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便用秘法聯係各自的仙山,也都是沒有太多事情,畢竟戰場一上,萬古協定之下,整個世間都要迎來一段太平。


    能在這個階段搞事情的,都是一些不要命的家夥。


    不過這樣的家夥,注定不會太多,因此大多數修行者得到的消息,大概就隻能用四個字來概括。


    一切太平。


    家鄉太平,本來換做是哪個離家的家夥,都會覺得是最好了,可在這邊,這些修行者,反倒是覺得,沒啥意思。


    於是好些人唉聲歎氣一番,又開始廝混日子了。


    而在浮夢山的庭院門口,玄空急匆匆的趕到這邊,守門的兩個弟子看著這個年輕和尚,笑問道:“玄空道友,又來見柳師兄?”


    玄空拿著一張寫滿文字的紙張,臉上滿是喜意,聽著這邊修行者開口詢問,嗬嗬一笑,“論道,論道!”


    那兩個守門的浮夢山弟子也沒攔著,之前師長就有了說法,說是前來找尋柳師兄的那些天驕,一概不用阻攔,總要讓人看到浮夢山的氣度才是。


    兩人側身,讓玄空進去,看著玄空的背影,其中一人微笑道:“柳師兄雖然出身微末,不過人緣還是極好,你看看,祀山的禦風道友和紫金寺的玄空道友,哪個不是心比天高的人物,要是換做一般人站在了他們前麵,指不定早就是一番大戰了,哪裏會像柳師兄一樣,和他們結下友誼?”


    另外一人瞥了瞥嘴,“那也得柳師兄自身不凡,你看看,要不是柳師兄能夠站穩這天驕榜第一的名頭,哪裏來的這麽多朋友,不過柳師兄也真是了得,之前明明是已經傷及本源了,那次上戰場,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看他笑話,可他倒好,硬生生把本源都給修複了,在戰場上大殺四方,根本沒人攔得下。”


    早先說話的那人笑道:“要不然怎麽說柳師兄是天驕呢?這就是真正的天驕,什麽苦難都打不垮的。”


    “我反正是很佩服柳師兄的,看起來要不了多久,他就要成為劍仙了,到時候會不會是這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劍仙?”那人一臉向往,即便那創造曆史的人不是自己,但能和那樣的人身處同一個時代,那也是一件十足的幸事。


    最開始說話那人把腳放在台階上蹭了蹭,這才心滿意足的收回腳笑道:“不見得,我可聽山上的師長們說過,好些年前,還有個了不起的劍修,年紀輕輕便已經是劍仙了,就別說那位,就說顧劍仙,不也是成長極快?之前一直說什麽這一代的年輕劍修裏沒什麽出彩的,其實吧,還是不少的,即便是磨,也要在千百年後磨出劍仙來,畢竟劍仙在戰場上的殺力才是無與倫比。”


    “那沒話說,這位柳師兄以後肯定成為其中最厲害的劍仙,就是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再厲害一些了。”


    那人最開始是一臉憧憬,最後又是有些歎息道:“聽說洛師姐一直喜歡這位柳師兄,不過柳師兄一直沒想法?”


    “要是換做旁人,我肯定站在洛師姐這邊,什麽人啊?還能看不上咱們洛師姐?可要是柳師兄,還真沒辦法說……”


    那人歎氣道:“柳師兄除去出身之外,不管是相貌還是天賦,咱們洛師姐,還真有些比不上……”


    浮夢山的弟子對於自家師姐的還是十分喜愛和欽佩的,一般時候,都絕對會十分維護自家師姐,但提及顧泯,他們也心裏沒底。


    那位柳師兄,光是天賦和境界就不說了,怎麽相貌也能這麽好看……


    這一點,多多少少讓他們都比較無奈。


    可除去無奈,也隻能無奈了。


    那邊,玄空已經敲開了顧泯的門,沒等顧泯說話,玄空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將那邊的茶壺拿過來,咕隆咕隆的往肚子裏灌了一大口茶水。


    顧泯看著他,也看著他手上的那張紙,靠在窗邊,隨口問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玄空大師又來我這小破屋做什麽?”


    玄空沒多說,隻是把手一揚,“你自己看!”


