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葉昭看見那柳演一直偷偷瞄柳惜音,心中是萬分的不悅。


    柳惜音看著葉昭那氣鼓鼓的樣子,“阿昭,吃菜。”


    ~~~


    待到酒酣飯飽,葉昭和柳惜音向柳天拓告辭。


    葉昭喚來踏雪,扶著柳惜音上馬,自己則擁著柳惜音,坐在她身後,二人悠悠地向前行著。


    “阿昭,可是方才醋了?”


    “我才沒有。”


    “阿昭可不會說謊呦。”


    “我看見他看你我就生氣,都要成親的人了,還對我媳婦有所企圖,惜音,這一世,我來的晚了。”


    葉昭沒有說司命胡青對自己說過的話:柳惜音命中和柳演該有一段姻緣,幸福美滿,兒孫滿堂。


    葉昭怕柳惜音不原諒自己,怕她離開自己,而柳惜音又何嚐不擔心葉昭呢?雖說葉昭已經是凡人了,可她在未央宮看見銀川吻葉昭的那一幕怎麽也揮之不去,銀川今生可是西海的公主,而葉昭是東海的太子,太子和公主才配不是嗎?


    沉默在兩人間蔓延著,今生二人還需要好好了解彼此。


    “惜音,你想去哪裏?”


    “啊?”


    葉昭記得前世的柳惜音一直的夢想就是在這漫天的蘆葦叢中和自己兩相依偎,而後去風景秀麗的名山大川,幽深蜿蜒的秀水處遊玩。


    惜音,今生,你想去哪裏,葉昭都陪著你。


    葉昭想通過出遊加深彼此間的了解,那麽最終柳惜音選擇了哪裏呢?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17章 錦繡長安絳歌清舞,蔥


    “小路子,看好家裏,我這就和惜音啟程了。”葉昭騎在踏雪上,對小路子吩咐道。


    “知道了爺,您放心和夫人去遊曆吧,家裏有我和聽琴姐姐呢。”小路子拍拍自己的胸膛保證道,然後又用胳膊肘懟了懟一旁靜立著的聽琴,不知這人又在思索著些什麽,一天天的總是魂不守舍的。


    “啊,君,君上,聽琴會和路總管共同管理好府內事務的,您,一路多保重。” 聽琴仰頭看著葉昭,陽光下,葉昭的麵龐更顯堅毅,但,那終究已經是旁人的了。


    “好,有勞了。”說著便調轉馬頭,“出發。”


    他走了,他走了。


    聽琴就這樣怔怔地看著。


    “喂,喂,喂,“小路子把手放在聽琴眼前晃悠,“聽琴姐姐,人已經走遠了。”


    “嗯,大家都隨我回去吧。”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失態,聽琴瞬然恢複了清醒,隻對小路子點頭示意了一下,便帶領一眾侍女歸府。


    西海流笙閣(銀川的寢宮)


    “昭哥哥,昭哥哥。”銀川在榻上蹙著眉,不住地夢囈著。


    “怎麽回事?公主到底是怎麽了?”站在繡簾外的西海龍王元昊勃然大怒,一旁的龍妃則是不住地抹眼淚,“好端端的,銀川怎麽就成這個樣子了呢?”


    流笙殿跪了一地的禦醫,個個瑟瑟發抖,不敢看此刻發怒中的龍王,唯有其中較為年輕的一人,微微抬起頭,似是有話要說。


    “你,快說!”西海龍王元昊一邊安撫著龍妃,一邊大聲喝道。


    那位年紀較輕的禦醫起身看了一眼周圍,也收到了許多不友善的目光,卻還是深吸一口氣,拱起手,低眉順目道,“求王上恕臣無罪。”


    “嗯,但說無妨,“元昊見這小禦醫還是不肯說,便拂袖喝退了一眾禦醫。


    “臣等告退。”一眾太醫急忙弓著身子退下,其中一位年紀稍大的太醫還深深看了一眼那位年輕的小禦醫。


    “請說。”此時的元昊倒是換了一副恭敬的態度,畢竟事關自家寶貝女兒的安危。


    “經方才懸絲診脈,三公主內丹,不知所蹤。”說完,這小禦醫便將頭深深地垂在地板上,不再說話。


    元昊得知則是後退幾步,內丹!怎麽會?難道是?


