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直接將阿滿娶了,他真的是,白白地浪費了這麽多的時間,浪費了這麽多的機會!


    韓淮覺得心裏燃著一團火,從林歸凡那裏知道真相後,他就一直在細細回想各種事情,各種人對他的反應。回來的路上,更是氣得將馬車裏麵的桌子都掀了。


    “賤人!”


    任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韓淮提了起來,臉上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在場的眾人都呆住了,這是什麽情況?!


    任羽的嘴角溢出一絲血,臉部很快高高地腫脹起來,在大力下,牙齒磕到口腔,幾乎是瞬間就破了一片。


    還沒等她回過神,人就被一把摔在地上,“賤人,你居然騙了我這麽久!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會受到這麽多的阻力嗎?!”


    鄭香玉和蓬二反應過來了,連忙上前拉住韓淮:“夫君,你這是做什麽?怎麽好好的突然打人?!”


    可盛怒之下的人又豈是他們二人能夠拉住的,“滾開!”


    鄭香玉直接被甩到一邊,人撞到了桌子角,皺著臉忍著痛,沒有喊出來。


    摔得她好痛,緊接著又被踹了一腳,正中肚子,她一瞬間痛呼出聲。


    這一聲十分的淒慘,如同被破膛破肚的魚,憑著最後的肌肉記憶用力地摔打一下尾巴,以表最後的不甘。


    鄭香玉的耳膜都被刺痛了,她轉身看著麵前的場景。


    韓淮的麵容極為恐怖,蓬二還在死命地拉著人,而任羽在地上痛得□□,衣服那仿佛已經湧出了血跡。


    隻見韓淮仍舊要踹人,鄭香玉腦子裏麵的那根弦斷了,大喝一聲。


    “韓淮別打了!別打了!她肚子裏麵有孩子!”


    第102章 解心結


    烏壓壓的如同一大群黑色的烏鴉襲來, 拉著漆黑的幕布將整個天空遮擋得嚴嚴實實的。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烏雲群開始翻滾,咆哮, 稀裏嘩啦地朝著人間潑灑雨水,似乎要將其全部翻新一遍。


    雨水墜落在地, 濺起來的水花與落下的雨水相撞,屋簷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


    天空裂開一道彎折的縫隙, 閃過光芒後,讓有經驗的人下意識地捂住耳朵。


    轟隆隆——


    巨大的聲響由老天爺發出, 屋子都被震動得顫抖, 任毓不由得擔心起來,抬起頭看著屋頂。


    這屋簷上才換新的瓦片,雨水劈裏啪啦地沒有章法, 也不知道撐不撐得住。


    “青梨,點燈。”


    已經到了夏季,天氣變得喜怒無常,幸好今日提前從巫醫司回來了, 前腳才進歲延殿, 天色就變了。


    不然就這外麵的情況, 她估計都得在巫醫司耗著了。


    屋外除卻雷聲轟鳴, 雨水傾斜,又刮起了大風, 嗚嗚嗚得吹得外麵的樹枝東倒西歪,有的挺過來了;有的沒有直接折了, 倒在地上發出一聲哀鳴。


    任毓讓宮人將門窗關好, 避免雨水飄進來, 慌忙間聽到這樹幹折斷的聲音, 被嚇得一個激靈。她眯了眯眼睛隔著水霧霧的琉璃窗,瞧著外麵的狀況,看不太清楚。


    心裏有些不安,問道:“青梨,我那藥園子的門鎖好了嗎?”


    藥園子上麵是封著頂的,她不擔心,若是門沒有關好,這風雨灌進去了,她倒是要擔心了。


    “回娘娘的話,鎖啦。一直都有人守著呢,這麽大的雨,他們肯定鎖上了。娘娘不用擔心。”青梨才將屋內的燈點亮,回話的聲音帶著安撫。


    數盞暖黃色的燭燈,讓重新恢複光亮的屋子,成了這風雨之下的庇護所。


    “扣扣——”


    關得緊實的門被敲響,在狂風暴雨的掩蓋下顯得有些渺小,更是讓人難以聽見。


    “砰砰——”


    敲門聲變成了拍門聲,隱隱約約地還有人聲:“開門!”


