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欲要再說什麽,男人已從耳側輾轉於唇上,嘴巴被封住,他沒有再給她開口的機會。


    鍋裏徹底沸騰。


    兩人內裏的情|欲也似跟著滾水翻湧。


    雪白剔透的湯圓打了個旋兒。


    沈兮掛在男人的懷裏,也像湯圓一般任沸水推高又卷低。


    不知是太餓,亦或是缺氧,她感覺有些發軟。雙腿有些站立不住,隻能用雙手更緊地勾住男人的脖子。


    而江賜似乎又對她進行了讀心,予她支撐。


    裙擺輕輕飛揚了一下,冷風越過布料侵襲。


    沈兮微微激靈,因沉醉而閉上的眼睛豁然睜開,臉上燒紅,眼裏是掙紮與刺激。


    “江賜……”她輕喚他一聲,試圖逃脫。


    體貼的男人卻化身狩獵者,他深深地看著她,如若未聞。


    知覺越來越清晰,意識越來越模糊。


    沈兮感覺自己徹底化作了鍋裏瑩潤的湯圓,在情迷的熱浪中迷失,隻能借著開水的嗚嗚聲求饒。


    “別……”


    她忍著難耐,艱難地開口:“先吃飯……”


    江賜終於肯鬆開她。


    沈兮貼在冰涼的瓷磚牆麵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她看著男人先去洗了個手,然後才去關閉灶台。


    本以為下一步該是撈起晶瑩軟糯的湯圓,未料,他卻再次走向她。


    一陣天旋,沈兮被男人打橫抱在懷裏。


    “江賜?”心跳鼓鼓,她滿目疑惑,“不吃飯了嗎?”


    男人情迷地吻她一下,說:“先吃|精神食糧。”


    癡纏的地點便從廚房變為她的公主床。


    沈兮今夜才真正感受到男人的重量,他遮住頂燈的光,以狹長幽深的眼蠱惑她。


    卿卿我我,耳鬢廝磨。


    她的神明隻溫柔了小片刻,又墮變惡魔,方才被打斷的狩獵再度啟動。


    一聲低喘灌入沈兮的耳朵,是曖昧的訊號,更是危險的預警。


    “兮兮。”他喚她一聲,挾著意亂與問詢。


    沈兮濕霧的眼睛對上江賜的黑眸,如被旋渦席卷,一秒墜跌。


    她深深呼吸,想要汲取更多的氧氣以令自己清醒,但在男人的煽動之下,她失敗了。


    少女閉上眼睛,邀請她的神明降臨國土。


    昔日向她臣服跪拜的英雄反叛,吻住她掌控她,肆意掠奪。


    ……


    ……


    那份被珍藏不舍,從前隻舍輕輕品嚐的甜品,今日終於陷入口腹之欲。


    然而沈兮無人之時所幻想的蛻變並未發生。


    她仍是她,隻不過在綺靡的探索之中,多增添了嫵媚與成熟的魅力。少女步入另一個旖旎世界,在這裏,她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能夠包羅一切。


    ……


    那種餓到缺氧的感覺漸漸消散,如男人所言,她因精神食糧而滿足。


    這夜,沈兮與那鍋沸水之中的湯圓無異,在無盡的情海之中浮沉。


    與江賜接吻之時,她曾以為不會再有任何比親吻更美妙誘人。


    但今晚,她推翻從前結論。有的,她確信,還有一件事更教人沉淪。


    ……


    直到樓下手機不停叫囂,天邊煙火炸響絢爛綻開,這對愛侶都仍緊緊擁著彼此。


    零點的鍾聲敲響,家家戶戶都聚在一起慶賀新年。


    而沈兮和江賜,也在他們的綺麗世界中,迎來他們的新紀元。


    *


    沈兮沒吃晚餐又運動半宿,才早晨六點就餓眼昏花地睜開了眼睛。


    窗外間或劈裏啪啦的鞭炮聲,提醒著她新年的到來。


    沈兮一個翻身,男人的睡顏便映入眼簾,她再次,細細地欣賞他的眉眼,鼻梁和薄唇。


    她沒想到,上周才剛幻想能與他側躺道早安的場景,如今年關剛跨願望就實現了。


    沈兮心有愉悅,便忍不住輕笑一聲。


    其實隻是非常細微的一聲笑,近乎氣音,可男人仍一瞬醒來。


    江賜睜眼就對上少女一雙明眸。


    她將其笑成彎月,她對他說:“早安,還有,新年快樂。”


