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知道在分開之後,她的心跳依舊快得要命,甚至因為沒有仔細感受,還有些意猶未盡。


    她之前從沒想過接吻會是一件……讓人覺得快樂的事。


    至於遲越,他很早之前就有這樣的邪念了,試探過後便飛快移開,觀察著她的反應。


    結果溫降隻是微微簇起眉心,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隨後臉頰粉紅地抬起頭和他對視。


    遲越的喉結滑動,落在她腰間的手也變得僵硬,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


    下一秒就聽她疑惑地開口問:“然後呢?”


    遲越愣了一下,想到他們剛才停留在途中的話題,第一時間端正神色,為她補上那句告白:“我也愛你,從很早之前就開始了……”


    “嗯……”溫降點點頭,他前後的態度變化太明顯,她當然感覺得出來,猶豫片刻,發現現在的狀況似乎僵持住了,輕抿了抿唇問,“那……就這樣結束了嗎?”


    遲越注意到她抿唇的小動作,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引得他喉間一陣燥意,覺得有些渴。


    頓了頓,落在她腰間的手微微上滑,托住她的肩胛,問:“還可以嗎?”


    溫降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幅度很小,一邊奇怪自己為什麽聽懂了他的問題。


    遲越得到許可,這次動作就自在多了,一手捧著她的側臉,貼上她柔軟的唇輕啄了一下,兩邊都在觸碰中微微下陷,沉溺在微妙的沉浮感中。


    溫降的氣息一下子就亂了,才學著想象裏的樣子閉上眼睛,又忘了該怎麽呼吸,隻感覺到他在一點點貼著她的唇線輕吻,熱得渾身的血液都往臉頰上躥,隻好抓緊他肩上的衣服,揉得皺巴巴的。


    之後才有意識到他們在這種事情上似乎生疏得過分,明明都在同一個屋簷下住了一年多了,今天竟然才是他們的初吻。


    他要是能早點想到這件事,她也不至於都到現在了……還這麽手足無措。


    溫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接吻的時候還亂七八糟地想這麽多,隻知道自己後來真的憋不住氣了,她一直沒學會遊泳,肺活量當然不像他這麽高。


    招架不住地伸手推開他後,她總算能深深喘一口氣,隨後就聽他問:“是不是不喜歡剛才這樣……?”


    語氣很猶豫,聽得她錯愕地抬起眼,發現他的耳朵也已經紅成一片,擔憂地看著她。


    溫降隻得窘迫地搖搖頭,小聲回答:“我隻是要換氣……”


    遲越被這個理由聽得一愣,微微抬眉,才一下子失笑,又低頭在她唇上問了一下,打趣:“你是用鼻子接吻嗎,還要換氣?”


    “可是鼻子和嘴巴是相通的,這兩邊又不能同時工作……”溫降非常認真地跟他解釋。


    最後隻引來他這幾個月來最放鬆的一聲笑,伸手捏捏她的鼻尖,一邊靠近一邊提醒:“那你再試試,怎麽讓兩邊同時工作。”


    “……唔?”溫降實在被他說糊塗了,但來不及跟他請教,他的吻便再次落了上來,從最開始純粹的貼緊到之後的廝磨,唇瓣逐漸變得濕潤,他一點點描畫出她的唇線,微麻地吮咬著。


    她之前還沒受過這樣的刺激,大腦很快空白一片,一半覺得舒服得飄飄然,一半又覺得害羞,隻顧抱緊他的脖子,已經沒辦法再去想呼不呼吸這件事,也就忘了憋氣。


    所以沒過多久,她就在迷糊中發現兩邊的確可以同時工作,為自己剛才的傻話窘了好幾秒。


    畢竟是初吻,一切新鮮事物都尚待摸索和開掘,加上他們今天除了查成績之外沒有別的日程安排,不知不覺就進行了很久,連窗外的蟬鳴都招架不住盛夏的長夜,疲憊地低下去。


    溫降直到今天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喜歡接吻的,便環著他的脖子乖順地予取予求,隨著他的動作勾著舌尖攪動。身體完全浸在他稍高的體溫中,像是從後腰開始一點點融化,隻能把全部重量都倚到他身上去。


