麵,這樣我救了你,就把之前的也還清了。”


    柳邑笑著搖頭道:“我不管,反正你現在欠我兩條命了。”


    顧泯有些無奈,但到底是沒說什麽。


    他看著那個披甲將軍,想要說些什麽,但沒想到的時候,下一刻,那個披甲將軍居然就這樣化成一點點金光,消散開去。


    這也說明了顧泯之前的猜測,完全沒有問題的。


    看著前麵的路,顧泯問道:“要不你來帶路,我在後麵斷後?”


    柳邑搖頭道:“我可是找不到路。”


    顧泯呸了一聲,但不管再怎麽無奈但還是走在了前麵。


    好在之後的路沒什麽問題。


    從宮道出來之後,眼前便豁然開朗。


    在他們眼前,是一座大殿,大殿宏偉,四個飛簷上都雕刻著些簷獸,大殿之前,一條玉石鋪就的石階,就在兩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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