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一群人瘋狂尖叫,都誇他可靠又守男德,我看不出來一個換女友如此頻繁的人那裏守男德,可能是有個腳踩n條穿的楚天在旁邊襯托。


    鑒於池萬裏在學校營造的野性又溫柔的人設,他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扔掉愛慕者送得禮物,苦了我都給他背回去處理掉,特別是這些巧克力,一塊也不給我吃!


    “走了。”


    池萬裏勾著我書包往外走,我隻好先跟大哥二哥再見:“周一見啊!”


    現在,自行車後座又是我的了,我前後各背一個書包,側坐著。


    “哥,我好了。”


    “嗯。”


    自行車起先在人群裏緩慢前行,路過楚天時,池萬裏還伸腳踢了他一下,加速騎走。


    楚天在後天喊:“好爽啊!再來一下~”


    “你太騷了!”我低估了他的厚臉皮。


    過了教學樓區,他載著我走無人問津的小路,穿梭在古老的建築之中。


    六月,薔薇花已盡,盤旋在整個校園那股子胭脂妖氣終於散去,我好像從一個極深的夢境中醒來。肥綠的爬山虎蓋住斑駁的牆磚,野玫瑰簇擁著小道綻放。


    我抬起腳,怕踢到潔白的花。


    小道盡頭向下,視野豁然開朗,陽光投在茂綠的草坡上,一個小湖泊閃閃發光,現在是睡蓮競相綻放的季節,陽光太耀眼,模糊中我好像看到莫奈的花園。


    “夏天真的要來了!”我興奮地拽著他飛揚的衣角。


    所有季節,我最愛夏天。


    這是我們出生的季節,相遇的季節,我喜歡漫長的暑假,躲在群山懷抱的木屋裏,消磨時光,更喜歡池萬裏頂著清晨的陽光,穿著短褲翻過我臥室的窗。


    回到宿舍,池萬裏熱得出了一身汗:“我去洗澡,你先收拾。”


    我把背包裏他收到的禮物倒在地板上,各種誘人甜膩的巧克力,隨手一翻就有榛子的、草莓的、牛奶的,拿起聞了聞,都好香。


    床底有兩個紙箱子,我拖出來,把信一一堆進去,另一個箱子裝得是手工製品,布娃娃鑰匙扣什麽的。吃的東西放不長,池萬裏也不會吃,我隻能扔掉。


    每次把它們扔到垃圾桶裏我都有一種負罪感,雖然池萬裏叫我把信一起處理掉。


    我偷偷留下,這些愛慕者的心意,或許同我一樣。


    這次跟去南珠島不同,家裏什麽都有,我隻是收拾了一下作業,拿了一些穿不到的衣服帶回去,抑製藥換到了vc瓶子裏,本來想塞到衣服裏麵,想了想還是裝到隨身的書包中。


    池萬裏裹著浴巾出來,自從他剃光頭,連洗澡時間都變短了。


    “吳江子。”


    我立刻警覺,幹嘛叫我大名?我也沒犯錯呀。


    他蹲下翻我的行李箱,浴巾堪堪蓋住重點部位,大腿根漏出來。


    “你又不帶,嗯?”


    “帶什麽啊?我作業都帶齊了呀。”我朝他展示書包,“保證完成作業。”


    池萬裏抬眼看我,凶光畢露。


    “給個提示!”


    “行。”他可勁兒捏我臉,我感到牙齒陷到肉裏。


    “你去南珠島沒帶的東西。”


    沒帶的東西?上次我明明帶了好多,連床單被罩都帶了!


    我大腦飛速運轉,會不會是他習慣用的東西:“你常用的鋼筆!”


    “你可真是一點不長記性。”池萬裏臉色一黑,咬牙逼問我,“再想!”


    我開始回想南珠島的經曆,雖然被海蛇咬了,差點淹死,但也是因禍得福,整個旅途算是有驚無險,還交到了一群小朋友,說到小朋友……


    “咱們暑假能再去南珠島玩兒嗎?”


    壞了,我怎麽把心裏的話問出來!


    池萬裏鬆開手:“想玩兒是嗎?”


    他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我一眼,轉身回到自己屋裏。


    這就放過我了?


