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頭看她,問:“還想玩嗎?”


    慕思思猶豫了下。


    顧長明笑道:“去吧,輸了我幫你喝。”


    慕思思鼓起勇氣,想要大殺四方,但是卻發現,她的運氣似乎是真的用完了,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裏,沒有一次是贏的。


    而顧長明也就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下去。


    他的酒量好像很好,直到在場的人都給幹趴下了,顧長明仍舊是那副平平靜靜的模樣。


    慕思思跟其他沒有喝醉的女生負責叫車,一個個把人給送回去。


    等到把人都安全送走了,包廂裏就隻剩下慕思思跟顧長明兩個人,她看向他,說:“走了哦?”


    顧長明點頭,乖乖地跟在她身後。


    兩家的司機早就等在外麵了。


    慕思思向司機王叔問完好之後,就打算離開,但是衣角被人拉住了。


    她轉頭,顧長明安安靜靜地盯著她,但手裏捏著慕思思的一塊衣角。


    慕思思:“……我要回去了。”


    顧長明:“嗯……”


    但沒有鬆開。


    他眼睛泛著一絲涼意的光,卻在跟慕思思的對視中,逐漸地柔和散開。


    慕思思說:“不是,你先鬆手。”


    顧長明依舊是那句:“嗯……”


    慕思思愣了下,突然覺得不對勁起來,她伸出手,試圖在顧長明麵前晃動。


    “這是……”幾。


    慕思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長明抓住了手。


    等在外麵的兩位司機連忙挪過臉去,一臉沒看見的表情,隻看著空氣,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的模樣。


    慕思思:“……”


    慕思思說:“我懂了,你喝醉了。”


    她就說怎麽顧長明喝了這麽多,還跟沒事人一樣,原來是醉了看不出來啊。


    慕思思歎氣:“你拽我手幹嘛呀,快鬆開。”


    顧長明說:“不鬆。”


    慕思思嘴角抽了下,顯然不敢相信這句這麽幼稚的話是從顧長明口中說出來的。


    顧長明盯著兩人仍舊連在一起的手,一字一句地說道:“不鬆。”


    慕思思惱了:“顧長明!”


    被她這麽一吼,顧長明不說話了,他抿著唇,嘴角微微往下拉,看上去竟然還有點委屈。


    慕思思最受不了他這副樣子了,更別提這人還長得這麽好看,做出這副模樣來,誰忍得了。


    “現在很晚了,得回去休息了!睡覺,睡覺懂嗎!”她試圖跟顧長明講道理。


    顧長明點頭,似乎聽明白了:“睡覺,回家。”


    慕思思鬆了口氣,“你終於聽懂了啊。”


    顧長明繼續說:“回家。”


    說著,他就拉著慕思思,直接往自己家的車裏走。


    慕思思猝不及防,被他這麽一帶,直直地往前邊跑了幾步。


    她簡直震驚了,這家夥喝醉就算了,但居然還認得哪輛車還是他家的。


    等慕思思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被弄進了顧家的勞斯萊斯裏,慕思思家的司機正一臉無措地往這邊看來,守在晚風裏的身影顯得有那麽幾分蕭瑟。


    顧長明拍了拍她的手背,意思是在說放心。


    慕思思這下算是明白了,看來不把他送回去,隻怕自己是沒辦法回家的了。


    她對著王叔說:“麻煩您了。”就想對她家司機交代一聲。


    但慕思思的頭剛轉到窗戶那邊,話還沒說出來,就聽見顧長明說:“回家了。”


    車立馬就開走了。


    慕思思:“……”


    她真有點懷疑,這家夥是不是在裝醉了。


    車子在路上平穩行駛,慕思思看著窗外的夜景,餘光處卻發現顧長明好像一直在盯著她看。


    她轉頭,果然對上了那雙幹淨漂亮的淺灰色眸子。


    顧長明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仿佛她是世上獨一無二的珍寶,令人無法移開視線,那專注的目光讓人忍不住臉紅心跳。


    盡管被這麽盯著看也不是第一次了,慕思思仍是有點不太自在,羞赧著把臉轉開。


    顧長明卻伸手,把她的臉給轉了過來,繼續盯著。


    慕思思紅著臉瞪他,語氣軟綿綿的:“你幹嘛!”