    顧泯接過紙張,上麵記錄的是一樁戰場之外的事情,大概是說之前有個劍修在天仙城那邊,招惹了一堆天玄山的修行者,而後出劍,斬殺了不少天玄山的修行者,再之後便被天玄山追殺了許久,不過天玄山都沒得逞,隻是許久之後,那個年輕人,就這麽消失了。


    不過在這故事之中,有好幾處地方,都十分的有意思,比如那個年輕劍修在殺了不少修行者之後,重新返回客棧裏,說了一句都是錘子。


    而後被追殺的時候,那年輕劍修也說了許多古怪的話語,諸如什麽日你仙人板板之類的,數不勝數。


    那好似是某個地方的方言,但好似在這邊,並沒有收錄。


    顧泯把目光放在玄空身上,笑眯眯問道:“你是怎麽想的?”


    玄空看著顧泯這個樣子,已經有了些想法,他開口問道:“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蘇宿?”


    顧泯笑著點頭,“從這上麵說的這些來看,也就是他了,如果不是他,肯定沒別人了,不過這小子既然來了,梁照肯定也來了。”


    “梁照?”


    玄空有些怪異的看著顧泯。


    然後他從懷裏拿出另外的一張紙。


    “上陽山之前也發生了一件事,那位當之無愧的年輕一代第一人李迎春,敗了。”


    玄空有些感慨的說道:“李迎春本來是上陽山這一代裏最強的一人,門下弟子幾乎沒有可能戰勝他,但是前些日子卻傳來了消息,說有個弟子拜入上陽山,才用了兩年時間,便將李迎春第一人的名頭奪去了,當然了,依著這個說法,那人肯定不會是咱們這邊的人,誰都想得到那是橫渡雷池而來的修行者,不過上陽山是在掩人耳目罷了,但即便如此,有那邊的修行強者在這邊戰勝年輕天驕的事情,也很不常見。”


    說到這裏,玄空看了一眼顧泯。


    顧泯指了指自己。


    是的,別說是上陽山了,就是這整個世界年輕一代也沒一個人能夠壓住他。


    唯一有可能的禦風,還不曾出手。


    玄空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道:“那個人的名字,就是梁照。”


    顧泯一怔。


    玄空補充道:“那個人還是個劍修,喜歡穿黑袍。”


    顧泯無奈一笑,“那就是了,這家夥既然來了,肯定也不會低調的。”


    玄空揉了揉自己的光頭,咂舌道:“你們那邊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地方,一下子有這麽多年輕天才?”


    顧泯搖頭笑道:“要不是有些人不急著過來,估摸著還有,不過有了這兩位,差不多你們所說年輕一代劍修凋零的事情,可以不必說了。”


    玄空問道:“那你是說,他們兩人差你也差不多?”


    顧泯一本正經的搖頭道:“你要記住,不管是誰和我比,都是我厲害!”


    玄空再度翻了個白眼,當真是和眼前的年輕人熟悉之後,他才明白,人真要無恥起來,他估摸著都比不上。


    玄空挑眉道:“你之前托我問的另外幾人,暫時沒有消息,不過有些微末消息,說是之前有對劍修夫婦招惹了青瓦山,結果後來不久,顧劍仙便上了青瓦山……”


    顧泯點頭,那是梁拾遺夫婦,如今的梁拾遺,到了這邊,別說劍道進展如何,反正是抱得美人歸了。


    不過這位算是自己半個師父,顧泯還是很上心的。


    他和玄空閑聊不少,最後玄空才開口問道:“差不多這最後一場大戰之後,雙方便要各自修整了,到時候回到那片天地,你覺著你和天玄山的恩怨,能解開不?”


    顧泯毫不在意,“來一個殺一個就是了,在萬古協定之下,總不見得真要召集那七八個千秋境一起圍殺我吧?”


    隻要不是千秋境,哪怕是來二三十個風亭境界,顧泯大概都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反正打不過就跑。


    玄空皺眉道:“七八個千秋境,你當天玄山是賣修行者的?”


    顧泯挑眉道:“一座仙山,七八個千秋境拿不出來?”


    玄空搖頭道:“拿倒是拿得出來,不過七八個千秋境,至少也得讓天玄山拚老命,要是都死了,天玄山在一日之內,整座仙山的威勢便要下落不少。”


    顧泯笑眯眯問道:“那你們紫金寺有多少千秋境?”


