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文的用藥可與其他人一致,賢哥兒卻是幼兒,用藥得更為小心,大夫重又給開了一副藥。


    林晚接過來一看,這大夫顯然在幼兒這方麵不甚擅長,賢哥兒這張藥方開得很是普通,效果並不會很好,若是照著吃必會耽誤病情,但原身到底並非醫者,因而她並沒有多說,而是將藥方揣起來;“稍後我去抓藥。樓下還有些人也有病症,麻煩大夫也給他們瞧上一瞧,屆時藥方子俱都送到我處,我去給他們抓藥。”


    送走大夫,林晚對溫氏和楊氏說:“如今擔憂也無用,除了吃藥,我們也得想其餘辦法幫他們將體溫退下來。你們且聽我說,等會兒便如此為他們擦拭。”


    林晚將用酒水物理降溫的法子告知,婆媳二人這才多了幾分希望,忙一個給丈夫擦拭,一個給寶貝金孫擦拭。


    林晚沒見著周景明,問道:“二表哥呢?”


    “我們將要進鎮子時,恰好遇到鎮長帶著人外出,見到我們一行人便將我們攔住,詢問昨夜之事,因昨夜你也曾說過要告官,因此便答了,那鎮長便告知我們你們落腳之地,又點了二弟,令他帶路前去案發現場。”溫氏一邊給周景文擦拭要害一邊道。


    周景文還強撐著:“表妹,你將事情鬧得這般大,可會有事?”


    楊氏和溫氏也都擔憂的看向林晚。


    林晚走過去低聲道:“我們已是這般情形,還能壞到哪裏去?將事情鬧大,即便官府不查,那幕後指使之人,也暫不敢繼續行凶,我們也可以得一些時間養傷,甚至說不定還能買兩輛馬車,到時候即便趕路,傷者也可以得到休養,大家夥也可不比如此前那般辛苦。”


    確實是這般道理。


    現如今他們是真折騰不起了。


    周景文便道:“便如表妹所言。”


    林晚道:“表哥盡管安心養傷,餘事我來安排。”


    周景文點頭,再看林晚便多了幾分感慨:“辛苦表妹了。”


    正好店小二送吃的上來,溫氏問:“晚姐兒可用了餐?”


    “未曾?”林晚也餓了:“我與你們一道用餐。”


    林晚吩咐店小二再多送一份上來,而後便直接用了餐,用完之後道:“我下去通鋪看看大夫可都看好了,然後去給賢哥兒抓藥回來。”


    溫氏忙謝過她,林晚擺擺手出去了,下樓之後她並未直接去通鋪那邊,而是先去上房那邊,用紙墨重新給賢哥兒寫了一張藥方,此後又開了一張藥單,吹幹收好便出去了。


    至於魏衡,有武山看著,她也無甚不放心的。


    下樓後,大夫已經給眾人看過了,有發燒的也有風寒的,其餘受傷者也差不多,按照此前幾張藥方抓藥服用便可。


    如此便隻需要另外給賢哥兒抓藥便可,林晚謝過大夫,問了藥鋪位置,親自去抓藥,半路遇到韓江,停下說了一回話,知曉他已經將事情辦妥,林晚便讓韓江回去將藥分了讓人煎熬喂服,自己去藥鋪拿了賢哥兒的藥,又去別的藥鋪照著藥單抓了一批藥,這才重回客棧煎藥。


    而昨晚他們所遇事情也也悄無聲息的在鎮子上流傳開來,當然,魏衡這個廢太子對於君父的一片孝心自也是傳遍了。


    第232章 表小姐對照組8


    林晚一行人傷的傷, 病的病,這一日客棧都沒斷過藥味。


    好在林晚將那退熱的法子告知了大家,她開的消炎藥方也極好, 傷口並不曾出現發炎現象, 傷口在慢慢的愈合,隻周複禮三人傷勢太重, 仍舊昏迷不醒,但大夫說隻要不發炎,不持續高燒就沒事, 他們傷勢太重,昏迷反而可以助他們恢複, 方氏等人才安下心來。


