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個漁夫,他倒黴透了:三年來,連一條小魚也沒打著。為了養活妻子和四個兒女,他把家裏的東西全變賣了,現在隻好靠別人的布施過日子。不過,他仍然去打魚,每天劃著船去撒網。可每當他拉上網來,連一隻螃蟹或者一個蛤蚌也沒有,於是他就祖宗三代地咒罵起來。


    有一天,他又拉起一次空網,又破口大罵起來。這時,魔鬼從海裏鑽出來,問漁夫:“漁夫,你幹嗎發那麽大火?”


    “誰象我這樣倒黴,誰都會發火!我在海裏打魚,什麽也打不到,連條上吊的繩子也撈不著!”


    “聽著,漁夫,”魔鬼說,“咱們訂個契約,你以後就每天能打著魚,成為富翁。”


    “什麽條件?”漁夫問。


    “我要你的兒子,”魔鬼回答說。


    漁夫開始發抖了,又問:“哪一個兒子?”


    “還沒出生的一個。不過,他不久就要出生了。”


    漁夫尋思,他的妻子已多年不生孩子了,說不定再也不會生育了。因此,他痛痛快快地說:“好吧,我答應。”


    “既然這樣,”魔鬼說,“你的兒子長到十三歲時,你親手交給我。從今天開始,你就能打到很多魚。”


    “可是,假如我的妻子不生兒子呢?”


    “你放心,你照樣能打到很多魚。你也不欠我什麽情分。”


    “我隻是想把事情說說清楚。”接著,他在契約上簽了字。


    簽字畫押後,魔鬼就在大海中消失了。漁夫拉上網來,滿網都是鯿魚、金槍魚、鯔魚和魷魚。第二天又是滿網,第三天還是滿網。從此,漁夫慢慢地富裕了,開始揚言說:“魔鬼上我的當啦!”可是,他高興得太早了,妻子不久生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兒子;這孩子以後準會是他幾個孩子中最漂亮、最強壯的一個。漁夫給他取名叫萊昂布魯諾。


    有一天,漁夫在海裏打魚時,魔鬼又出現了。“喂,漁夫。”


    “你有什麽事?”


    “別忘了你向我許諾過什麽。萊昂布魯諾是我的。”


    “是的,不過要等他長到十三歲啊。”


    “好吧,十三年以後再見。”魔鬼消失了。


    萊昂布魯諾漸漸長大。他的父親看到他愈長愈英俊、強壯,心裏就象壓了塊石頭,因為決定命運的那一天漸漸臨近了。


    十三年滿了,漁夫希望魔鬼會忘記他們訂的契約;可是,有一天,他正在海上劃著船,魔鬼出現了。“喂,漁夫。”


    “我遭殃了!”漁夫說,“是的,我知道,期限到了。說吧,我該怎麽做。”


    “明天把他帶給我,”魔鬼說。


    “明天,”漁夫說著,哭了。


    第二天早晨,漁夫讓萊昂布魯諾中午給他送飯,說送到海灘上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就行;到時候,他自己會去取,這樣他就用不著回家吃飯,飯後可以馬上去打魚。孩子來到了海灘,但不見父親。其實,漁夫為了不看見魔鬼把兒子帶走,已經劃著船到


    了離岸邊很遠的地方。萊昂布魯諾看不見父親,便坐在岸邊等。為了消磨時間,他撿了一些海水漂來的小木塊,擺成一個個小十字架,擱在自己周圍。他一麵擺,一麵哼著歌。他手上拿著一個十字架,哼著歌時,魔鬼從海裏鑽了出來,走到他麵前,問:“小孩子,你在那兒做什麽?”


    “我在等爸爸。”


    “你得跟我走,”魔鬼說。可是,他不敢向前靠近,因為孩子周圍都是十字架。


    “馬上把那些十字架拿開,”魔鬼命令說。


    “我不拿開!”