    玄空狐疑道:“打我們這群和尚的主意,你有良心嗎?”


    顧泯有些無語。


    他隻是隨口一問,想要知道這些仙山的底蘊,不過玄空倒也是聰明人,用開玩笑的方法提醒顧泯,有些事情,是朋友,也不能說。


    顧泯沒辦法了,隻能再說些閑話,最後過了大半日,玄空有些惋惜道:“說到底這也不是你家,讓我想讓你盡盡地主之誼也難。”


    顧泯皺眉,然後認真道:“等你去了朕的家鄉,朕好好招待你。”


    玄空惆悵的抓著光頭,“也不知道你說的這些屁話到底是不是真的,什麽一座王朝的主人,天下共主,我又沒辦法查證,還不是隻能由著你說。”


    顧泯笑而不語。


    玄空轉身要走,還是囑咐道:“你說的,等那叫蘇宿的家夥過來了,一定是要介紹給我當朋友的,我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顧泯點頭,“等到時候,我和他一起去紫金寺拜訪。”


    玄空皺眉道:“你來了,我就真走不了了。”


    顧泯笑道:“那我在你們紫金寺門口找個草屋住下?”


    玄空豎著大拇指,“還得是你。”


    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很快便消失在顧泯的視線裏。


    顧泯轉身,回到窗前坐下,去把之前還沒畫完的那幅畫拿出來。


    畫的是一個穿著白裙的小姑娘。


    其實顧泯本來就不是個擅長畫畫的家夥,不過像是他這樣的天資,隻要想學,根本不是太大的問題,因此在之前鑽研了不少時間之後,現在他畫畫,已經可以說得上是不錯了。


    眼前的小姑娘,雖然說不上是惟妙惟肖,但也十分傳神。


    顧泯拿起畫筆,一抹劍氣湧出,在自己身側緩慢構建出了一個白裙小姑娘的樣子,她仰著頭看著顧泯,眼裏滿是笑意。


    顧泯開心極了。


    他自顧自的畫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張畫卷,才終於畫完。


    不過還沒等顧泯怎麽去欣賞,結果窗邊一隻手伸出來,直接將這張畫卷就收走了。


    青槐看了幾眼,抬起頭皺眉道:“這是你閨女?”


    顧泯點頭,笑著說道:“好看吧?”


    “依著你的容貌,生出個這樣好看的小姑娘,倒也不算是什麽怪事,不過怎麽不見你畫你媳婦兒?”青槐冷笑道:“果然是隻知道心疼閨女,結果生閨女的那個女子,就成了個送貨的?”


    顧泯沉默了一會兒,幽幽道:“依著你這張嘴,那位李劍仙估摸著也深受其害。”


    青槐聽著這話,也不多說,隻是瞥了顧泯一眼,隻是其中的意思,很是明顯。


    顧泯閉口不言。


    青槐挑了挑眉,談及正事,馬上大戰就要結束,她要和顧泯一同返回那邊,隻是最後落腳在什麽地方,不太好說。


    寒山那個老家夥估摸著此刻已經身死道消,按理來說,寒山如今就是顧泯的宗門,隻是有天玄山那邊虎視眈眈,在寒山待著,不見得是個好的選擇。


    至於青槐,本來也沒有別的地方想去,估摸著她想要的事情,便是見到李扶搖,可惜李扶搖現在蹤跡全無,她在哪裏去找他?


    所以深思熟慮之後,青槐還是決定要和顧泯一起返回寒山。


    “我是覺得,你在浮夢山待著,要安全許多,即便有什麽勾心鬥角,你不理會也就行了。”


    顧泯苦口婆心,因為他已經決定了,之後離開,他就要開始做一件事情。


    不過這件事情,一直做,就肯定會一直麻煩下去,到時候說不定要比寧啟帝和晚雲真人更招人恨。


    不過顧泯已經決定了,隻是青槐和他在一起,注定會有些麻煩。


    青槐看了顧泯一眼,冷笑道:“你不怕死,你覺得我怕死?”


    顧泯默然無語。


    青槐這才繼續說道:“你想要做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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