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兩句,就又急急忙忙地走了。


    慕思思低頭再看了眼東西,一陣失笑。


    霍澤明在廚房等水壺的水燒開的同時,又拿出手機來,專心地查了查內容,並認真地記著上麵的注意事項。


    等過了十來分鍾後,他拿著一個暖水袋,還有一杯紅糖水走進來。


    霍澤明把東西給她,“妹妹,給。”


    慕思思看著這突然出現的暖水袋,忍不住問他:“哪裏來的?”


    霍澤明聲音有些小:“超市買的……店員說這樣對身體好。”


    慕思思想象到他去詢問別人的畫麵,忽然覺得有些好玩。


    她接過東西,將暖水袋放到肚子那邊暖和著。


    慕思思捧著一杯暖乎乎的紅糖水,安靜地朝霍澤明看去。


    霍澤明坐在床邊看她,耳尖的餘熱還沒顯然,像是滴了血一樣的紅。


    他輕聲問道:“妹妹,你肚子好些了嗎?”


    盡管腹部還有些隱痛,但暖水袋帶來的熱意,還是暫時地緩解了一點她的不適。


    隻是慕思思想起剛才的畫麵,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她點頭,眼瞼輕輕垂下,小聲地說道:“嗯……”


    霍澤明鬆了口氣。


    第72章 世界五


    文理分科後, 慕思思跟霍澤明倒是不出意外的再一次被分到同一個班。


    高二一共有著三十一個班, 理科是前十五個, 文科是後十六個。


    所以這一次他們不再是一班的學生了, 而是被分去了文科尖子班之一的十六班。


    開學那天, 班主任上完班會課後就開始分配座位。


    慕思思早就習慣了位置的安排,她一早預料到自己肯定又還是坐在前麵,畢竟按照她的身高,坐太後麵肯定會被前麵的人擋住視線, 連黑板都看不到。


    果不其然, 等到老師分桌的時候, 慕思思就跟以前一樣被安排到了第三桌, 而霍澤明一如既往地被分到了最後一排。


    霍澤明幫她把書籃還有其他東西都搬了過來, 又替慕思思擦幹淨了桌椅,這才回了自己的位置。


    慕思思把筆盒課本等物拿出來,在看見課桌裏被擺放得整整齊齊的課本時, 忍不住往回看了眼。


    恰巧就對上了那雙漆黑漂亮宛若點綴著萬般星光的眼睛。


    慕思思被他看得有些愣住。


    霍澤明卻笑了笑, 嘴唇微動, 對她說了句什麽。但因為隔得太遠,慕思思聽不大清, 隻能從嘴型依稀看出來他似乎是在喚“妹妹”。


    慕思思鼓著臉,很快就轉過頭去,不再理會他。


    可同時的, 也不由在心裏嘀咕了下:她怎麽覺得, 霍澤明剛才好像一直在看她……


    是她的錯覺嗎?


    “不是錯覺, 就是在看你。”沉寂許久的係統的聲音終於響起。


    慕思思被它嚇了一跳,幾乎怔住,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完全忘記了剛才的疑惑。


    她笑著說道:“小係,你終於活過來啦?”


    係統也輕哼了一聲:“我就沒死好嗎!”


    慕思思說:“那你怎麽最近總是不見人影……不對,統影。”


    係統悶悶地說道,“別提,我在自閉呢。”


    慕思思被它這番話說得一愣:“自閉什麽?”


    係統跳了出來,蹲在慕思思桌麵看她,藍光眼幽幽地望向慕思思,深沉搖頭:“唉,沒什麽。就是自閉,順道思考人生。”


    慕思思點頭,隨後又問:“那你思考出什麽結果來了嗎?”


    係統歎氣:“要是想出來了,我就不用自閉了。”


    係統反省了很久,努力地思考著究竟是為什麽他們的任務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又為什麽總是在及格線上徘徊,但想來想去也沒想明白,反而越想越自閉了。


    而在它意識到這次任務好像又要完蛋之後,幹脆就不再掙紮了,轉而仔細思考起別的事情,好為下一個世界做準備。


    它從來都不是一個自怨自艾的係統!


    係統決定了,下個世界必須要再整一個更好的人設跟背景出來,它就不信了,他們會一直這麽失敗下去。


    慕思思沒有怎麽聽懂它的話,但還是點了點頭:“那你加油。”


    係統看著慕思思那似懂非懂的模樣,再次深沉歎氣,“好,我會的。您也是,繼續上課去吧。”