    於是,魔鬼的眼睛、嘴和鼻孔裏向外噴起火來。萊昂布魯諾嚇壞了,連忙把周圍的十字架拿開,但他手裏仍緊緊地握著那個十字架。


    “把手裏那個十字架也扔掉,快!”


    “我就不扔!”魔鬼繼續在孩子麵前噴火,他哭起來。正在這時,天空出現了一隻老鷹。老鷹俯衝下來,用兩隻利爪抓住萊昂布魯諾的雙肩,在魔鬼鼻子底下帶著孩子飛上了天空。魔鬼眼睜睜看著孩子被老鷹抓跑了,氣得要命。


    老鷹把萊昂布魯諾帶到一座高山頂上,然後它變成一位非常美麗的仙女。“我是法塔·阿奎麗娜仙女,”她說,“你跟我一起生活,做我的丈夫吧。”


    萊昂布魯諾開始過著貴族般的生活。仙女們服侍他,教他各種技藝和使用各種武器。可是,他在山上生活幾年後,思鄉心切,便要求法塔·阿奎麗娜仙女準許他回去探望父母。


    “去吧,給你年邁的父母多帶些禮物回去,”仙女說,“但在年底以前,你得回到我身邊來。把這塊紅寶石帶在身邊,不論你向它要什麽,它都會給你。可你千萬注意,不要對人泄露我是你的妻子。”


    在萊昂布魯諾的家鄉,人們看見一個穿著華貴的闊綽騎士進了村,趕緊為他讓路,並看見他在老漁夫門口下丁馬。‘您跟這戶窮人有什麽交往呢?”人們問道。但萊昂布魯諾不回答他們。


    他的母親出來開門。萊昂布魯諾沒說明自己的身份,隻是要求借宿。兩位可憐的老人一看來的是一位服飾闊綽、身份高貴的老爺,不知怎樣招待他才好。“自從我們失去最寶貝的小兒子以後,我們在這個世界上已無牽無掛,隨便這個家怎麽敗落,我們都不在乎了。”


    但萊昂布魯諾並不嫌棄這個貧窮的家庭。那天晚上,他睡在地鋪上,還覺得挺舒服呢。


    等全家人都睡著以後,萊昂布魯諾對紅寶石說:‘親愛的紅寶石,你把這間破舊的茅屋變成一座豪華的宮殿,還要把家裏的床鋪變成最柔軟最舒適的床!”轉眼間,紅寶石把萊昂布魯諾的一切希望變成了現實。


    清晨,老漁夫兩口子醒來,發現他們睡覺的床十分柔軟,身芋直向下陷。“咱們在什麽地方?”老太太吃驚地問。“老伴,咱們在什麽地方?”


    “咳,老伴,我怎麽知道呢?”老漁夫說。“我隻知道咱們睡的床從沒象現在這麽舒服過!”


    老兩口打開窗戶後,簡直驚得目瞪口呆了:陽光照射進來,臥室十分豪華;頭天晚上放在椅子上的破衣爛衫變成了用金線銀線繡成的衣服。“我們究竟在什麽地方?”


    “在你們自己家裏,”那位騎土一麵回答,一麵走進屋來。“也是在我家裏。我就是萊昂布魯諾,你們以為再也見不到麵的兒子。”


    這樣,老漁夫和妻子跟失去的兒子團圓了。從此,他們過上了富裕快活的日子。後來有一天,萊昂布魯諾對父母說,他得離開家了。他給家裏留下一箱箱的首飾和寶石,然後跟父母告別,答應以後每年都來看望他們。


    他騎著馬,朝法塔,阿奎麗娜的城堡走去。半路上,他來到一座城市,這裏正準備舉行比武大會。誰能連續三天取勝,就可以娶國王的女兒為淒。萊昂布魯諾手指上戴著有魔力的紅寶石戒指,很想露一手,就參加了比武。第一天,他擊敗了所有的對手,沒有留下姓名就離開了比武場。第二天,他又參加了比武,取得勝利後走掉了。第三天,國王在比武場周圍布置了更多的衛兵,得勝者被攔住了,帶到國王麵前。


    “不知名的騎士,”國王說,“您參加了比武,取得了勝利。您為什麽不肯說出自己的姓名和身份呢?”


