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靈燁抬起頭來,看向窗外:


    “桃花潭讓門徒查過,剛發現埋骨之地時,已經有了類似的猜測,但傳的人不多,也就最近幾天,才忽然傳遍中洲。能出現這種情況,要麽是有人發現了蛛絲馬跡,要麽是有人刻意引導。”


    “刻意引導?”


    “如果消息是真的,你肯定得過去碰碰運氣;如果是有人放假消息,那必定有所圖謀。仙劍換劍主,要求極為苛刻,首先就是潛力不能比原主弱。


    無冶子的統治力,也就比劍皇城主江成劍弱一線,玉瑤洲有這潛力的不多,再加上五行主水,你第一個想到的是誰?”


    左淩泉坐直幾分:“我?”


    “也有其他人,但你機會最大,五行主水的無主仙劍,玉瑤洲就這麽一把,錯過了你隻能去其他洲找,所以明知是坑,都得過去看個究竟。”


    劍修都是兩把劍,一把本命養在體內不輕易動用,一把隨身攜帶打工幹雜活兒。


    拿仙劍打工聽起來有點奢侈,但雙持仙劍橫掃九洲的機會擺在麵前,恐怕沒人會拒絕。


    左淩泉看了下腰間靈器品階的墨淵劍:


    “意思就是,消息可能是假的,有人故意引我過去?”


    上官靈燁輕輕點頭:“即便消息是真的,隻要有人盯上你,知道你會過去,也會在那裏等你;修行就是如此,走錯一步萬劫不複,但原地踏步,永遠到不了山巔。”


    話說到這裏,也沒什麽可糾結的了,左淩泉點頭道:


    “那隱姓埋名過去看看情況吧,拿不到仙劍,剛好也能去劍皇城刻個字。”


    “切~”


    上官靈燁聽見這話,靠在了椅子上:


    “劍皇城是江大劍仙的住處,你以為什麽人都能在人家院牆上刻字?對了,劍皇城賣的有換下來的舊牆磚,那邊的劍修喜歡買回去刻個字自我安慰,你可以買一塊回來刻著玩。”


    左淩泉不太愛聽這話,自信道:


    “現在刻不了,以後總能去刻,這事兒總比搶仙劍簡單得多。”


    上官靈燁覺得也是,手兒撐著側臉,好奇詢問道:


    “那地方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劍修觀摩,你準備刻什麽字給天下人看看?”


    現在聊這個明顯早了,左淩泉玩笑道:


    “要不刻‘上官靈燁和左淩泉到此一遊’?”


    “……”


    上官靈燁表情一凝,眼神又冷了下來:


    “你把本宮名字帶上做什麽?”


    左淩泉聊了半天,好不容易看到上官靈燁表情緩和,結果又變了臉色,心中不由一歎。


    反正話題都聊到這兒了,左淩泉順勢起身,走到了上官靈燁的身側,靠坐在書桌上,柔聲道:


    “還在生我氣啊?”


    上官靈燁下意識往遠靠了些,示意前麵的椅子:


    “坐好,誰讓你過來的?”


    左淩泉站直了身,但並未回座位,而是走到了上官靈燁的背後,抬手揉著香肩:


    “昨天是我衝動……”


    “想死是吧?”


    “貿然親你確實不對,但我是男人,總得主動點。你對我一片真心……”


    啪——


    上官靈燁輕拍書桌,回過頭來,莫名其妙:


    “你臉皮城牆做的?本宮對你一片真心?”


    左淩泉覺得這話是有點不要臉,就改口道:


    “口誤,是我對你一片真心,一時情難自禁,才親了上去。昨天和海上不同,海上你神魂虛弱,沒反應過來也正常;昨天你也不躲……”


    “我沒躲嗎?你手口並用……”


    上官靈燁想爭辯幾句,但發現這解釋好無力,她半步玉階的大佬,說被左淩泉摁著親躲不開,恐怕團子都不信,就改口道:


    “你昨天喝多了,本宮不與你計較,此事休要再提。”


    左淩泉歎了口氣,把太師椅原地轉了個圈兒,讓上官靈燁麵向自己,雙手撐著扶手:


    “我今天沒喝多吧?”


    “嗯?”


    上官靈燁靠在椅子上,感覺不太對勁兒。


    左淩泉望著上官靈燁的眼睛,微微俯身又湊了過去。


    !


    上官靈燁眼睛瞪大了些,一張椅子自然鎖不住上官靈燁,她完全可以起身離開,但現在躲開,又能證明什麽呢?


    眼見左淩泉湊了過來,上官靈燁眼神表情了好幾次,最終還是停留在了不冷不熱之上,不過微微偏頭閉上了雙眸。


    昏黃燭光印在美顏臉頰上,這副欲拒還迎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被賊子輕薄,卻無可奈何的豪門貴女。


    這一次也不躲,那已經說明了一切。


    左淩泉在上官靈燁的臉蛋兒上輕點了下,柔聲道:


    “靈燁?”


