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於莉拉著於文文的手進入電梯,叮囑道,“文文,咱們今天來看姥姥。你要有禮貌,向姥姥問好。知道嗎?”


    她中午離開聶氏集團,就去孤兒院接於文文。於母做了那麽大的讓步,她當然也想讓於文文能親近於母。


    “可是姥姥討厭我,總是掐我罵我。我害怕見到她。”


    於文文是真的怕於母,在於家呆的那些日子,她沒有一天是開心的。


    那時她不是挨餓就是被打被罵,搞得她一見到於母就想逃走。


    “文文乖,姥姥生病了。她也反省過了,以前不該那樣對你。”


    於莉哄著於文文,“媽媽已經原諒姥姥了,你也原諒她好不好?”


    “好吧。我聽媽媽的話。”


    於文文乖巧的點點頭,“姥姥生病了,所以她變好了,對嗎?”


    “是的。”


    於莉抬手撫著於文文的發頂,“她是我的媽媽,你是我的女兒。你們都是我的親人。我希望你們也能和好。”


    “好的,媽媽。”


    於文文雖然心裏害怕於母,但還是願意聽於莉的話。


    兩人出了電梯,走進病房。


    於母看到於文文來了,主動朝她招手,“文文來啦。”


    於文文下意識的往於莉的身後躲,於莉無奈得很,牽著她走到病床前,“忘了媽媽剛才說的話了?”


    “姥姥好。”


    於文文不願靠近於母,小聲打了招呼。


    “哎,文文乖。”


    於母看到於文文這麽怕她,很懊惱自己以前那麽對待於文文。


    “文文,以前是姥姥不好,姥姥知道錯了,你原諒姥姥,可以嗎?”


    “我聽媽媽的話,原諒姥姥了。”


    於文文內心是排斥的,但她是乖孩子,聽於莉的話。


    “謝謝你。”


    於母抬手去撫於文文的發頂,於文文下意識地退開。


    “媽,孩子小,不會計仇的。給她些時間,她會忘記過去的不愉快。”


    於莉見於文文這麽排斥於母,也不勉強於文文了。


    “是我不對。我以前怎麽就那麽心狠?不能好好對待文文。”


    於母歎了口氣,“她討厭我是對的,像我這種人太壞了。要不是鬼門關前走一遭,我都不知道自己壞透了。”


    過去她對於莉那麽壞,於莉還能以德報怨,又出錢又出力來照顧她。她算是徹底反省了。


    兒子又如何?她護了二十多年,到頭來不過是個白眼狼,知道她生了重病,一次也沒出現過,連電話也不接了。


    於莉安撫於母,“媽,你別這麽說了。醫生說你做了化療,身體各方麵的指標接近可以手術的標準了。我會和醫生商量手術時間。”


    “我花了你不少錢吧,哪裏還有錢做手術?”


    於母雙眼含淚,看著於莉。


    “你放心,我有積蓄的。現在不用買房子了,就拿給你治病。我朋友今天也借了我二十萬,手術費肯定夠了。”


    於莉不想讓於母計較錢的事,“咱們先將眼前的這道關卡闖過去,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好。”


    於母點點頭,“等我的病好了,我一定要好好補償你們母女倆。我過去欠你們的,我要全部償還清楚。”


    “媽,我們是母女,沒有什麽欠不欠的。”


    於莉有些心酸,於母到老了,能意識到自己的不對,也算是好的結果了。


    她可以不再計較小時候吃了多少苦頭,也可以不計較於母過去是怎麽對待於文文的。因為於母醒悟了,以後不會再像過去那般刻薄對待她們了。


    於父來了,看到於文文,伸手將她抱起,“你也來看姥姥啦。”


    “姥爺好。”


    於文文對於父倒不太排斥,畢竟她在於家呆時,對她不好的人是於母。


    “姥爺帶了水果來,你看要吃啥。”


    於父抱著於文文坐到沙發上,打工袋子,讓她挑。


    “我想吃香蕉,可以嗎?”


    於文文不敢主動去拿,而是看著於父。


    “當然可以。”


    於父拿了一根香蕉給於文文,她喂到於父的嘴邊,“姥爺也吃。”


    “好,謝謝文文。”


    於父咬了一小口,撫著於文文的發頂,“你真乖。”


    “於莉,等我的病好了,你把文文送回家來,我幫你看。”


    於母愧疚地看著於莉,“都是我不好,才會讓你把孩子送到孤兒院去寄養。”


    “媽,你先把病治好,後期還要花很多時間保養。文文在米院長那呆得挺好的,就讓她一直呆到上幼兒園吧。”


    於莉不想讓於母拖著病體給她看孩子,“你就顧著你自己的身體,其他的事就不要多考慮了。你能同意爸爸將產權過戶給我,讓我們母女倆的戶口遷回於家,解決文文的上學問題,就是對我們最好的補償了。”


    “要不是我阻攔,你們母女倆也不用走那些彎路。”


    於母歎了口氣,“於莉,你是個好女兒。我不配當你的媽媽,因為我從沒擋在你的身前替你遮風擋雨過。”


    “媽,過去的事,咱就不提了。重要的是以後。”


    於莉握著於母的手,“咱們是一家人,沒有隔夜仇的。”


    “唉……我想到你弟弟那隻白眼狼,我就想吐血。”


    於母提到於強就恨得咬牙切齒,“從小到大,我對他對麽好啊。他現在連電話都不接了,就怕我會叫他出錢出力。”


    “媽,算了,不強求於強一定要做些什麽。”


    於莉也知道於強兩口子沒錢,但他們不願意出力來醫院照顧於母,確實說不過去。


    “怪我啊。”


    於母搖了搖頭,若不是這次生病,她又怎麽看得透?


    “老太婆,你現在就不要再唉聲歎氣了。”


    於父開口,“現在你就是安心治病,其他的想了也是白想。”


    “嗯。”


    於母見於文文盯著她看,笑了笑,說道,“文文,等姥姥病好了,帶你去你之前想去的公園玩,好不好?”


    於文文看了於莉一眼,遲疑著點點頭,“好。”


    於莉知道於母在試著親近於文文,她當然是希望她們倆能和好。


    好在於文文還小,心裏的怨恨並沒有累積多深,她更多的隻是害怕。於母表現出善意,她還是願意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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