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喬安安醒了,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發呆。


    昨夜她幾乎沒睡,翻來覆去的,想了很多,卻又什麽也想不明白。


    過去記憶的空白,讓她很抓狂。


    林小雅原本留在病房陪她,被她催走了。她就想一個人安靜地呆一晚上。


    突如其來的真相,將她的心理防線擊敗了,讓她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病房門推開,林小雅拎著食盒進入,看到喬安安醒了,喚道,“安安,去洗漱了吃早餐。”


    “好。”


    喬安安起身進浴室洗漱完,坐到桌旁。


    林小雅打開食盒,“我做了幾樣你愛吃的早點,你慢慢吃。”


    “謝謝媽。”


    喬安安低頭吃,眼裏有淚意。


    她看到林小雅雙眼紅腫,知道林小雅一定哭過了。


    “媽,如果我沒有醒來,你也不要難過。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喬安安沒有抬頭,怕被林小雅看到她的眼淚。


    “安安,你一定會醒來的。”


    林小雅抬手撫著喬安安的發頂,“媽媽會為你祈禱,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


    “嗯。”


    喬安安勉強扯著嘴角笑了笑,她心裏也沒底。


    萬一她醒不過來了,這些是是非非,她也管不了了。就讓所有的錯在她身上終結吧。


    杜遠航推開病房的門,見喬安安在吃早餐,開口道,“吃完早餐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有些文件還是需要你本人簽字。”


    “好。杜醫生,那個……”


    喬安安點頭,正要再說話,杜遠航已經關上病房門走了。


    “安安,快吃吧。”


    林小雅能看得出來杜遠航不想過多地搭理喬安安。


    “好。”


    喬安安沒有心思吃了,隨便吃了幾口,起身就走,“媽,我去杜醫生辦公室了。”


    “我和你一起去。”


    林小雅要跟上,喬安安阻止了,“媽,我是個成年人了,你不用事事都替我操心。”


    “哎,好吧。”


    林小雅無奈地搖頭,沒有跟去。


    喬安安走到醫生辦公室門口,聽到裏麵傳來喬少寒的聲音,推門進入,“爸,你怎麽在這裏?”


    杜遠航見喬安安來了,全身放鬆地靠到椅背上。


    他單獨麵對喬少寒犀利的目光時,心裏居然有些緊張。


    “我剛到,和杜醫生聊一聊他給你治療的原理。”


    喬少寒看著喬安安,“你的決定,真的不再更改?”


    “我一定要盡快恢複記憶。”


    喬安安固執地看著喬少寒,“不管會不會成功,我都要賭一次。”


    “好。”


    喬少寒點頭,將手中的資料遞給喬安安,“要你本人簽字。”


    “我簽。”


    喬安安看都沒看一眼,拿起筆將幾份文件都簽好了。


    “杜醫生,幾點開始?”


    “這裏有幾份檢查要先做完,確定身體指標沒問題了,治療就可以開始了。”


    杜遠航開了幾張單子,遞給喬安安。


    “好,我這就去。”


    喬安安二話不說,拿了單子就走。


    “我陪你去。”


    喬少寒和杜遠航也聊完了,起身和喬安安一起走了。


    杜遠航眼睛微眯,他研發了這麽久的儀器終於要開始人體實驗了。


    喬安安是自願做小白鼠的,如果能成功,這在他的事業上算是一個質的飛躍。


    抽血,做心電圖,做腦部ct。


    喬安安做完幾項檢查,再拿到報告,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她將報告遞給杜遠航看。


    “報告顯示,幾項指標都正常。”


    杜遠航抬頭看著喬安安,“我最後再確認一次,你確實要進行治療嗎?一旦開始就無法中斷。”


    “確定。”


    喬安安肯定地點點頭,“杜醫生,既然我的報告都正常,那就開始治療吧。”


    “好,請跟我來。”


    杜遠航起身,帶著喬安安走出辦公室。


    喬少寒和林小雅也來了,四人一起去了一間實驗室。


    “我先說一下治療過程。”


    杜遠航拿了一頂類似頭盔的物品給三人看,“這個治療儀戴到頭上,按下開關後,所有的細針都會紮進喬安安的腦袋。”


    “啊?這得有多痛?”


    林小雅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細針,頓時有些頭皮發麻。


    “我會給她注射全麻,她沒有痛感。”


    杜遠航看著喬安安,“三天時間,你的身體會進入一種假死狀態,而你的大腦在這些細針的作用下變得活躍起來。記憶重組之後,你可能會恢複全部記憶,也可能隻恢複部份。這種治療隻能進行一次。為了預防突發狀況,我會將你的全身固定住。”


    “好。”


    喬安安配合地躺到小床上,讓杜遠航給她注射麻藥。


    林小雅看著喬安安緩緩閉上眼睛,忍不住哭了。喬少寒攬著她安撫,“別哭,安安會好的。”


    杜遠航將治療儀戴到喬安安的頭上,剛要去按開關,被林小雅叫住了,“等等。”


    “有事?”


    杜遠航蹙眉,如果林小雅這個時候叫停,他可以停。一旦按下開關,就不能停了。


    “我……”


    林小雅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就是下意識地叫住杜遠航。


    “如果你們想反悔,現在還來得及。”


    杜遠航看著喬少寒,“喬安安現在已經全麻了,她沒法表達自己的意願。但你們是她的監護人,如果你們反對,我可以終止治療。”


    “老公……”


    林小雅看著喬少寒,決定權在他的手中。


    “按照安安自己的意願。”


    喬少寒果斷地做出決定,攬著林小雅安撫,“安安已經成年了,她有權力決定自己的事情。”


    “唉……”


    林小雅靠在喬少寒的懷中閉上眼睛,點點頭。


    杜遠航見他們倆沒有異議,抬手按下開關。


    儀器啟動,一分鍾後,那些密密麻麻的針頭開始陸陸續續地紮進喬安安的腦袋。


    林小雅和喬少寒透過電腦能看到整個操作流程,她不忍去看,將頭側開。


    “接下來有三天時間,除了我,你們倆都不能再進來了。她需要一個完全無菌的環境。”


    杜遠航示意喬少寒帶著林小雅到外麵等待,“如果有異常情況發生,我會馬上告知你們。”


    “好。”


    喬少寒攬著林小雅走到實驗室外麵,坐到長椅上。


    “我們就坐在這裏陪著安安,她一定會成功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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