    遲越感覺到她的乏力,伸手拖著她的腰肢,手掌貼在她腰上,本能地隔著那層薄薄的睡裙輕揉。直到把她的腰揉得快要散掉,在熱暈中一點點躥上麻癢的電流,溫降難耐地仰起頭,想要躲開腰際的刺激,卻六神無主地微微側過臉,在他的眼下暴露出自己瓷白的脖頸。


    於是他下意識低頭吻了上去,微尖的犬齒劃過細嫩的皮膚,像是在雪地裏倒出一痕可燃的汽油,隨後經由他的舔舐和吮吸點燃,一路酥麻地燒起來。


    溫降怕癢地縮了縮脖子,輕哼了聲。


    遲越的呼吸隨之一沉,沿著她的鎖骨一路吻過,直到她的腰終於承受不住,向後一軟,就被他壓在沙發的真皮靠墊中,又惹得她驚呼一聲。


    他這才意識到事態有些失控,鼻間的氣息一瓣瓣落上她香軟的肩頸,完全記不清自己是怎麽從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做到這一步的。片刻後,咬牙忍了忍,重新抬起臉,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


    溫降也在努力吞咽嗓子,在錯亂的呼吸中眸光含水地望著他。


    在這樣呼之欲出的情形下,兩人再次僵持住了,誰都沒開口。


    之後又同時開口:


    “你還要……”


    “可以嗎?”


    溫降聽到這句征詢,默默屏住話音,隨後輕點了點頭。


    遲越一下子愣了,沒料到她想也不想就同意,舔了舔幹澀的唇角,聲音聽起來比平時更沉,提醒她:“我的意思不是接吻。”


    “我知道啊……”溫降看著他囁嚅。


    但因為是他,所以可以啊……


    遲越聽到這句,覺得自己忍了大半天的火氣差一點就要跑出來了,深吸了一口氣,兩手撐在她身側,低下頭靠在她肩上。


    他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繼續忍一忍,還是真就這麽快地……做到最後一步。


    直到溫降突然想到了什麽,用力地伸手推了他一把,刹住車道:“不行不行……我突然想起來,我們沒買那些東西……”


    “什麽東西?”遲越被迫抬起頭,啞聲問。


    “……避孕套。”溫降擠出這三個字,迎著他的視線,眼睫眨得很快。


    “這個啊……”遲越抬手扶了扶額,隨後告訴她,“你不用擔心,我結紮了。”


    “啊?”這兩個字對溫降來說太不可思議,她在前三秒,完全沒辦法把這件事和他對應上。


    遲越看她不相信,深吸一口氣忍住異樣,起身打開沙發一側的櫃子,把荒野之息的遊戲卡帶拿出來,隨後從裏麵找出一張疊得薄薄的紙,遞給她。


    溫降被他這一係列動作看呆了,睜大眼睛問:“你怎麽把東西藏卡帶裏??”


    “怕被你看見,”遲越說著,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鼻子,“藏這裏比較安全。”


    畢竟她對他的這些遊戲沒興趣,也不會主動亂翻。


    溫降聽到這個合理卻離譜的解釋,無言以對地抿了抿唇,這才展開那張紙,低頭看去。


    是市人民醫院的手術單,後麵還跟著一張跟生死令似的免責聲明,決絕得很。


    溫降看到這兩張黑紙白字,總算確認了這個事實,震驚地呆坐了好幾秒,抬頭問他:“你什麽時候做的,怎麽會想到要做這個?”


    明明按理來說,他們今天才算正式表白,之前別說……做這種事了,連接吻都沒試過,他未免也太……未雨綢繆了。


    遲越輕歎了口氣,回答:“寒假的時候,一起去醫院婦產科那次……”


    一邊再次在沙發上坐下,比站起來的感覺要稍微緩和一些,又道:“你回來的時候看起來情緒很不好,我不知道怎麽樣能讓你覺得舒服一點,考慮了一晚上,就去做了這個手術。”


    “可你……”溫降想說他應該先和自己商量一下的,但是事已至此,商量也太遲了,更何況他也是為她著想。


    最後隻能羞恥地輕輕咬唇,才發現這裏似乎被親得有點腫,咬上去麻麻的,一邊問他:“所以你、那個時候,就想到……我們以後會做這件事嗎?”


