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您放心。”元千彎下身子,把重傷昏迷的人扛起來,運起輕功躍出牆,停在屋簷上時,笑了下,“裴大姑娘,大人他可想您了!”


    大人說不出口的話,他來說!


    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幾日不見,大人都不知道過了多少三秋了,麵上雖沒表現出來什麽,但身為貼身侍衛他還能不知道,好在這段日子忙著準備迎親事宜,大人沒那麽空挑他們的毛病。


    裴晏如頓了頓,耳根微紅了下,清了清嗓子,“胡說八道。”


    裴允禾被嚇得不輕,但這會兒聽到這話,心底羨慕,一時間忘了恐懼,咧開嘴笑,“大姐姐,等你嫁入了太傅府,以後的日子定然十分開心的!”


    聽到這話,裴晏如回頭,掃過衣衫不整的裴允禾,抬手摸了摸,“你受了驚訝,早些回去歇息吧。”


    雖然不知允禾緣何招惹上那家丁,但現在都不是問的時候。


    裴晏如帶著人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顏府大門時,顏夫人正在吩咐人閉門謝客,一回頭就見到兩人,麵色沒有什麽變化,隻是眼色冷了冷,在兩人即將踏出門檻之時,冷不丁開口,”裴大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


    聞言,裴晏如腳步停了停,側眸含笑道,“顏夫人,今日多有叨擾,我這便告辭了,允禾,同顏夫人告辭。”


    裴允禾擁著裴晏如的披風,聞言福了福身,“顏夫人,這便告辭了。”


    見狀,顏夫人眼神直直的盯著那雙含笑的鳳眸,試圖想從裏麵看到什麽,但很快,女子便收回了視線,側臉勾勒出清冷來。


    待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顏府大人,顏夫人身邊的嬤嬤走近,低聲道,“夫人,明明就是這個裴大姑娘害了大姑娘,您為什麽就那麽輕易放人走了?”


    “事實到底如何做娘的心底還能不清楚不成?那丫頭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我若是在扣著人不放,保不齊惹出禍事來,我不能拿顏府開玩笑,此事以後不許在府裏提起,要還是有嘴碎的,直接發賣出去。”


    顏夫人冷下臉,命令道。


    前有陸府為鑒,顏府絕對不能步陸府後塵。


    話音落下,嬤嬤頓時沒了話,隻在扶著顏夫人往回走時,忍不住開口,“那大姑娘今後的婚事.....”


    今日來的可都是盛京上流圈子裏數一數二的大家族的夫人,當著府中家丁的麵大姑娘做出那般行為,往後便是想去做正室夫人怕是難了。


    顏夫人眼神閃爍了下,緩聲道,“馨兒心中有執念,我自會替她達成。”


    “夫人您的意思是......”嬤嬤眼神微微擴大,隻見女人微頷首,沒有要多說的意思。


    轉眼,明日便是大婚之日。


    裴府中丫鬟忙忙碌碌著在小徑中來回穿梭著。


    “明日要用的花燭可準備好了?明惜端著嫁衣往意泠院中走時,沿路碰上一些拿著其他物件的丫鬟,隨口問道。


    聽到問話,那小丫鬟停下腳步,福了福身,“明惜姐姐,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那就好,還有庫房裏....罷了,那個讓我來。”


    “對了,傅公子送來賀禮,門房的楊伯不知要不要收,特讓我來問問姑娘的意見。”


    “好,我現在回去問問姑娘。”


    同那丫鬟分開之後,明惜穿過一條小徑便到了意泠院外,穿過垂花門,瞧見在院子裏外頭徘徊的明心,迎過去,“明心你在這做什麽,姑娘呢?這都什麽點了,該去叫姑娘起來了。”


    明惜說著,小臉上浮現笑意,低頭看了眼豔紅的嫁衣,“今年特意新做了一套新的衣裳,姑娘還沒試過呢。”


    說罷,明惜抬腳欲往裏走,這時,明心轉過頭,小臉上難得的顯出幾分慌張。


    “明惜姐姐,姑娘不見了!”


