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外,王菁焦急地回來踱步。


    巫明軒已經送進手術室有一個小時了,沒有醫生出來說明情況。


    “王菁,你先坐下來等吧。”


    連浩齊上前拉住王菁的手臂,“你也折騰了一天,又懷著身孕,別把自己累倒了。”


    “嗚嗚……”


    王菁忍不住哭了起來,連浩齊將她攬入懷中,安撫道,“別哭了,他不會有事的。”


    “都是我害了他。”


    王菁靠在連浩齊的懷中,哭得很傷心,“他要不是為了救我,怎麽會被那人紮中?”


    “不關你的事,真要怪,這事就怪我。”


    連浩齊頓了頓,又說道,“我沒想到你會撲過來救我,這是不是說明你心裏其實……”


    “沒有,我心裏什麽想法都沒有。”


    王菁冷著臉推開連浩齊,她當時就是下意識的反應,這不能說明什麽。


    連浩齊見狀,也沒有再吭聲。也許這個問題是他們彼此該回避的。


    希望巫明軒沒事,這樣他也不用覺得虧欠了他們夫妻倆。


    手術一直進行中,中途也沒有醫生或護士出來說明情況。


    王菁整個人的情緒高度緊張,雙手絞在一起,咬著唇,泫然欲泣地坐著。


    “你懷著身孕,要注意調整情緒。


    連浩齊安撫道,“手術中若是沒有醫生出來倒是好事,說明手術沒有發生什麽突發狀況需要家屬簽字的。”


    “可是這麽久了,他是什麽情況,我完全不知道。”


    王菁淚眼朦朧地看著連浩齊,“我真不敢想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


    “不會的。”


    連浩齊心裏不是滋味兒,他的前妻在他的麵前極度緊張另一個男人的安危,讓他雖然嫉妒,但還是安撫她,“巫明軒背部中刀,我已經給他止血了,但那三刀可能傷及神經,所以手術起來很複雜,手術時間自然就長了。”


    “那還要做多久?”


    王菁心裏的不安一直在擴散,連浩齊微微蹙眉,“這個不好說,具體要看醫生是怎麽判斷的。”


    “嗚嗚……”


    王菁哭了起來,連浩齊歎了口氣,伸手攬住她,“如果你想哭就哭吧。”


    一味地勸她不要哭,根本沒用。不如讓她好好發泄一下情緒。


    王菁痛哭失聲,幾分鍾後,她的哭聲才漸漸變小。肚子傳來‘咕嚕咕嚕’的響聲,才讓她察覺到自己早已饑腸轆轆。


    她吃過那盒快餐又吐了之後,就沒再吃過東西。


    “我去給你買些吃的。”


    連浩齊安撫地拍了拍王菁的肩膀,起身離開。


    王菁像個木頭人般坐在長椅上一動不動,直到連浩齊回來,她還保持著同一個姿勢。


    “王菁,你先喝些熱湯,再吃飯。”


    連浩齊將雞湯遞給王菁,她默默地將湯喝完,再接過他遞來的飯菜,拿著筷子往嘴裏塞。


    “你不要吃得這麽急。”


    連浩齊看著王菁心不在焉的模樣,真的很心疼。


    “我餓了。”


    王菁淡淡地應了一句,依然是大口大口地吃著。她心裏很亂的時候,會借由吃東西來發泄。


    等她吃完,連浩齊將手機遞給她,“給你媽打個電話吧,今天的事,巫明軒瞞著他們了。你報個平安,不要讓他們擔心。”


    王菁沉默了幾秒,才撥通王母的電話。


    王母見是連浩齊的號碼,有些疑惑,“浩齊?”


    “媽,是我。”


    王菁開口,聲音有些哽咽。


    “王菁,你怎麽了?你和浩齊在一起?明軒找到你了嗎?”


    王母詫異不已,一時有些理不清這三個人的關係。


    “媽,明軒……他出事了,在手術室裏搶救。”


    王菁終於沒忍住,哭了起來,“我好怕他會死……我們的婚禮還沒來得及辦……”


    “什麽?”


    王母不敢置信,“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們出門逛街不是嗎?怎麽會這樣?”


    “他……我們……”


    王菁泣不成聲,根本沒法說出完整的句子。


    “我來說吧。”


    連浩齊拿過王菁手裏的手機,將事情的經過大概告訴了王母。


    王母也哭了,“天哪,這叫什麽事?王菁怎麽受得了這種打擊?你們在哪家醫院?我馬上趕過去。”


    連浩齊將醫院地址告訴王母後,將電話掛了,看著王菁。她的雙眼紅腫不堪,根本沒法不哭。


    半小時後,王母趕到了。她抱著王菁安撫道,“明軒會沒事的,你不要折磨自己。”


    “媽……”


    王菁抱著王母,又是一場痛哭。


    “別哭了,你要顧著肚子裏的孩子。”


    王母安撫著王菁,“隻有你好好的,明軒才能得到力量。”


    “嗯。”


    王菁這才止住哭,是啊,她不能倒下。巫明軒還需要她。


    ……


    手術室的燈依然亮著,在王菁的情緒已經繃到臨界點,即將崩潰的時候,終於滅了,顯示手術做完了。


    醫生走出來,王菁急忙從長椅起身迎上前,“醫生,我老公的情況怎麽樣了?”


    王母和連浩齊也圍上前,聽醫生怎麽說。


    “他送到時雖然事無止過血了,但還是失血過多,後背的三處刀口又很深,其中有一處刀口傷到神經。好在經過我們的努力,最終手術勉強算是成功的。”


    聽到手術成功幾個字,王菁懸著的心終於回落了些。


    “傷者會送到icu觀察,二十四小時內他能醒來就是度過危險期。他若是醒不過來,可能就是一直昏迷了。”


    醫生的話,又將王菁的心提了起來,追問道,“一直昏迷是什麽意思?”


    “就是成為植物人,因為他的大腦缺氧太厲害,我不確定他能不能醒來。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醫生說得很直白。


    “不……他不能成為植物人……”


    王菁腳步虛軟地後退一步,連浩齊趕緊伸手扶住她,“別擔心,他會醒的。”


    看到護士推著小床出來了,王菁推開連浩齊,撲上前,哭著喚道,“老公,老公,你一定要醒過來。”


    巫明軒剛做完手術,臉上戴著氧氣罩,臉色慘白如紙。


    王母看到兩人的狀態,跟著掉眼淚。


    明明早上還好好的,不過一天時間,怎麽就搞得生離死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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