    魏衡也沒醒, 但喝過藥後,已經漸漸退燒了, 病情好轉了許多。


    待到傍晚, 白日的喧囂沉寂,已然恢複了幾分寧靜的鎮子又沸騰起來, 許多人往鎮外跑。


    韓江出去打聽了消息後回來告知林晚:“是鎮長他們回來了,還帶著幾十具屍體一起。本縣縣令也到了,正好在鎮外相遇。現如今屍體都放在鎮子外麵的空地上,鎮上的人聽說之後, 既害怕又忍不住跑去看熱鬧, 因此才引起了這麽大的動靜。”


    “帶回來了?”林晚也有些意外。


    “是。”韓江眼裏露出幾分笑意:“我打聽了一番, 聽說是周二少爺提的建議, 言說事發地點與鎮子太遠, 縣令從縣城過來鎮上得半天時間, 若是再來現場隻怕太過勞累, 且不知那些刺客是否還有別的同夥,如若隻留人在現場守著,怕留下的人也會遭遇不測,因此話,當時跟著鎮長前去的人便都不願意留下,鎮長無法,隻得聽從周二少爺的建議,將屍體運送回來。縣令當時見到,果然驚喜非常。”


    武山湊過來:“周二少爺這一招高啊。”


    此前他們再怎麽傳流言,也不如眼見為實來得刺激,相信過了今日,流言會傳得更快更遠,而背後那些人想要徹底的將這件事抹去痕跡也不可能了,縣令必會將此事上報朝廷,到時候全天下都知道有人想要謀殺廢太子,目光自然而然就會落在那幾個皇子身上,他們便是想再對他們動手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如此他們便可以平安無事的到達西南。


    林晚牽了牽唇:“莫要高興得太早,稍後縣令必會前來查問,到時候大家夥絕不能說漏嘴。”


    這的確是個問題。


    此次是他們的機會,但同樣也有危機。


    韓江道:“我出去跟大家夥說一聲。”


    未幾,縣令便在鎮長和周景明一行人的陪伴下來到客棧,先探望了魏衡,又去看了周複禮等人的傷勢,這才將林晚叫到樓下大堂問話。


    林晚雪白一張臉,說起昨晚的事情眼裏猶帶著恐懼:“我們昨天錯過了宿頭,不得已隻能在野外停宿。因走了一天,我們所有人都疲憊不堪,因此隻留了守夜之人,便早早休息了,萬沒有想到,睡到半夜,突然間殺出來二三十個黑衣人,二話不說,拔刀便殺,那些差大哥為了保護我們,俱都被殺死了,我們許多族人也成了刀下亡魂,我們沒有辦法,隻得奮起反抗,隻他們人數遠遠多於我們,我們根本不低,眼看著我們所有人全都要死在他手裏了,突然間從天而降一位白衣白發白眉白胡子的老人家,隻一眨眼功夫,便將所有的黑衣人全都殺掉了。”


    “你的意思是說,隻有一個白衣白發白眉白胡子的老人家,便將所有黑衣人都給斬殺了?”縣令眯起眼睛看著林晚。


    林晚點頭:“確實如此。大人可是不信?我等當時也是不信,直到那位老人家離開了許久,我們看著滿地的屍體,才曉得原來我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們當時都以為是遇到了仙人,他救了我們,又絕塵而去,我們連他叫什麽名字,為何要救我們都不知曉。”


    縣令顯然是不相信的,林晚退下後,他又審問其他人,尤其是周家的孩子們。


    周景蘭也被叫去了,她當時便激動的說:“是仙人!我親眼看到了,他從天上飛過來,我們那些壞人要殺我們,便皺了皺眉頭,然後歎息一聲,腳尖那麽一踢,地上的刀就唰的飛起來,便紮進了原本要偷襲公子的刺客腹部,他又腳尖一踢,又一把刀飛起來,他拿在手裏,整個人便化作一道白色的閃電,刷刷刷的那些刺客便都倒下了,剩下幾個被嚇得魂兒都飛了,轉身就跑,他手指在刀柄那麽一點,長刀就這麽飛了出去,將要逃跑的人給紮了個對穿!”