    “請原諒,陛下,前兩天我不敢到您的麵前來。”


    “騎士,你是得勝者,現在應該和我的女兒結婚。”


    “陛下,我不能這樣做,真遺憾!”


    “為什麽?”


    “陛下,您的女兒是一位絕代佳人,但我已有了妻子,她比您的女兒漂亮一千倍。”


    聽到這句話,宮廷裏發生了一陣騷動。公主的臉漲得緋紅;貴族們嘁嘁喳喳地議論起來。國王的臉色變得冷酷、莊重,他說:“為了證明你不是信口胡說,你至少得讓我們看看尊夫人的容貌吧。”


    “對,對,對,”貴族們都幫腔說,“我們的確想領略一下她的豐姿。”


    萊昂布魯諾求紅寶石幫忙,說:“紅寶石啊,我心愛的紅寶石,讓法塔·阿奎麗娜仙女到這兒來。”


    雖然紅寶石可以滿足萊昂布魯諾的各種願望,但它對法塔·阿奎麗娜仙女是沒有效力的,因為正是仙女才使紅寶石具有魔力;仙女很惱火,因為萊昂布魯諾竟拿她作為炫耀自己的資本。為了答複紅寶石的召喚,法塔·阿奎麗娜打發自己最難看的一名侍女前去。


    但是,哪怕是法塔·阿奎麗娜的最難看的侍女,也婀娜多姿,光彩照人,國王和文武百官驚得目瞪口呆了。


    “騎士,您的妻子確實是位絕代佳人!”大家異口同聲地說。


    “可是,她不是我的妻子!”萊昂布魯諾說,“她是我妻子的侍女中最難看的一個。”


    “那麽,快讓您的妻子來啊,您還等待什麽呢?”國王說。


    萊昂布魯諾又一次對紅寶石說:“紅寶石,我要法塔·阿奎麗娜到這兒來。”


    這一次,法塔·阿奎麗娜仙女派來了她的最好看的侍女。


    “啊,這確實是一位美人兒!”大家都說。‘她一定是你的妻子!”


    “不,”萊昂布魯諾回答說,“她隻是我妻子的最好看的侍女。”


    “別再鬧騰下去啦!”國王說,“我命令你,快讓你的妻子來!”


    萊昂布魯諾剛要對紅寶石講話,突然間,如東方日出,霞光萬道,法塔·阿奎麗娜仙女出現了。宮廷裏的達官顯貴一個個都頭暈目眩,呆若木雞。國王連忙俯首致敬,公主氣得放聲大


    哭,匆匆離去。法塔·阿奎麗娜仙女走到萊昂布魯諾身邊,似乎要拉他的手,其實是從他手上捋下了紅寶石。仙女高聲說:“你這負心男人!你已經失去了我,咱們再也不能見麵了!要想找到我,除非你穿破七雙鐵鞋!”仙女說罷就無影無蹤了。


    國王指著萊昂布魯諾說:“我現在總算明白了:你在比武中取得勝利,並不是因為你有什麽本事,而是因為有那顆紅寶石。來人哪,狠狠地揍他!”萊昂布魯諾被按倒在地,挨了一頓打,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衣服也成了破布條,然後又被扔到街上,無人過問,連馬也丟了。


    他掙紮著站起來,垂頭喪氣地朝城門口走去。半路上,他聽到叮叮哨哨的打鐵聲,知道前麵是個鐵匠鋪。他走進鐵匠鋪,說:“師傅,給我打七雙鐵鞋。”


    “幹什麽用?你要穿破七雙鐵鞋,是不是你跟上帝已經講定,能讓你活幾百歲?我沒問題,你願意打幾雙都行。”


    “我穿這些鐵鞋與你有什麽相幹?我隻要付給你錢就行了,對不對?別多嘴啦,快打鞋子吧!”