    “陛下……我來踹一腳!”


    “……踹壞了你來賠?”


    任毓才坐下沒多久,外麵的動靜聽不真切,她抬頭問道:“青梨,你聽見了有人說話嗎?”


    青梨不確定地道:“好像、好像有?”


    “你們聽見了嗎?”


    窗子還在被風刮得哐當哐當的,雨滴化成了石子一般,劇烈地砸著琉璃玻璃。


    宮人們麵麵相覷,有的說聽見了,有的說沒聽見。


    這讓任毓頗為無言,“皇後,朕回來了!”


    明明這一聲也和方才的霧蒙蒙的聲音沒什麽區別,但她就是莫名地聽清楚了,立即起身,朝著殿門的方向去了,才將門插挪開,狂風就直接將門給吹開了,帶著水汽撲了她一臉。


    兩道身影閃了進來,啪地一聲將門重新關上了。


    “陛下,你,這麽大的雨,就不知道先避一避嗎?”任毓連忙讓侍女拿幹的布巾過來,眼前的兩人皆是落湯雞,極為的狼狽,全身濕透了,頭發上的發冠都被吹得歪著,人腳下的那一圈地上,除了被風吹進來的雨水,還有從人身上往下一個勁地滴水。


    周晏被任毓拉著坐下,頭上的發冠也被其取了下來,頭發濕濕的,正在被人用布巾細致地包著。


    “朕也沒想過會下雨,這不是趕了巧,正在回殿的路上就被淋了滿頭。”他無奈地攤手,清俊的麵容上滿是水汽。卻是伸手摸了一把女子的臉。“你這臉上也都是雨水,青梨,再拿一塊幹淨的帕子過來。”


    任毓微微瞪了瞪眼,還不是給你開門落了災、不過這話沒說出口,另外說道:“快些換身衣服罷,莫要染了風寒。”


    “嗯。”周晏笑著應道,他眸色暗了暗,攬著任毓也往內室走,“皇後也得換一身衣服才是。”


    景文那邊他已經自己隨意地擦了擦,青梨說道:“景文,你也換身衣服罷,瞧你這樣子。”


    青年沒有推辭,“謝謝青梨姐姐關心,小的這就去。”


    腳步朝著另一邊去了。


    歲延殿有一處就是專門放各種身份衣物的,每月都有新做的送來,因為前幾年周晏和他們出宮都是各種喬裝打扮。不過是一身侍衛服,裏麵自然有。


    青梨皺了皺臉,看著青年的背影,說道:“我年紀比你小呢,喊什麽姐?”她和景文幾乎是差不多的時間來到周晏身邊的。喊什麽姐姐,好像他不老一樣!


    ——


    “我身上就濕了一點點,一會兒就幹了,不用換的。”任毓進了內室,沒有換衣服,直接坐下了。


    單手撐在顴骨的位置,看著周晏將外袍脫下,露出裏麵的中衣,白色的中衣也濕透了,貼在身上,因為材質的原因,很透顯露出一些輪廓,以及不能明說的部位。


    看來是淋得不輕。


    她沒有什麽旖旎心思,就是單純地欣賞。


    周晏才將中衣帶子解了一半,聽到她的話:“那哪行,就是濕了一塊都會受寒,姑娘家的身子骨更要多注意些。”


    掀起眼簾直直地看了過來,與任毓毫不避諱的目光直接撞上,先是怔忪片刻,眉梢染上笑意,輕哂一聲,大步朝著任毓走了過來。


    “皇後,”他的衣帶處於解與未解的狀態,一手撐在了桌麵上,將任毓圈在了中間,清澈的嗓音問道:“想看嗎?朕讓你看個夠。”