    上官靈燁沒有回應,睜開眼簾,也沒去看左淩泉,把椅子轉回去,重新審閱起卷宗,平淡道:


    “回去收拾東西吧,明早就出發了。”


    左淩泉眼角含笑,俯下身又在臉上親了口。


    啵~


    上官靈燁依舊毫無反應,全神貫注地看著卷宗。


    直到左淩泉告辭,把房門從外麵關上後,一抹紅暈才染上上官靈燁的臉頰,眼底神色百轉,抬手揉了揉眉心,小聲嘀咕道:


    “我在幹什麽呀……”


    茶案上,嗑了半天瓜子的團子,此時“嘰嘰~”兩聲,意思大概接話“啵啵嘴呀”。


    ……


    第九章 前往中洲


    嚓——


    嚓——


    小窗幽燭,熏香嫋嫋,刻刀劃過木料,發出的輕微聲響。


    左淩泉在蒲團上旁坐,手裏拿著從桃花林裏尋來的一截桃木,用小刀刻出發簪的雛形,在上麵雕琢花紋,麵前已經刻好了一根發簪。


    一碗水很難端平,但厚此薄彼肯定後院起火,既然要送東西,自然每個人都得準備一個,而且還不能一模一樣,都得投其所好。


    左淩泉刀工尚可,但藝術方麵的造詣真談不上高,光是刻什麽都得想半天,以目前的進度,恐怕好幾天才能全部弄完。


    吳清婉把隨身物件收拾完後,躺在了左淩泉旁邊,後腦勺枕在左淩泉的膝上,手裏拿著一串白玉質地的珠子,以上品銀蠶絲串聯,正認真打磨光滑,順便在其中雕琢可以震動的陣法。


    吳清婉煉器的手藝也不算好,但比左淩泉這種門外漢強得多,動作行雲流水,表情嫻靜專注,如果不是製作的東西畫風不對,還真像個技藝精湛的煉器大師。


    左淩泉忙活之餘,偶爾也會偷瞄一眼,眼底其實有點意外。


    清婉和他圓房得早,各種情趣自然懂得也比較多,隻要他想的事情,都滿足過他。


    但清婉性格終究比較保守,願意做某些事隻是因為他喜歡,心裏其實並不是很樂意;就比如狐狸尾巴之類的小玩意兒,掛件很喜歡,另一種隻有在比較特別的情況下,才會遷就他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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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婉忽然懂事,開始自己準備‘刑具’,左淩泉挺想問問緣由,但又怕惹毛婉婉導致她不弄了,為了性福著想,還是什麽都沒說。


    吳清婉和左淩泉早已是無話不談的夫妻,瞧見他一直偷瞄,便曉得他在想什麽,柔聲道:


    “別瞎想,這不是給我自己弄的。”


    “給薑怡準備的?”


    “也不是,我沒事折騰薑怡作甚。”


    吳清婉打磨玉珠子的閑暇,瞥了左淩泉一眼:“給你家靈燁寶寶準備的,新人進門,我這當姐姐的,總得表示一下。”


    左淩泉少有地從清婉話語裏聽見酸味,他放下了簪子,低頭看著膝上的柔雅臉頰,笑道:


    “吃醋啦?”


    吳清婉搶侄女駙馬,得位不正,所以從來不吃醋;但不吃醋可不代表沒想法,她稍微遲疑了下,才開口道:


    “我吃什麽醋,就是替薑怡打抱不平罷了。”


    “嗯?”


    “唉~薑怡修為低,年齡小,手腕更是稚嫩;以前仗著公主身份,還能壓住靜煣,我這當姨的,也不好意思和她爭,大婦的位置雖然坐得不穩,但終究是坐著。


    現在可好,皇太妃娘娘招呼不大就進門了,人家年長,修為高得嚇人,手腕更是強硬,光看架勢就知道是當家作主的,還戴著左伯母送的鐲子;今天和我逛街,開口就叫我‘妹子’,我想了一整圈兒,除了胸脯比人家大點,其他方方麵麵都得把人家叫姐。我都是妹子了,薑怡是啥?以後在家裏怕是話都說不上……”


    左淩泉聽著碎碎念的話語,搖頭一笑:


    “修行中人,沒俗世那麽多講究,哪有大小的說法。”


    吳清婉知道左淩泉沒有厚此薄彼的意思,但夫妻夜話,彼此相敬如賓聊著有什麽意思?她繼續幽怨道:


    “你心裏是沒有,但對家裏貢獻小,自然就說不上話了。我和薑怡修為低、閱曆低,在皇太妃娘娘麵前本就隻有言聽計從的份兒,以後進了門,人家幫你修煉,進步神速,我和薑怡卻隻能當拖油瓶,此消彼長,這以後呀,估計就是暖床疊被的命。”


    “修為隻是暫時的,現在低,過兩年不就上來了,我以前也是當拖油瓶,讓你辛辛苦苦幫忙修煉,一家人就是要互相幫扶嘛。”


    說到這裏,左淩泉放下了手中物件,抬手握住清婉規模驚人的衣襟,輕輕晃了晃: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今天有些懈怠了,咱們開始修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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