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晚月替他開口:“可以是可以,但我們還有條件,不能白白讓小姑娘受了欺負。”


    楊建設點頭:“你說出來,咱大家商量商量。”


    楊晚月道:“首先,毛蛋必須得給周暖當麵道歉,也得保證以後不能有類似的事件發生,還有,不管以後在什麽地方,毛蛋必須和周暖姐弟倆保持五米以上的距離!”


    這要求不過分,楊建設不用楊家人發表意見,自己就代楊家人同意了。


    周幸川接話:“還有一點,今天發生的事情,特別是關於我妹妹的,不能傳出去!”


    楊晚月看向楊家父子倆放狠話:“要是我哪天在外麵聽到別人說起有關於周暖的事情,我肯定想法子弄死最先傳出消息的人!”


    楊永興心裏不服氣,可是他好像也不敢抬頭和楊晚月對視,楊小堅這個廢物就更別提了。


    楊小雲牽著周暖和周俊逸就等在外麵,門一開,裏麵把周暖給喊了進去。


    毛蛋在楊晚月的目光注視下,自己從奶奶的懷裏爬了下來,他腿軟,站都站不穩,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給周暖道了歉。


    周暖和周俊逸被拋棄的時候,周俊逸才兩歲,但周暖已經是懂事的年紀,因為從前的經曆,所以她一直比同齡的小孩子心思要敏感一些。


    和隊裏的小孩子比起來,她也有一種天然的自卑感,這種自卑,被她用倔強壓在心底最深處。


    這次毛蛋當著大家的麵開口跟她道歉,跟她說對不起,她最開始是有些懵的。


    但當她眼神掃過去,看到楊姐姐鼓勵和哥哥安慰且內疚的目光時,她忽然鼓起勇氣對著毛蛋大聲喊道:“我不會原諒你的,永遠也不!”


    從來到這裏開始,毛蛋帶給她不好的回憶太多了,如果可以的話她永遠都不想看到他。


    但當她鼓起勇氣說完這句話以後,忽然低下頭,肩膀也垮了下來。


    正在她覺得有些沮喪的時候,隻感覺自己的身子忽然一輕,她抬頭,是哥哥抱起了她。


    她瞬間又有些不好意思,她都這麽大了,不是周俊逸那樣的小孩子了,不用抱的。


    周幸川徑直抱著妹妹出了大隊部。


    楊小雲見人出來,連忙湊上去,急道:“沒事吧,都解決了?


    跟在後麵出來的楊晚月點頭:“走吧,回去了。”


    楊小雲一手牽著周俊逸,看看前麵被周幸川抱著的周暖,小聲道:“我剛才大致問了問,原來隊裏好多小姑娘都被毛蛋這夥人欺負過!”


    有的是被欺負了不敢說,有的則是說了家裏大人也不在意,都覺得孩子嘛,還不懂事。


    楊晚月抬頭看看四周,泥房子,泥路,到處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不甚清晰。


    她忽然轉頭對楊小雲道:“我們一定要好好學習,爭取早日離開這裏。”


    雖然楊小雲現在還是不相信以後會恢複高考,但也還是順著楊晚月的話點了點頭,同意了她的提議。


    就當成一個夢想唄,萬一哪天就實現了呢。


    第39章


    鬧了一陣子,也到了下工時間,楊晚月一行人從大隊部出來就直接回家。


    還沒走到家門口,就看到宋老太太正在街口張望,楊晚月連忙幾步過去扶住老太太的胳膊。


    “奶奶您外麵熱,您怎麽出來了?”


    宋老太道:“小暖帶著弟弟去給你送飯,半天不回來,我擔心出來看看。”


    老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楊晚月白天上工以後,都是周暖周俊逸陪著老太太,感情自然深厚,一會兒不見,就得問上一句。


    老太太一眼就看到周家姐弟倆眼睛紅紅的,心疼的跟什麽似地,連忙拉到自己跟前詢問。


    周暖很乖,怕老太太擔心,一直搖頭:“我沒事,就是回來路上摔了一跤。”


    老太太聞言連忙上下去看:“摔哪了?疼不疼啊,快給奶奶看看。”