    說著,它又回到了自己空間,默默自閉去了。


    慕思思並沒有發現,係統這回說的是讓她認真上課,而不是認真做任務。


    她這會兒的思緒都放在了學習身上,慕思思翻開課本,為下一節課做準備。


    但是在拿出輔導書時,她偏了偏頭,便又看見了桌麵上的大白兔奶糖。


    瞬間,慕思思的手停了停,忍不住拿起它看了兩眼。


    白藍色的熟悉包裝,是她兒時裏最為珍貴的記憶。


    慕思思看著攤放在掌心的糖果,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霍澤明每次給她糖的情景。


    家裏的糖果,或者說所有零食,霍澤明通通都會留給慕思思,很少會碰它們。即便慕爸爸每次都會買兩人份的東西回來,霍澤明也總是會把自己的那份留著,然後偷偷塞給她吃。


    他總是會微笑著把零食給她,然後說道:“妹妹,給你吃。”


    慕思思攥著糖果,低頭看了眼。


    她拆開其中一顆糖的糖紙,放進嘴裏。


    慕思思慢慢嚼著,奶糖融化後,甜甜的奶香味瞬間在唇齒間彌漫開來。


    她輕垂下眼,看著剩下的兩顆糖,卻沒有再碰它們,而是把那兩顆糖放在了課桌邊上。


    等到上自習課時,位置是可以隨便坐的,隻要不打擾到其他同學學習,老師向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進行過多的幹預。


    慕思思的同桌是位性格非常安靜的女生,幾乎不怎麽跟人交流,在霍澤明問她能不能換一下座位時,很自覺地站了起來,抱著作業本坐到霍澤明的位置上。


    霍澤明將衝好的奶粉給慕思思喝,“思思,牛奶。”


    慕思思抬頭,聽話地接過,捧著牛奶杯小口小口地喝著,奶香味雖然濃鬱,但還是過於淡了,沒什麽味道。


    她歎了歎氣,輕聲道:“沒味道的。”


    不過,盡管慕思思不習慣那淡淡的味道,但還是把它們給全部喝完了。


    霍澤明在她旁邊坐下,溫聲哄道:“下次再加點白砂糖。”


    慕思思聞言抬頭,嘴邊還沾著一點牛奶痕跡。


    見此,霍澤明伸手擦了擦她的嘴角,話語裏還帶著笑意,聲音很輕說道:“妹妹每次喝東西,都能把自己弄成小花貓。”


    慕思思皺著眉,下意識抹了把自己的嘴。


    霍澤明說:“已經幹淨了。”


    慕思思放下了手,不再亂動。


    他坐近了些,仔細地看著慕思思做的筆記與習題,隨手拿起一支鉛筆,在她習題上標了下,耐心地講解著:“這裏錯了,應該要再畫一條虛線。”


    霍澤明輕聲給她講解起題目來。


    慕思思認真地聽著,在聽到知識點後更是眼睛亮晶晶的,認可地點著腦袋,恍然大悟。


    她用橡皮擦把剛才寫的東西一一擦掉,重新寫起步驟來。


    慕思思做了兩道題後,突然想起霍澤明剛才提到的事情,她剛才忘了回答他。


    想到這裏,慕思思便又抬臉看向他,很認真地強調:“要放很多糖。”


    霍澤明一開始聽見還沒反應過來,隨後想明白她的意思,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他輕搖頭,說:“不行,放太多,到時候要長蛀牙的。”


    慕思思平時食用糖果的分量已經夠多了,要是再多加一點,隻怕晚上又會嚷著牙疼。


    霍澤明今年陪慕思思去看了不下三次的牙科醫生,好在沒什麽事情,隻是長了點蛀牙,平時多注意下就好。


    慕思思有些失望,“噢。”


    可是奶粉的味道真的好淡,而且還是不含乳糖的。


    她忍不住又看向霍澤明。


    他跟父親老是哄她,說多喝點牛奶,就能長得很高。可是現在霍澤明都一米八幾了,她還是這個模樣,根本就沒什麽變化嘛。


    慕思思撇了撇嘴。


    霍澤明看見她那明顯有些低落的神色,微微怔住。他皺眉想了想,又從兜裏翻出兩顆奶糖來,放到慕思思桌麵。


    霍澤明摸著她柔軟的發頂,笑道:“妹妹,吃糖。”


    慕思思愣了愣神,抬眼望著霍澤明。


    他微微彎起眼睛,眼眸裏盛滿了溫暖的笑意。


    慕思思握著糖果,把這兩顆糖,與他早上給自己的兩顆放在了一起。


    緊接著,她低頭想了想,遂拿起其中一顆,推了推它,把奶糖推到了霍澤明那邊的位置上。


    霍澤明剛做完一道習題,餘光處看見桌子邊側多出來的糖果。


    愣神過後,霍澤明拿起大白兔奶糖,下意識看了眼慕思思,女孩正專注地做著試卷,似乎遇到了什麽難題,皺著臉盯著試卷看,筆頭不時地點在桌麵上,正在思考著難題。


    慕思思察覺到他的目光,挑起眉毛朝他看來,聲音軟糯糯地問道:“你看我幹嘛?”


    霍澤明捏著糖果,手心微微沾了點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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