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你怎麽都不說話?”


    盧玉琳有些氣惱地看著顧南生,“一個陌生男人就這樣堂而皇之地住進老宅,還是沁如和慎言的房間。”


    就事論事,撇開她從韓齊身上得到的慰藉不談,他畢竟不是顧慎言。


    顧南生搖頭,“我沒什麽可說的,況且沁如要交男友也是名正言順的。韓齊若是不介意當慎言的替身,他和沁如走到一起,我們也應該是祝福多過阻攔。”


    他想得比較通透,因為顧慎言有遺言在先。


    盧玉琳歎了口氣,點點頭,“好吧,這事我看不明白也管不了。若沁如真的有心要和韓齊在一起,我自然也不會阻攔。隻是他們這份感情真的走得長遠嗎?韓齊終有一天會厭惡當慎言的替身。”


    沒有人願意活在別人的影子裏吧?女人討厭當替身,男人隻會更加厭惡。


    韓齊現在也許可以接受,但時間長了肯定也會受不了。


    “這事兒靠沁如自己把握了。”


    顧南生勸著盧玉琳,“你少操些心,不要去加重沁如的壓力就好。”


    “知道了。”


    盧玉琳聽顧南生的,她一介女流,眼前的事已經超出她的能力範圍了。


    聶沁如站在花園入口看著韓齊和老太太的身影,遠遠看去,這幅景像完全就是顧慎言活著的時候常常看到的那樣。


    韓齊不知道說了什麽,逗得老太太‘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聶沁如不由得笑了笑,看來韓齊並不如他表現出來的那麽冷漠。他對待老太太有著十足的耐心。


    老太太側過頭,看到聶沁如,朝她招手,“沁如,快過來給我們倆拍張照片。”


    “好。”


    聶沁如拿著手機走上前,將鏡頭對準老太太和韓齊,“笑一個,嗯,不錯。”


    她按下快門,拍下照片。


    “我都好久沒有和慎言拍照了,沒想到今天還有機會補拍呢。”


    老太太的話,讓聶沁如心酸不已。照片是有機會補拍,但主角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了。


    “沁如,我給你們倆也照張。”


    老太太拿過聶沁如的手機,往後退了些,將鏡頭調好,看著兩人,“你們倆靠近些,夫妻倆拍個照,那個扭捏做什麽?”


    聶沁如和韓齊對視一眼,靠近了些。


    “慎言,你的手要搭在沁如的腰上。”


    老太太看著韓齊,“你平時最喜歡攬著沁如,怎麽要拍照反而生份了?”


    “好。”


    韓齊伸手攬在聶沁如的腰上,掌心貼著她的腰,隔著衣服,她都能感受到那股熱度。


    她有些尷尬地想退開,他側頭附在她的耳旁說道,“難道你要讓老太太起疑心?或者讓她不高興?”


    “我……”


    聶沁如放棄了掙紮,任由韓齊攬著。


    他們倆竊竊私語的樣子,早已被老太太抓拍下來。老太太並不知道他們倆在聊什麽,隻是覺得他們倆交頭接耳好有愛。


    “來,看我這裏。”


    老太太衝著兩人喚了一句,兩人同時看向鏡頭。


    “笑一個。”


    聶沁如無奈地扯了一絲勉強的笑容,韓齊勾著唇角,倒是笑得很開懷。


    今天似乎他是最占便宜的那個人,既享受著老太太的寵愛,又能和聶沁如靠得如些親密地拍照。


    正午的陽光暖暖的,照得人昏昏欲睡。


    老太太年紀大了,更容易犯困。但她強撐著不願意去睡,“慎言,再陪奶奶嘮嘮嗑。”


    “奶奶,你還是去睡一覺吧。”


    聶沁如勸著老太太,老太太固執地搖頭,“不,我睡了,慎言又走了。”


    “我保證你醒來了,他還在。”


    聶沁如挽著老太太往屋裏走,“聽我的,你去好好睡一覺,晚上更有精神和他嘮嗑。”


    “慎言,你真的不會走,對不對?”


    老太太向韓齊確認,他笑了笑,應道,“放心,我不會走。”


    “行,那我去睡了。”


    老太太終於肯讓聶沁如扶著她回房間去了,留下韓齊一個呆在花園中。


    聶沁如將老太太哄睡了之後,走到窗邊往下看,看到他如一個雕像立著,仰望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在盯著他看,韓齊側過頭,視線和聶沁如對上。她來不及躲閃,隻好尷尬地朝他笑了笑。


    韓齊朝聶沁如示意,讓她到花園裏。她看了眼已經睡熟的老太太,這才離開房間。


    “有事找我?”


    聶沁如刻意離了韓齊有一步之遙的社交距離,在顧家,他們倆還是該避嫌。


    老太太是犯糊塗了,但其他人沒有。


    “我隻答應你來這裏吃午餐。”


    韓齊勾唇笑,“但現在又多了晚上要在這裏留宿,這筆帳又該怎麽算?”


    “呃?”


    聶沁如愣了一下,蹙眉看著韓齊,“奶奶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告訴她實話,隻能順著她往下演。”


    “她隻是你的奶奶。”


    韓齊的意思很清楚,他可以不配合,畢竟來時並沒有提到他還得留下過夜。


    “你也答應她了不是嗎?”


    聶沁如沒料到韓齊會算得這麽清楚,她還以為他變仁慈了,願意配合她演戲。


    “我隻是為了哄她去睡,現在我可以離開,至於晚上老太太會怎麽鬧,和我無關。”


    韓齊的聲音很淡漠,聶沁如咬著唇,盯著他半晌,開口道,“你不用拐彎抹腳地暗示什麽,無非又是想逼我用一個吻來換取。”


    “你倒是想得通透。”


    韓齊嗤笑,“我要你就要這裏吻我,你敢嗎?”


    “我……”


    聶沁如驚嚇地後退一步,她再瘋狂也不至於在這裏吻韓齊。


    這裏是顧家,傭人們雖然都放假了,還有管家和盧玉琳、顧南生在。


    她若是在這裏做出什麽有悖常理的事情,顧家人怕是心裏都把她釘到對顧慎言不忠的十字架上了。


    “怎麽?不敢?”


    韓齊就是想看能將聶沁如逼到什麽地步,“你不是口口聲聲為了老太太好嗎?我的條件並不難做到,一個吻就能解決你的難題,不是嗎?”


    當初有了開端,就該想到會有無數的後續。


    聶沁如生知這個道理,她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願意用吻去和韓齊交換。而韓齊就是拿捏住她的心態,才會這麽肆無忌憚地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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