    顧長明眸光清澈,認真地說:“看你。”


    他想了想,很快又補充道:“好看。”


    慕思思的臉色更紅了,臉頰也微微發燙起來。


    她還是頭一次聽見顧長明這麽直白認真地誇獎自己好看。


    慕思思一直知道自己不是相貌最拔尖的那種,以往從別人嘴裏聽到的都是好乖好可愛這樣那樣的稱讚。


    這樣赤.裸.裸的被誇獎好看,真的是頭一回。


    慕思思忍不住翹起了嘴角,但還是嚴肅著臉說道:“誇我好看也不行,你得鬆手,這樣很熱。”


    顧長明卻不接話了,隻是盯著她看,眼睫毛顫了顫,仿佛自己剛才什麽都沒有聽到,什麽也沒聽懂一樣。


    慕思思說:“我知道你聽得見!快鬆開!”


    顧長明輕皺起眉,那張俊俏的臉龐上浮現出了一種名為委屈的表情。


    他倔強地搖頭:“不撒手。”


    說著,他又握緊了慕思思的手,鄭重地重複了一遍:“不撒手。”


    慕思思微愣,隻覺得這番話有些耳熟。


    腦海中突然一道靈光閃過。


    拍畢業照的時候,她撲進顧長明懷裏,對他說,要抱緊自己,絕對不能鬆手。


    顧長明當時隻是輕聲地應了一句。


    但是,卻牢牢地記在了心裏了嗎……


    慕思思的心裏又酸又甜,眼眶微熱。


    顧長明伸出一隻手來,溫柔地摸了摸她的眼角。


    慕思思抬頭,他臉上露出一抹憂色,似乎在問她怎麽了。


    慕思思卻突然笑了,她一把撲進顧長明懷裏,牢牢抱住他,輕聲道:“沒事,你想牽多久,就牽多久吧。”


    “咳——”突然,司機咳嗽出聲,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但不得不開口提醒他們,“慕小姐,顧少,到家了。”


    *


    慕思思送顧長明回到顧家之後,還想讓別墅裏的傭人幫忙照顧他的,誰知道幫傭們一聽見這句話,連忙就說自己有事,然後跑開了。


    慕思思無語,隻能帶著他回房間了。


    回到房間後,顧長明倒是不執著於拉著慕思思的手不放了,他聽話地坐在床邊不動,任由著慕思思給他擦臉。


    慕思思不會照顧人,下手也沒個輕重的,擦著擦著,就發現自己把顧長明的臉給搓紅了。


    她“哎呀”了一聲,似乎有些驚訝,擺起顧長明的臉認真地看了看。


    鼻子跟臉頰都紅了。


    顧長明卻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看,顯然不知道自己被蹂.躪成什麽模樣了。


    慕思思感覺有些有趣地笑了出來。


    “怎麽辦呢?”她輕聲道,微微彎起眼睛,露出一個惡作劇得逞後的笑容,戳了戳他的臉,“你的臉被我搓紅了哎。”


    顧長明不說話,隻看著她。


    慕思思搖頭笑了笑,也沒指望能得到他的回複,打算倒杯熱水給他喝。


    她剛挪動一步,顧長明的眼神就動了下,他的視線隨著慕思思的動作轉動,她去哪裏,他就看向哪裏。


    慕思思端給他一杯水,他乖乖接過去,但是卻送到了慕思思嘴邊。


    慕思思說:“這是給你的……”


    顧長明沒動彈。


    看到他那麽執著,正好她又渴了,就將就著接過去喝了一口,誰知道還沒等她喝第二口,顧長明就把杯子收了回去,然後就著它,一口氣喝光了。


    他把杯子放下翻,將杯底亮出來給慕思思看,示意已經沒得喝了。


    慕思思氣得鼓起臉來,罵他:“你該不會是真的裝醉吧!”


    哪有喝醉的人精成這樣的,而且……他還喝她剩下的水!


    慕思思紅著臉瞪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顧長明卻一臉無辜地回望她,似是不明白她為什麽會生氣,還想伸出手來撫平慕思思皺起的眉頭。


    慕思思不想搭理他了。


    她看了眼他的房間,突然想起來大一發生的一件事情,那會兒剛過完年,她來到顧長明家裏看望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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