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想喝現榨果汁,讓我去超市給她買一杯。”


    護工急得有些語無倫次,“我從超市買了果汁出來,看到一堆人圍著,說有人跳樓摔死了。我好奇的上前看了眼,沒想到會是趙萌。”


    “我馬上趕過來。”


    掛了電話,吳齊對林小小說道,“我要趕去醫院一趟,你照顧豆豆。”


    “我和你一起去。我已經給笑然發了微信,她會趕過來照顧豆豆。”


    林小小也將大門密碼發給尤笑然了,出了這麽大的事,她肯定也要跟去看看。


    “行,那走吧。”


    吳齊抓著車鑰匙,攬著林小小走了。


    豆豆有手表,要是他醒了發現家裏沒人,會給他打電話的。


    兩人坐上車,吳齊發動車子,往醫院開去。


    林小小側頭看著吳齊,“其實我到小區時,趙萌給我打過電話。她說了等她出院了,要見豆豆一麵,然後會離開這個城市,找個地方重新開始。


    她說她要看著豆豆長大,看著她結婚生子。她怎麽又會跳樓自殺?我不相信。很抱歉,我不是想瞞著你,我想等她出院了,再和你商量帶豆豆見她的事。”


    她拿出手機,點開通話記錄,訝異地看到自己無意中點了錄音鍵。


    “我居然錄音了,太好了,我直接放給你聽。”


    林小小點下播放鍵,趙萌的聲音響起,語氣幽幽。


    吳齊聽完錄音,緊蹙眉頭,“聽她說的這些話,她確實是沒有打算自殺的,又怎麽會這麽突然就跳樓了?”


    “我也不明白她的心理。”


    林小小覺得不敢置信,“如果她真的想自殺,打電話給我應該是嚇唬我,說她死後做鬼也不會放過我吧?”


    “看警方怎麽判斷。”


    吳齊心裏隱隱感覺事情沒有那麽簡單,趙萌突然死了,肯定有內情。


    到了醫院,吳齊停好車,帶著林小小上前,看到警方已經拉了警戒線。


    “我們是死者的親屬。”


    吳齊向警員亮明身份,“我接到護工打給我的電話,馬上就趕過來了。”


    “請先做份筆錄。”


    警員開始問詢,吳齊配合的一一做答。


    “初步判斷,死者應該是自殺。”


    警員的話,馬上遭到林小小的反駁,“不,她不會自殺的。她對生活還充滿著希望。她死前給我打過一通電話,我無意中錄了音。”


    林小小將錄音播放給警員聽,警員聽完,說道,“這段錄音要提交給警方當作證據。從她的話裏判斷,她確實沒打算自殺。但真相還是需要我們追查。”


    “好的。”


    林小小看到趙萌被白布蓋著,歎了口氣,問警員,“我們可以見她最後一麵嗎?”


    “她的死狀很恐怖,腦漿迸裂,一地的血。”


    警員提醒林小小,她咬了咬唇,“我有心理準備了。”


    “讓他們看一眼。”


    警員朝同事示意。


    吳齊和林小小走到趙萌身邊,蹲下。他捏著白布的一角緩緩揭開,露出趙萌的頭部。


    “啊。”


    林小小就算做好心理準備,還是被趙萌的慘狀嚇到,將臉埋在吳齊的肩膀上不敢再看了。


    吳齊強忍著惡心感,看了眼趙萌,又將白布蓋上。


    “我們走吧。”


    吳齊攬著林小小起身,走出警戒線。


    他的臉色很難看,趙萌的死狀可怕,他大概許久才能忘記掉。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趙萌是從病房裏掉下來的,還是從頂樓掉下來的?


    他仰頭看向病房的位置,繼續向上看,頂樓是十層的高度。趙萌如果上頂樓,原因又是什麽?


    似乎有什麽亮光閃了一下,被林小小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她推開吳齊,順著剛才那個亮光走去,在草叢裏找到一顆金屬扣子。


    “這個扣子會和趙萌的死有關嗎?”


    林小小將扣子舉到吳齊的眼前,他蹙眉,“這裏離趙萌死亡位置有一定的距離,不好判斷。先交給警方,讓他們去查吧。”


    吳齊將金屬扣子交到警員手中,將撿到的位置告訴警員。


    “我們會當作一個物證,查清它的來源。”


    警員點點頭,“謝謝你們的配合。”


    “我們也想盡快知道趙萌的死因。”


    吳齊和警員握手,“希望你們早日破案。”


    “會的。”


    警員看著兩人,“後續還有要你們倆配合的地方,我會電話聯絡你們。在查明真相之前,你們倆不要離開本市。”


    “好。”


    吳齊一口答應了,念在他和趙萌過去的舊情,以及她是豆豆的親媽,他也希望早日查明真相,讓她能安息。


    “我們去病房看看吧。”


    林小小提議,吳齊點頭,“好。”


    兩人搭電梯去了七樓的病房,看到門外也拉起警戒線了。


    一名警員擋著兩人,“這裏需要取證,你們不能進入,會破壞現場的。”


    “好吧。”


    吳齊和林小小隻能透過玻璃窗看了眼,掛在架子上的點滴瓶還有半瓶藥水,針頭垂落在地上。


    趙萌還打著點滴,為什麽會倉促地拔掉針頭呢?


    她讓護工去買現榨果汁,是故意支開護工?還是真的想喝?


    “我們走吧。”


    吳齊攬著林小小走了,他們隻能等警方的通知了。


    坐進車裏,吳齊沒有馬上發動車子,而是仰頭靠在椅背上。


    “我不想和趙萌複合,但也沒想過她會突然死了。”


    “我知道。”


    林小小握住吳齊的手,“她死了,你很難過,我也挺難過的。就算是普通朋友死了,我們也會難過的,何況她和你還有一個兒子。”


    “嗯。”


    吳齊深深地歎了口氣,“真沒想到事情會發生到這一步,我原本還在考慮等她出院,好好和她溝通一下豆豆歸屬問題。”


    “誰也料想不到。她給我打過電話,明明表現出對生活充滿希望的。”


    林小小蹙眉,“我總覺得趙萌的死沒那麽簡單。”


    “我知道。但真相是什麽,要等查明才知道。”


    吳齊搖了搖頭,“若是豆豆要找媽媽,我不知道要怎麽告訴他這個殘忍的真相。”


    “先別告訴他,等他大些再說吧。”


    林小小知道吳齊的為難,豆豆原本的世界裏隻有趙萌,況且他還小,知道死亡的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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