    周暖眼眶又紅了,楊晚月見狀,連忙上前去打岔:“沒事的奶奶,剛才我已經看過了,就是摔了一下,不嚴重。讓小暖先回家休息會兒,晚上我給你們做點好吃的,小雲也過來一起啊。”


    “好啊好啊。”楊小雲點頭。


    這一打岔,宋老太連忙道:“對對,是得做點好吃的,讓小暖趕緊先回去歇會兒。”


    周幸川帶著弟弟妹妹回了家,楊小雲也先回了對麵。


    人一走,楊晚月就忙了起來。


    天氣熱,這時候也不可能有冰箱這種東西,家裏也就沒有肉菜。


    楊晚月拿白麵摻著玉米麵擀了兩大簸箕的麵條,又調了蒜水和調料水,還抓了一把白芝麻出來放在鍋裏炒香後和熟花生一起放在案板上碾碎,準備待會兒拌涼麵吃。


    吃涼麵自然少不了辣子油,她從櫃子裏拿出一碗煉的雪白的豬油出來,盛出一勺加熱後,潑在辣子上,辣子一碰上熱豬油香氣立刻激發出來。


    除了涼麵之外,她還炒了一碟笨雞蛋,她沒養雞,雞蛋都是跟隊裏人家換來的。


    除此之外,還用白糖拌了一盤西紅柿給周家姐弟倆甜嘴解饞。


    她正切西紅柿的時候,灶房門口一暗,陰影擋住了外麵的的光,楊晚月以為是老太太,忙道:“飯馬上就好,奶奶是不是餓了,您先吃點雞蛋墊墊。”


    說著話一抬頭,才發現進來的另有其人。


    周幸川進來了也沒說話,徑直去了洗了手,接過楊晚月手中的西紅柿和刀,悶頭切了起來。


    “怎麽了?”楊晚月看他表情有些不對勁兒。


    周幸川停下動作,轉頭看她:“你能去和小暖談談嗎,有些話我不太方便問出口,小姑娘的心思其實我也不太懂,也許你們更能聊得來。”


    他說著麵上有些尷尬。


    楊晚月明白了,周幸川雖然是周暖的大哥,但畢竟是男的,而且又不是親生的,所以在有些方麵是不太方便的。


    她點點頭,解開圍裙放下,準備出去時,又忽然轉身,拍了下周幸川的肩膀:“其實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用太過自責!”


    說完,她也沒看周幸川是什麽反應,轉身出了灶房,推門去了隔壁。


    弟弟妹妹被欺負了,周幸川的自責在她意料之中,她雖然認識他時間不長,但能看出來他是一個責任感很強,也很善良的人。


    既然收養了兩個孩子,他也會竭盡所能的對孩子好,但他畢竟一個人,又處在這個還沒開放,處處掣肘的年代,要賺錢養家的難度可想而知。


    照顧的不夠周到,楊晚月覺得這也不是他的錯。


    而且別說周家了,就是隊裏也有不少孩子過著每天連飯都吃不飽的日子,周幸川能讓弟弟妹妹每天填飽肚子,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楊晚月回想書裏關於周幸川意外去世後,周暖和周俊逸的一小段情節。


    當時周幸川為救趙紅萍意外去世後,姐弟倆就沒人管了,在隊裏幹活又不能算工分,家裏的糧食吃完後,周暖就帶著周俊逸再次走上了乞討的道路。


    姐弟倆走出了公社,走出了縣,走出了市。


    周暖一路上都想找到一個可以幹活兒養活自己的地方。


    且不說周暖這個時候也才十二歲,能不能幹得了活兒還未知,這一路上隻要開門的地方必是國營的,國營的,又怎麽會讓一個小孩進去打工。


    沒辦法,姐弟倆就開始去鄉下挖樹皮,去城市翻垃圾箱,也算是活了下來。


    很快的,郭嘉改革開放,幾年後,在街上乞討的周家姐弟倆意外遇到了已經進城生活的趙紅萍。


    趙紅萍彷佛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周家姐弟倆竟然過得這麽慘,她情真意切的拉著姐弟倆哭了一場,而後大發善心,將姐弟倆領了回去。