    “什、什麽?!”明惜臉上笑容一僵,不可思議的看向明心,“姑娘去哪兒了,可有說過,顧姑娘呢?顧姑娘定然知道的。”


    “顧姑娘也不在,我找遍了整個院子,沒有找到人,這個節骨眼上姑娘怎麽還能去哪兒呢!”


    明惜急得額上汗都冒出來了。


    還不等兩人想出法子,就見馮嬤嬤的聲音由外傳來,“你們倆個丫頭還傻站在這做什麽,還不伺候你們姑娘試一試新衣裳?”


    這時間雖有些趕,但好在去年就已經準備過一次,現在再準備起來倒是輕車熟路了。


    聽到這道聲音,明惜一個激靈,看向明心,表情快要哭了,但腦子還算清醒,朝人搖了搖頭。


    絕對不能讓馮嬤嬤知道姑娘不見了。


    明心往四周望了望,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開口,“你去拖住馮嬤嬤,千萬別讓人進來,我回屋子裏去。”


    姑娘定然是有要緊事,她們作為貼身丫鬟,可不能給姑娘拖了後腿。


    馮嬤嬤走近,笑著開口,“老夫人讓我來瞧瞧,姑娘的嫁衣可有什麽不合適的地方?”


    說著,馮嬤嬤就要往屋子裏走。


    明惜哪裏能讓人進屋,忙拉過馮嬤嬤走到一邊去,餘光注意著明心已經關好的房門,心下鬆了口氣,忽地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悄咪咪開口,“嬤嬤,您先等一等,我有些話想同您說。”


    “等什麽等?你這丫頭高興傻了吧?”馮嬤嬤不明所以,隻當明惜是因為大姑娘出嫁太高興又有些失落。


    馮嬤嬤抬手摸了摸明惜的頭,笑容和藹,“沒事的,你們將來就是大姑娘的陪嫁丫鬟,到了太傅府裏頭不照樣伺候大姑娘呢嗎,我啊,當初也是這麽過來的,這轉眼四十年過去了,熬成了老婆子咯。”


    第二百九十二章 :屈打成招


    明惜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是啊,我這心裏頭啊,就是忐忑,姑娘這兩日也睡不好呢,時常同奴婢說起這些年在府裏頭的事,對了嬤嬤,姑娘說等出嫁了就吃不上您做的糯米雞了,雖然姑娘沒有明說,但嬤嬤您能不能做一份,讓我給姑娘送去,權當了卻姑娘的一份心願,等過了今天,明日要想在吃上就不容易了。”


    說到這,明惜歎了口氣,麵上籠罩上幾分憂愁。


    聞言,馮嬤嬤眼底浮現動容,“大姑娘原來還記著呢.....怎的也不提前幾日差人來同我說,大姑娘想吃,什麽時候我都能做。”


    “就知道馮嬤嬤您最好了,現在正好快到午膳時候了,不如您去做一份,我陪您一起去,到時候給姑娘一個驚喜。”


    明惜不由分說,拉著馮嬤嬤就往外頭走。


    “哎,這倒是不急的,做一份糯米雞用不了多久,不如先去看一眼姑娘嫁衣是否合身....”


    馮嬤嬤扭過脖子去看。


    隻見窗子上隱隱倒映出一道窈窕的身影。


    明惜嚇了一跳,生怕暴露,也跟著回頭去看,在看到那道身影時愣了一下,旋即補了句,“哎呀,嫁衣我方才才拿過來,明心在屋子裏伺候姑娘梳洗更衣還要段時候呢,嬤嬤您現在進去怕是也不合適,還是先去做糯米**,糯米雞糯米雞,姑娘最是愛吃了!”


    在明惜不停糯米雞糯米雞糯米雞的念叨下,馮嬤嬤腦海中被糯米雞纏繞著,一時忘了來的目的,隻得跟著人去了廚房。


    剛進門,明惜一眼瞧見了放在門口的糯米,眼神亮了下,嘴上卻是道,“嬤嬤,我記著糯米在那邊那個架子下麵!”


