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印也上前,遞了毛巾和水杯給李裕。


    李裕接過,笑嘻嘻看了她一眼,年少俊逸的臉上藏著掩飾不住的陽光。


    等擦過汗,李裕又拿起水杯喝完,而後又同龍鳳胎一道玩去了。


    “等等。”溫印喚他。


    “嗯?”他轉身。


    溫印拿起手中的毛巾,上前替他擦了擦臉側。


    李裕不知道她在擦什麽,但配合笑了笑。


    不遠處,莊氏朝老夫人笑道。“我看阿茵同殿下要好,殿下對小鹿和瑞哥兒都耐性,應當是個會疼人,也會照顧人的。日後若是能事事順遂,阿茵是從這個時候同殿下一道走過來的人,旁人肯定比不了。”


    老夫人卻道,“平安就好。”


    莊氏輕嗯一聲。


    又玩了些時候,乳娘先帶了龍鳳胎回苑中更衣,而後要去書齋那處。難得朝中休沐,永安侯這幾日心血來潮要盯著龍鳳胎念書,龍鳳胎很緊張,如臨大敵,也不敢貪玩。


    溫印和李裕,莊氏三人則是陪著老夫人玩牌九。


    牌九多是三人玩。


    “會嗎?”老夫人問他。


    “不會。”李裕如實應道,他早前一直在東宮,沒時間學這些。


    老夫人笑道,“那正好,讓阿茵教教你。”


    溫印起身,“你坐這。”


    李裕聽話。


    溫印就站在他身後,方便教他。兩人看一處牌,從李裕剛開始摸牌起,溫□□中就開始感歎,這什麽爪子?


    還是新手運氣都好?


    不,應當是,東宮算小金龍,小龍抓……


    “摸好了。”李裕看她。


    溫印回神,湊近同他一道看他手中的牌,因為怕旁人聽到,所以溫印離他耳畔很近,輕聲道,“這張是天牌,這張是地牌,這張是人牌,要依次這麽放。”


    溫印耐性,指尖也握著他的手,依次調整著手中牌的順序,也溫聲同他說著話。


    他起初聽得認真,後來青絲拂過他臉頰,他有些心猿意馬,溫印看他有些懵的模樣,在想他有沒有聽懂,是不是一會兒要再說一遍。


    祖母在上家,先出牌。


    “祖母出的是三地八,就要三天九才能管,你出這個。”


    溫印伸手替他挑出三張牌。


    李裕很快會意,“牌數一樣,天牌打頭的大過地牌,地牌打頭的大過人牌,是嗎?”


    李裕看她。


    溫印:“……”


    她還沒怎麽教呢,他自己都看懂了,學得這麽快?


    溫印回神,“嗯,是。”


    老夫人感歎,“喲,學得這麽快?”


    剛才都是他們夫妻二人竊竊私語說著,老夫人也沒聽清究竟,李裕應道,“阿茵教得好。”


    溫印:“……”


    這馬屁拍得竟然毫不留痕跡。


    天九已經最大了,這一輪輪到李裕出牌,李裕看了看手中的牌,又朝溫印問道,“如果我出一對人牌,是不是就要有一對地牌,或是一對天牌才能打?”


    溫印點頭,還能自己舉一反三了!


    李裕笑道,“那我出這個。”


    一對人牌出去,莊氏一對地牌管住,老夫人過了,他再一堆天牌接了回來。


    “喲。”莊氏和老夫人都感歎,“三個天牌,這手氣太壯了。”


    溫印也覺得他手氣絕了,但更絕的是,他問她,“人牌後麵接多少張都可以是嗎?”


    她頷首,但也在他耳畔輕聲提醒,“但這是你手裏最大的的牌了,要出了就沒大牌了……”


    他轉眸看她,“要不我試試?”


