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嬋點了點頭。


    “嗯......我能摸摸你的劍嗎?”裴硯寧坐到薛嬋身邊。


    薛嬋爽快地給了他,裴硯寧裝模作樣地摸了兩下,暗想既然薛嬋不反對他摸劍,應該也不會......


    於是,他抽搐了一陣,“我也能練劍嗎?”


    薛嬋雪一般的眸子看了過來。


    裴硯寧很快為自己找補,“啊,我總是遇到危險,要是有能力保護自己就好了。”


    確實。


    薛嬋開始認真考慮起裴硯寧的話來,但是學劍這種事,宜早不宜晚,裴硯寧現在已經長這麽大了,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學。


    不過,也未嚐不能一試。


    “你說真的?”薛嬋發出確認。


    裴硯寧點點頭,“當然!”


    “那......”薛嬋起身道,“今夜我來你房裏。”


    !


    這麽、這麽快嗎?這也太......裴硯寧瞬間臉紅,難道,這種劍法果然傳內不傳外,在他表露意願之後,薛嬋決定立刻行事把他辦了,讓他做了真正的內人?


    啊,好羞。


    早知道晚上多洗幾遍澡了。


    薛嬋去處理他的洗澡水了,裴硯寧精心備至地將自己拾掇了一番,散下自己的烏發,一件一件脫去自己的衣服,看著自己腕子上的朱痣臉頰又燙了燙。


    如此一來,她應該不會再丟下他不管了罷。


    哎呀,真羞人。裴硯寧不好意思地捧住自己的臉害羞了一陣,聽見薛嬋回來的動靜扭身一骨碌鑽進了被子裏,用被子把光溜溜的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然後闔目緊張地等著薛嬋的到來。


    屋裏亮起一盞燈,薛嬋見已經躺到了床上的裴硯寧,先是一愣,隨後問:“不學劍了嗎?”


    裴硯寧輕輕小幅地顫了下身子,睜開烏黑漂亮的眼睛乖乖地回:“要學的。”


    薛嬋抿了下唇,“那你這是什麽意思?”


    裴硯寧簡直渾身都燙得厲害,他輕輕地問:“這種事......難道還要我主動嗎?”


    嗯!?


    薛嬋心道她沒有讓裴硯寧主動啊,隻是再怎麽不主動,總不能不動罷?在床上躺著怎麽學?


    薛嬋道:“此地施展不開,你的床也不結實,我怕一會兒塌了,去院子裏罷?”


    “啊?!”裴硯寧花容失色,這、他可還是很保守的,這種事怎麽能在院子裏呢?雖說這個時候大約也不會有什麽人經過此地,但是、但是萬一呢?


    而且、而且阿嬋這麽猛的嗎?都能弄塌他的床?


    裴硯寧小心翼翼地咽了下口水,他不會被弄壞罷......


    一股詭異的安靜氣氛流動在二人之間。


    薛嬋簡直不明白,裴硯寧怎麽還不從被子裏出來,如此磨嘰,簡直令她抓狂。


    “我、我怕羞,妻主。咱們不能就在屋裏嗎?”裴硯寧緊緊攥著自己的被子哀求。


    “這有什麽好害羞的?”薛嬋簡直無法理解,難道這也是那個什麽夫德的其中之一條?


    “這怎麽能不羞呢?”裴硯寧眸子閃了閃,“難道......難道妻主之前跟別人也......在院子裏嗎?”


    薛嬋略頓,“這種事自然要在空曠的地方,莫說院子裏,之前在山林裏,瀑布下,也是常有的。”


    山林!?瀑布!?


    裴硯寧愣了愣,逐漸好像反應過來什麽,“難道......妻主是在說練劍?”


    “那不然呢?”


    “可是......”裴硯寧猶猶豫豫地好像想再說些什麽。


    薛嬋一時有些耐心用盡,她抓住裴硯寧的腕子欲將人從被子裏拖出來,然而緊跟著,一條雪白的胳膊就露了出來。


    “你......”薛嬋神色見鬼,“沒穿衣服?”


    裴硯寧小心翼翼地道:“學劍之前,不應該先......要我嗎?”


    裴硯寧緊張極了,他小心翼翼地將自己身上的被子也慢慢掀了起來,目光期待地望著薛嬋。


    “我...我已經準備好了。妻主。”


    沒事。


    沒事沒事沒事。


    沒事的,無妨。


    一個男人而已!在九州她見得多了,五顏六色的男人什麽樣的她沒見過?


