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茶突然有些同情李芳芳,原來她一腔癡心錯付!程樘他就是個呆頭鵝根本不懂男女之情。


    但是她是絕對不會犯李芳芳這樣的錯誤!


    別說程樘真喜歡她,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就是不喜歡陳茶也會教他喜歡上自己!


    程樘皺眉,想了一會兒,接受了這個答案,他抓著陳茶的手把她從自己背上扯下來,一手托著她後腦勺,讓她看著自己問:“那你呢?你喜歡我嗎?”


    陳茶嘟嘴咕噥,“小氣男人,一點虧都不肯吃。”


    程樘沒聽清,揚眉追問,“你說什麽?”


    “我說……”陳茶拉長了聲音,見程樘一臉急切,吊足了他胃口,才慢條斯理道:“不告訴你!誰讓你氣我了?”


    程樘:“……”


    這能一回事嗎?


    他把陳茶固定在懷裏,開始咯吱她。


    陳茶怕癢,笑到不行,連連投降,“別撓了!我錯了!我說,我說!”


    程樘鬆開她,垂眼看她,眼睛滿是期待還有緊張。


    陳茶兩手勾住他脖子,抬起頭,吻上了他的唇。


    ******


    晌午,陳茶陪著程樘把李芳芳的嫁妝棉花送回了李家。


    沒第一時間往回送,是怕再趕上李家吵架。


    程樘沒進門,把棉花放在屋門口讓陳茶自己進去,他轉身出了院子在外麵等著。


    過了會兒,陳茶走出來,抱著一大堆襇棉好的布料。


    程樘連忙滅了煙,上前接過布料,問她:“李叔他們沒為難你吧?”


    陳茶搖搖頭,哼了一聲,“我不為難他們都是客氣的了!”


    她進門的時候,李家內部戰爭明顯已經進入了尾聲。


    李嬸沒在家,李叔在抽煙,李芳芳紅著眼在疊這些襇棉好的麵料。


    見陳茶送棉花過來,李叔張了張嘴又閉上歎息一聲,扛著棉花去偏房了。


    “對不起!我剛才說的都是氣話!你別當真。我跟程樘之間什麽都沒有。”李芳芳把布料和昨天陳茶給她那十塊錢都遞給陳茶,眼睛又紅又腫,表情有些尷尬,還有歉疚。


    陳茶笑笑,隻接了布料,沒收錢,公事公辦的語氣:“這錢是你應得的,你要不收,那我跟程樘就更過意不去了。”


    她自顧自拿了把馬劄坐在離爐子稍遠的地方,把布料放在腿上,輕輕撫平,“雖然時機不太對,但是我還是想聽聽你答應給我講的那個故事。”


    陳茶和程樘舉辦婚禮那天,李芳芳說過,過了年會告訴她當年程樘的事。


    “我以為程樘會告訴你。”


    陳茶搖頭,“他是想告訴我,但是我不想聽。”


    因為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故事一定一言帶過,幹巴巴得無喜無悲,說不定還會提李嬸和李芳芳開脫。


    李芳芳低下頭,陳茶看不清她神色,隻見她似乎有些為難,像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想了想陳茶先開口:“村裏人都說程樘是犯了流.氓罪進去的。那個被他‘流.氓’的女孩是你吧?”


    雖是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


    李芳芳刷地抬起頭,十分詫異。


    陳茶不閃不避地跟她對視。


    良久李芳芳點點頭,一臉苦澀,“對,就是我。”


