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區莉突然覺得肚子疼。她例假剛過,肯定不是來例假的痛。


    她的胃裏一陣翻湧,趕緊起床跑進洗手間嘔吐起來。


    吐完還不夠,她感覺要拉稀了,趕緊坐到馬桶上。好不容易解決完拉肚子,她又想吐了。


    反複幾次嘔吐和拉肚子,她已經手腳發軟了。她知道自己這是犯胃腸炎了,不去醫院不行。


    她咬牙堅持,拉開房門走出去,敲馬濤的房門。


    馬濤剛睡著,聽到敲門聲,‘騰’一下子跳下床,打開門,看著門外的區莉,“有事?”


    “我……肚子痛……”


    區莉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區莉?區莉?”


    馬濤一把抱住區莉,顧不得身上穿著睡衣,抱著她就往外走。


    上了車,他發動車子往醫院的方向疾馳而去。


    到了醫院,馬濤抱著區莉往急診室衝,“醫生,她突然暈倒了。”


    “快將她放到小床上。”


    醫生等馬濤將區莉放好了,給她檢查一番,開了化驗單,“初步懷疑她是吃壞東西,得了胃腸炎,我先開點滴給她掛上。”


    “晚上我們吃了螺螄粉和麻辣小龍蝦。”


    馬濤告訴醫生,醫生點頭,“估計是小龍蝦沒有處理幹淨,有的人胃腸弱些,就容易引發腸胃炎。點滴點完,觀察一晚。沒什麽問題再出院。”


    “謝謝醫生。”


    馬濤和護士一起,將區莉推到病房。


    他沒想到自己好心叫區莉一起吃東西,會害得她得腸胃炎。


    看著她臉色慘白的樣子,他心裏也不好受。


    一小時後,一瓶點滴掛完,區莉才緩緩醒來。


    “你醒了?肚子還難受嗎?”


    馬濤握住區莉的手,關心地看著她。


    “好多了。”


    區莉抿了抿唇,覺得有些口渴。


    “想喝水?”


    馬濤伸手倒了半杯溫水,將區莉扶起來,喂她喝完。


    “謝謝。”


    區莉閉上眼睛,掛了點滴是舒服些,但還是渾身沒力。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醫生說懷疑是小龍蝦沒有處理幹淨,你吃了才引發胃腸炎。”


    馬濤抬手撫著區莉的臉,“你放心,我會在醫院照顧你。”


    “不用。”


    區莉將臉側到另一邊,避開馬濤的手。


    “你去忙你的,不用為我耽誤工作進度。”


    “你都病了,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醫院,我怎麽可能丟下你,讓你一個人孤零零地接受治療?”


    馬濤不悅地蹙眉,“我會給顧總打電話,讓你先休兩天病假,等你出院了再繼續工作。我們在這裏多呆兩天。”


    “好吧。”


    區莉也沒再拒絕,馬濤願意為她丟下工作,讓她心裏有種怪怪的感覺。


    記憶中,有次下大雨,她剛從超市出來,打電話想讓馬濤開車接她一下。結果他拒絕了,因為他手頭正在忙工作。


    他還說她矯情,攔個出租車就可以回家了,非得打電話給他。


    因為雨太大,攔車的人太多了,那天她攔了好久的出租車才坐進車裏。到家後,她才發現自己全身都濕透了。


    夜裏她開始發燒,而睡在她邊上的馬濤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她將他推醒,讓他幫忙拿退燒藥。他卻說很困,讓她自己去拿。她咬著牙起床,去客廳拿了退燒藥吃下,去客房睡了。


    一整晚,馬濤都沒有發現她沒有回房間。直到第二天醒來,看到她從客房出來,訝異地問她夜裏是不是說了什麽。


    她苦笑了一聲,搖頭否認了。說自己隻是嫌他打呼嚕太吵,才在客戶睡。而他也沒再過問了。


    “想不想喝些粥?我去給你買。”


    馬濤看著區莉,“醫生說你這幾天飲食要清淡,喝些粥調理腸胃。”


    “我不餓。”


    區莉搖頭,閉上眼睛,“我想睡會兒,你該幹嘛幹嘛去。”


    “好,我就在病房外,不打擾你休息。”


    馬濤拉開病房門走出去,坐在長椅上給顧俊哲打電話。


    鈴聲響了好幾聲,顧俊哲的聲音才傳來,“什麽事?”


    “顧總,抱歉,這大半夜地給你打電話。”


    馬濤先道了歉,才說道,“區莉突發胃腸炎,我們現在在醫院裏。我想向你請兩天病假,讓她好好休息。我們倆會延後兩天回汀城。”


    “她現在情況如何?”


    顧俊哲關心地詢問區莉的病情,“工作的事不著急,你先照顧好她。”


    “謝謝顧總。”


    馬濤和顧俊哲聊了幾句,將電話掛了,坐在長椅上發呆。


    其實從區莉說他是第一回給她剝小龍蝦開始,他就在不段地反省過去自己的所作所為。


    他才發現,原來一直是區莉在照顧他。他享受得更多,對她隻是各種敷衍和遷就,甚至有時對她的態度還不耐煩。


    這個婚姻給區莉的並不是幸福感,而是疲憊感。她才會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後,提出離婚。


    是他的錯,他太以為是了。


    這次兩人來臨城,算是重新認識彼此的一個機會。他會讓區莉對他改觀。


    ……


    翌日一早,區莉醒來,聞到粥的香味,睜開眼睛,看到馬濤正用勺子在輕輕攪動小米粥。


    “你醒啦?去洗漱完喝粥。”


    馬濤扶著區莉起身,舉高點滴瓶,和她一起去洗手間。


    “我和醫生聊過,醫生說你的化驗結果不太好,今天要留在醫院掛一天點滴。”


    “哦。”


    區莉應了句,開始刷牙洗臉。


    “我已經向顧總請假了,這兩天你就安心養病。”


    馬濤舉高點滴瓶,等區莉洗漱完,又扶著她回到病床上,將小桌子支到病床上。


    “來,你喝粥,配些小菜。”


    “嗯。”


    區莉默默地喝粥,配幾口小菜。她隻吃了半碗粥就吃不下了。


    馬濤將剩下的小菜和粥都吃完,將餐盒收拾好。


    “陽光挺好,想不想去樓下曬太陽?”


    “好。”


    區莉點頭,她躺了這麽久,腰酸背痛。


    馬濤一手高舉著點滴瓶,一手攬著區莉的腰走出病房,往電梯走去。


    區莉沒有推開馬濤,她告訴自己,是因為她生病了,也想有個人能依靠。


    就算他們倆已經離婚了,但這個時候在她身邊的人隻有他,她沒得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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