    遲越聞言,猶豫了一下,最後也不想道貌岸然地掩飾,反問道:“難道不會嗎?”


    溫降聽見他這句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話,總算招架不住,抬手捂緊自己的臉,從指縫中擠出一句:“你怎麽這樣……”


    遲越也知道自己這樣有點不正經,輕咳了聲,轉頭看了眼時間,道:“不過你放心,等你準備好了我們再考慮這件事,現在也快十一點了,早點回去睡吧。”


    溫降聽到這句,默默移開臉上的手,露出完整的眼睛。


    頓了頓,冒出一個語氣詞:“啊?”


    她其實已經準備好了,更何況他明明比她準備得更好啊……


    遲越沒聽懂這個“啊”是什麽意思,和她對視了一眼,征詢地一抬眉。


    溫降被他打敗了,整個放下手,告訴他:“我剛才已經同意了……而且我今天想跟你一起睡。”


    他們已經……有半年多沒一起睡過了吧。


    遲越看著她,本來就沒完全忍回去的衝動徹底被掀翻,線條明顯的喉結滾動,俯身吻了一下她的眼睛,最後給她一次機會:“你說的?”


    溫降閉緊眼睛點點頭。


    ……


    一切融熱散去的時候,已經淩晨兩點,或許是院子裏的蟬也被他們吵醒,叫得比之前更大聲了,幾乎響徹夜霄。


    溫降洗完澡已經徹底脫力了,整個人軟綿綿地蜷縮在他懷裏,連眼皮都抬不起來。


    她之前沒想過這種事竟然可以做這麽久,簡直沒完沒了,一邊迷迷糊糊地準備睡覺,一邊為自己的以後捏一把汗。


    遲越從身後緊緊抱著她,手臂橫在她腰上,下巴抵著她布滿吻痕的頸窩,良久後開口:“溫降,我愛你。”


    “……唔。”懷裏的人本能地應了聲。


    頓了頓,他又道:“明天起床之後,你能再說一遍嗎?”


    溫降微微轉頭,貼著他的側臉輕蹭了蹭,回答:“現在就可以說啊……我愛你。”


    “那明天早上呢?”遲越垂下眼簾,執著地追問。


    “……會的,”溫降慢吞吞地在他手臂上翻了個身,正對著他,在黑暗中摸索著找到他高挺的鼻梁,輕吻了一下,“我愛你。”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之後還會有大學番外!百分之百全糖耶耶耶!休息幾天就更!


    (番外字數不定,四萬字打底吧,如果你們想看就多寫一點,不想看就少寫一點)


    例行求預收,拜托拜托,這對我真的很重要qaq


    求接檔文《匪石》預收:


    宋修筠總在唐老爺子口中聽見唐岫的名字,下棋也聽,澆花也聽,喝茶也聽,從小聽到大。


    麵卻沒見過幾次,隻有每年歲末的飯桌上。


    每到獻寶結尾,就會聽唐老爺子無不遺憾地歎氣:“可惜啊,你就是年紀大了點,要不然還真能做我孫女婿。”


    唐岫大二那年,他被a大破格聘請,搬到了學校附近的公寓。


    和她成為室友後,宋修筠觀察多日,發現唐老爺子的吹捧不無道理。


    她確實很好,養的小狗也很可愛,毛茸茸的,長得很有禮貌。


    他很喜歡每天早上五點半出門遛她的泰迪。


    宋修筠覺得自己愛烏及屋了。


    直到有人捷足先登。


    --


    唐岫在被那個叫程煊熠的體育生表白之前,從來沒有談過戀愛。


    對方長得陽光帥氣,八塊腹肌,她考慮了一個晚上,發現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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