    那一年嚴打,砸破鄰居家窗戶上的玻璃都有可能被判三年。


    其中以流.氓罪最為普遍。


    有人僅僅因為在路上多看了姑娘幾眼,就被舉報進去。


    那年,對待一切違法犯罪行為都從嚴從重。


    很多廠子和單位都有抓違法犯罪的指標,比如一個月得抓到多少犯罪分子否則就會有處罰。


    張紅豔有個親戚在地方廠裏是個小領導,為了這個犯罪指標焦頭爛額,放出話誰提供名額就給誰二百塊錢。


    張紅豔聽說後動了心,打起了出賣程樘的主意。


    先讓那個親戚在廠裏給程樘安排了一個臨時工的職位,然後尋找機會誣陷程樘。


    偏程樘這人,本本分分還能吃苦受累,也不近女色,完全沒有舉報的由頭。


    正好有一天李嬸去找程樘勒令他離李芳芳遠一點被張紅豔看見了。


    張紅豔靈機一動,拉住李嬸讓她幫忙陷害程樘,這樣就能一石二鳥。


    她可以擺脫程樘這個包袱,李嬸也可以不用再怕程樘打李芳芳的主意。


    李芳芳又漂亮又乖巧懂事,什麽樣的對象找不到,可不能跟著一無所有的程樘吃苦受罪。


    李嬸左思右想,收了張紅豔五十塊錢,答應了。


    程樘雖不近女色,但是對李芳芳卻是有求必應。


    李嬸趁李芳芳找程樘的時候,帶著張紅豔和其他人跟了過去,抓了兩個人的現行。


    雖然他們什麽都沒做,但孤男寡女在一起就是耍流.氓。


    於是程樘被抓了起來。


    這事村裏很多人親眼所見,所以大家都以為程樘是耍流氓犯了罪。


    當時李嬸怕李芳芳壞事,還把李芳芳關了起來。


    李芳芳不想程樘因為自己含冤入獄,半夜裏想方設法從家裏逃了出來,到相關部門說明了情況。


    相關部門立刻進入調查。


    張紅豔的親戚因為這事弄虛作假丟了官職,惱極了張紅豔,要跟她老死不相往來。


    就在程樘要放出來前一天,這親戚又找到張紅豔。


    那時候雖然不用知青下鄉了,很多單位卻還有支援西部大開發的硬性指標。


    去西北開荒也是個苦差事,比勞改好不到哪去。


    那一年全國各地被抓起來的犯人很多也是運到西北去開荒勞改。


    所以沒人願意去西北。


    為了鼓勵大家,很多單位提出去參加西北開荒的回來後給升官分房解決家屬就業問題。


    張紅豔親戚的領導家的兒子被選中,必須得去支援西北開荒。


    一去就得五年,回來後能提幹,兒媳婦也會有編製。


    但是誰願意去勞改犯去的地方呢?


    所以如果程樘能頂替那公子哥去西北開荒,既解決了領導的燃眉之急,張紅豔那親戚也能官複原職。


    可謂兩全其美。


    張紅豔親戚還說,隻要這事解決,那二百塊還是張紅豔的。


    於是兩個人一合計,第二天張紅豔親戚找人借了車冒充公安,說讓程樘去西北勞改五年。


    程樘雖然已經成年,但他從小就沒出過雙河縣,更沒有坐過牢,當然不清楚真坐牢哪裏會這麽隨便草率地帶走他。


    他信以為真上了去西北的車。


    “那他後來知道實情了為什麽不回來呢?”


    李芳芳搖搖頭,“我以為我去解釋清楚了,程樘就會被放回來。但是他一直沒回來,我去問張紅豔,張紅豔就說程樘判了五年刑。她在村裏都是這麽說的。可我不信,我去問過,人家說程樘已經放出來了。”


    她不是沒想過找程樘,這無異於大海撈針,她一個農村姑娘,自己都沒多少文化,也沒出國院門,找都不知道去哪找。


    過了兩年,有一天她從外麵回來聽見父母吵架說起了程樘的名字,她便悄沒聲地在自己家窗戶根底下聽起了牆角。


    才知道,程樘被張紅豔騙去了西北。


    “是我害了他!”李芳芳閉了閉眼,眼角流下兩行淚。


    “當年的事你也是受害人不用這麽自責。”頓了下又補了一句,“不過到底這事到底也跟你和李嬸有關。看在你以前那麽照顧程樘的份上,我們兩清了,從此互不相欠。”


    是我們,不是我。


    李芳芳臉上明顯閃過一抹受傷。


    陳茶承認自己很壞,如果不是李芳芳自小照顧程樘,這事絕對不會輕易揭過去。


    至於張紅豔,可就沒這麽好運了。


    作者有話說:


    我真是個小機靈鬼,硬生生把程樘坐過牢這個汙點給圓了回來。


    也許不夠嚴謹,但是我盡力了。


    第46章 、鋼絲被偷


    之後一周多, 程樘忙得昏天黑地,陳茶也沒閑著。


    她剛學會騎自行車,權當練習, 騎著自行車到附近供銷商店買了兩桶塗料回來。


    一桶淺綠色,一桶純白色。


    舊學校泥好的牆麵, 裏裏外外都已經幹了。


    五間房由西向東按作用依次分為小賣部, 臥室, 客廳, 工作間,庫房。


    把小賣部放在最外麵是因為, 這一間屋子西邊隻隔著一條一米多寬的泥土路就是新學校,方便小孩子們下課或者放學過來買東西。


    臥室放在小賣部和客廳中間是為了方便兩邊跑。


    工作間給程樘幹活, 庫房存放做好的床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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