    聞言,馮嬤嬤依言過去。


    見狀,在馮嬤嬤一個不注意之時,明惜手快的拿過一個扁籃放在袋子上,完美遮住了糯米,這才跟著過去,“哎呀,沒找到嗎,可是我明明記著放在這的,定要好好找一番才是。”


    馮嬤嬤不疑有他,翻著袋子,邊問,“糯米裝在哪個樣子的袋子裏?”


    “就尋常的麻袋呀。”


    “用什麽顏色的繩子束著?”


    “就普通的繩子。”


    “.......”


    此刻,明心將剪好的人偶從燭台後麵拿下來,呼出去一口氣,忽地一眼瞧見梳妝台上的紙條,她手一頓,忙走過去,熟悉的簪花小體映入眼簾。


    明心眼神動了下,心底的不安散去,她就知道,姑娘一定不會不和她們說一聲就一個人離開的!


    隻見字條上一行清秀的字,清秀中帶著筆力,少了鋒銳之感,卻不失淩然。


    “幫我拖延些時間,日落前我一定回來。”


    城北的巷子裏,“哐”一聲,一個麻袋被無情的扔下。


    元千辦事麻利,撣了撣手上的灰塵,看向站在一邊的兩人,“大人,裴姑娘,人帶來了。”


    裴晏如雙手環胸,“把人放出來吧。”


    “得嘞。”元千彎下身子,不等他解開袋子,裏頭傳出囂張的罵聲。


    “誰敢綁本公子!知不知道我是誰!”


    喲嗬。


    還挺牛的。


    元千一腳踹過去,伴隨著一聲慘叫,裏頭的人登時老實了。


    元千沒把袋子全部解開,隻讓兩人冒出頭來,看起來像是福袋開了口,冒出兩個腦袋。


    陽光照不進的深巷,一道頎長的身影同纖細身影並肩而立。


    傅坤睜開眼,一眼對上那雙寒潭似的深邃眸子,像是萬年雪封,沒有一絲溫度,原本叫囂的火苗登時被掐滅,麵上浮現惶恐。


    “太傅大人,您,您找在下可是有什麽事?”


    蘇羽在看到兩人時臉色一下變了,雙手被捆著動彈不得,麵如金紙,顫抖著聲音道,“見過太,太傅大人。”


    聞言,沈於淵眸色未變,開腔,“元千。”


    “是。”


    元千放下環著的雙臂,摩肩擦掌的過去,等到了兩人跟前,見人抖如篩糠,嗤笑了聲,拍了拍蘇羽的臉,撿著軟柿子捏,“說吧,你們都幹了些什麽。”


    這話,他用的是肯定語氣而不是疑問。


    蘇羽剛想轉頭去看傅坤——兩人背對背綁著。


    就感覺腰上被用力擰了下,蘇羽疼的齜牙,咬緊牙關沒表現出來,戰戰兢兢的回,“元侍衛什麽意思,在下怎麽沒聽懂……”


    “嘭!”


    “啊!”


    傅坤哀嚎出聲,額上冷汗登時冒了出來。


    蘇羽在看到元千抬腿的時候就緊緊閉上了眼,做好了挨踹的準備,卻不想,耳邊忽然傳來毛骨悚然的慘叫。


    砰砰。


    他眼皮緊張的直跳,眯開眼,就見麵前的黑衣少年收回了腿,笑眯眯的,“蘇公子,你答錯一句,我便踹傅公子一腳,好心提醒你一下,若是傅公子死了,和蘇公子你可脫不了關係哦。”


    惡魔。


    他是惡魔!


    餘光裏注意到站在那一言不發的兩人,蘇羽咬緊了牙關。


    都怪裴錦月那賤人,害他在床榻上躺了一月。


    現在他不過隻是給她一點教訓,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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