    是同她商量。


    “你喜歡。”溫印看他。


    “那我出了?”李裕這樣,老夫人和莊氏都忍不住笑起來,但李裕一出,“六人和。”


    “這還有誰接的住啊?”老夫人感歎。


    莊氏也歎道,“大了,接著走。”


    溫印眼看著他將手中全場最小的一對牌打了出去,他手中的牌便出光了,這一局就這麽結束了……


    溫印輕歎,他分明早前不會,他臨時學會的,竟然邊學邊打,還能算牌。


    “阿茵,你真厲害!”李裕轉眸看他。


    溫印:“……”


    溫印湊近他耳畔,“你早前真的不會嗎?”


    他如實點頭,“不會,但現在會了。”


    溫印語塞。


    又打了兩局,溫印確定李裕已經徹底明白規則了,但他還在裝不明白,然後句句問她。也會見他有時候明明有好牌,也亂打一通,但贏少輸多,祖母和大嫂都玩得高興。


    很快,人哄高興了,籌碼輸沒了。


    眼巴巴看向溫印,眨了眨眼,“輸沒了……”


    老夫人笑道,“祖母這裏的給你。”


    溫印簡直對他刮目相看,他繼續眼巴巴看她,“怎麽能用祖母的籌碼呢,阿茵,日後還你……”


    慷他人之慨,他很會……


    正好有丫鬟來,應當是莊浙的事,莊氏起身,溫印來補位置。


    溫印不替他看牌了,李裕自己來。


    溫印方才就知曉他會放水,但放得不明顯,祖母和大嫂都不易察覺,等到自己坐在牌桌上,她也察覺不了,但李裕哄得她和祖母都很開心。


    最後,又眼巴巴湊到她跟前,“輸,沒了……”


    溫印:“……”


    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


    ***


    晌午飯後,老夫人要午歇,兩人一道散步消食,往書齋去。


    溫印問起,“昨日爹同你一處做什麽了?”


    “煮茶。”李裕看她,“嶽父還同我說,你也會,讓你以後煮給我喝。”


    溫印:“……”


    果然她噴嚏沒打錯,爹爹一直在揭她的底。


    等到了書齋處,龍鳳胎在書齋二樓睡下了,永安侯下來的時候,見溫印同李裕一處,李裕告訴她昨日喝了哪些茶,兩人腦袋湊在一處找茶的模樣,讓永安侯想起年少的時候……


    “爹?”溫印先看到他。


    永安侯從二樓走下,“來了?”


    “嗯。”溫印應聲。


    李裕輕聲,“嶽父。”


    永安侯頷首,“都來,一道飲茶吧。”


    “好,好久沒和爹一起飲茶了。”溫印早前歸寧那次,大都和爹爹下棋了,真沒太多時候和爹一道飲茶。


    李裕適時開口,“那你正好教我,嶽父說你會的。”


    溫印見識了平日裏乖乖魚模樣的某人是怎麽見縫插針的。


    “水有三沸。一沸,如魚目,微有聲;緣邊如湧泉連珠,為二沸;騰波鼓浪,乃三沸。三沸以上則水老,老則不可食。”(備注1)


    溫印一麵動作,一麵朝李裕道起。


    “哦。”李裕應聲。


    溫印看他,他唇畔微微勾起,溫印知曉他是好笑的意思,李裕垂眸掩了笑意。


    兩人的模樣,永安侯都看在眼裏,也想起阿茵母親在的時候,阿茵和兆兒在他跟前煮茶的時候,也有兄妹二人嘻嘻哈哈鬥嘴的時候。


    “你們先坐,我歇會兒。”永安侯起身。


    李裕看向溫印,“嶽父怎麽了?”


    溫印輕聲,“應該是,想起我娘和哥哥了……”


    李裕會意。


    看著永安侯的背影,李裕問她,“還煮嗎?”


    原本他也是逗她玩的。


    “煮。”溫印溫聲,“又不是特意煮給我爹看的,你不是要學嗎,學啊~”


    李裕:“……”


    稍許,李裕的成果終於出爐,“怎麽樣?”


    溫印嚐了一口,“嗯,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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