    書中的趙紅萍其實沒考上大學,但因為和張雲華的關係,她後來也跟著進了城。


    隻是那個時候,書香門第的張家一直不怎麽待見這個兒媳婦。


    但趙紅萍很努力,自己學著做生意,也慢慢的起來了。


    後來又因為收養了周家姐弟,張家人覺得這個兒媳婦雖然沒什麽別的優點,但好在心地善良,知道知恩圖報,又有張雲華從中斡旋,也就慢慢接受了她。


    周暖也開始跟著趙紅萍學做生意,但因為前些年乞討的生涯,身體早就熬垮了,沒多久就生病去世了。


    而已經被送到學校上學的周俊逸,因為姐姐的意外去世,自己心神恍惚,很快也因為一次意外去世。


    楊晚月回憶完劇情,忽然轉頭“呸”了一口,這周家三姐弟和原主的命運看似不同,其實都一樣,都是為書中女主角趙紅萍服務的。


    哥哥為救她而死,姐姐和弟弟成為她敲開張家大門的契機和工具,而原主失敗的人生,就是為了對比女主的成功,襯托女主的聰明睿智。


    四個人的命運被安排的妥妥的,完成炮灰的使命後,相繼離世。


    這都是什麽狗屁劇情,“呸呸呸”一連呸了三次,楊晚月還不覺得解氣。


    “楊姐姐?”


    周暖本來正在畫畫,抬頭看到就楊姐姐推門進來,但她就站在門口,半天也不往裏進一步。


    楊晚月回神,立馬換了個表情,這才朝周暖走了過去。


    周俊逸下午被嚇到,這會兒自己搬個小板凳,坐在姐姐身邊寸步不離,自覺要做一個能保護的姐姐的小男子漢。


    楊晚月走過去拉起他的小手,自己坐在了凳子上,把他抱在懷裏,哄他:“俊逸想保護姐姐那你首先得變強呀,不厲害點怎麽能保護姐姐呢?”


    周俊逸一聽,瞪大了眼睛:“像楊姐姐那麽厲害?”


    他今天看到楊姐姐打人了,楊姐姐拿了根樹枝在手裏,一下子毛蛋就被打到在地,還在地上滾來滾來去的,還哭鼻子了呢,一看就知道楊姐姐肯定很厲害!


    楊晚月點點頭,哄他:“對啊,你看楊姐姐每天都在院子裏打拳,小雲姐姐是不是也練?以後你也得練了,才能保護姐姐呢。”


    周俊逸一聽,趕緊從楊晚月懷裏爬了下去,自己跑到院子裏,有模有樣的擺起了架勢。


    楊晚月笑了笑,哄走了周俊逸,才去看周暖正在畫的一幅畫,現在抬頭看到院裏的景色和她手裏這張畫一模一樣。


    大到院門窗戶,小到院子裏的一草一木,都被鎖在這張小小的白紙上。


    看來周暖真的很有畫畫的天賦,沒有人教,自己摸索,都能畫到這種地步。


    她低頭看著周暖的發旋和她不停畫畫的手,緩緩道:“小暖跟著我練了快兩個月的功夫,別人不敢說,毛蛋你應該是能打得過的,為什麽今天會被他欺負?”


    周暖正在畫院裏多出來的紮馬步的小人兒,聞言忽然停住了筆。


    再抬頭時,一張臉漲的通紅。


    楊晚月諄諄誘導:“是不是他今天和平時欺負你的時候不太一樣,他觸碰到你,你覺得很不好意思,很難為情,甚至很羞恥,當然也很生氣,甚至連還手都忘記了,但其實…你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


    周暖睜大的雙眼裏有訝異,她確實不懂這是為什麽,隻是覺得很生氣,但生氣過後,更多的是委屈,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委屈和一絲絲難為情。


    她的眼眶越來越紅,楊晚月歎了口氣,伸出胳膊將她攬到自己懷裏。


    她才十二歲啊,在後世,不管是成人還是小孩,都可以有太多的渠道來了解男女之間的不同,上學時,也會學到兩性課程。


    但在這個閉塞的年代,這個連電都沒有,更別說網絡的年代,連成人之間有時候都會對男女之間的關係諱莫如深,更別說一個小孩兒。


    身邊沒有母親,沒有一個成年的女性教給她這些知識,她或許連初潮是什麽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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