    周景蘭激動的抱著手:“嗚嗚嗚,太帥了!我要是也能像仙人那麽厲害就好了。”


    縣令後麵無論怎麽問,周景蘭都一口咬定那是仙人,其餘人也是如此。


    聽得縣令和鎮長都忍不住懷疑起來,莫非他們說的是真的,他們真的遇到了仙人?


    這白衣白發白眉白胡子的,不是仙人也不可能長成這個樣子啊。


    至於其他,他們全都說不知道。


    當時仙人已經走了,周複禮等人又傷重,他們很擔心還有別的刺客,因此簡單的幫周複禮等人包紮好傷口之後,他們便忙不迭的離開了,至於他們離開之後有沒有人去過現場,拿走過什麽東西,他們全然不知道。


    掌櫃和店小二也作證,他們住到店裏來的時候,除了一些尋常的東西,並不見攜帶任何可疑物品。


    最後縣令實在是問不出可疑之處,便隻得作罷,令他們這些時日待在客棧裏哪裏都不許去,等他將此事上報朝廷,朝廷下了處置再說,臨走前還留了兩個衙差在客棧看守他們。


    “大人。”看著縣令要走,林晚將縣令叫住,又將此前跟鎮長說的話說了一遍,後道,“大人,白眉仙人知皇上之聖明仁慈,因此路遇我們遭受迫害便出手相助,為的便是維護皇上的聖名。我與夫君身為子女,自知罪孽深重,我們不敢求皇上寬恕我們的罪過,隻希望皇上能心懷警惕,莫要讓那暗藏悖逆之徒所傷,是以萬請大人一定要將此事上報朝廷,上達天聽。”


    縣令被廢太子和林晚對皇帝的一片孝心感動,忙道,“夫人請放心。”


    縣令讓鎮長將那些屍體全都送到義莊去,而後連夜趕回縣衙,寫下奏折,次日一早便急急往上通報。


    與此同時,五皇子也終於得到了這邊的消息。


    “什麽?竟然失敗了?派去的人還全軍覆沒了?”


    五皇子臉色極是難看。


    他本就不是得寵的皇子,母族更是不顯,這一批死士已經是他的半副身家了,此次全軍覆沒,可謂是損失慘重!


    偏偏他損失如此慘重,廢太子卻毫發無傷,就連周家也未傷筋骨。


    這叫五皇子心疼的同時,更生出惶恐來。


    “孤派了這麽多人前去刺殺,卻未能傷及其半分,莫非,那魏衡果真得天之佑?”


    “還有那白眉仙人,到底是真是假?”


    五皇子琢磨不透,想到楊舒晴,便去找她,將事情告知。


    楊舒晴也大吃一驚:“什麽?我們的人全軍覆沒,廢太子和周家未傷筋骨?怎會如此?”


    廢太子殺不死便罷了,怎麽周家人也沒死?


    難不成,周家人命不該絕,因而她涉及陷害他們便也不成?


    若是這樣,那她的命運呢?


    她的命運可會改變?


    楊舒晴本覺得重生可以改變一切,這下子便生出幾分懷疑來。


    五皇子又將白眉仙人的事情告知,盯著她問:“你那預知夢裏,可曾出現過這白眉仙人?”


    楊舒晴擰眉回想前世諸事,很確定自己並不曾聽說過此人。


    “不曾。”楊舒晴搖頭:“妾身的預知夢裏,從未出現過此人。”


    “那怎麽會出現此人?莫不是,他命不該死,因此吾派人刺殺,便也有那白眉仙人前來保護?”


