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如傾詫異,這還得提前預定?也太搶手了吧,心中對掌櫃更是佩服。


    她搖了搖頭:“是不是沒有空房了?”


    夥計笑道:“有是有,但沒有帶溫泉的客房了,剛好還有兩間客房,二位郎君若不介意,就隨我去櫃台繳納房費吧。”


    是了,薑如傾現在還是男兒身裝扮,一聽,正和心意,住在這爽心豁目的地處,又可以一人獨享寬大的床榻,覺得真是來對了,馬上展顏:“好。”


    “介意。”


    同時邊上有另一道清淡聲色響起,“十倍銀兩,你將你家掌櫃叫來,看看能不能勻出一個帶溫泉的客房。”


    再是繁盛,客棧往往都會預留一到兩個豪華客房,以備有不時之需。


    夥計目光閃爍,再看眼前兩位著華麗錦袍,英姿颯爽,一看就是不俗之人,且還知道客棧的潛在規則,想必也是做生意的,手上定闊綽。


    又聽出了玄袍男子特意著重的“一個客房”,微微訝然,但心裏已是波瀾不驚,最近看多了這樣富家子弟的花樣。


    不過為了謹慎對待,他斂了斂笑,“公子,平常的溫泉客房一間就要鬥金,預留的豪華套房更是天價,這十倍,您可是想好了?”


    裴文簫淡說了個“嗯”,但眸色中卻帶有不容忽視的壓迫。


    夥計不敢再看,做了個短揖,在簷下飛快離去。


    薑如傾她環顧四周,可以看到每隔十步就有肌肉虯張的護衛,目不斜視,咽了咽口水,裴大人現在有傷,恐怕不是這些人的對手,而且還得帶一個毫不會功夫的她。


    心中浮動不安。


    她對身邊男子低語:“我身上沒帶那麽多銀兩,要不還是撤吧。”


    裴文簫拉住她,很是雲淡風輕:“我有辦法。”


    薑如傾見他淡定從容,看了看他手上的包裹,難道他早有準備?


    但他向來不是出門帶銀子的主啊。


    很快簷下走來一挺拔瘦削的男子,薑如傾瞪大了眼睛,他怎麽會在這……


    顯然那男子也驚詫萬分,單膝跪地:“公主,裴大人。”


    薑如傾忙扶起他:“孟義,你怎麽會在這?老村長可好?”


    孟義淚眼婆娑,“老村長治愈了,多虧了裴大人。”


    原來當初是孟義指路裴文蕭找到了薑如傾,雖然他們倆不歡而散,但裴文蕭倒是記得孟義的指路之恩。


    也是見薑如傾並未在他們那裏吃太多苦,在回晉陽後,就派人送來了兩大箱珠寶,知道他們深山老林必看醫不便,上學麻煩,特意遣了一個醫者和一個師者長駐在他們村。


    老村長的病就是醫者看好的。


    孟義見一切事安,心有感念,就來晉陽的鎮國公府報答。


    “……這裏本就是裴大人的地產,但一直都荒廢著,我看這地勢優越,就想著改成溫泉客棧,可夏天沒人來泡溫泉,我就發愁,裴大人就告訴我這個法子。”


    薑如傾張了張嘴,裴文蕭從未說過這些事,她知道他向來做得多,說得少,但沒想到他因為她被善待,就豐厚賞賜了那個村落。


    他一遇到她的事,就會


    “我想著哪天裴大人會來,就每天預留著最大的院落,可還真被我等到了。”孟義欣喜若狂,引著他們往裏走。


    他一路指引,處處介紹,自豪之情溢於言表,青石鋪路,燭火輝煌,周身高竹林立,盡顯奢華。


    薑如傾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領到了一處寂靜院落。


    孟義指了指裏麵:“主屋的後頭就是溫泉池,拱門外會有侍衛守護,這裏無人打擾,公主和大人好好休息。”


    他滿目含笑地退下了。


    月色清淺。


    薑如傾穿過拱門,捋了捋思路,突然思及一個問題,這麽說來裴文蕭早就知道這裏有個溫泉客棧了?他還和她扯謊馬副將告知的……


    她輕掃了他一眼:“你騙人。”


    難怪剛剛他看夥計去叫掌櫃時也這麽風輕雲淡,闔著這掌櫃就是他自己。


    她應該想到的,昨天他就對萬象山的地勢了如指掌,說明他早已來過此地,而且能對軍中將領了解的,也沒有幾個吧。


    都怪他當時說得實在是一臉坦城,她就絲毫未起疑心。


    這人就是這樣,說謊也說得坦坦蕩蕩。


    裴文蕭牽過她的纖指推開主屋的房門,低笑了聲:“別生氣,我來得時候確實沒想著把孟義叫出來。”


    他沒想著告知她這些事,就權當帶她出來遊玩,但哪知道客房這麽緊俏,竟然都訂滿了,隻剩下無溫泉的客房,還是兩間,他自是不會同意。


    屋內四個角落的三鳳擎盤燈皆燃著蠟燭,照得滿室清輝明淨,滿地鋪滿藍地花蝶絨毯,薑如傾脫了鞋靴,踏上去很是柔軟。


    中間有一張偌大的落地床榻,床帳低垂,隨著晚風的輕拂,搖曳輕擺。


    薑如傾垂眸嘟囔:“那也不能瞞著我啊......”