    我呆呆地看著他精壯的後背,性感的腰窩,還有翹臀……


    他消失在我的視野三秒鍾。


    下一個出場,我看到他手裏熟悉的老朋友——竹板。


    咱就是說,現在跳窗來得及嗎?


    作者有話說:


    無獎競猜!


    到底忘記了什麽呢???


    什麽東西讓池狗耿耿於懷。


    第45章 不長記性的小孩 下


    開學以來,我總共挨打兩次。第一次是他搞偷襲,半夜從外麵爬進二樓打我,我措手不及,無處可逃。第二次是懲罰我,在南珠島天黑還遊泳,我認了。


    但這次我冤枉啊,況且房間這麽大,我可以跑!


    我跳到床上:“有話好好說!不能隨便打人!”


    “跟你說的話全當屁放了!”池萬裏抽了一下床,刺啦一聲床單裂開一道口子,“下來!”


    我嚇得跳起來,往牆角湊:“那你打我我也想不起來啊哥!”


    “叫什麽也不好使。”


    池萬裏垂手,板子著地。


    配合他這個發型,鋒芒畢露,太像電影的反派,那種平日西裝革履談正經生意,富可敵國,實則一門心思毀滅世界,控製全人類的反社會人士。


    還是有胸肌的反派……可惡!


    “下來,別讓我重複第三遍,你知道規矩。”


    我可太知道了,規矩就是,當他重複第三遍時,我會被關禁閉三天。


    “我下來,你能不抽我嗎?”


    他邪笑:“下來試試就知道了。”


    這要是平常上學,關三天就關三天吧,我還能睡懶覺,可這回家,關禁閉太憋屈了。


    我貼著牆,小心翼翼溜下來,與他保持最遠距離:“我下來了啊。”


    下一秒,池萬裏大步跨來,一手拽住我胳膊:“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想到了嗎?”


    我打算擺爛,憑借我的記憶根本想不到是啥:“饒了我吧?你再說最後一次,我一輩子都不會忘!”


    “行。”


    這麽好心?


    池萬裏起身,我側頭看他往書架那邊走去,將那個小小玻璃瓶抓在手心裏,瓶子是水晶的,瓶塞是精致的雕金造型,但這些都沒有裏麵裝得土值錢,畢竟是一座光伏發電站換的。


    這就是池萬裏從遙遠的異國、荒無人煙的沙漠中、屹立一千五百四十八年的佛像身上,刮下來的一瓶土……


    他送給我的第一天,確實告訴過我“無論去哪都要帶上”。


    封建迷信!


    當然我不能這麽說。


    “可是我們回家呀,”我側過頭,努力表現得可憐巴巴,“回家不是有你保護我嗎?”


    池萬裏不吃這一套,他抓著我的手,將瓶子放在我手裏,又包著我的手指合上。


    “攥緊了。”


    “嗯?”


    “你是不說’行‘嗎?!”


    “我說告訴你最後一次,沒說不抽你。”


    禽獸!


    事到如今,我隻能放鬆再放鬆,同時爭取數量上從輕發落:“就抽一下吧?”


    “三下。”


    “兩下也行呀。”


    “五下。”


    “……”我不吱聲了,認命伸出另一隻手。


    第一下,熟悉的疼痛,我慘叫,跟老宅的田園犬被人踩了尾巴毛,拚命碰瓷一樣喊。


    或許是我太過緊張,心髒瘋狂跳動,我喘不上起來,第二下,騰起的破空聲,摩擦空氣的聲音尤為刺耳,像一把尖刀捅進我耳道,穿破鼓膜。


    有什麽比在挨打過程中易感期發作更倒黴的?


    很快,我聽到了血管擠壓破裂聲,這樣聽覺和痛覺雙重加壓下,我覺得這是此生最疼的一次!


    我瞬間抱住他,我感到從極度難熬的焦躁之中好了一半,這人怎麽這麽好使?


    我摟住他脖子,沒骨氣地哭哭唧唧:“不打了不打了……”


    池萬裏任由我掛在他身上,也不伸手托著我。


    “下來。”


    完蛋,這是勢必要打完。


    “不下,”我使勁兒抽鼻子,“不打了好不好?我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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