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倨傲,裝作得理不饒人的模樣,繼續逼問:“你還沒跟我道歉……阿嚏!”


    本來慕思思還氣勢囂張得不行,誰知道一句話才剛說完,她就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她下意識揉了下鼻子,鼻子瞬間變得紅通通的,看上去像隻可憐兮兮的小貓。


    顧長明抬眼,視線落在慕思思臉上一會兒,又順從地道歉:“對不起。”


    慕思思:“……”他居然就這麽容易道歉了?


    幾番下來的計劃都被男主一一拆台,根本不配合著劇情走。


    慕思思瞬間惱怒得不行,狠狠地瞪了瞪他,轉身就走。


    但是想了想她又覺得不解氣,回頭又掃了顧長明一眼,從鼻子裏重重地“哼”了一聲,這才滿意地走開了。


    輸人不輸陣。


    至少她的立場已經很清楚了。


    這麽想著,慕思思心裏才好受了些,哼著歌兒回車裏去了。


    司機替她打開門,慕思思直接坐到了後麵,想了想,又忍不住從車窗那裏往後看了眼。


    顧長明還沒離開。


    他似乎注意到了慕思思的視線,若有所覺地望了過來。


    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什麽,慕思思慌亂地轉回頭,身子埋得低低的,催促道:“快開車!”


    司機麵色奇怪地應了聲,很快就把車開出了校門。


    *


    顧長明回到車上的時候,司機向他問了聲好。


    他似乎沒有看見顧長明這身皺得離奇的衣服,表情一切如常。


    顧長明“嗯”了一聲,臉色看上去有點蒼白,他靠在副駕駛的座位上,閉目養神。


    司機看他似乎不太舒服,忍不住看了一眼,卻發現他脖子上露出來的紅色斑點。


    他驚訝地問道:“少爺,你怎麽過敏了?是遇到什麽動物了嗎?”


    顧長明從小就對有毛的動物過敏,雖然不是特別嚴重,過段時間痕跡就能消了,但家裏也從來不會養別的寵物。


    顧長明抬了抬眼皮,神色有些疲倦。


    他整理了一下衣領,直接遮擋住了皮膚上的痕跡,淡淡道:“沒什麽。”


    見此,司機也就不敢再多問,隻想著等回去後告訴家庭醫生,讓他給顧少看看,要真的出了什麽問題的話,可沒誰能擔待得起。


    顧長明走進別墅時,他的父母還是沒有回來。


    他們因為商業聯姻的關係,所以沒有什麽感情基礎,基本上都是各玩各的,對於孩子也沒什麽太多的關注。


    顧長明是被奶奶帶著長大的,對於所謂的父母關懷沒有任何的期待。


    坐在輪椅上的老人被保姆推著出來,她問道:“是我的長明回來了嗎?”


    老人家笑得像個孩子一樣,到處問別人。


    因為歲數大了,得了老年癡呆症,所以幾乎什麽人都不認識了。


    但她還記得顧長明。


    顧長明神色緩和了幾分,走過去握住奶奶的手,半蹲著看她,放輕聲音說道:“是,奶奶。我回來了。”


    顧奶奶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人在看他們,就偷偷給顧長明塞了幾顆糖,小聲地說道:“都給你,可別讓人給搶咯。”


    顧長明看著手裏的糖果,一時有些出神。


    小的時候,父母常不在家,對他關注不多,但管教十分嚴格。他自小就沒有任性的權利,甚至連小孩子經常玩的玩具、愛吃的糖果,都不能碰。


    一看到,就會讓人把它們都收起來或者扔掉。


    所以他的奶奶常常會偷偷買糖塞給他,彌補了顧長明童年裏缺少的童真。


    那為數不多的糖果,是他記憶裏難得留下的甜味。


    顧長明低沉著聲音,聽話地應道:“知道了,奶奶。”


    老人家樂嗬嗬地笑著,過了會兒,她看見顧長明身上的衣服,好奇地問道:“長明,你的衣服怎麽變成這樣了?”