    任毓的臉上麵無表情,耳骨卻紅了一片,她還撐著臉呢,方才被抓包盯著看,一時沒能反應過來。不過耳朵紅了不是因為羞的,而是尷尬。


    現在的話,她倒是……抬手就將周晏的中衣帶子解開了,在對方愕然的目光下,平靜地說道:“換衣服去,沒什麽好看的。”


    見周晏沒動,她又幹巴巴地補了一句,“著涼了就不好了。”


    “還有,景文的那些話本子都不要再看了。”


    周晏默默地換著衣服,沒出聲。


    她勸了一句,又忍不住勸了下一句,“你這樣,讓我覺得很奇怪,亂七八糟的東西不要看了。你素日裏忙政事都要花那麽多的精力,那些情情愛愛的故事都是哄小姑娘的,我又不吃這一套。陛下原本的模樣,我就很喜歡了。”


    周晏聽到“喜歡”二字,悶悶不樂一掃而空,背對著任毓的臉上又掛上了笑意,沉聲回道:“哦。”


    輕咳一聲,“朕知道了。”


    他隻是見上次的場麵讓皇後很高興,就覺得話本子有用,還學習了一些裏麵男主人公俘獲女子芳心的行為和語氣。這還是他第一次實踐,沒想到就被抵觸了。


    等周晏換完衣服,任毓身上被雨打濕的部分已經幹了,畢竟是夏天,下雨也是悶熱。


    屋外的雷聲與風聲都弱了下來,雨滴拍打門窗的聲音也變小了,陰沉沉的天也亮了些。


    雨勢定然是小了。


    小廚房的廚娘們煮了雪菊茶,這會兒打著傘送了過來,廚娘們對著任毓與周晏二人先是恭敬地行了禮,而後將東西放下倒好後。


    任毓擺了擺手,淡聲道:“下去罷。”


    看著嫋嫋升起的熱氣,以及逸散出來的茶香,她沒有喝,垂眸思量片刻,才啟唇與周晏說道:“今日我在巫醫司聽到了一件事,有關韓淮的。”


    半晌沒等到回應,“陛下已經知道了?也對,我倒是忘了還有眼線在韓淮的身邊。”


    周晏道:“嗯,他還告了假。不過該是他的政務我也會讓人送到他府上去。”


    麵前的帝王神情瞧不出什麽,任毓歎了一口氣,倒不是憐憫;“那個孩子就那樣沒了,韓淮他罪孽又多了一件。”


    “他從林歸凡那知道了真相,知道你是真的,他手裏的那位是假的。估計是氣得不輕。丞相在府裏的時候,他行事受限製,出格的事情也不敢做。現下,就像沒有韁繩的野馬,瘋得很。”他端起茶,微微抿了一口。


    周晏也沒隱瞞,“那日我讓你在馬車上等我的時候,我去打了韓淮。”


    女子麵上不解,問道:“打他作甚,又不能打死。”


    “解氣。我看他的樣子就來氣。”


    任毓無奈:“你是不是還打他的臉了?巫醫司裏麵的人,說他的臉腫的很。”


    周晏沒有反駁,眼神淡淡:“就打了,欠的很。”


    沉靜片刻。


    “你知不知道他和我說了什麽?”


    任毓:“???”


    周晏將茶放下,指腹還貼著偏燙的茶杯壁,長睫下搭,手指碾了碾,抬眼對上皇後期待的眼神,故意道:“不說了。”


    引得任毓瞪圓了眼睛,握著拳頭在他的腿上捶了一下:“哪有你這樣的人?說話說半截的。”


    周晏笑了笑,道:“一想到他說的話,我就又想要打他。”


    他本來就是逗一逗任毓而已,隨機就將韓淮說的話,全都轉述了出來,有些不幹不淨的言語都隱藏了。


    “他這,真是出格。”任毓心裏覺得荒誕,同時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放在膝頭的雙手交握在一起,用著力道扭著。


    周晏一下就注意到了,溫聲問道:“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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