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道長,你他娘的能不能別再煽風點火了,我這條小命就已經隻剩下半條了,你還來,我真的沒辦法了。”


    蘇宿算是承認自己完全鬥不過自己身前的這頭驢子了。


    驢道人笑眯眯的說道:“蘇兄弟,不是我說你,當真是你這個心態要調整過來,這世上的高人,哪個不是在刀山火海裏走過來的,你就說為什麽,你一直在南陵年輕劍修裏排第三?這不就是過得太輕鬆了嗎要是早些時候遇到我,早些時候認真修行,多和旁人切磋,這早就是第一了!”


    蘇宿被他這麽一說,倒是真想起了自己那好朋友,小顧之前在鹹商城一戰,如今已經是飛光境的劍修了,他自己還在雲遊境,的確是慢了一點,可他自己本來就是這麽個脾氣,梁照站在他身前,他是沒辦法,畢竟誰叫人是庚辛劍主,他比不過,小顧在自己前麵,他也沒什麽想法,那自己最好的朋友,難不成也要嫉妒一番?


    可除去這兩個之外,也沒誰再到他身前啊!


    蘇宿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努力了。


    現在這處境,完全是要把他放在火上烤,巴不得把他最後一滴油都烤出來。


    蘇宿有氣無力的說道:“別在搞我了啊,你還這樣揪著我不放,我覺著我真的回不到南陵回不到歸劍閣,見不到我師姐了啊。”


    驢道人點點頭,“有盼頭就行,這樣還是能堅持下去的。”


    小道士看著蘇宿這個樣子,想了想,猶豫開口道:“蘇大俠,那下次我再幫你勸勸對方。”


    蘇宿猛然轉頭,看向這個小道士,語重心長的說道:“小道長,勸歸勸,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說你送人一口棺材的事情,我真的扛不住啊!”


    小道士一臉認真說道:“我不是胡說啊,蘇大俠不信你問問我師叔,我真是花了不少時間去學過怎麽做棺材的,我除去打坐修行之外,就真的隻有這手藝拿得出手。”


    驢道人點頭附和道:“這事情貧道真的能夠作證,我這小師侄就隻會做棺材,要不然下次你讓他哭喪?貧道算是教過他一些的。”


    “不過不算是熟稔。”


    蘇宿笑了笑,然後對著驢道人說道:“謝謝了啊。”


    驢道人搖頭道:“不必,貧道……”


    蘇宿黑著臉快步向前,懶得去聽他要說些什麽,可這座粟州城還沒走出去,蘇宿又在長街上看到兩個年輕劍修。


    兩個人都是同樣打扮,看起來是師出同門。


    不等這兩個年輕劍修開口。


    蘇宿站定,率先張口問道:“認輸行不行?”


    那兩個年輕劍修同時搖頭,而後其中一人說道:“蘇道友既然敢說出如此話語,自然對自己極有信心,此刻又何必如此?”


    蘇宿都懶得辯駁了,隻是問道:“你們是準備一個個來,還是想兩個一起上?”


    “我們師兄弟兩人,要為北陵劍林討個公道,但也不願意以多欺少,欺負蘇道友,也就是單獨問劍罷了。”


    蘇宿嗯了一聲,有氣無力的說道:“那誰先來,要是真把我殺了,記得把我的屍體背到歸劍閣去。”


    說話的那個年輕劍修站了出來,朝著蘇宿自報家門,“在下天雲劍宗劉奎,為北陵劍修,問劍蘇道友!”


    話音未落,長劍出鞘!


    蘇宿也拔出長劍,不過拔劍的時候,連手臂都在顫抖。


    這是真沒力氣了。


    蘇宿深吸一口氣,看著眼前的那個家夥,說了聲請,可當對方卷起劍氣掠向自己的時候,蘇宿眼皮子打架,這會兒都快睜不開眼睛了。


    在這一會兒,他就迷迷糊糊的要倒下去。


    太累了。


    蘇宿心想,讓我睡會兒!


    然後他就倒了下去。


    可對方的劍已經來了。


    驢道人遙遙看著,正準備出手。


    一道劍光從天而降!


    雪白長劍釘入長街,就在兩人中央。


    而後一道青色身影落到劍柄上。


    讓一眾行人都在遠處駐足,好些人都震驚不已。


    來人生得好看,氣度更是不凡,攔在了兩人中間。


    劉奎止住身形,看向眼前的年輕男子。


    有些疑惑。


    但對對方流露出來的劍意,有些忌憚。


    “道友何人,為何攔在此地?可是我北陵劍修?”


    年輕男人微笑道:“在下並非北陵劍修,恰好算是南陵劍修,和蘇宿算是有些交情。”


    劉奎皺眉道:“如此說來,道友是要幫蘇宿出頭了?”


    “道友此言差矣,若是蘇宿能夠出劍,依著他的性子,也輪不到在下出劍,可道友看不出來他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撐不住了?”


    蘇宿連天比劍,如今的確是沒辦法再出劍了。


    精力耗盡了,再怎麽強撐也不行。


    “此人狂妄至極,辱我北陵劍林,既然如此,我北陵劍修自然是要出這口惡氣,我們並未以多欺少,已經足夠仁義了!”