    江賜微怔。


    清晨起床第一眼不再是灰白的天花板,也不再是枯燥的電腦屏幕,而是少女爛漫溫柔的笑眼。


    好像畢生夢想一夜實現。


    “早安兮兮。”


    他傾身輕吻女孩額頭,而後笑著祝福她:“還有,新年快樂。”


    被單隨著男人的動作滑落一截,露出他的軋結肌肉。


    昨夜荒唐湧入沈兮腦海,赧意霎時爬上麵頰。


    她羞紅著臉說:“江賜,你閉上眼睛。”


    “為什麽?”江賜不解。


    這是他們一起跨過的第一個新年,也是他們第一個共醒的早晨,他想更仔細地看看她。


    男人不情願地回:“不閉。”


    沈兮臉上緋色更濃,她在被窩抬腿踢輕輕踢他:“可是我該去洗澡起床了,一個人洗那種!而且再不吃飯我真的要餓暈了,中午我還得去片場呢!”


    少女帶著赧然的控訴可愛極了。


    江賜忍不住伸手擁住她:“可我還沒看夠女朋友。”


    肌膚相貼,沈兮身上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真的不能再靠精神食糧度過,而且新年第一天總不能曠工,可再被多抱幾秒,恐怕昨夜種種又將重現。


    她再顧不得許多,掙脫開,幹脆掀開被子就直接衝進了裏間的浴室。


    寂靜清晨,落鎖的聲音寂靜可聞。


    江賜低低一笑,不再得寸進尺,翻身下床拾起地上衣服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沈兮再出來時,房間已空無一人。


    她迅速收拾好自己,往樓下飛奔而去。


    果真,她的田螺男友也已將自己收拾妥當,並已在廚房為她盛上一碗圓潤飽滿的大湯圓。


    見沈兮下來,江賜替她將湯圓端到隔壁飯廳。


    “來吃飯了,小貓咪。”他喚她過來。


    沈兮飛奔,毫不客氣地坐下:“那我不等你了哦!”


    江賜意有所指:“沒關係,我昨晚吃飽了。”


    ……


    沈兮的臉重新燒起來,瞪男人一眼,旋即羞答答埋頭狠咬一口湯圓逃避。


    江賜不再逗她,轉身繞到女孩身後。


    片刻,沈兮感到脖頸一涼,一條鑽石項鏈被男人戴了上去。


    江賜這時才於她身側落座親吻她側臉:“是新年禮物,新年快樂兮兮。”


    沈兮垂目,鑽石熠熠生輝,項鏈工藝精湛,看起來就價值不菲。


    她在圈內鑒賞珠寶的次數多了,脫口而出:“好漂亮,像拍賣會的珍品!”她玩笑道,“我這是傍上大款了嗎?”


    少女很有眼光,這確實是他母親最珍愛的藏品。


    但江賜隻告訴她:“珍品配珍品,它該是你的。”


    沈兮便眉飛色舞地粲笑起來。


    “可是怎麽辦?”她轉眼又些許懊惱,“我準備綜藝期末考,都忘記為你準備禮物了。”


    “我已經收到了最好的禮物。”


    江賜揉揉她腦袋道,“先吃飯,吃完我們補看春晚。”


    男人語意溫柔,沈兮一時不知他所說的禮物,究竟是指她或是其他。


    但她默認禮物是自己,彎眼點頭:“是得補看一下,還得回複下昨晚錯過的那些祝福。”


    否則到了片場被一問三不知,就肯定要露出曖昧破綻。


    整個早上。


    這對小情侶總算沒有再做一些黏黏糊糊的事,他們依偎在沙發上,對著春晚複播共度了最後一個悠閑早晨。


    之所以說是“最後的悠閑”,是因為英雄聯盟新一年的春季賽將在四天後開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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