    鐵鞋打好以後,萊昂布魯諾付了錢,一雙穿在腳上,三雙放在旅行包的口袋裏,另外三雙放在另一個口袋裏。他離開鐵匠鋪,繼續趕路。天黑時,他走進一片樹林,聽到有人在爭吵:原來,三個小偷因為分贓不均正爭吵不休。


    “喂,那邊的夥計,過來給我們當公證人。你說怎麽分吧,我們聽你的。”


    “你們三個要分什麽東西?”


    “一共三樣東西:一個每次打開就會出現一百杜卡特錢的錢包,一雙走起路來比風還快的靴子,一件穿上能夠隱身的披風。”


    “假如讓我給你們當公證人,我得先試一試。不錯,錢包很靈,打開就有錢;靴子,嗯,穿上倒挺舒服的;隱身衣嘛,讓我扣好這隻鈕扣再說。你們看得見我嗎?”


    “看得見。”


    “現在看得見嗎?”


    “還能看得見。”


    “這會兒呢?”


    “看不見了,現在看不見了。”


    “你們再也看不見我了!”萊昂布魯諾說。他身披隱身衣,腳穿跑起來比風還快的魔靴,錢包裏有用不完的錢,越過山穀八穿過森林,去尋找自己的妻子了。


    他看到前麵有人家,就繼續朝前走,看見陰暗的深穀中有一間小茅屋,周圍長滿了荊棘。他敲敲門。一個老太太的聲音問道:“誰在敲門呀?”


    “一個可憐的基督教徒,想在您這兒借宿。”


    小房子的門打開了,一位老態龍鍾的婆婆說:“咳,可憐的孩子,你怎麽迷了路,跑到這種地方采啦?”


    “老大娘,”萊昂布魯諾說,“我在尋找我的妻子法塔·阿奎麗娜仙女,我找不到她決不罷休。”


    “我的兒於們快回家來了,咱們怎麽辦呢?他們會活活地吃掉的。”


    “怎麽?你的兒子們是幹什麽的?”


    “難道你不知道?這裏是風神們的家,我叫沃裏雅,是風神們的母親。我的兒於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沃裏雅把萊昂布魯諾藏在一個大箱子裏。這時,一陣狂風呼嘯著由遠而近,樹木被刮彎了腰,樹枝被折斷,風的怒吼聲震蕩著山穀。走在最前麵的是北風,它渾身上下冰冷,衣服上掛著


    冰柱;接著來的是西北風、東北風和西南風。當沃裏雅的最後一個兒子東南風到家時,大家已在餐桌邊坐好,準備吃晚飯了。東南風總是最後一個回來,他一到家,屋裏就變得暖和了。


    這五位風神回到家,就對母親說:“人肉味很濃啊!家裏藏著一個人!”


    “孩子們,你們在說夢話吧!這裏是野山羊出沒的地方,人怎麽能爬得上來呢?”


    但風神們還是東嗅嗅,西聞聞,說是有人肉味兒。這時候,沃裏雅把熱氣騰騰的玉米粥端上桌,他們狼吞虎咽地吃起來。等他們吃飽以後,沃裏雅說:“你們剛才以為嗅到了人肉味,那是因為你們的肚子餓得咕咕叫,對不對?”


    “現在我們已經吃飽了,”西北風說,“就算我們麵前脯一個人,我們也不會動他一根指頭。”


    “你們肯定不會傷害他嗎?”