    劉奎神色嚴肅,一步不讓。


    年輕男人落到地麵,就站在那柄雪白長劍身側,笑著說道:“且不說那事情是否屬實,光是此刻,既然蘇宿已然不能出劍,那在下可代他接道友這一劍。”


    劉奎怒道:“你南陵劍修如此做派,和蘇宿有何兩樣?是你南陵劍修過分在先,那就休怪我們了!”


    年輕男人不置可否,隻是拔出長街中央的那柄長劍,握在手中,對著劉奎說道:“既然如此,柢山顧泯,討教道友劍術。”


    說完這句話,顧泯看向一側那個臉色微變的劍修,又說了一句話。


    “或許你們可以一起上。”


    第333章 拍驢屁


    柢山顧泯。


    這不是簡單的四個字,更不是簡單的自報家門。


    在整個世間的年輕劍修裏,這四個字便代表著劍道的頂峰。


    世間劍修無數,年輕劍修也是不計其數,但真正能算是站在最高處的,無非就隻有那麽兩三個名字。


    劉奎看向顧泯,這會兒後知後覺,才發覺對方的容貌,果然如同傳聞中一般,生得極為好看。


    他一時之間,臉色發白,未敢出劍。


    蘇宿作為南陵排名第三的年輕劍修,已經攪動了北陵劍林,讓一眾年輕劍修都覺得絕望,可這會兒蘇宿還沒被擊敗,又來一個顧泯,這讓他們北陵劍林該如何自處?


    “顧道友,此事……不見得非要插手吧?”


    劉奎有些底氣不足,他自問自己不過一個第五境,想要挑戰蘇宿都要卯足勇氣,這會兒麵對顧泯,更是覺著底氣不足。


    “事情不關南陵北陵的劍道之爭,隻是蘇宿是我的朋友,你們這會兒想要為難他,我不答應。”


    顧泯提劍,看向這兩位北陵劍修,輕聲笑道:“若是兩位此刻退走,我也不會阻攔。”


    劉奎咬牙,看了一眼自家師弟,如今他代表著北陵劍修的臉麵,敗了沒關係,可要是不戰而退,如今這些觀戰的百姓,隻怕很快就要將其傳出去,到時候北陵劍修的臉麵往什麽地方擱?


    他有不能退走的理由。


    他舉起劍,緩慢開口,“天雲劍宗劉奎,問劍……”


    話音未落,他提劍而起,一手威勢極大的劍招呼嘯而出,頗有些威勢,與此同時,那位一直沒說話的劍修也拔劍而起,片刻之間,前後兩柄劍,都直直的朝著顧泯而來。


    卷起兩道劍光,有些徇爛。


    顧泯沒說話,隻是看著兩把長劍一前一後而至,在之後他一指,燭遊遞出,也不見有什麽特殊的威勢,正好便落到了兩把劍的劍身上。


    “噗!”


    劉奎頓時吐出一口鮮血,身形倒飛出去,重重的摔在地麵上。


    而後片刻,另外一位劍修,也是如此。


    一劍破開兩位劍修聯手,顧泯顯得輕描淡寫。


    收回燭遊,顧泯也不去看著兩人,隻是轉身,看向倒在長街上的蘇宿。


    他蹲下探查,渡過一縷劍氣。


    而後顧泯有些無奈的笑道:“竟然……隻是睡著了。”


    他背起蘇宿,朝著城外而去。


    ……


    ……


    蘇宿這一睡,倒是整整睡足了九天,這九天之內,顧泯倒是也碰上了好幾個北陵劍修,一劍一個,極為簡單。


    他是柢山顧泯,在這北陵境內,別說是劍修,即便是別的年輕修行者,幾乎都不能拿他怎樣。


    除非那位劍府大師兄親自出手。


    不過全盛的顧泯,不會畏懼任何年輕一代的修行者。


    所以一切事情,都簡單。


    等到第九日的傍晚,蘇宿總算是醒了過來,那會兒夕陽尚未離去,天地之間還有一抹餘暉,正好落到顧泯身上。


    他坐在懸崖上,眼前便是半邊殘陽。


    天地之間,此刻便是一幅最美的畫卷。


    蘇宿緩緩睜開眼睛,然後滿足的伸了個懶腰,這才注意到坐在之前身前的顧泯,嘟囔了一句,等到顧泯轉身,蘇宿拍了拍腦袋,有些頭疼的說道:“小顧,為啥要生得這麽好看,我要是個女子,看著你這個樣子,估摸著都忍不住要給你生兒子。”


    顧泯眨了眨眼,笑道:“我喜歡閨女。”


    蘇宿啊了一聲,就此重新倒下,任由那些餘暉落到自己身上。


    顧泯先是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驢道人和小道士,而後才問道:“在南陵你這麽搞就算了,怎麽到了北陵也不知道收斂?”


    蘇宿噌的一聲又重新坐起來,“你可別說這事情,一說起來我就生氣,老子明明是那麽個低調的人,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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