    五皇子越想越覺得有此可能,畢竟楊舒晴都能窺探天機,預知未來了,那出現仙人也是正常的事。


    “可你不是說,吾才是真命天子嗎?為何那仙人不輔佐孤,卻要去庇護那廢太子?”五皇子盯著楊舒晴帶了幾分淩厲和戾氣。


    楊舒晴心中一顫,忙說道:“妾身很確定,殿下才是天定的真命天子。將來魏朝的江山必定是殿下的。”


    “那這白眉仙人如何說?”五皇子逼問。


    “要麽對方是邪道,要麽,便是廢太子在故弄玄虛。”楊舒晴腦子急轉,眼睛一亮:“是了。他們一定是在故弄玄虛。”


    “為何如此說?”五皇子問。


    楊舒晴道:“殿下您想,皇上因太子犯錯將其廢黜,甚至貶為庶人,流放西南,可一轉眼卻有仙人庇護那廢太子,豈不是說明那廢太子乃是無辜?如此那些本就支持廢太子的朝臣是否會向皇上進言,逼迫皇上將廢太子召回京城?”


    五皇子眼睛一亮,撫掌:“是了。定是如此。”


    楊舒晴冷聲道:“當日他出城,身邊隻帶了兩個侍衛,大家都以為他已然是眾叛親離,可如今咱們算是知曉了,他背地裏還暗藏著實力,還想著要回京呢。且有了這一番神仙之說,皇上也會不得不重新考慮他的。殿下,咱們不能讓他如願進京。”


    五皇子也知:“對,我們必須的阻止他。但吾在父皇麵前並不受寵,如若貿然進宮勸說,隻怕要引起父皇的懷疑,此事,六皇弟當比孤更不願意見到廢太子回京,此事交由他去勸說,成功幾率將會大大提升。”


    楊舒晴微笑:“殿下英明。”


    五皇子很快令人將消息送到六皇子手裏,六皇子一看消息,頓時炸了,本想立時進宮勸說皇帝,卻被心腹謀臣攔住,讓他先等一等,調查清楚再說。


    六皇子忍著怒火派人前去調查,消息還沒傳回來,縣令的奏折已呈上了皇帝禦前,相關傳言也在京中傳開,聽聞已有大臣向皇帝進言,讓將廢太子召回來,六皇子便徹底坐不住了,連忙入宮求見皇帝。


    “父皇,那甚白眉仙人,乃是廢太子的詭計,您可千萬不能中計。”六皇子急吼吼的對皇帝說道。


    皇帝瞬間不高興了:“什麽詭計?”


    六皇子聞言更加擔心,忙道:“此前廢太子便對父皇心懷不敬,而後父皇又廢黜其太子之位,貶為庶人,更將他流放西南,他心裏必然是對父皇心懷怨恨,於是便放出這白眉仙人的謠言,陷父皇於不義,此等險惡居心,實在是罪不容誅,還請父皇嚴懲,莫要再心慈手軟了。”


    皇帝沒好氣的說:“你從何處聽說他要陷朕於不義?沒腦子的東西,被人攛掇幾句,便跑到朕麵前胡言亂語,怎麽,那派去刺殺廢太子的,是你的人?”


    六皇子摸不著頭腦,卻連忙否認:“此事並非兒臣幹的。兒臣雖惱恨廢太子對父皇諸般不敬,但父皇既已饒他一命,兒臣又怎會陰奉陽違?”


    皇帝這才哼了聲:“不是你最好。”


    又將奏折扔給六皇子,六皇子看完之後才知道廢太子並未言說那白眉仙人是為庇佑他而來,而是為護皇帝的聖名而來,如此他便知曉自己這是被人利用,心下恨恨。


    此後皇帝將幾個皇子全都叫進宮來罵了一頓,“誰再敢陰奉陽違,朕絕不姑息。”


    “兒臣不敢。”幾個皇子忙跪下。


    不過讓幾個皇子鬆一口氣的是,皇帝也並沒有將廢太子夫婦召回京城,而是命當地縣令調查此事,允廢太子一行在當地養傷十日再啟程,至於押送廢太子一行的差役,因此前的全都已經死亡,後麵會從京城重新調撥過去。


    此事畢,皇帝對那白眉仙人也起了興趣,命人暗中調查。


    五皇子也打探到了那奏折的內容,跟楊舒晴道:“那廢太子果然極其難纏。可惜此次未能將其徹底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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