    薛嬋吞了下口水,手卻比腦子更快一步,連忙把被子又給裴硯寧拉了回去。


    “也罷。”她飛快道,快到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觀你筋骨,不配學劍。”


    然後便匆匆出門去了。


    裴硯寧徹底怔住,他從頭到腳把自己審視了一遍,甚至不甘心地摸了一遍。


    他,不配?


    屋外,薛嬋吸了口微燙的氣,上午還在說夫德理應如何,夜裏便這般。


    她有時候真想扒開裴硯寧的腦子看看他究竟在想什麽。


    過了一會兒,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薛嬋回頭一看,裴硯寧已經穿戴整齊,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她沒有說話,卻是裴硯寧先開口道:“我、我錯了阿嬋。”


    雖然裴硯寧其實並不知道自己錯在了何處,難道不是薛嬋暗示他今夜要那般的嗎?......


    是不是她臨時反悔了?她隻看見他一條胳膊就反悔了。


    裴硯寧難過起來。


    不知方才他究竟哪裏沒有順阿嬋的心意,但是不論怎麽說,他先來道歉總是沒錯的。


    “錯在哪裏?”薛嬋驀然想起那日在快活樓的一幕,想起當時風雪的表情和裴硯寧簡直如出一轍。


    這裏的男人難道便是這般,連自尊自愛都不知,一心隻想著怎麽和女人睡覺嗎?


    風雪也便罷了!薛嬋看著裴硯寧,心頭升起一股怒火,但她壓著不發作。


    問題問得裴硯寧一噎,他站了半天,雙目忽然沁出幾分委屈,濕濕的。


    “我沒錯!我哪裏都沒錯!”裴硯寧氣呼呼地瞪著薛嬋,眼尾都被染紅一片。


    “我就是想勾.引你!就是想同你行男愛女歡之事,我每天夜裏躺在被子裏就在想你!想你怎麽也不來睡我!我哪裏錯了!分明是你不愛我!看我處處都是錯!”


    薛嬋啞口無言。


    她想說,這種事,是隻能和心愛的女子一起做的,腦子裏又想起之前裴硯寧在快活樓拉著她,說他喜歡她。


    “裴硯寧,我是不是說過這種事要兩情相悅?”


    裴硯寧更加委屈起來,“可是,你都願意教我學劍了。難道不是將我當作自己人嗎?阿嬋,我其實不想學劍......我想一輩子伺候你。”


    “裴硯寧。”薛嬋淡歎一聲,“我修無情劍意,此生不會動情,否則會功法盡廢、走火入魔。”


    裴硯寧微頓,“那無心呢?”


    “無心無需我動情。”


    騙人!騙子!


    肯定是什麽詭計多端的男人花言巧語,就為了留在阿嬋身邊獨占她!


    可惡的騷狐狸精。


    薛嬋的話,裴硯寧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隻是無形之中,對無心的敵意又增加了數倍。


    那個無心算是個什麽東西!竟敢在他麵前玩弄心機,還一副無欲無求的正室做派!裴硯寧真是要原地氣死。


    不知為何,薛嬋隱約覺得裴硯寧生氣了,像隻炸毛的小鳥,胸脯一鼓一鼓的。


    她今日說得夠明白了罷?雖然倒也不至於會功法盡廢、走火入魔那麽嚴重,但是如果修此劍意之人隨隨便便便能動情,還管這叫無情劍意做什麽?


    薛嬋想起她的師父,至少從她遇見師父起,師父身邊就沒再有過任何人。


    “去睡吧。”薛嬋道。


    裴硯寧撇了下嘴,覺得自己剛剛在薛嬋麵前發了瘋,留下的印象真是不好。


    無心那個小賤人一定裝得一副從容有度的樣子,真是失策!


    裴硯寧僵了一會兒,緩緩貼住薛嬋的一點肩膀,道:“阿嬋不會因為今夜的事,一氣之下走了罷?”


    “不會,我自會做完我應做之事。”薛嬋答。


    不看著裴硯寧嫁出去,她走了也於心不安。


    “那我們......一起進屋睡。”裴硯寧將信將疑,真的怕薛嬋忽然一走了之。


    夜深人靜,裴硯寧終於困得睡去。


    聽著他的呼吸聲,薛嬋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從泥潭裏抱起一隻失足的小狗,小狗哼哼唧唧的,怎麽也不肯離開她,她走幾步,小狗便要馬上跑過來,蹭在她的腳邊,還要把自己雪白柔軟的肚皮露出來供她撫摸。


    薛嬋禁不住誘惑彎身,輕輕地摸了一下,然後暗暗地想,明日該買把新刀給裴硯寧剃剃毛了......


    作者有話說:


    無心:劍在山中坐,鍋從天上來。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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