    “肯定。我們不會動他一根毫毛。”


    “那好,如果你們以聖約翰的名義發誓,不傷害他,我就讓你們看一個活人。”


    “媽媽,你說什麽?這兒真的有一個人?他怎麽能跑到這兒來?如果你讓我們看一看,我們願意以聖約翰的名義發誓,決不傷害他。”


    於是,萊昂布魯諾走丁出來,成了客人,風神們的呼吸差一點把他吹倒.他回答了風神們提出的問題,向他們講述了自己的身世和遭遇。


    風神們聽說萊昂布魯諾在尋找法塔·阿奎麗娜仙女,便都認真思考起來,想給他提供點情況。他們都說,在周遊世界的時候,從沒遇見過這位仙女。隻有東南風一聲不吭。“你呢,東南風,”沃裏雅問,“你了解她的情況嗎?”


    “我當然了解,”東南風回答說,“我可不象哥哥們那樣,他們總是睡大覺,當然不了解情況。法塔·阿奎麗娜仙女得了相思病。她經常哭,說她的丈夫背叛了她;她十分痛苦,已奄奄一息了。我在她的宮殿周圍瞎鬧騰了一場,吹開她的窗子和房門,把屋裏吹得一塌糊塗,連床單也吹上天空。我這樣尋她的開心,真該死!”


    “啊,東南風,你真有意思!幫幫我的忙吧!”萊昂布魯諾說。“你必須指給我通往她宮殿的路。不錯,我是法塔·阿奎麗娜的丈夫,可我並不是個負心漢子。如果找不到她,我也會悲傷而死的。”


    “我不知道怎麽幫助你才好,”東南風說,“因為到那裏去的路相當複雜,我一下子也說不清楚。這樣吧,你跟我一起去。不過,我跑得很快,沒有人能跟得上我。我隻得背著你,可怎麽個背法呢?我是一團氣,你肯定要滑下來的。”


    “不要緊,”萊昂布魯諾說,“你隻管跑好啦,我會跟得上你的。”


    “哼,你不知道我跑得多快喲!好吧,要是你想試試,明天天一亮,咱們就啟程。”


    第二天早晨,萊昂布魯諾帶好錢包,穿上靴子,披上隱身衣,跟東南風一起出發了。每過幾分鍾,東南風就回頭看看,喊道:“萊昂布魯諾,喂,萊昂布魯諾!”


    “在這兒呢,有什麽事?”萊昂布魯諾跑在前麵,東南風追不上他。


    “我們到了,”東南風終於說。“這就是你心上人的陽台。”東南風猛吹一口氣,窗子打開了。穿著隱身衣的萊昂布魯諾連忙從窗口跳進臥室。


    法塔·阿奎麗娜仙女躺在床上,她的一個侍女問道:“小姐,你覺得怎麽樣?好些了嗎?”


    “好些?這陣可恨的風又刮起來了,我還會好嗎?我快要死了。”


    “您想喝點什麽嗎?給您端咖啡、肉湯還是可可呢?”


    “不要,什麽也不要。”


    可是侍女硬是磨嘴皮,最後才說服她喝點咖啡。侍女端來一小杯清咖啡,放在床邊桌上。這時,隱身的萊昂布魯諾端起杯子,一飲而光。侍女以為主人喝了咖啡,又去端來一杯可可;萊昂布魯諾又把可可喝光了。接著,侍女又去端來一碗肉湯和一塊鴿子肉。“小姐,您既然喝了咖啡和可可,說明您的胃口好些了。把這碗肉湯喝了,再吃下這塊鴿子肉,您的身體就會強壯了。”


    “什麽咖啡?什麽可可?”仙女說,“我連碰都沒碰一下!”


    侍女們彼此使眼色,似乎在說:主人糊塗了。


    侍女們離開後,萊昂布魯諾脫去隱身衣,說:“親愛的,你還認識我嗎?”


    仙女伸出手摟住他的脖子,原諒了他。他們兩人發誓,永遠相愛,再不分離,說他們所經受的痛苦就到此終結。接著,他們在宮殿裏舉行了盛大的宴會,邀請風神們在宮殿周圍翩翩起舞,以示慶賀。


    (巴西利卡塔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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