    其實屋裏的人都看見了,但是並不敢問出來。


    這幾年,顧長明的氣勢越來越強,也越來越像他的父母。


    尤其沉默著看向人的時候,神色淡淡,就讓人看得有些心顫。


    他們私底下常常忍不住會感慨道:虎父無犬子。


    顧長明先是一愣,隨後低頭看了眼它,抿著唇笑了下,溫聲道:“別人幫我洗的。”


    顧奶奶很開心,笑嗬嗬說:“好好好,我的長明都找到女朋友啦。”


    也不知道為什麽,她說的就是女朋友,而不是朋友。


    顧長明想到今天那個鬼鬼祟祟從車窗裏探出頭來偷看的女孩,被發現後又像是隻受了驚的小兔一樣,迅速縮了回去。


    他輕垂下眼,那一瞬間的笑意竟顯得有些溫柔。


    “暫時還不是。”


    *


    另一邊,慕思思回到房間後,癱在床上哀嚎出聲。


    她抱著比她人還要高的玩偶,在床上滾來滾去,一會兒滾到床邊,一會兒又滾回來。


    邊滾還邊哀嚎著。


    係統看著她,關心地問道:“你怎麽啦?”


    慕思思整張臉埋在了玩偶熊裏,悶悶不樂地說道:“我又失敗了!”


    係統沉默了會兒,才說:“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畢竟也不是第一天受到打擊了。


    慕思思突然抬起臉來,因為悶得太久,所以臉頰都被壓得有些紅了。


    水汪汪的眼睛望過來,看上去軟乎乎的。


    係統心想這可真是要命了,這女娃兒越看越可愛,就連它都不忍心說些什麽了。


    慕思思不開心地反駁道:“怎麽可能會習慣嘛!”


    她都演練了好多次了,還練過很多次表情,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凶悍強勢一些,好符合惡毒女配的形象。


    誰知道這樣都不成功呢。


    係統安慰她:“唉,沒事,咱們努力走劇情,到時候可能會給點同情分。”


    慕思思氣呼呼地說:“同情分也不能及格呀!”


    說著,她又把臉埋在了玩偶身上,一個人生著悶氣。


    第8章 世界一


    國慶放假的時候,慕思思沒有回家,選擇了留在宿舍。


    從開學到現在的這段時間裏,慕思思一直在很努力地找男主麻煩,各種挑刺挑釁。


    但顧長明見招拆招,絲毫不配合她演下去,常常是慕思思說了什麽,他就應什麽,聽話得不得了,讓她接下來想要說的話、做的事情毫無用武之地。


    就這樣,一個月過去了。


    慕思思的任務進展還是為零。


    係統已然習慣,甚至還開始有點麻木。


    放假第二天,慕思思特意起了個大早,準備去吃早餐。


    食堂窗口賣的包子很好吃,每次都賣得很快,去晚了就會沒有。


    所以她今天還特地調了個鬧鍾,提醒自己早點起來。


    宿舍除了她之外,女主許靜也沒有回家,係統當時告訴她是因為女主家庭情況有些特殊,所以她一向不怎麽回去。


    慕思思起來的時候,女主已經去圖書館看書了。


    她看了眼早就空下來的床鋪,忍不住感歎了句:“果然是女主角呀,可真勤奮。”


    天才剛亮就出去學習了。


    係統歎了歎氣:“您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樣鹹魚呀。”


    慕思思不滿意,反駁道:“我哪裏‘鹹魚’了?明明很努力地在學習!”


    她以前好歹也是個優等生呀!


    係統幽幽地說:“我指的是任務……”


    慕思思沉默了會兒,鬱悶地說道:“不帶這麽人身攻擊的。”


    任務沒有進展是她的錯嗎?不是呀!


    這明明就是顧長明的錯!


    慕思思跟係統一路上鬥著嘴去了食堂,但沒想到的是,賣包子窗口的食堂大叔卻說道:“你來晚了,剩下的最後兩個包子剛剛被一位同學買了。”


    慕思思隻好失望地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她又帶了一些貓糧給宿舍附近的小貓。


    小貓已經長大了一些,這一個月來因為慕思思經常給它帶吃的,所以它已經很眼熟她了。


    每次慕思思對著草叢那邊“喵喵”地叫幾聲,裏麵就會傳來它的附和聲,然後邁著小貓步走出來。


    慕思思還給它帶了點香腸,不是人類吃的那種,而是專門做給貓咪吃的,她特意去查過資料,知道小貓不能吃太鹹的東西,鹽分過高的話會加重它腎髒的負擔。


    她正喂著小貓呢,大老遠的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往這邊走來。


    在看清那個人的樣子之後,慕思思驚訝地問道:“你不是說顧長明回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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