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小能看出吳齊的心煩意亂,她沒有開口說什麽,畢竟這件事大家都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豆豆能察覺到大人間的沉默是和他有關,默默地低著頭吃菜。


    林小小的手機鈴聲響了,她起身去接電話。電話是林母打來的,她抿了抿唇,按開接聽,“媽,你找我有事?”


    “小小,你發微信來,我剛看到。”


    林母欣喜的聲音傳來,“你說下周四兩家父母見個麵,周五你和吳齊就將結婚證領了,已經確定了嗎?”


    林小小看了吳齊一眼,應道,“媽,原計劃是這樣,還要等我們倆最後確認。”


    微信是她中午發給林母的,沒想到林母拖到現在才看到。


    時間不過是相差幾個小時,她的心情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眼前的事,讓她的內心變得不太確定。雖然吳齊很堅定地說要娶她,但趙萌的狀態讓她有些擔憂。


    她不會退出這份感情,但她也不能無視趙萌的痛苦。


    “還要再確認啊?”


    林母倒也沒有多想,“家裏的房子也快裝修好了,等你們領完證,回來請親朋好友吃頓飯。既是喬遷也是宣布一下你結婚的喜訊。


    至於你們願意旅行結婚就旅行結婚吧,年輕人的事,我們也不懂,但是也不會幹涉你們的決定。你們倆覺得好就行。”


    “嗯。媽,我還有事,先不和你說了。確定好了,我會告訴你們。”


    林小小叮囑了林母要注意身體,將電話掛了。


    吳齊隱約能聽得到林小小講電話,等她掛了電話後,開口道,“小小,我們計劃好的事情,不會改變。”


    “哦。”


    林小小點點頭,知道吳齊的意思。


    “我說過我要娶你,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會改變。”


    吳齊和林小小對視,“你要做的,就是不要退縮。”


    “好。”


    林小小抿了抿唇,說道,“你先把趙萌和豆豆安頓好了,我們才能輕鬆的結婚。”


    “嗯,我會的。”


    吳齊已經打算好了,先將豆豆的戶口落了,讓他有個合法身份。


    林小小見豆豆吃完了,又裝了碗湯放到他的麵前,“喝湯吧。”


    “謝謝阿姨。”


    豆豆端著碗,將湯一口氣喝完。看他小肚子溜圓,應該是吃飽了。


    服務員來了,將餐桌收拾幹淨,放了一份水果拚盤,“這是酒店送的餐後水果。”


    “謝謝。”


    林小小向服務員點頭致謝,她將水果拚盤推到豆豆的麵前,“吃吧。”


    “我最喜歡吃草莓了。”


    豆豆吃了一個草莓,“太好吃了。這還是我第一回吃到這麽大顆又新鮮的草莓。以前媽媽都是去超市挑人家不要的水果,將爛的削掉,再給我吃。”


    林小小和吳齊對視一眼,從豆豆的口中,他們知道一個單親媽媽要養個孩子有多難。


    豆豆吃了不少苦頭,好在是長大了,有機會能見到吳齊。


    “你喜歡吃就多吃些。”


    林小小撫著豆豆的發頂,“這些水果都是你的,你可以慢慢消滅他們。”


    “太棒了。”


    豆豆還是第一回吃到這麽多種新鮮的水果,開心得很。


    吳齊看著豆豆的笑臉,輕歎口氣。


    過去他和趙萌在一起時,也聊過以後他們有孩子了,絕不會讓孩子吃一點苦頭。因為他們小時候過得太苦了。


    沒想到豆豆出生後,吃的苦頭沒有比他小時候少。這一點,讓他很自責。


    雖然過去他確實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但他知道孩子吃的苦頭,心裏像被針紮了一般的痛。


    ……


    夜裏


    豆豆有些不安,他還是第一回晚上和趙萌分開。


    “爸爸,我想去陪媽媽睡。”


    “今晚你就睡在這裏。”


    吳齊的臉色有些沉了下來,他不會讓豆豆和趙萌單獨呆在一起,萬一她醒來沒有恢複正常,傷害他怎麽辦?


    “我……”


    豆豆咬著唇,沒敢再說什麽。


    林小小看出豆豆的不安,哄道,“豆豆乖,阿姨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好。”


    豆豆躺到床上,林小小躺到他的身邊,開始講故事,“從前有一個王子,他很勇敢……”


    吳齊站在邊上聽了一會兒,才默默地轉身進浴室去了。


    打開發灑,任由涼水朝他的頭衝下來。


    他的心一直平靜不下來,哪怕他一直在克製自己。事情走到如今這一步,讓他猶如一隻困獸。


    他能感覺到林小小的內心有些遲疑,這不是他想看到的。他不想因為趙萌的出現,破壞了他和林小小之間的感情。


    “小王子變得越來越勇敢,直到他強大到沒有人敢再欺負他。”


    故事講完了,林小小聽著豆豆有規律的呼吸聲,知道他已經睡著了。


    她悄悄起床,走到窗邊,看著滿天的繁星發呆。


    吳齊說計劃不會改變,可她的內心卻隱隱不安,總覺得他們的婚事有變。


    如果沒有孩子,事情好解決得多。但多了一個孩子,事情就變得複雜棘手。


    吳齊洗漱完,出了浴室,見林小小靠在窗邊發呆,走到她的身後,伸手攬著她。


    “在想什麽?”


    “我在想,我還沒有生孩子呢,就已經當上後媽了。”


    林小小靠在吳齊的懷中,聲音幽幽的。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吳齊將下巴靠在林小小的肩膀上,“這麽多年過去,我不知道豆豆的存在。趙萌將他帶回來了,我肯定不能坐視不理。”


    “我知道。”


    林小小輕歎口氣,“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若是冷漠無視豆豆的存在,我反而會怪你。不管大人間有什麽矛盾,孩子總是無辜的。”


    “小小,你很善解人意。謝謝你幫著照顧豆豆。”


    吳齊看到林小小對豆豆的善意與友好,心裏挺感動的。


    怪他,把她拖進這一團亂當中來了。


    如果她沒有接趙萌打的電話,是不是就不會有後麵這些事了?


    答案是否定的。


    趙萌既然帶著孩子回國來了,就是要找他解決這個問題。他不接電話,她可以直接到聶氏集團找他。


    豆豆就是她手中的王牌,讓兩人不可避免的要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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