    “伊諾,伊諾。”


    “兒臣在。”


    “怎麽回事?”


    “父王,“伊諾說著便也跪了下來,“是,是我沒有保護好妹妹,讓她一個人,這才。”


    “你的意思是,銀川果真?”龍妃險些暈了過去,被一旁的龍王扶住了。


    “誰幹的!”元昊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


    “兒臣也不知,隻是在蜀地發現妹妹的時候,妹妹就已然這般了。”伊諾的目光有些躲閃,不敢直視父親。


    “三妹也真是的,自己的內丹也護不好,唉,可惜讓他人得了便宜去,為他人做了嫁衣。”一直以來一言不發的西海大王子此時卻是發了聲。


    “哈爾敦,你住嘴!”伊諾轉頭怒視哥哥。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元昊素來知曉兩個兒子不甚和睦,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道,“哈爾敦,你方才說的‘他人’,你可是知曉些什麽?”


    “回父王,兒臣見三妹自歸來就一直麵色不虞,便料想這途中發生了些什麽事,派人去打探,還真是有。”


    “快說!”這次是龍妃急了,她想知道那個害自己女兒的人究竟是誰!


    “父王、母妃請看。”哈爾敦說著從虛空中變出一麵鏡子。


    鏡中


    “惜音,累了吧,累了就歇會。”葉昭一邊拉著柳惜音,一邊從仆從那裏接過清涼飲為柳惜音獻上。


    柳惜音接過葉昭手中的清涼飲:“沒事的,馬上就是山頂了。”


    “這不是東海葉昭那小子?”元昊驚道。


    “正是。”


    “哈爾敦,他和銀川會有什麽關係?”元昊素知自家女兒傾心東海太子,但不知怎的,自己就是對這人不滿意,雖說四海六界對此人的風評還不錯,但不順眼就是不順眼,看方才鏡中的樣子這小子倒是和那喚作“惜音“的女子關係不錯,行吧,挺好,省得招惹我家銀川。


    “父王,就是葉昭。是他,他拿走了妹妹的內丹!”


    “什麽!”元昊再看鏡中。


    “惜音,昭是我,惜是你。”葉昭說著將手中的鐫刻有“惜“字的金鎖遞給了柳惜音。


    二人一同將鐫刻有對方前世名字的金鎖掛在了華山之巔的索道上,華山素有鍾靈毓秀的美譽,在華山許的美好祝願也都會成真,故而山下有許多小販出售金鎖,這金鎖又名“仙侶鎖“,都是成對出售的,由店主提供刻刀,心意相通的二人可以將對方的名字刻在鎖子上,再走到華山之巔的索道上,將它們牢牢地拴在鎖鏈上,以此寄托美好的祝願。


    葉昭看著柳惜音雙手合十,心中默念了一陣什麽,便將手中的鎖和葉昭的鎖鎖在了一起,回頭向葉昭粲然一笑道:“阿昭,這輩子,我要把你牢牢地鎖在身旁。”


    葉昭一愣,將眼前的可人兒擁入懷中,“惜音。”


    西海龍王元昊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示意大兒子哈爾敦合上靈鏡。


    葉昭這小子,明明有了相伴之人,又為何還要招惹自家女兒。


    “父王可知東海太子身旁之人是誰?”