    剛回頭,就被邊上的人含住了唇,氣惱盡散進唇齒間,全化作了笑意。


    她調皮地輕咬了下他的柔軟,以示懲戒,誰知他緊追不舍,掠奪而來。


    裴文蕭抬手一揚,她的玉冠掉落,如瀑的青絲鋪灑垂落。


    她欲往後退,卻被他緊緊地箍住腰,動彈不得,嬌軟在懷。


    革帶已解,外袍盡褪。


    裂帛聲響,薑如傾的耳畔響起撕拉的動靜,身側忽覺一涼。


    她的裏衣被毀。


    薑如傾清醒過來:“沒帶衣服呢。”


    但語氣中還帶著未盡的情.愫,似嬌似柔,眸色含水,瀲灩盈盈。


    裴文蕭掃了眼邊上的包裹,目光深沉。


    霎時,薑如傾知道了這包裹裏到底放了何物。


    解開係帶,包裹裏都是她的裙衫,從裏到外,連小衣都給準備好了。


    這人!還說沒謀劃!


    這簡直是處心積慮,老謀深算,都蓄意一整天了。


    薑如傾一想到他從箱櫃裏不驚不慌地拿出她的粉緋小衣裝入包裹內,麵色不禁一紅,見他又攬上她的腰,雙掌如烙鐵搬滾燙,輕推了推:“你的傷......”


    裴文蕭將她攔腰抱起,臂膀內是蘊藏積蓄已久的力量,攝人心魄。


    他攏緊著她,疾步往後院走去,“有溫泉。”


    這下她沒任何借口阻攔了。


    夜風陣陣,池水起伏波瀾,竹海內散著濃鬱的香氣。


    薑如傾趴伏在池邊,看竹子底下的竟長著一株小野葵,在月色下呈淡粉色,正在徐徐的展開。


    夜已深,晚風更是肆虐,呼呼吹著,竹林響響,野葵也不堪其擾,嬌顫搖曳,伏倒在池邊,任憑狂風翻湧。


    溫泉內。


    薑如傾眼尾泛紅,泫然欲泣,渾身軟綿,也像化作了一池的碧水。


    她輕聲囁喏:“夫君......”


    一聲輕喚,點在了男人的心尖上,如萬馬奔騰踏在了他的心房,再次掀起了狂瀾。


    良久,風漸漸停歇,萬物都陷入沉睡,連泉水都歸於平靜,潺潺流淌。


    裴文蕭將她從池水中抱起,吻著她額上的薄汗,用浴袍將她裹緊,見她已是睡眼惺忪,和阿愉半眯眼的嬌憨狀極像,不禁莞爾。


    他將她放在榻上,貼著她瓷白無暇的嬌顏,輕語道:“小傻子,這客棧的掌櫃不是我,是你。”


    他重生後就將所有的地契都落在她的名下了,即便那時候他還沒去齊國,還未有聯姻之舉,他所有的身外之物,都歸於她。


    而她就是他的所有,她隻能是他的。


    薑如傾長睫顫了顫,不知是聽到了還是囈語:“你也隻能是我的。”


    作者有話說:


    裴大人是個貼貼怪。


    第91章 、心思


    次日, 三鳳擎盤燈的蠟燭早已燃滅。


    屋內被窗紗遮擋,光若有若無地從罅隙中透近,也不知今夕何時。


    薑如傾伸出素素纖手將衾被甩到一側, 打著哈欠,伸了伸懶腰。


    可稍一舒展, 便覺得酸脹背痛, 不禁“嘶”得一聲, 就聽到來自身邊的低笑, 低沉的,平緩的, 愉悅的。


    這人還敢這麽明目張膽地笑,不都是他幹的好事!


    她輕哼了聲。


    那人討好地湊了上來, 替她輕揉著乏軟的柳月要,“可是這裏酸疼?”


    大掌酥酥密密,力道溫柔, 就像池中的溫泉水輕柔淌過般鬆軟。


    薑如傾被服侍得舒服,忍不住低溢出一聲貓音。


    男人的修指一頓。


    薑如傾也被自己的嬌哼驚了下,忙按住他欲躁的手, 聞著他身上還帶著早間青草樹木的清香,想是出去轉過一圈再躺下的吧。


    窗帷擋著光,隻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晨光, 她想應還早。半闔著眼,轉過身,牽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掌, 問道:“什麽時辰了?”


    還帶著未蘇醒的柔嗔, 比那聲低吟好不到哪兒去, 瞬間能將人聽化了。


    裴文簫按壓下她的纖手, 繼續揉撫著,慢斯條理地道:“巳時了。”


    竟這麽晚了!


    都怪這窗帷不透光,絕不是她賴床,薑如傾忙睜開眼,說著就要起身,卻被那人一攬腰,跌躺在榻,強勢地不讓她動彈,和他麵對麵。


    她一抬眸便跌入了雙柔情似水的清亮瞳眸,嘴角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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