    “愛誰誰。”


    哈爾敦有些得意道:“是一凡間女子,東海太子可是為與這女子相守,自剔龍骨而放棄了自己龍族和神君的身份。”


    伊諾心知事情瞞不住了,便接了話頭,“父王恕罪,三妹不忍葉昭失去萬年神身,便,便將自己的內丹渡給了葉昭。後因體力不支便在蜀地暫作修養,兒臣就是那時候找到三妹的。”


    “他都已經有妻子了,為何還要銀川的內丹!我苦命的銀川呀!”龍妃說著便撲到女兒的床前,摸著女兒愈發蒼白的麵龐。


    “那現在怎麽辦?”元昊長歎一口氣,問道。


    “回稟王上,公主失去內丹少說也有半月了,怕是,“地上跪著的小禦醫試探著看了麵色不虞的龍王一眼,繼而道,“怕是無法強行從東海太子那裏拿到了。”


    “那,那怎麽辦?”眼看著自家女兒已然無法維持人形了,自麵部開始已然生出了鱗片,再這樣下去,完全化形之日怕就是,唉,龍妃哽咽道。


    “王妃莫急,如今仍有一方。”


    “快!說來聽聽。”一家人紛紛看向跪著的那個小禦醫。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第18章 前塵盡忘南鬥歸位天權


    西海流笙閣


    “為今之計就隻有三公主和東海聯姻。”小禦醫揚起臉看著眼前的西海龍王一家人。


    聯姻,共修內丹。


    “不可!”伊諾一口否決了這個提議,伊諾千年前曾經與葉昭在四海王子“文武大會“上交過手,深知葉昭此人極重情誼,既然已經決定棄絕神位,與一凡間女子雙宿雙棲,便不會再與自己妹妹有什麽瓜葛,眼前小禦醫給出的法子顯然是行不通的。


    “二弟真是狠心,眼前躺著的可是咱們唯一的妹妹,就這唯一的法子你也不同意,你倒是說說看,為何不同意!”哈爾敦在一旁又說起了風涼話。


    “父王,“伊諾跪在元昊麵前,拱手道,“我願獻出內丹,救回三妹。”


    “不可,二王子,您的內丹屬陽,怕是不。”地上的小禦醫還沒有說完便被哈爾敦飛來的一記眼刀嚇得噤聲了,哈爾敦不就等的是伊諾這句話嗎。


    “伊諾,你糊塗!你的內丹給了你妹妹,你怎麽辦?這已經躺著一個了,你還要怎樣?”元昊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撫著額頭。


    “兒呀,你倒是說說看,為何不可?”一旁的龍妃淚眼婆娑道。


    “父王,母妃,您方才也在玄虛鏡中看到了,葉昭已經有了妻子,他一個如此在乎神界聲譽的人,都敢於放棄自己的神君之位,可見他是有多麽愛他的妻子,我們又怎麽能強行讓葉昭和妹妹成婚,妹妹的命是可以救回來,可是日後,葉昭的人在妹妹這裏,心卻在那凡間女子身上,妹妹一生的幸福可就毀了。”


    “這有何難?讓葉昭忘了他和那凡間女子的過往就行了。”哈爾敦挑眉,儼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怎麽不難?忘記,談何容易?”伊諾似乎是憶起了什麽,麵露憂傷。


    “二弟難道忘了東海龍後,葉昭的繼母?她,可是靈鯉族。”


    當年葉昭的父王葉凡和靈鯉族郡主蘇衿兮以及當今的神帝杞柚之間的糾葛,雖說上麵的人瞞得緊,但天下到底沒有不透風的牆,靈鯉族一族“擅縱過往,可幻可滅“的事搞得天下皆知,若非蘇衿兮如今身份尊貴,且那“過往之門“的秘術也算是禁術了,指不定有多少人要找蘇衿兮,誰的記憶裏沒有一段不堪的過往呢?


    “好,“元昊開始正眼瞧起眼前這位常年不怎麽著調,也不怎麽讓人省心的大兒子來,“來人呢,這便給東海送去拜帖,哈爾敦,你便和孤一同去吧。”


    “是,父王。”哈爾敦拱手,用餘光瞥了一眼還和那小禦醫一起跪在地上的自家二弟,哼,和我鬥,你還嫩了點。


    長安曲江池畔


    今日恰逢上元節,是葉昭特意挑了個日子,算了行程帶柳惜音來的,真可謂“一湖燈月,滿城花香“,錦繡長安說的便是此間景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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